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超幼齒長老

　　阿斯班一愣，抬起頭來︰「話不能亂說，樹人之心不是一般東西，也別給了我希望再拿走。」臉色沉下來，肅聲道︰「徐錚，你可以拿任何事開玩笑，但我絕不會容忍你拿我和里歐娜來開玩笑！」

　　徐錚也正色道︰「是，我愛胡鬧，但我從不敢拿別人的真情開玩笑。那東西太寶貴，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輕視它。我是說，我也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再拿到一點點樹人之心。」

　　阿斯班認真地看著徐錚，見後者不像是開玩笑，便問︰「怎麼拿？去哪裡拿？比樹人之心更珍貴的東西亞里斯根本就沒有，它完全是不可以用價格標準來衡量的活物！」眼光在徐錚胸前晃了一下，歎道繼續道︰「我明白你的好意。真的，我一點都不懷疑你的努力，因為你真的善良。但你身體裡的樹人之心取不出來，就算你有心想分給里歐娜也不行。」

　　徐錚笑吟吟地道︰「我是取不出來，但你別忘了，我這顆樹人之心可不是自己長出來的。人族長不出那個強悍的東西。我曾經很擔心，怕贈送它給我老樹人會因為失去它而受到極大的損害。可老樹人讓我不必擔心，他把樹人之心分了一部份給我後，留在他身體裡的會繼續長，這就意味著，只要他還留著作為根基的那一部份，他體內的樹人之心就是可以恢復的。現在過了幾年，且不管老喬治又長了多少，我想，我只請他再給我小手指尖尖那麼大的一丁點應該對他沒有應響。」

　　阿斯班愣然，突然狂喜，旋風一般衝到徐錚面前緊抓住徐錚的肩，顫聲道︰「你說……真……的？」狂喜之下，竟然說話結巴了。

　　徐錚摸摸後腦，謹慎地想了想才道︰「我想應該問題不大，只是一丁點而已。喬治爺爺當初可是分了一大砣給我他都沒事。」

　　阿斯班敏感地抓住了一大砣這個形容，絲毫不覺得徐錚像在形容大便，「真的是一大砣？」

　　「一大砣。」徐錚比了比，當初他可是拿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它。一大砣誇張了些，反正體積不小的是真的。

　　「老喬治貌似寵我得很，而且我帶著樹人之心幫他到處播種機的播下樹人之種。為樹人一族重新在亞里斯大陸繁榮昌盛也算了盡了一點點力，假如不造成過多的傷害的情況下，我想喬治爺爺會再給我一點點，反正量不多，喬治爺爺也不是小氣的樹人。我想，monsuhaia加上精靈王后，又是這樣傑出與世無爭的女子。理應該配得上樹人之心。有這樣一位女子聯繫人族與精靈族的和平，避免戰火污染精靈們與樹人們熱愛的大地，老喬治應該會喜歡看到。」

　　阿斯班歡喜得瘋了，語無倫次地道︰「如果真的可以、如果真的可以，我可以發下誓言，精靈族永遠和你站在一起！我甚至可以給予你號召整個精靈族的權力！」

　　「沒必要。」徐錚笑道︰「我拿號召整個精靈族的權力來做什麼？」突地轉頭一想。道︰「要不，給我個長老當當？精靈族的同志們好像太懶啊……我得有點權力指揮他們幫我種麵包果才行。」

　　「行！」阿斯班道︰「從現在起，你就是精靈族的長老！反正生命之樹搞錯也好，還是其它怎麼回事，它都承認了你的精靈身份。其它的更是小事！」

　　「呃……你的鬍子。」

　　「削得好！只要能讓里歐娜醒過來，剩下的隨你削！」

　　「哈？汗……」

　　蘭洛特悄悄伸手拉徐錚的衣袖，徐錚立即領悟了他的心意。看向阿斯班︰「蘭洛特想跟我到外面去歷練，也方便跟我學習戰技，你看這個……」

　　「准！趕緊帶走，省得成天守著他處看得煩！」

　　「我想我得提醒你，我可沒說在精靈族裡待著。」

　　「你愛帶他去哪去哪！別斷手斷腳，完完整整的就好！」

　　蘭洛特一臉幽怨地看著父親，沒想到離開族群到外面去闖蕩這件事會變得這麼容易。和母親相比，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好像很低啊……

　　做人不能得進尺，徐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看著阿斯班歡喜得手足發顫，一會眼光看向里歐娜，一會兒眼光看向徐錚，明顯失了方寸。

　　徐錚道︰「我和弗瑞斯特老師正在研究跨洋傳送的傳送魔法陣。老師已經摸索到了可行的辦法，不出意外的話，再等兩個三個月，帝都錫安和奧森莊園的傳送通路就會打通。請你再耐心地等待幾個月，到時候帶上你的王后，我們一起去浩瀚林海的魔獸森林找喬治爺爺。」

　　阿斯班歡喜得拚命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睛定定地看著徐錚，充滿了無言的感謝。已經等到一百多年，他對里歐娜的甦醒本已經不報任何希望，對於樹人之心的神奇力量，他更是想也沒有想過。此時聽到徐錚提出這個主意，寬厚的老樹人喬治似乎可以給予他這個希望。突然而至的狂喜讓阿斯班已經完全亂了方寸，一時間只會語無倫次的在里歐娜耳朵說話，盼望著她可以聽見。

　　徐錚就只聽見他翻來覆去地只會說一句︰「妳可以醒過來了，我陪妳去看天河好不好？」

　　反反覆覆不停地說，聽得徐錚心酸不已，暗自下定了決心，就算對著老喬治軟磨硬泡也要再討點樹人之心來。

　　蘭洛特也是喜不自禁，匆匆拉著徐錚離開，給阿斯班留下一點私人空間。帶他到族裡四處閒逛。

　　下午時分，鎮定下來的阿斯班就發出了王諭︰經精靈王提議，全族長老商議後通過，精靈族又多了一位長老，就是人族來的使者徐錚，他今年十七歲半，是族裡最年輕的長老。

　　消息一傳出，全精靈族愕然。

　　倒不是說全族上下反對精靈王的意志。歷代精靈王都是睿智而識得大體的，不會不智地做出違背全體精靈意願的事。再加長老會的決定，更說明是這個結果並不是精靈王獨斷獨行的，而是大家商議的結果。徐錚的到來全族都知道，他與精靈族的交好，以及脾氣性情，最近的做為精靈多少也有耳聞。後又傳出擊敗蘭洛特，還可能有機會讓精靈族的monsuhaia甦醒的消息，全族歡欣振奮之下，這樣一個連精靈族生命之樹都承認的奇人成為新生的長老本也不是什麼讓人奇怪的事。

　　但徐錚的歲數卻實在讓人尷尬不已。原本的長老議會成員，歲數最小的至少也有四五百歲，徐錚這個人族少年卻連十八歲都沒滿，這就有點搞笑了。

　　在所有人都拿好奇的眼光看徐錚時，他自己倒沒注意，正樂顛顛的跟蘭洛特一起四處遊蕩，非常自覺得把自己定位於一個觀光客的位置。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一個小孩模樣的精靈指著徐錚對自己母親道︰「媽，他好像還沒我大啊？怎麼就可以做長老了？」

　　其母親尷尬不已，美麗優雅的女精靈逃難似地帶著自己的孩子想離開，徐錚自己卻湊了上去，問道︰「我怎麼就沒你大了？」

　　那小孩道︰「你多大？」

　　徐錚老實地答︰「十七歲多一點兒。」只算今生，他就只有這麼一點兒歲數。

　　小孩老氣橫秋地斜眼瞅他，道︰「我再過四個月滿四十九歲。足足大出你四十多歲！我為什麼要叫你長老？」

　　女精靈尷尬壞了，手足無措地看著徐錚，訕訕道︰「呃……這個，徐錚長老……小孩說話都這樣……」她也不想想，快四十九歲的小孩還能叫小孩麼？都跟人精差不多了。

　　徐錚哪裡想到精靈族一個小屁孩也有這麼誇張的歲數，頓時被囧得不行，顫著手指指著那一臉得意的小孩說不出話來。靠！自己這長老當得很沒有尊嚴啊……你奶奶的，明明看著就像個人族的小蘿蔔頭一般，居然有這麼恐怖的歲數，精靈族的長壽真的很讓人無語。

　　那小孩還在惡毒地道︰「十七歲多一點能當長老嗎？恐怕全族上下就找不出幾個比他歲數更小的精靈。」

　　女精靈更加尷尬，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道︰「叫長老！」

　　「不叫！」

　　「你在前面加個小字，叫小長老不就成了？」女精靈想了一個比較折衷的方案。

　　小……小長老……聽上去真沒脾氣。

　　徐錚已經覺得大沒面子，那四十八歲多的死小孩還在道︰「我偏不叫！」

　　你奶奶的！還蹬鼻子上臉了！徐錚捲起衣袖正打算讓他見識見識十七歲半小長老的威嚴時，突然聽到星芭黛驚惶聲音在叫自己︰「徐錚！」

　　徐錚還以為自己幻聽，星芭黛那玩了自己一把的傢伙不是在奧森莊園不願意回來的麼，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轉頭，看到星芭黛一臉大汗的蕩著樹籐向自己這裡疾速趕來，隔著很遠就大叫道︰「徐錚，布魯斯王子叫我來通知你，霍克兵敗，現在已經兵臨城下，危急！」

　　徐錚一呆，失聲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