第二章　～湍流中的燈塔～

其實，最初的那一吻，是魚翔的告別之吻，他很想在那一吻之後告訴蔡曦儀，「永別了，小儀，這幾年我做了一場很好的夢……以後，大家各奔東西，自己保重……」

可是，他們倆誰也沒想到，那一吻竟然使他們情難自禁，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他們的理智能左右，最終居然上演了床戲！

就在那迴廊的一角，他們幕天席地交合了！

與初承雨露的少女攜手飛翔在浩瀚的太空中，魚翔暗自慶幸，還好那段時間沒有人經過，不然的話，他這位「偉大的先知和萬能的神使」，豈非丟臉之至？

不過……是不是有人看見故意裝作沒看見？

他現在不想去考慮這件事。發洩過後，他的心情總算安靜下來，但煩悶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少女是哭著和他交合的，他知道少女心情之矛盾，但他無法勸說。任何人處在蔡曦儀這樣的位置，都很難取捨。這種事只有靠自己去悟，悟出了，人也就長大了。

「知道嗎，從小到大，導師一直如同親生父親一樣呵護我、教導我，他告訴我，人必須學會堅強！只有自身強大，才能擁有無限自由！為了這個，我接受了地獄般的訓練，當時小影也有訓練，可是她沒有我這樣的心境，老是偷懶，她的興趣還是在研究上，所以後來她早早去了輝南，而我卻去了銀心……」

蔡曦儀惆悵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哀傷。

「妳去過銀心？」

「嗯，導師一直待在那裡搞研究，分不開身，所以我也只能去那裡修煉。」

「那裡有沒有……一些行星級天體，去撞擊銀心黑洞？」

「你也知道這些東西？嗯，這都是導師的研究工作必須要做的，其實……我早就明白，這次星際海嘯很可能是導師的研究造成的，但他只是想提升自己的能力而已。」

「用行星撞擊銀心，和提升能力有何關係？」

「功夫到了你這樣的層次，想必已經瞭解，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是很難的，除非得到某種突破，或者……轉生！也就是轉換自己的生存狀態！銀心那裡有個奇怪的門戶，進去後就是銀河系有史以來最大的轉生祭壇……」

少女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猶豫好久，她終於還是說了，「導師一直在研究如何啟動那個轉生祭壇，以大質量天體刺激銀心黑洞，只是方法之一……據他說，如果轉生祭壇啟動，能吸收無窮無盡的能量，待在那個祭壇裡，就能以全銀河系的能量來轉生，將超越這個宇宙，成為神一樣的存在……」

魚翔心中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聖哲居然有這種想法。他經歷過任映情那次轉生，知道一些這方面的事情。如果真以全銀河系的能量來啟動轉生祭壇，那麼銀河系恐怕也毀滅了吧？

他耳邊繼續傳來蔡曦儀幽幽的聲音，「導師以前沒有讓我修習異能，他告訴我，那些異能對於轉生沒什麼用，轉生只需肉體堅韌，所以他才那樣訓練我，他說……如果一切順利，他要我陪他一起轉生，那時我就成了女神……」

一瞬間，魚翔思緒萬千。現在，他對於強迫少女跟隨他，產生了一種罪惡感。如果蔡曦儀追隨聖哲，恐怕能夠永存不滅吧？他這樣做，是不是自私了一點呢？

在宇宙空間遨遊了整整三個小時，魚翔才和蔡曦儀回到要塞星內，韓蠡立即趕來住所找到了他。

「賢侄，你是不是要幫助吳崇天那一夥人反叛聖哲？」韓蠡臉色陰沉，開門見山地問。

「我還沒有決定。」

「是嗎？這樣最好！」韓蠡神色稍霽，道：「你應該明白，跟著那夥人是沒希望的！聖哲的強大豈是他們能螳臂當車的？何況，聖哲還把任映情這麼漂亮的美人送給了你！」

頓了頓，他感慨地說道：「我知道，你們一定都以為我這個人非常卑鄙，為了權力地位，給人舔屁股都願意幹！沒錯，叔叔我確實卑鄙無恥，但有一點我卻做得比他們任何人都好！得人點滴之恩，必湧泉以報！聖哲待我不錯，我就會一直跟著他，絕不背叛！他們那夥人誰能做到這一點？」

魚翔無語。事實上，如果從這個角度看，韓蠡確實比吳崇天等人更高尚。

「賢侄，聖哲剛才讓我傳話給你，說什麼『功夫的提升永無止境，所謂宇內第一高手只是無聊的玩意兒，沒有最高，只有更高！如果你能一直和我們保持一條戰線，未來的大門將向你打開，無盡的希望在召喚你！』，叔叔功夫淺薄，不知道聖哲這些話的深意，但現在聖哲以國士待你，你也應以國士待他！為人不能忘恩啊！」

他深深喘了口氣，繼續道：「你的校長吳青烈已經被我提拔成絳紗要塞的守備司令，授予五星上將銜，除了從未有過的大元帥，這就是我們輝南最高軍銜了，以前僅有兩位開國元勳擁有此軍銜，吳上將正在絳紗要塞日夜盼望你的回歸！叔叔言盡於此，該怎麼辦，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韓蠡走後，魚翔再次感到鬱悶無比。說句實話，聖哲把任映情許配給他，不管這件事對他是好是壞，但他總是欠了聖哲一個天大的人情。而且他在修煉上也進入瓶頸期，放眼整個宇內，或許只有聖哲才能指導他，只要跟著聖哲，很可能就有新的突破。聖哲讓韓蠡帶話，正是這個含義。

另外，韓蠡還提到提拔了吳青烈，這或多或少也是送了他一個人情。除了秦晶如，要說他在世上還有什麼親人，那麼就只有色老頭了。

可是，如果聖哲為了提升他自己的能力，不惜毀滅整個銀河系，魚翔在政治光譜上，是不可能與他重合的！

「阿翔，做選擇題是不是很難受？」

雲淡風輕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是那麼舒心。魚翔抬起頭，發現林星語走了進來。

「人生如棋，每一步都起手無回，不得不好好思量啊！」他苦笑著說道。

「確實如此，但要想走贏這盤棋，就必須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抉擇，要知道一子落錯，就會滿盤皆錯。」

「妳怎麼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據說……妳以前不是和父親關係很僵嗎？」

「嗯，現在還是很僵！得知他來了，我心中非常厭惡，包括現在！但是如果他答應了我的婚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妳的婚事？妳要和哪個王子結婚？」

「除了你這位白馬王子，難道還有誰？」

魚翔一怔之後隨即明白，林遠哲答應把林星語嫁給他，無非與聖哲一樣，是想拉攏他。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以及他地主的身份，已經可以左右事態發展。然而這樣一來，橫在他與林星語之間的身份問題，卻迎刃而解，所以林星語才這麼高興。

「除了我之外，他們那夥人還把月月也送給你了！杭允輝老頭都沒徵得月月同意，就和那個該死的男人一起做出了決定。在此關頭，你是不是出身高貴，已經變得無關緊要，那些人還真勢利！」

「我不得不感謝他們的勢利，把妳們倆送到我的懷抱，哈哈……天舟法律規定一夫一妻，想不到杭老頭連這個也不顧了！」

林星語白了他一眼，道：「你現在滿意了吧？不過，這樣一來，你恐怕不能娶那個丫頭了……今天和她野外玩遊戲，玩得開心嗎？卻累得人家米清樂老頭親自主持清場，把周圍的人全趕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魚翔老臉一紅，想不到此事鬧得這麼大。這樣看來，知道此事的大有人在，他低聲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娶小儀？」

「那丫頭是聖哲的死忠，你不會不知道吧？既然你已經決定站在這一邊，聖哲還能把她嫁給你？何況……有件事情你或許還不知道，據我從小的觀察，聖哲……似乎把那丫頭當成了他的私有財產！你今天和她做那種事，如果傳入聖哲耳中……恐怕不會好過哦……」

「他不好過還是我不好過？哼哼，我才不理會他的感受！小儀我要定了！」

聽他說得如此堅決，林星語神情一黯，哀怨道：「你就是自私！我和月月都跟了你，你還想要她？她……她今天是不是答應你背叛聖哲跟著你？」

魚翔悠閒的一笑，不置可否。

林星語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別高興太早，我知道那丫頭可能已經對你屈服，但也希望你明白，這種屈服根本靠不住！那丫頭最後關頭一定還是會幫著她導師，你如果信任她，最終將後悔莫及！」

「我說……妳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何妳就容不下她？」

「應該說她容不下我吧？」

「那天我舉行婚禮時，妳到底在小黑屋中和她說了什麼話？她進屋子之前悲痛欲絕的樣子，為何出來後就充滿鬥志？」

「我告訴她，小時候她的那個玩偶是她導師拿去的，和我無關，我不想再在這件事上和她糾纏不清。但是現在你這個玩偶，卻命中注定是我的，讓她別再和我搶了……」

「我？我是妳們的玩偶？」

「嘻嘻……」林星語一聲脆笑，聽起來非常悅耳。

這是魚翔第一次聽見她這種笑法，一時間怔怔望著她，有些癡了。

好半天，不良青年才清醒過來，皺了皺眉頭，問道：「小時候她的玩偶真不是妳搶走的？那麼，妳怎麼知道那是聖哲拿去的？聖哲偷走女弟子一個玩偶幹嘛？」

「誰知道？那個瘋子古古怪怪的……不過，我看他是想那丫頭專心修煉，不要玩物喪志，這是我事後調查許久才知道的，我一直懶得告訴她，誰讓她那麼討厭？弄壞了我的玩偶，還倒打一耙！」

魚翔一把拽過她，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然後笑道：「我可不是妳的玩偶，妳要玩偶，不會去找那個死人妖嗎？他做玩偶正合適！」

林星語知道他所指的人是拓曉堂，不由神色一黯，道：「他這個人其實還蠻不錯的，可惜了……」

「他還不錯？你不知道那傢伙多麼噁心……」

魚翔正待數說拓曉堂噁心之處，誰知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忽然響起，「混蛋魚翔！你自詡正人君子，難道不明白，背後說人壞話，會長雞眼的！」

魚翔與林星語都吃了一驚，目光同時轉向屋中角落，卻發現一個人影漸漸浮現出來。一半男身，一半女身，卻正是拓曉堂！

看著他們吃驚的樣子，拓曉堂男性臉龐露出得意之色，道：「我的隱身術還高明吧？嘿嘿！這段日子，多虧了老祖宗傳授的隱身術，我才能在要塞星生存下來……」

「哼哼，什麼見鬼的隱身術？如果你一直不出現，或許我真拿你沒辦法，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我面前現形！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表演這麼一次，所謂的隱身術就再也沒有神秘之處？」

魚翔這不是說大話，所有的術法，都離不開四力的操縱，拓曉堂這種扭曲光線以及隱藏生命磁場的術法，他一看即透，甚至馬上能依樣畫葫蘆使出來。以後拓曉堂再想以這種術法躲避他神識的搜索，那是不可能了。

見魚翔如此囂張，拓曉堂大怒，道：「該死的混蛋，你搶了我的女人，還背後說我壞話，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嗯，你敢在我面前暴露行蹤，看來真是不怕我了，看老子怎麼捉住你！」

「阿翔，別！」林星語離開魚翔大腿站起身，一邊勸阻，一邊轉向拓曉堂，微笑道：「曉堂，我知道你這次來一定有事，大家開誠佈公談談吧？」

拓曉堂顯然對林星語仍存情誼，聽她如此說，也不再發怒，點點頭道：「是有事要和他談判！」

「哦？談判？」魚翔心念急轉，同時試探著問道：「你是代表大腦怪前來，還是代表楚大風？」

「沒有區別！老祖宗已經與楚大師合二為一，進化成了至高無上的存在！楚大師就是老祖宗，老祖宗就是楚大師！」

「那麼陳小年呢？」

「他的意識也和老祖宗及楚大師融合了，你可以把他們看成三位一體！這是神的存在方式！」

拓曉堂說得很自豪，魚翔心中卻不以為然。如果神是這樣誕生的，那麼祂與魔鬼何異？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你們想怎麼談判？哼哼，這段日子，你們慫恿一大堆行屍走肉到處說我壞話，難道還以為我怕了？」

「他們才不是行屍走肉！他們只不過換了一種生存方式而已！」拓曉堂惱怒地說道。

「好吧，就如你所說，但是你們整天宣傳我是魔鬼，這是真心要和我談判嗎？」

「你何不問問你自己，你為何要把我們的人圈地關起來？你當是圈羊嗎？既然你要鬥，我們就奉陪到底！」

「曉堂，既然你是來談判的，何必說得這麼僵呢？大家和和氣氣，才是談判的樣子啊！」林星語眼見雙方又要爭執起來，急忙勸說。

「我看算了吧！」魚翔鄙視地看了一眼拓曉堂，道：「憑你的身份，拿什麼和我談判？要談判，讓楚大風親自來！」

魚翔存心要激怒他，在不良青年想來，自己此言一出，拓曉堂多半又要發怒，可出乎他預料的是，拓曉堂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居然答應了。

魚翔大為奇怪，難道楚大風不怕自己抓他？

不論如何，這是一個機會。與楚大風談判何異與虎謀皮？那個已經不能算人了，魚翔是不會相信他的，更何況與他談判？之所以這樣對拓曉堂說，只是借此實施抓捕計劃而已。

楚大風在暗，他一直找不到那怪物，現在既然送上門來，怎能錯過？說不定還能從他手上把鋼琴奪過來，那豈非一舉兩得？

接下來，魚翔與拓曉堂商議了談判細節，然後讓他離去。

目送拓曉堂的背影消失後，魚翔的神識又在整座要塞星微微掃瞄一番，就呼叫別艷艷，讓她把重要人等全部叫來他居所開會。

有他神識護航，在居所開會，任誰也別想偷聽。

不久之後，眾人陸續到齊。

蔡曦儀抵達時，發現林星語一早待在這裡，不由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林星語卻微微一笑，當作沒看見。

魚翔首先把楚大風要求談判的事情詳細說了出來，這下子屋裡頓時鬧開了鍋，眾人很難相信這是真的，一時間議論紛紛。

「好了，」魚翔拍拍手，說：「大家都別吵，開始開會！」

「馬上就要抵達永恆燈塔了，此刻楚大風要與我們談判，是不是想讓我們幫助他保住那架鋼琴？如果這樣，我們豈非成了傻瓜？」秦晶如第一個提出了意見。

「絕對不能與他談判，他是大腦怪化身，沒有人性啊！」骷髏王大聲叫道。

「是啊！恐怕他談判是假，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人妖王急忙附和。

「嗯，我本來就不打算真心談判！」魚翔下了結論，道：「我是想借此機會抓住他，省得他在暗中搗鬼！」

「對！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只要抓住楚大風，那些四處散播謠言的傢伙恐怕也就消失了！」米清樂這段時間整天忙著對付不斷湧現的異端，因此，他非常贊成魚翔的做法。

魚翔沉吟著說道：「如果不能提早解決楚大風這個隱患，到了永恆燈塔，我們一方就非常被動……」

「我們一方？難道……你不打算與齊伯伯聯手？」易晴筠噘起小嘴問道。

魚翔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還沒考慮好。」

易晴筠仍待再說，林星語卻打斷她，正色道：「筠筠，我想……請妳別忘了，妳是遺忘一族的人，在這裡有無數親人，認真說起來，現在待在這裡的所有人，其實都上了一艘船，一艘叫做『魚翔』的船，我們必須風雨同舟！而齊向天只是一個幫助過妳的人，如何取捨，妳很聰明，不需要我教妳吧？」

易晴筠頓時啞口無言。

林星語目光一掃在座眾人，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任映情，又看了看蔡曦儀，這才繼續說道：「其他人也一樣，當此時刻，我們必須團結在魚翔周圍，以他的意志為自己的意志！要時刻記住，我們是一個整體，既非聖哲之部下，也不是齊向天那夥人的跟班，我們是獨立於他們的第三方！」

「對極了！」九刀興奮地說道：「這些話我早就想說，可是卻不知如何表達，公主殿下算是把我的心意都說出來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杭昭月說得最是興高采烈。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拿楚大師……不，楚大風開刀！」黑神風適時總結了一下剛才的發言。

「不過……怎樣才能把那些異端一網打盡呢？」米清樂沉吟著道：「我是說，既然要採取行動，就要做得乾淨俐落！」

「這個簡單，」魚翔悠閒地說：「我已經讓拓曉堂把這些人找齊，待在一塊兒，說是在要塞內給他們劃出一塊空間，以後就讓他們作為一族，生活在那裡。」

「這樣就好辦了！接下來就是他們的實力問題，我們要派出多少人手，才能完全控制局面，徹底收拾他們？」米清樂老成地問道。

「那群人沒什麼實力，我們狂暴軍團全體出動，想來必能掃滅他們！」泥土疙瘩驕傲地說道。

林星語卻搖頭道：「不妥！據我所知，黃金骷髏中好多骷髏將軍已經投向那邊，變異一族也投過去幾個惡魔，都是狠角色！另外，遺忘一族中有些壯年高手也被他們『感染』了，如果僅僅出動狂暴軍團，不一定應付得來！」

要是其他人說這話，泥土疙瘩恐怕一早就跳了起來，但林星語說話做事向來公平，這些天已經贏得眾人交口讚譽，她既然這樣說，泥土疙瘩也就閉口了。

「如果陳小年大叔出現，我們也對他趕盡殺絕嗎？」秦晶如突然問道。

聞聽此言，魚翔臉上露出憂色，論實力，現在他未必怕任何人，就算與聖哲對抗，他也並非完全沒有把握。但是陳小年就像他的親人一般，要是陳小年沒死，他自問真的下不了手。

那天陳小年的頭顱向楚大風飛去，並融合在楚大風的身體裡，他們兩個都從大腦怪身軀上分離出來，生存狀態極其古怪，誰知道陳小年到底有沒有死？

一陣寂靜之後，林星語打破沉默，道：「若是那位大叔真的來，就由我與月月對付吧，九刀派幾個人來幫忙，人少估計還不是他對手。」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魚翔不願再談此事，轉過話題道：「如果楚大風也懂得大腦怪的精神控制，我們就要小心一點，上去圍攻他的人，必須是高手，弱一點的人最好離他遠一點，免得被他控制。」

「正是，」米清樂點頭說：「到時候就先由我們幾個老傢伙上去對付他，先知待在暗處，查看他還有什麼隱藏手段，必要時也可阻止。」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談判的地點定在要塞星地表，」魚翔吩咐道：「卡恩斯，你們宸星族不怕精神控制，就由你上去看看，他們是否都到齊了……」

這些天，魚翔一直做眾人首腦，所謂居移氣、養移體，說話自是帶著一股氣勢，早已非昔日的學生頭，決斷毫不遲疑。眾人紛紛聽令，莫敢不從。

卡恩斯是在魚翔神識鎖定之下跑去地表的，它還打開了影像傳輸器，把自己看到的畫面傳給魚翔。這是因為對方擁有能夠屏蔽生命磁場的東西，而且他們聚集的地方磁暴激烈，魚翔的感知會有差錯，只有看到傳回的畫面，才能清楚一切。

當卡恩斯到達時，那些異端已經聚集在一個基地中。卡恩斯驚訝的發現，這個基地他們早就在經營了，不然的話，短短時間，絕對無法弄得如此像模像樣。

看來這些傢伙的老巢正在此處，這裡四處被鐵塔包圍，而要塞星地表面積太大，海星軍團的巡邏兵沒有發現也很正常。

按照對方的信息提示，卡恩斯落在基地門口，以巨大的電子合成音叫道：「宸星族卡恩斯請見楚大師！」

「卡恩斯族長請進，」一位變異一族的惡魔轉出大門，對卡恩斯施了個人類的禮節，道：「請族長稍候，待在下去通報吾神。」

從卡恩斯那裡接收到這一切的魚翔，心中暗自好笑。這些傢伙居然也有禮有節，還稱呼楚大風「吾神」，看來楚大風真以為自己成神了。

沒隔多久，那個惡魔又快步而出，再次向卡恩斯施禮道：「吾神在內恭候，卡恩斯族長請進。」

「煩請引路。」卡恩斯機械地說道。

這個基地內部頗深，進去之後七拐八繞，走了好久，才碰到一些異端，這也是巡邏隊未發現這裡有人的原因。要塞星地表的荒廢基地很多，據估計多半都是以前登陸突擊部隊的基地，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好在楚大風並沒待在深處，他居然主動迎了出來。

一見卡恩斯，他便朗聲笑道：「族長前來，是為了談判之事吧？我們竭誠歡迎！魚翔賢侄呢？」

「他隨後就到，不過……這裡太過深入，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我想請楚大師移步，去基地外面可好？」

楚大風似乎一愣，沉吟片刻，道：「對於這次談判，我們頗有誠意！有一件事希望貴方能瞭解，儘管我們變換了一種生存方式，但我們仍然是智慧生命體，對於智慧生命需要遵守的道德規範，我們同樣可以遵守，甚至做得更好！」

卡恩斯不明白他說這些幹嘛，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魚翔卻嗤之以鼻，如果楚大風真像他所說的那樣遵守道德規範，那麼各族為何會多出那麼多異端？短時間內徹底洗腦，這絕對使用了不正常的手段。

只聽楚大風接下去說道：「為了示人以誠，我可以出去，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出去！」

「請！」卡恩斯聽他這樣說，也不再客氣，機器人很少會客套。

不久之後，基地內人頭湧動，都隨著楚大風向外飛去。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人，看來這段時間，他們又「感染」了一大批人。

緊緊跟在楚大風身後，卡恩斯裝作無意地問道：「陳小年先生呢？怎麼不見他出來？」

楚大風笑容微斂，有些感慨地說道：「想必你知道，我們這些人已經成了另一種存在，在自己即將消亡時，可以把自己的意識與記憶，完全融入到另一人腦海中，陳小年早已和我融為一體！其實，現在我就是陳小年，陳小年就是我。」

魚翔想起上次陳小年頭顱融入楚大風身軀的事情，楚大風這話倒是沒有破綻，似乎與事實絲絲入扣，但他內心總覺得楚大風沒說實話。

想了半晌，魚翔還是決定，不論如何，等楚大風到了基地外面，必須立即發動，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殺了他，不能留下這個禍患。遺忘一族元老們，以及其他一些高手都已埋伏在基地之外，組織好了包圍圈，這一次要爭取把他們一夥人一網打盡！

沒過多久，卡恩斯與楚大風已經走出基地。魚翔的神識在他們周圍盤旋一圈，忽然發現，這處宙域距離永恆燈塔很近了！

神識向空中擴散開去，魚翔忽然有種極為詭異的感覺。剛剛抵達這座安全島時，他沒怎麼在意，現在才察覺，這座安全島的四周……居然存在大量黑洞！

心中一緊，神識立即在大範圍的宙域中盤旋，不久之後他就發現，那顆叫做永恆燈塔的脈衝星，處於一個非常玄妙的位置，似乎正好位於七大黑洞的引力中心點。這種空間結構實在脆弱不堪，可謂危險至極，別一個不好，把移動要塞星也搭了進去，那才真的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