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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歡涼色》第54章
五十四

  “還是重沄最懂我,這可怎是好,讓我如此難捨難棄。你可放心,李哲將你打入冷宮,我則讓你榮華富貴,你只需乖巧順從就是。”

  我淺笑,抬眼睨他:“你這般滿心細密算計之人,又豈難猜透?只需猜你計謀,並非清算你感情,何難?至於你的榮華富貴,還是留給有緣有心之人更恰當。與我來說,連廣寒宮都可燒,連半分天下的財富也可交託,你道還有什麼是我放進心裡,在乎到底的?”

  我頓頓,看他笑容漸淺,又道:“甘與不甘,始終都已經過去,將軍為著許多年前的事執拗不放,總是竹籃打水,毫無意義。今日我願將話說開,也是希望將軍能放下心結,莫在無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早日成就大業。受苦受難的天下蒼生會感激你,我也會同樣如此。”

  我話音剛落,江欲晚沉默半晌,我端起盆往外走之際,聽他雲淡風輕道:“不甘如是不甘,我不喜仁慈寬大,也不容許那些虧欠我的人一走了之,是我的,終究要落於我手,就算輾轉迂迴,我也在所不惜。

  蕭重沄,我與你之間,從許多年前就早已牽扯一處,無論是江家落魄,還是蕭公反悔,這不過只是我手裡的那根線扯得更遠些罷了,可只要線在我手,你,或是我想求的,總會一一歸位,終還是握在鼓掌之中。

  你可當曾經已經過去,可當龍玨再無意義,那便是你自己做想,卻絲毫影響不了我的念頭。我若出為將,你便是將妻,我是入為相,你便是相妻,若是得了這江山,便是你再如何不情願,也得跟我並肩站在最高處,俯瞰著天上人間。

  莫道我惹了你,原本便是你惹了我,我現下便要與你分算個清清楚楚,分毫不差,這便是你欠我的,必是悉數還來。”

  舊...

  我暗笑,緣何他一再跟我交代,我再不是從前的我,而他依舊是原來的他。本是我死裡逃生,自以為仰仗上天垂憐就可新生,可他卻再清楚不過告知我,我這一世未完,因著虧欠他人太多,想逃?登天之難。他不可放過我,亦可說從沒這個打算過。

  “如何,將軍想要的不過只是我一個非完璧之身?抑或是一顆卑躬屈膝,賤如草芥之心?出為將妻或是入為相妻,那不過是白白便宜了我,讓我落魄至此卻還能沾光受福,世上可有這等好事?”

  我不惱,這人世間本就不是人人如我,看淡這些世事,而事實證明,很多的坎坷和慘烈,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跨越過去的,並非他本人不願,而是連他自己也不曾想得通透,困在其中。

  以為報複本身是種往復循環的快活,實不知,報復的本身也是極其痛苦,人懷著痛苦而活,背負始終壓抑而不得解脫的桎梏過活,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不到大仇得報的一日,人生的全部就只有仇恨。

  待到雪恨報盡,從前那些日子就變成了夢魘,連夜裡都可被驚醒。可並非人人懂得這理,於是,便有數不勝數的人,寧死奔赴,眼前的江欲晚,便是如此。

  江欲晚撩眼看我,自是一副不驚漣漪的輕飄:“得不到你的心也好,至少我困住了你的人,讓你這一生一世都逃不過我掌心。”

  “恨吧,報復吧,我也就只有這一條命而已,希望你終能得償所願。”

  我轉身,出了帳篷,眼見不遠處,有熟悉身影風塵僕僕朝我這邊奔過來。待走近一看,我微喜,聽那人急急喚我:“小姐,曹潛來晚了,您可還好?”

  “還好。”我淡語,微垂抬眸,輕聲道:“你父親可好,沉香可好?”

  曹潛點點頭:“小姐但請放心,您不在的日子,沉香過的都好,只是每天都嚷嚷著要來找小姐呢。”

  “那你且先進去,等下空了我們再聊。”

  曹潛走後,我獨自往河邊走去,手臂上的創口雖然已經結痂,可長肉之處總有灼熱的癢意,從前沉香告訴我,這般時候最忌諱抓撓,一來是很容易撕裂新愈的傷口,二來會留疤痕。

  營地裡本就都是男人,身上的創口不比手臂,臂上的創口都由方愈給我清理過,可肩膀上的傷口因久不能治而始終未能痊癒,我只能趁夜晚無人之際,到河邊清洗,然後將藥粉灑在棉布上,倒扣在傷口之上。許是有些根本扣錯了位置,傷口痊癒的極其慢,我日日熬著,傷口便有些流膿發炎,引了頭疼腦熱。

  從前在長門宮裡,有些小病小災是沒有藥可醫的,人企圖苟活著,少不了一個熬字。現下一行人窩在山裡等待救援,吃穿用藥短缺異常,能用的,可用的,也都給了江欲晚。呼吸愈發灼熱,像是有團火灼燒我的喉嚨和胸腔,陽光正濃,照在我的玄色衣袍上,又是熱。

  方才走出一段路程,聽見身後有人喊我:“將軍夫人且慢,程某想跟夫人談一談,夫人可否賞臉?”

  我扭頭,看見程東胥跟在我後面,一路小跑,似乎剛從江欲晚的帳篷裡出來。

  我抬眼看他,並沒打算跟他交談:“程大人有話可與將軍商議,我一介婦人,可能於程大人來說,百無一用。”

  程東胥匆匆走近我,面上帶笑,這樣一個人,從來的都溫和無害,恭順有加,他笑,你不覺狡詐,他肅,你不覺他傲慢,言語之間都是點到為止,且又引人遐想的方式,著實是個遊說他人的最佳角色。

  “夫人切莫這般說,那日但看夫人給將軍取斷箭之時的氣魄,程某便覺夫人可非一般女子,論膽識,論沉穩,論智謀,當屬世間少有。也是這般原因,方才覺得您與年輕有為,才智超群的將軍般配極了,所以,有些體己話,自是覺得,若是與夫人商議,未必比跟將軍本人商議要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很好的分寸,很得體的恭維,懂得見一斑而知全豹固然是聰慧,可他也許不知,有時眼見未必為實。就似他看見江欲晚為我受傷捨命,卻不知道,我與江欲晚之間的糾纏,又哪裡是他能猜得到的複雜。

  我輕扯嘴角:“程先生這話言重了,可我也需話說在先,並非我不願幫先生忙,而因著所處的處境關係,只能有所幫,有所不得幫而已。話說在前,就是希望先生知曉,可幫,不可幫的事情,也不是由我說了算,遂方才有話先講,還望先生見諒。”

  程東胥聞言,嘴角笑意更濃,恭敬而溫和道:“夫人但說無妨,程某若是能訴之於口,自然覺得這本是與夫人切身相關的,夫人知曉程某是為了您著想便是。若是能幫得夫人的忙,何樂而不為?”程東胥扶扶袖口,微微傾身一拜:“夫人請講。”

  “若是先生打算從我這裡著手,以勸服將軍歸順二公子麾下,想來那便是先生多慮了。將軍為人如何,您與他多年舊識,自是比我更能摸透,他若不願,怕是我說破嘴皮也是無用,反倒覺得先生這招暗度陳倉實是有損先生的英明壯舉。退一步說,婦人之言會引起將軍厭惡也說不準,冒險的並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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