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遠古遺族～

正在衝刺的雷神打開了中腹的彈射口，彈射口不斷有強光爆出。每一道強光，都伴隨著一隻黝黑的小機寵，鋼鐵爪子四處揮舞，很快散佈到空中。

幻空蜘蛛出現了！

這種B2巨蜘蛛與蜘蛛機寵合體而成的怪物，一隻或許戰鬥力不怎麼樣，但是一群的話，簡直就是災難！它們彼此配合無間，如同殺戮機器，穿插在凶獸群中。不久之後，空間出現一張張巨型蜘蛛網，數不清的凶獸一頭栽入網中，拚死掙扎。

遊走在網緣的幻空蜘蛛，一隻隻眼中透出紅光，尾部射出淡淡光芒，迅速游弋過去，啃噬凶獸的身軀。

與科波拉象鷗一樣，凶獸儘管力量巨大，可是被蛛網纏住後，就是掙不脫。一隻海星狀的巨大生物，估計是現場所有宇宙生物中個頭最大的，幾乎差一點就掙斷了網線，可惜最後功虧一簣。無數幻空蜘蛛潮水般湧去，頃刻間將牠淹沒。僅僅半分鐘，當這些蜘蛛四散爬開時，海星生物已經不見蹤影，連渣滓都沒留下。

蜘蛛網在緩慢而堅定的前移，以最有效的手段，殺死一大批一大批宇宙生物。雷神傲立於網中，指揮幻空蜘蛛消滅來犯之敵。

按照它們前進的速度，半個小時後，它們就能到達空間小鎮上方，解除小鎮的危局。可惜的是，時間不允許了。

儘管被船隊的密集炮火幹掉兩隻，但行星上空的基座葉妖還是增加到了十一隻，凶獸大軍怒潮狂捲，越發猖狂。對付敵人，牠們前仆後繼，不計生死，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

魚翔沒空去猜測原因，因為小鎮的穹頂即將被攻陷了。

本來在剛開始時，小鎮內的戰士還能衝出穹頂殺敵，然而現在，除了有限的幾名高手，其餘所有戰士只能龜縮在穹頂之後，徒勞的待在陸基炮台上，發射用途不大的粒子束，眼睜睜看著凶獸群撞擊穹頂，束手無策。

小鎮前的晶石礦場中，戰士的屍體七零八落散佈在凶獸的屍體中，看來為了抗住凶獸，任大愚的族人業已死傷無數。

那些位於地面的釘耙怪，並未啃噬屍體，反而用自己的釘耙頭，狠狠砸擊晶石礦。在牠們的頭部之下，有一道裂口，魚翔猜測那就是牠們的嘴，敲碎的晶石，都被這一張張嘴吞噬下去。

難道……宇宙生物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曬太陽」，而是來吞噬晶石的？

這個猜測有待冷曉影驗證，她是這方面的專家。現在魚翔沒空考慮這些，他終於下令，突擊隊的蓮花陣緩緩下降，目標──空間小鎮的穹頂！

經過冷曉影改裝後，每一位突擊隊員的機寵都具備了飛翔能力。當然，這個能力是短暫的，畢竟噴射引擎需要消耗大量能源，個人不可能攜帶多少能量塊。

但即便如此，也很了不起了，在他們還沒有感知重力線、學會翔天術前，初步具備一定的飛行能力，對執行任務大有好處。現在唯有他們能夠飛下去，任大愚手下的海盜，就只能在行星軌道上抗擊敵人，無法降落。不然的話，一離開無重力軌道，海盜們從幾十萬米高空摔下，恐怕立即變成肉泥。

戰鬥持續到現在，突擊隊隊員們都心神大定，因為除了一開始的災難，他們就再也沒人犧牲了，頂多受重傷，但也隨即被救回戰艦治療。死亡威脅不大，使他們定下心盡情施展閃電術，腦海中也漸漸浮現平時戰術訓練學到的東西，術法越使越順手。

這一來，異能術士強大的殺傷力終於開始體現。

任大愚吃驚地看著眼前一切，差點忘記防禦凶獸襲擊。

在他印象中，世上會發出閃電的怪胎，好像只有魚翔一個，現在哪裡鑽出這麼多？這些菜鳥剛才不是還被凶獸殺得措手不及，死傷慘重嗎？怎麼一不留神，他們就發出閃電了？而且還不是稀稀落落發出，每一發都是電光形成的牆，稱作閃電風暴也不為過！

宇宙生物在電光狂潮中無助掙扎，防禦力差一點的凶獸還沒衝到他們面前，就成了漆黑冒煙的焦炭，如同隕石般墜向地表。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老子廝殺時用力過度，產生幻覺了？」海盜頭喃喃自語，同時伸手揉揉眼睛，這才想起面罩已經放下，根本揉不到。

他手下的海盜們倒是沒有這麼驚訝，此時性命交關，他們也沒心情去驚訝，眼見突擊隊隊員的閃電威力巨大，反而大聲叫好，並向蓮花陣靠去，希望借助魚翔的力量，以抗禦蜂擁而來的凶獸。

不過在整個戰場中，像任大愚一般驚訝的，還是大有人在。

雷神的駕駛艙中，一位迷糊少女也在揉眼睛。與任大愚相同的是，她也揉不到，因為她戴著大大的眼鏡。

「小姐，妳怎麼啦？」一個嗲聲嗲氣的女聲響起，僅聽聲音，會認為出自美女之口。然而，如果看到這位美女的花容月貌，只要是男子，肯定會大吃一驚！

此女小眼大嘴，顴骨高聳，鼻孔朝天，相貌之恐怖，恐怕嫫母在世也自嘆弗如。要是吳小胖在此，必定驚呼出聲，此女正是曾與他對陣比武的王施施。

「他們居然會閃電術！」被她稱作小姐的迷糊女不可思議地說道。

「這有什麼？我們Ｓ組中，人人都會閃電術，而且還能組成大絕招──『雷電天網』，這次我們奪取雷神，不就是想把蛛網與雷電天網組合起來嗎？他們僅會一點點閃電術又有什麼好驚訝的？拿去我們天宸星域，頂多就是一名合格的異能術士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啦！」

「話不能這麼說，即便在我們族裡，覺悟出異能的也不多，這突顯了術士的重要，現在他們這麼多人學會了術法，肯定不對勁！沒看他們都是輝南軍人嗎？什麼時候異能術士在輝南發揚光大了？傳說中，除了我們那裡，異能術士在銀河系中不是已經絕跡了嗎？」

「小姐，妳忘了騰龍派啦？」王施施還是不以為意。

「不對！騰龍派絕對無法培養出這麼多異能術士，他們本身就沒傳下多少術法。」

「管他呢！反正我們的雷電天網，威力要比他們大得多！」

「這……話不能這樣說哦！雷電天網是群體施展的術法，需要大量準備時間，而他們的閃電術要使就使，方便快捷，施法速度快得出奇，放到我們那裡，最起碼能評上中級御能術士，外界剛剛踏入公會等級序列的高手，根本就不夠看的，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不可小覷哦！」

「嗯，好吧，小姐，我承認妳說得有理，這樣總行了吧？對啦，前段日子，那些蓋德納人不是說，輝南的那個大英雄魚翔也會使閃電術嗎？可惜上次比武大賽時，我沒見他使。妳說，這些人會不會就是由他率領的？」

「不知道。」迷糊女的小臉不知不覺一紅，腦海中忽然泛起一幅畫面，一個滿不在乎的男孩子正在「吃便當」。

「嘻嘻！妳不是說，妳曾經和他講過話嗎？是不是想他了？」怪獸女調侃地說道。

「去妳的！妳才想那個小胖子呢！」迷糊女的臉蛋更紅了。

「算了吧，別不承認！當初隨便留張紙條，製造輝南高層的猜忌，妳也在不知不覺中寫上他的名字，別想瞞過我，嘻嘻！」

「好啦，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操控雷神去救出趙族長！當年，他們雖然因為內部矛盾，從我們天宸星域分裂出去，但畢竟也是我們遺忘一族的成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好！」

迷糊女並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趙族長，正站在空間小鎮指揮塔的塔頂，心中與她一樣，充滿驚訝。

如果光看相貌，趙丹元只是一位外表普通的老者，臉上佈滿皺紋，可他一雙眼睛卻閃閃生輝，透出一股深邃。

此時，趙丹元望著穹頂上方越來越接近的閃電蓮花陣，滿是狐疑之色。

本以為那些人與易家小姐一樣，來自遺忘一族的大本營天宸星域，可當他聯繫任大愚確認時，這位族裡最有出息的大侄子卻告訴他，那些人是輝南軍人！

這就讓他不得不吃驚了！

在他漫長的人生中，結識過許多異能術士，然而，不是遺忘一族卻覺悟出異能的人屈指可數，其中一位曾在久遠以前因救助他們而犧牲。現在一下子出現這麼多人，而且以他的眼光看來，這些人並不比遺忘一族的年輕俊彥差，施法速度甚至更迅捷！

難道世道變了，御能之術在外面的文明世界中取得了長足發展？

搖搖頭，他沒功夫繼續疑惑下去了，閃電蓮花陣已經駕臨穹頂，無數閃電在穹頂上方縱橫交錯，宇宙生物被電得七倒八歪，他必須利用這個機會，一鼓作氣率領族人衝出去，裡應外合，兩面夾擊，一舉解除小鎮的困厄。

揮揮手，一名族中武士遞來一桿擎天大旗。他順手接過，拎在手中掂了掂。這桿大旗已經多年沒有發威了，前來救援的友軍打得有聲有色，他絕不能在他們面前墮了本族的威名，要有所表現，才能不被人看成懦夫。

「開啟穹頂頂端的天窗，還能戰鬥的人，都隨著我發起衝鋒！」

揮動大旗，他豪氣頓生，不再多言，一馬當先，騰空而起，衝向了天窗。

空間小鎮中衝出之人的戰鬥力，讓魚翔深感驚訝，特別是領頭的那位，在魚翔的知覺中，他的生命磁場老辣圓滑，應該是位老者，可就是這位老者，舞動一桿大旗，所向披靡！

這桿旗遠比任大愚的骷髏旗與船長旗要大，旗面上繡著一幅陰陽八卦圖。在真空環境下，它無風自開，兩隻陰陽魚眼給人以詭異的壓迫感。

待在蓮花陣的中央，魚翔閉目細細體察，發現密集的磁力線貫穿陰陽魚眼，幾乎凝結成實體！

在極強磁場作用下，釘耙怪根本控制不住身形，不管牠們本來的動作有多敏捷，都如海潮般，一股腦兒被旗面吸引過去。凡是觸及旗面的釘耙怪，無不紛紛墜落。那裡磁通量太大了，以至於破壞了牠們的生理結構，當場被秒殺！

老者神威凜凜，可謂「一步殺百人，千里不留行」！

接近穹頂的宇宙生物種類並不多，大多數是天然進化出翔天術的，那些不能操控自身重力的生物，根本無法接近星球地表，只能留在軌道上。因此，眾人需要對付的生物，主要就是釘耙怪。而那桿大旗，顯然是釘耙怪的天然剋星！

在老者與蓮花陣的兩相夾擊下，穹頂上的宇宙生物很快被清理一空，空間小鎮周圍的生物數量也暫時驟降，艱難的局勢一下子緩和不少。

當雷神帶領幻空蜘蛛大軍趕到小鎮邊緣時，戰場上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以為空間小鎮的安危暫保無虞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宇宙生物很快就組織了第二次衝鋒。這一次的規模比第一次更兇猛，降落下來的釘耙怪中，甚至出現了一隻體長五十多米的，比空間小鎮防禦炮台上的巨炮更大！

幻空蜘蛛織就了壯觀的蛛網，希望困住這隻「釘耙王」，一開始也確實讓釘耙王落網，在網中左衝右突，怎麼也出不來。

可是，當雷神接近時，也許預感到大事不妙，死亡就在頃刻之間，激發了這隻龐大怪獸的凶性，令其力量驟增，居然在雷神到達前，掙破蛛網，兔脫而去。

接下來釘耙王學精了，不再去撞擊蛛網，也不與雷神正面為敵，而是仗著靈活的動作，敏捷的衝刺，繞過巨網，避開雷神，去搏殺其他目標。

雷神身軀過大，沒牠靈活，左追右追就是追不上，還讓牠乘機屠殺了十多位空間小鎮的戰士。

在戰場另一端作戰的魚翔與趙丹元，都看得眉頭直皺。

如果釘耙王對準蓮花陣橫衝直撞過來，魚翔有把握當場幹掉牠。他已經設計了好幾套方案，就希望釘耙王主動過來受死。可是，這隻該死的大怪物似乎頗有靈性，根本就不靠近蓮花陣，這讓不良青年無計可施。

最終出來解決難題的是……蔡曦儀！

青鸞戰車橫空出世，蔡曦儀一身青光戰甲，腳踏神鳥青鸞，手持十丈光矛，如同流星趕月，劃過漆黑的空域，直奔釘耙王襲去！

在她的衝刺路線上，怪獸大軍就像被倚天神劍切開，露出一條寬敞而筆直的通道！

青光巨矛一路衝出幾千米，沿途刺殺了數不清的宇宙生物。

釘耙王確實擁有靈性，眼見不對，急飛至一座小山丘後，希望借助地形，延緩蔡曦儀衝刺的速度，弱化其衝刺的氣勢。

然而小女生僅僅微調一下進擊的角度，去勢不止，戰車在空中劃過半個圓弧，光矛直接撞上山頂的巨岩，石破天驚，火花四濺，直徑十多米的巨岩當場被擊成齏粉，氣勢一時無兩！

釘耙王似乎被嚇傻了！牠愣愣的待在小山丘後，竟然沒有逃避，最終在光矛的轟擊下，釘耙王的厲齒全數崩斷，趴在地上再也沒有飛起來。

戰場上所有人都看呆了，這個場景實在太過於震撼人心，他們相信，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全場只有魚翔明白，釘耙王不是嚇傻，而是中了遲滯術！蔡曦儀在鎖定牠時，已經開始收束牠身上的重力線。凝結的重力線導致牠體重驟增，不但失去了靈活與敏捷，而且連飛都飛不起來，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光矛來襲。

不良青年猜想，在最後時刻，這隻釘耙怪肯定心膽俱裂，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死，任何生物都會受不了的。

有了蔡曦儀這員衝鋒陷陣的無敵悍將，再有能力突出的怪獸也不必害怕了。

然而，這些宇宙生物就是不退卻，實在令人頭痛。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牠們數量龐大，無窮無盡，殺不勝殺，這一戰到何時才是了局？魚翔還想開採晶石作為飛船能源，盡快逃命呢！

蔡曦儀在怪獸群中東奔西突，如入無人之境。不一會兒，怪獸的第二波攻勢也瓦解冰消。魚翔眼見危局稍解，終於離開蓮花陣，跟著退回穹頂的擎旗老者，一起進了空間小鎮。此時他已經知道，老者叫做趙丹元，是這裡的老族長。

片刻之後，任大愚也下來了，吳小胖那邊的大白熊卻退入了橡皮肚號，沒有理睬他們。

緊跟任大愚進入穹頂的，居然是冷曉影。

高傲的小女生站立在棒棒糖機寵的背脊上，飄浮在指揮塔最頂端，居高臨下看著眾人，一臉不屑。她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海盜頭差點發飆。

「一群低能兒，你們有沒有大腦？」她的聲音冷冰冰的，卻帶著一種智者針對愚者所固有的優越感。

「臭……臭丫頭！妳……妳……妳說誰低……能兒？」任大愚氣得都結巴了，他最恨別人說他大傻，而以他不太低的智商也知道，低能兒似乎與大傻有著某種內在關聯。

「說的就是你！」冷曉影下巴高高抬起，對於海盜頭的激動視而不見，繼續道：「我也知道，沒有一個低能兒會主動承認自己低能，沒關係，不管你承認與否，這都不能改變你低能的本質。」

也許自己的老族長在，任大愚雖然呼呼喘著粗氣，最終卻沒有撲上去教訓那個混蛋丫頭。他惡狠狠問道：「老子哪裡做得不對，要妳這臭丫頭跑下來罵人？」

「我不下來，以你們的低能，能夠打跑這麼多宇宙生物嗎？哼哼，你們難道連擊敵急所都不知道？竟然還要我中斷研究，特別跑下來說明！」

「急所？誰說我們不知怪獸大軍的要害？我們不是一直在轟擊基座葉妖嗎？只要擊退基座葉妖，怪物肯定如潮水般退卻，這誰都知道，不要妳這位『高智商』的小女人來教！」海盜頭氣呼呼說道。

其實，攻擊基座葉妖是魚翔的主意，但此時此刻，為了證明自己睿智，任大愚當然把這個行動搬出來，為自己臉上貼金。

冷曉影聞言，卻露出譏諷之色，淡淡道：「是嗎？可是，你們為何轟擊基座葉妖的『葉子』？從前有一個自詡聰明的力士，對著敵人的頭髮狂打猛擊，希望殺死弱小的敵人，殺了好半天，敵人就是不死，他不由奇怪，百思不得其解。你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那個力士，難道你們真以為自己的智商在及格線上面嗎？」

按照冷曉影的意思，射擊基座葉妖體表毫無用處，因為那是進行光合作用的組織，面對陽光時，這些褶縐狀肌膚會緩慢鋪散開來，最終形成表面積驚人的薄膜，就好比植物的葉子，平時供給食物鏈下端其他生物食用，即便轟掉大半，對基座葉妖也影響不大。

據她研究，基座葉妖的生存狀態看起來像植物，其實也有簡單的思維，牠們有類似大腦的內核。只要毀去內核，基座葉妖就完蛋了，應該會立即枯萎。

聽完她的敘述，任大愚啞口無言，魚翔卻微笑道：「妳確實很聰明，比我們這些低能兒高能得多，那麼，妳倒是說說看，葉妖這麼大，怎麼才能找到牠的內核，又怎麼毀去？」

這個問題讓小女生一滯，但她畢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科學天才，腦筋極為靈活，隨手指向穹頂之外的雷神，道：「那個東西隨身佩帶有粒子手槍，威力比海盜船的主炮更大，可以其為主，集中所有巨炮，採用定點輪射，後一次射擊，從前一次射出的洞口透入，一點點穿透基座葉妖的軀體，總能到達核心位置。」

事實證明，冷曉影的辦法非常有效，血屠號主炮與雷神巨大的手槍配合，很快就射穿一隻基座葉妖。

然而，其內核位置最終還是魚翔確定的，他通過觀察葉妖的生命磁場，判斷出牠內核所在的位置。這個辦法只有他才能用，如果不是他在這裡，恐怕只能在葉妖身上多開幾個大洞，慢慢摸索了。

不過，當葉妖核心被毀後，牠並未像冷曉影所說的那樣枯萎，而是如同一癱爛肉，在無重力的空間緩緩萎縮，漸漸變成了一隻大肉球。在牠發生變化時，其上所有的生物都飛了起來，與其脫離接觸。

不久後，當飛向未來號的艦尾炮也加入射擊行列後，屠戮基座葉妖的速度登時加快。要不是這段時間戰場上又新來了四隻，或許所有基座葉妖都被消滅光了。

魚翔感到有點奇怪，這些基座葉妖從何而來？宇宙遼闊無邊，牠們不可能慢慢飛過來。傳說中，這種生物誕生自某些古老的星雲，可是海波宙域附近並無星雲，這裡是隕石帶深處的一個星系，由兩顆互相環繞的恆星和一顆礦物星構成星系主體，並不存在其他天體，基座葉妖生存在哪裡呢？

「距離這顆星球不遠處，有一個很大的蟲洞，基座葉妖就是從蟲洞中鑽出來的！」趙丹元顯然看出了魚翔的疑惑，解釋道：「蟲洞那一邊的宙域環境很惡劣，每當發生自然災害，就有基座葉妖逃竄過來。不過，自從本族移民至此，還從未有過這麼多葉妖同時出現。」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歷史上也曾經出現一次宇宙生物大舉來襲，來了七八隻葉妖，事後經過詳細調查，就發現了蟲洞。那次蟲洞另一邊發生了強磁颶風，硬逼基座葉妖穿越過來避難，這次卻不知是什麼原因……」

魚翔心中苦笑，這次不用多說，肯定是受到星際海嘯的影響，而這裡的晶石礦也是誘因之一，某些宇宙生物，比如釘耙怪，竟然以晶石為食物，牠們路過這裡，當然要儲備逃難物資，碰到人類，不可避免就發生了衝突。

這些猜測暫時也沒空對趙丹元說，因為基座葉妖被毀後，空間小鎮再次迎來了巨大的危機。

一旦基座葉妖死亡，許多一直未離開牠的生物不得不騰飛而起，直到這時眾人才明白，剛才參與攻擊空間小鎮的宇宙生物，只是怪獸軍團的一小部分。

漫天飛舞的生物甚至遮住了恆星的光芒，這些失去巢穴的怪獸，一隻隻凶性大發，不顧一切衝了下來！其中許多生物並未進化出翔天術，牠們就是來送死的，反正失去巢穴，牠們遲早要死，因此牠們都變成了無畏的自殺式襲擊者，利用墜落時的巨大衝力，意圖撞毀穹頂！

望著頭頂黑壓壓一片「烏雲」，所有人都產生了絕望感。

要對付這麼多凶獸，即便雷神也束手無策，這畢竟不是面對面戰鬥，而是要維持空間小鎮的防禦網，保護小鎮中普通人的安全。

雷神或許可以殺光這些生物，但在此之前，小鎮中的居民肯定死傷慘重，或許一個也活不下來……

趙丹元的大手緊緊握住旗桿，手背上青筋突起，微微顫抖，目光中卻帶著深深的無奈；任大愚則把雙旗交叉橫在胸前，隔著面罩，魚翔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悲壯之色。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不良青年倒是並未焦躁，反而一反常態，心如止水。在他閉眼的一瞬，感知陡然衝出透明穹頂，透過上方密密麻麻的生命磁場，無限延伸出去，散入了無窮無盡的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