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蟲洞～

一時間，魚翔但覺萬籟俱寂，感知不斷在虛空中流轉，視野迅速放大。危急關頭，他的生命磁場迅速融入了宇宙自然的環境磁場中，與之緊密結合。

此時，空中散亂飄舞的磁力線彷彿變成了他的身軀，他就是磁力線，磁力線就是他。想到凶獸危局難解，他心中一動，準備拼一次了！

所有人都被宇宙生物的龐大數量所震驚，沒有人發現，魚翔的頭顱突然閃現光芒！一個若有若無的光圈籠罩了他的後腦，光圈很淡，不仔細看，分辨不出。

在光圈形成的同時，透明穹頂正上方忽然出現了一個奇特的亮點，它憑空誕生，一開始並不引人注意，可是轉眼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所吸引。

小小的亮點彷彿來自九幽虛空，發出慘白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場中多位高手不用細察也能感覺到，那個點的位置聚集了龐大可怖的能量！

宇宙中有一種奇點叫做「白洞」，與黑洞相反，白洞的奇點可以源源不斷向外噴射物質。現在，高手們忽然感覺上空的亮點與白洞極其相似，只是它噴射的並非物質，而是能量！

亮點慘白的光芒越來越濃厚，產生一種古怪的凝重感，彷彿空間漸漸結繭凍結了，然後在一瞬間，無數道閃電破繭而出！

閃電潮湧！

這些從奇點中湧出的閃電，籠罩了方圓幾千米的空間，隨著發散距離越來越遠，它們籠罩的空間也越來越大！

閃電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罩子，在這個罩子中的物體，都在無力呻吟，進而灰飛煙滅！

「六階閃電術──罩狀閃電！」

突擊隊員們心中一瞬間有了明悟，他們在聽魚翔講解閃電術原理時，就知道這個進階閃電的名稱，但他們連閃電鏈都使不出、使不好，對於六階閃電術，只能仰望。

這時，眼見魚翔發了出來，威力如此恐怖，這更加深了他們刻苦修煉之心，指望未來的某一天，自己也能使用這等天地大能。

除了他們，戰場上其他人也怔住了，都停止了動手，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這個驚人的景象，心中惴惴，臉上色變。

隨著閃電的爆發，被罩入的宇宙生物避無可避，無數凶獸在閃電的汪洋大海中呻吟、掙扎，是那麼的無助……

閃電罩罩住的區域，是宇宙生物最密集的區域，集中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凶獸！許多人雖然正與凶獸戰鬥，但他們根本無法衝入凶獸大軍中，只能在外圍游鬥，這方便了閃電罩的施展。

不然的話，魚翔還真頭痛，閃電罩攻擊範圍太大，萬一不小心把他們兜進去，豈不是謀殺友軍？

可那些人卻不這樣想，他們覺得，這是自己運氣好，逃過大劫。在他們看來，魚翔為了消滅大多數凶獸，絕對不會顧及他們的生死。要是他們被這恐怖的罩子罩住，恐怕也要像釘耙怪一樣，最終變成一塊焦炭掉落下來吧？想到這裡，他們背上冷汗直冒，心中大叫幸運。

當閃電罩漸漸消失時，飛向未來號所有留守人員都在歡呼雀躍，整個戰場的通訊回路在經歷短暫窒息後，也爆發出轟天的歡呼聲，無數溢美之詞如海潮般吞沒了魚翔。就連任大愚與吳小胖，也按捺不住欣喜，心中對魚翔隱隱產生感激之情，畢竟凶獸危機不除，他們也沒有好果子吃。

然而，其中有些人的心情卻異常複雜，追命捕快拓曉堂就是其一。

戰鬥最激烈時，他也曾想衝出戰艦，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可是眼看宇宙生物如此兇惡，他最終沒敢出去，選擇與森林眾人待在了一起。這時，眼見森林眾人為魚翔歡呼，他心中出現了強烈的失落感。

還在絳紗學園唸書時，他就暗戀林星語，可林一直對他不假辭色。後來，一位森林的王室隨扈前來通知他，告訴他被僱傭了，他曾沾沾自喜，覺得這是自己人生的一次重大機會。

他暗暗以為，自己可以通過表現，贏得林星語的芳心，進而成為森林駙馬，從此平步青雲。誰知後來卻被海盜羞辱，直至遇見魚翔。

那時他把魚翔看成了當然的情敵，一直在做比較，暗自以為魚翔運氣好，莫名其妙被林星語喜歡上了，比起才能見識，遠不如自己。他可是絳紗學園的高材生，而據他瞭解，魚翔是被特招進入第三女子軍事學院，這本身就是一個笑料。

後來看見魚翔帶人訓練，居然教會了那麼多人閃電奇術，他心中開始感到失落，產生很強的嫉妒心，但他仍舊認為「那小子走了狗屎運」，他只要發奮練功，與森林眾人抱成一團，最終定能戰勝魚翔，贏得林星語芳心。

可是接下來的時日，霉運一次次降臨在他頭上。自從來到飛向未來號後，林星語整天粘著魚翔，根本就不理他，當他是空氣，唯一一次呼喚他保駕，誰知他什麼高明功夫都沒使出，就被蔡曦儀丟出了艙門，像丟一條死狗。

那時候他已經體會到，在林星語和蔡曦儀等人眼中，他就是一條死狗而已。沒有實力，他根本不配與那些女生交往。沒看魚翔一進艙門，就擺平一切？

現在，眼見魚翔發出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絕招，他終於體認到一個事實，自己這輩子永遠趕不上那小子了！

「唉，魚翔，我比不過你啊……」他長歎一聲，把目光投入了深邃的星空中。

罩狀閃電一次性集中消滅了大多數凶獸，剩餘的宇宙生物，也在雷神與眾人的聯合出擊中，被屠戮一空。當最後兩座基座葉妖逃離這顆礦物星時，寰宇一清，一場大災難總算結束了。

不久之後，大多數重要人物，都向空間小鎮的指揮塔聚集。

站在指揮塔小平台一側，趙丹元神色鄭重，對魚翔一躬到地，滿懷感情說道：「首先，我代表本族所有人，再次感謝你援手之恩！」

魚翔微微一笑，說起來這次他也收穫頗豐。

特戰隊員經歷了血與火的磨練，實戰能力大幅提高不說，他自己也在危急關頭，激發鬥志，突破瓶頸，晉級使出了六階罩狀閃電。何況現在這情況，採集晶石提煉能量塊已經不成問題，戰艦的能源供給有望解決。

他很高興，正待謙虛幾句，誰知小平台那一端忽然起了騷動，程大牙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妳這小女人真不是東西！偷雷神倒罷了，還要陷害我們長官，逼迫我們不得不離開絳紗要塞，現在又遇到宇宙災難，大家生命危在旦夕，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

接下來，一大串問候別人父母的詞彙，從程大牙口中源源不絕流瀉出來。

在這枯燥重複的辱罵聲中，時不時夾雜著一個柔弱的聲音：「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魚翔驚訝地轉頭張望，一個戴著大大眼鏡的少女出現在視野中。少女怯怯地看著程大牙，滿臉歉疚之色，正是那個什麼帝國最年輕的大執政官易晴筠！

自從在神燈組織中得到易晴筠的資料後，他曾經對艦員公佈過她的「通緝圖像」，因此程大牙一遇上便認出此女。

「咦？恩公，你認識她？」趙丹元驚訝地問道。

魚翔心中更是疑惑，反問道：「你也認識她？」他不明白任大愚的族人，怎麼會和帝國大執政官扯上關係？

趙丹元神情很複雜，頓了頓才道：「她是天宸星域遺忘一族族長的女兒，其實我也沒見過她，但我們這裡的人，當年都是從天宸星域分裂出來的，兩邊有點齟齬，想不到她倒是好心，在我們遭遇危難時，能前來援手。」

魚翔這才知道迷糊女的另一個身份，不過……遺忘一族又是什麼東西？

不等他追問，趙丹元已經跑過去調解，因為雙方打了起來。打架的一方是程大牙，另一方……魚翔一眼望去，是一位醜陋得無以復加的女人，他印象深刻，知道她叫王施施，曾經讓吳小胖吃過虧。

怪獸女伸出臭腳丫子一個勁地狂踢，本來盛氣凌人的老工兵差點臭昏過去，緊緊屏住呼吸，自然什麼髒話也罵不出口了。

拉開毆鬥的雙方，趙丹元一個勁勸說，希望雙方看在他的面子上，罷手言歡。不過，迷糊女那一方顯然與趙丹元這些人關係不睦，因為王施施對趙丹元毫不客氣，雖然她們是前來救助的人，有恩於小鎮民眾，但態度也太惡劣了。

空間小鎮其他人對迷糊女與王施施的態度也不對頭，根本沒把她們看作恩人，言語中反頗多厭惡，在王施施不聽趙丹元勸告時，差點打起來。

最後還是趙丹元一句話，讓那些武士沒動手。

老頭長歎一聲，道：「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嘛？」

這一齣小風波總算平靜下來，魚翔看見易晴筠招呼了趙丹元，去角落中密語。

他豎起耳朵，隱隱約約聽到，好像易晴筠稱呼趙丹元為什麼「旗老」，並讓趙丹元率人回歸，趙丹元卻猶豫不決。

不久之後，他們短暫的談話結束，只見易晴筠招呼了王施施，向穹頂外的雷神走去，看來是打算離開了。

程大牙等人不知該不該攔住她們，來到魚翔身邊，等他命令。

魚翔卻搖搖頭，說句實話，對於追回雷神，他興趣缺缺。且不說是否打得過雷神，現在星際海嘯就追在身後，還不知能否逃脫天災，此時去為雷神拚命，這種流血犧牲毫無必要。

不過，就在易晴筠即將離開穹頂時，迷糊女忽然又跑了回來，而且直接跑到魚翔面前，對不良青年深深一躬，滿臉歉然，小聲說道：「不指望您能原諒，但……我還是要當面對您說一聲，對不起！」

魚翔一愣，各為其主，雙方爾虞我詐，互相爭鬥，有什麼「對不起」可言？這個迷糊女還……真是天真啊！

不等他回答，少女又鞠了一躬，這才轉身向雷神奔去。轉身時，不小心碰到程大牙，還差點摔一跤。

魚翔苦笑不止，實在搞不明白，這樣一位少女，怎麼會成為帝國大執政官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當雷神在星空中成為一個小點時，吳小胖也下來了。自從戰鬥結束後，那隻大白熊就鑽入橡皮肚號，這回還是沒有現身。

任大愚已經向趙丹元解釋了魚翔與吳小胖之間的關係，因此趙丹元再次集合族中重要人物，向魚翔和吳小胖表達感激之意，同時對任大愚以前做的一切，表示最大的歉意。

他拉住吳小胖的手，一個勁道謝。這小胖子興奮不已，臉上的小麻子閃閃生輝，得意非凡，連聲說沒關係，並說「行俠仗義是我輩星際探險者分內之事」！

「不論如何，老朽都要感謝少俠，少俠年少英俊，俠義為懷，實為青年楷模！」趙丹元真摯地讚揚道。

「嘿嘿！年少是真的，英俊倒是不見得……嘿嘿……」小胖子抓抓自己的後腦勺，一臉傻笑，有點不好意思。

「見得！大大的見得！少俠英氣逼人啊！像這樣的英俊少年，要是哪家姑娘跟了你，定是天大的福分……」趙丹元又嘮嘮叨叨誇獎一番，讓小胖子眉開眼笑，激動得差點昏厥，渾然不知今世何世。

誇獎完吳小胖，老頭又來誇獎魚翔，魚翔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老族長，這遺忘之地與遺忘一族到底是什麼？」

趙丹元輕歎一聲，招呼魚翔等人去會客室，然後說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自道一時代以降，異能術士漸漸淡出了文明世界，連異能術士這個名詞都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要查閱古老的典籍，才能知道異能術士所在的那個輝煌時代。

然而，異能術士其實並未完全滅絕。當年有一群異能術士淡泊名利，看不慣現實中的戰爭與黑暗的政治，自甘平淡，於是隱居入隕石海中。這群人的後裔自稱遺忘一族，而他們所居的宙域，就被稱作遺忘之地。

「唉！」趙丹元又是長歎一聲，道：「外界的異能文明最終消失了，所幸我們退入隕石海中，所以保存下了異能文明的一點點果實，使其不至於徹底消亡。」

「可是，異能分明很好用，為何異能文明會消失呢？」魚翔感覺很奇怪。

「這個問題就太複雜了，」趙丹元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迷惘，接著道：「依我看，關鍵是修煉到後來，異能術士能力過於強大，對於普通人的威脅實在太大！據說，道一當年一揮手就可消滅一顆行政星球，幾十億人的命運在其轉念之間就被決定了……」

「一揮手就消滅一顆星球？」魚翔大吃一驚，可是轉念一想，也大有可能，從閃電術就可見一斑。

錐狀閃電的威力遠大於柱狀閃電，而罩狀閃電的威力又遠大於錐狀閃電，可以想像星雲閃電的威力有多大，它冠上「星雲」之名，說不定真能毀滅小行星。而終極閃電術雷神之槌肯定威力無窮！

如果當時有許多人會這樣的術法，那麼平民百姓的生命確實毫無保障，誰知什麼時候碰到兩個術士鬥毆，殃及他們這些池魚。

果然，耳邊繼續傳來趙丹元的聲音：「像道一大師這樣的人，在那個時代還有很多。那時，甚至還有人使用『空間移動要塞星』作為機寵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多所謂有識之士，提出限制異能術士發展，最後達成了協議……後來異能文明就漸漸沒落了，現在或許只剩下我們隕石海中的人還在修習異能，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無數高深的功夫也失傳了……」

他歎了口氣，道：「當年老祖宗不問世事，並立下遺訓，讓我們這些子孫後代不得隨意在世間露面，這樣封閉自守，得不到交流，所傳的功夫，當然會漸漸消失，我們現在的功夫，應該遠遜於祖先當年……」

想了想，他忽然問道：「對了！你知道騰龍派吧？」

魚翔點了點頭。

趙丹元笑道：「前些天騰龍派的大長老楚大風曾經來過，他知道我們的祖訓，所以大愚侄兒去外面發展，他覺得很奇怪，就來詢問。他還以為我們要拋棄祖訓了呢，擔心我們這股力量出去亂來，在文明世界攪風攪雨，其實這只是小輩們不甘寂寞，出去玩玩而已。」

魚翔驚奇地問道：「你認識那個老和尚？」

「是啊！以前他的師傅就經常來隕石海，難道你也認識他？」

「嗯！我們的人裡面還有他的徒弟呢！他現在跑哪裡去了？」

「他在這裡待了兩天，就去天宸星域遺忘之地了，那裡即將舉行大典，他去看熱鬧。」

說話告一段落，接下來，趙丹元為眾人舉行了接風宴會。

菜式很豐盛，食材也令人眼花繚亂，很多都是來自千奇百怪的宇宙生物，只是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主人熱情之至，頻頻勸酒，魚翔不會喝，差點出洋相，不過總算他體力好，最終沒倒下，可憐的小胖子卻早早趴在那裡了。

話中不免又提到騰龍派，對於宇內聞名的第一大派，趙丹元卻只是點頭稱許一下而已，並未把騰龍派看得多高。

魚翔回憶那日武鬥大賽，任大愚曾經口出狂言，貶低騰龍派，當時他很吃驚，現在看來，再正常不過。

席間也看得出來，老族長對任大愚很喜歡，儘管經常責罵他不懂事亂來，卻在責罵中存有期許之心。海盜頭被趙丹元罵得毫無脾氣，一句也不敢頂嘴，這讓魚翔大為好笑。

趙丹元說任大愚是族裡後輩中功夫最強之人，可望進入進化塔。魚翔不知什麼是進化塔，詢問時，趙丹元卻說得模模糊糊，也沒細言。

宴席最後，兩人商定，立即大力開採晶石礦，吳小胖提供設備，空間小鎮提供人手，魚翔這邊提供技術支援。

隨著工作的展開，魚翔隨即就發現，這顆礦物星的晶石礦純度不高，其實並不值錢，因為提煉起來很麻煩。不過在冷曉影的指導下，開採出礦石，當場製造能量塊，這個工作還算順利。

不幸的是，沒過幾天，宇宙生物居然又來了！

這幾天據冷曉影研究得出結論，宇宙生物的長途遷徙，需要消耗大量能量，而釘耙怪卻能依靠晶石轉換出這種能量！此處純度不高的晶石礦，對於怪獸來說，還是頗有吸引力，所以牠們再次駕臨。

不過，這次發現得很早，在外巡邏的族人武士，第一時間把消息傳了回來。

眾人聚集在指揮塔中，一時不知所措，雷神離開了這裡，他們還有抗禦之力嗎？趙丹元簡直心急如焚！

魚翔卻臉色平淡地坐在一邊，並未發言。其實，不是他不發言，而是他的神識早已穿越虛空，向那個蟲洞掠過去。

上次被郝向月所害進入「證道」狀態時，他的感知曾經追著象鷗一路搜尋，找到了象鷗長途遷徙的一個關口，那是位於絳紗星系邊緣的某個巨大蟲洞。這是他第一次察覺到深空間的蟲洞，從那時起，他對蟲洞就很好奇。

宇宙間充滿蟲洞，它們連接遙遠的兩個宙點，但據冷曉影說，人類迄今為止，並未有利用蟲洞的記錄。

一方面它們難以搜尋，只有宇宙生物憑藉直覺才能找到；另一方面，蟲洞的彼端不可探測，誰也不知連接到何處，萬一直通黑洞，進去後有死無生。據說很多蟲洞都是天然的宇宙陷阱，實在太過危險。

然而，魚翔不但能像宇宙生物一般，感應出蟲洞存在，而且，他的感知能輕鬆透過蟲洞，查知蟲洞另一端的情況！

這一次，他的感知就已經越過那個巨大的蟲洞，一個狂暴的地獄呈現在他「眼前」！

漫無邊際的塵埃中，到處都是天體級的霹靂，慘淡的光線穿透塵埃，照耀在一隻隻基座葉妖身上。

在忽明忽暗的白光中，可以發現基座葉妖上的生物驚慌失措，一個個都支起了生物能量護罩，龜縮在一角，許多生物目光中閃爍著絕望之色。

忽然，一顆滾燙的巨岩呼嘯而來！不，那不是巨岩，近了之後才發現，那是恆星的碎片，體積大到不可想像，恐怖的烈焰在它表面升騰而起，高度達到了幾千光秒！

幾萬隻基座葉妖被高溫烈焰吞噬，連掙扎之力都沒有。轉眼間，恆星碎片就翻滾著遠去了。倖存下來的幾十隻基座葉妖，拼了命的向蟲洞方向移動。

這……難道是星際海嘯中的情景？難道……蟲洞那一邊已經被星際海嘯席捲了嗎？

魚翔沒空考慮這些，靜靜收回神識，耳邊傳來任大愚狂妄的聲音：「只有一隻基座葉妖，僅僅憑藉血屠號，就能消滅牠！」

苦笑一聲，魚翔終於開口：「除了已經過來的那一隻，後面還有五十多隻，正在排隊通過蟲洞！」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失色！

任大愚懷疑地問道：「奇了，蟲洞那一邊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趙丹元卻神情大震，道：「賢侄，你……你難道已經進入了神識遨遊之境，開了天眼？」

魚翔一愣，道：「什麼開天眼？」

「那你如何能得知蟲洞那邊發生之事？神識還能穿越蟲洞，這是……是傳說中『觀自在』的大道化境啊！」趙丹元說到這裡，驚歎無比。

據他解釋說，神識離開本體，就算開了天眼。但是，開天眼還分為幾種境界。剛剛開天眼，只能察覺周邊不大的區域；能夠以神識觀察非常小的事物，就達到了「觀妙」境界，如果神識能遨遊虛空，穿越蟲洞，那絕對進入了「觀自在」的化境！

魚翔沒空聽他驚歎，而是站起身，向指揮塔外奔去，同時下達了命令：「大個子，還不去你的血屠號？小胖子立即回橡皮肚號，所有能夠動彈的戰艦，全部向蟲洞集中！我們利用炮火輪射，封鎖蟲洞！」

要是以前，海盜頭與吳小胖絕對不會聽魚翔命令，而且，如果他這樣不客氣，甚至會引來吳小胖的嘲笑，以及任大愚的怒火。但是現在，這兩人都沒出聲，反而緊跟在他身後向外奔去，似乎由他下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嗯，還是賢侄的主意高明，目前封鎖蟲洞是最好的辦法！」趙丹元點頭讚許，也站起身，吩咐族人調集空間小鎮僅有的幾條戰船，一起參與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