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少年和其他的少年其實沒有兩樣。
野貓以前也曾經短暫收留過幾個少年,他們清秀可愛,逃學翹家,站在人生的分岔點。在初見他們的第一眼,野貓其實就知道了他們的結局,但是他無意多說什麼,冷眼旁觀是局外人特有的權利。
他們通常都很慷慨。用身體回報住宿費用,偶爾也用愛情。
他們是野貓覺得孤單時的玩具。他喜歡具有時限性的遊戲,因為不必太費心,遊戲也總會在快要玩膩的時候恰巧的結束。
大約一個禮拜,總是不超過半個月。想回家或是找到下一個落腳點的少年總會像空氣一樣的消失不見,帶走野貓故意藏在抽屜底下的一筆錢,留下工作結束後回家的野貓,以及多餘的兩個便當。
這樣的過程已經變得像是某種儀式,所以當少年在這裡停留超過了三個禮拜,野貓反而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所以你在趕我走嗎?」少年露出困惑的表情。
野貓只是彈了彈菸灰。「你到底幾歲了?十五?十六?」
「我已經十九歲了。」少年有些不滿。
野貓卻不相信,「那給我看你的身分證。」
少年笑起來,「你只是想看我的名字吧?碰吉。」
「到底誰是碰吉?」野貓猙獰的皺起眉。
不回答他的少年只是一直在笑。
那天之後,莫名的少年開始稱呼野貓碰吉,野貓也禮尚往來的把他從「喂」提升到「小鬼」。
這樣的情況實在很不妙。有時候野貓也難免會這樣想。
越來越想要知道他的名字,越來越覺得其實房間裡多了一個人也無所謂。
「為什麼你這裡的皮可以這麼輕鬆的就往下拉?」
某次在要上床之前,少年趴在他的腿間觀察著,遲疑著觸摸完全顯露出來的光滑前端。
「你多打幾次手槍就會變成這樣了。」野貓隨口說著,接著不耐煩的拉扯他的頭髮,於是少年就乖順的把他納入口中。
看著少年已經毫不排斥男人性器的舉動,野貓的心底湧生出一陣惡意,故意的把自己更頂入他的喉頭,引來少年反射性的嘔吐聲。
「不過看你這麼喜歡男人,有沒有包莖也沒有關係吧?反正你那根也不能用。」他哼笑著,果然少年馬上變了臉色。
儘管如此,當他用身體壓制住他的時候,少年還是一點反抗也沒有。
野貓對此覺得無聊,卻又覺得捨不得放手。尤其當汗濕的少年沒有防備的靠在自己的身邊,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說話的時候。
「碰吉,你在那個的時候為什麼一定要看著我的臉?」
「因為看你好像很爽。」
「難道你不爽嗎?」
野貓嗤笑著,越過他去拿床頭櫃上的菸盒,下流的說:「下次你讓我真的插進去,搞不好我就會爽了。」
少年如他預期般的沉默了。野貓噴出一口菸,然後聽見他說:「……如果是你的話。」
如此沒頭沒尾的純情句子,大概只有處男才說得出來。
他在心裡大肆嘲笑著,臉上卻沒辦法有任何表情。
於是野貓想,也該是到了要趕走他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