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目的，不要臉的小人

　　秋末初冬之際，不管白天氣溫如何，到了晚上就透著滲骨的寒意，鳳祁和費小柴雖是習武之人，卻仍不喜歡室外的寒冷，可是……

　　端王世子卻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鳳祁和費小柴走了十幾步，才發現把端王世子弄丟了，無奈只得退回來找他，見他一臉呆愣地站在原地，嘴裡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什麼？

　　鳳祁搖了遙頭，好脾氣地道：「世子，我們該回去了。」

　　再不回去，蕭九安又有理由把他們趕出來了，到時候他們真沒有地方住了，老師這裡可住不下他們三個人。

　　被鳳祁一叫，端王世子回神了，可仍舊沒有動，而是拉著鳳祁問道：「鳳祁，你說……剛剛那人真是莫問先生，你沒有騙我吧？」

　　「我的老師我還會認錯嗎？」鳳祁真不明白端王世子這是怎麼了？

　　他的老師十分和氣，且沒有一絲讀書人的架子，就連費小柴在老師面前也不拘束，自在的很，端王世子卻從進去到現在，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可是，可是……莫問先生他……」真得和他想像中的高人不一樣，甚至完全沒有一絲高人風範，看著就像是一個猥瑣的糟老頭，天知道他初見的那一刻，有多震驚，腦子裡不斷的回放「這就是莫問先生？這就是傳說中學問高深，高傲冷漠，風鋒畢露到尖銳的莫問先生？」

　　簡直是幻想破滅！

　　他看到的莫問先生黑瘦黑瘦的，一雙眼睛小小的，像是黃豆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農家老頭，且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莫問先生居然自己做飯，且做得很好吃。

　　還有比這個更恐怖的事嗎？

　　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莫問先生可是君子中的君子呀！

　　「老師很好！」鳳祁知道端王世子的意思，可他真懶得回答。

　　誰規定讀書人就一定是風流倜儻，莫比潘安了？

　　長得醜就不能是讀書人？

　　不夠高大俊美、不夠氣質出塵就不能成為名流大儒了？

　　以貌取人，小人哉。

　　「可是，可是……」外面傳的不是這樣呀。

　　「那些讀書的話你也信？」一群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的讀書人，他們的話也能聽？

　　「你這麼說，好像也對。」端王世子心裡還是很彆扭，在他心目中莫問先生就算不像鳳祁這樣風華無雙，氣質高雅，至少也得像今天看到的那些大儒學者一樣溫文爾雅，舉止從容優雅才是，反正不管怎麼樣，都不該像是個猥瑣的老頭。

　　這太顛覆他心中大儒的形象了，在莫問先生身上，他完全看不出腹有詩書氣自華。

　　「讀書人做得是學問，那些名士大儒天天在乎自己的形象，可你看他們做出了什麼？」喝花酒捧戲子，寫艷詞捧花魁，明明是下流無恥、放浪形骸，卻被他們說得高雅無比，同樣是逛青樓，讀書人做出來就叫風流韻事，旁人去就是粗鄙無恥。

　　真不明白，這些雙重標準是誰定出來的，居然還得到了世人的認可。

　　「好有道理。」他竟是無法辯駁。

　　費小柴見這兩人說了半天，仍舊是一堆沒用的廢話，不由得催了一句：「走吧，走吧，我還急著告訴小師妹，那個雞生蛋是誰出的題呢。」

　　「走走走……」被費小柴一催，端王世子也沒空去想莫問先生的事了，不管界傳說的多麼神，莫問先生就長這個樣子，改變不了。

　　鳳祁走在最後面，他離去前朝右後方一棵古槐樹看了一眼，然後又默默地收回視線，不疾不徐的追了上去。

　　這就是鳳祁，做任何事都從容不迫，雖不曾言語，可心中自有天地。

　　鳳祁一行人走後沒有多久，站在書後方的南瑾昭便走了出來，看著三人離去的方向，又看看了三人出來的方向，輕笑：「原來，這裡住的人真是莫問先生。」

　　他此次來天啟，有一半是衝著紀雲開和蕭九安來的，還有一半自然是衝著莫問先生來的，只可惜他似乎來得有點晚了……

　　鳳祁三人回到小院時，紀雲開和蕭九安已經聊得沒法聊了。

　　當然，這不能怪紀雲開，她已經很努力的在找話題了，可蕭九安天生就是一個冷場王，紀雲開問什麼，他答什麼，但要他多說一個字，那是不可能的！

　　這怎麼能愉快的聊天呢？

　　要不是晚上吃太飽，現在又還太早，她真得想直接去睡覺，可偏偏一想到今晚要跟蕭九安同床共枕，她就不想睡了……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今晚是她清醒狀態中的第一次呀，真得很彆扭呀。

　　好在，就在紀雲開快要撐不住，想去睡覺時，鳳祁三人回來了，看到三人走進來，紀雲開暗暗鬆了口氣：總算不用跟蕭九安大眼瞪小眼了。

　　「師兄，你們晚上去哪吃飯了？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紀雲開起身相迎，帶著一絲埋怨，但同時也點出了她知道的原因。

　　端王世子和費小柴一聽，怒了。

　　什麼叫他們招呼也不打一聲，明明是蕭九安攔著不讓他們進來，端王世子和費小柴張嘴就要拆穿蕭九安的謊言，可一張口就被蕭九安掃了兩眼，兩人當即頓住了，而這也讓他們失去了先發制人的機會。

　　蕭九安則趁機道：「除了費柴外，他們都在至道學宮求過學。」

　　這話看似沒有直接回答紀雲開的話，卻滿滿都是誤導，端王世子和費小柴不忿，可鳳祁卻笑著應下：「我帶他們去見我的老師了，我曾在至道學宮呆過兩年。」

　　雲開和蕭九安是夫妻，不管他心裡多希望雲開和蕭九安和離，他都知道蕭九安都不會跟雲開和離。

　　既然要做一輩子的夫妻，他自然不希望雲開因他的事，而跟蕭九安起爭執，這會讓雲開不開心，所以……

　　哪怕是為了雲開，他也不會拆穿蕭九安的謊言。

　　端王世子和費小柴聽到鳳祁的話，憋屈的快要哭了，明明是蕭九安不讓他們進來，怎麼變成他們自己不回來了？

　　可是，他們想要插話卻沒有機會，因為紀雲開正在問鳳祁，在至道學宮求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