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維克，新一代搖狂歌王？ 03

　　有聽過比維克更大的嗓門嗎？

　　沒有！

　　有真切地感受到比這更大的音浪震擊嗎？

　　沒有！

　　有聽過比這種更霸道，更有氣勢的唱腔嗎？

　　答案仍是沒有！

　　維克一張嘴，剛唱，確切地說，應該是吼出第一句，徐錚便覺得大地都顫動了一下，一股無形的由聲浪構成的衝擊波呈扇形擴散開去，沿途一片風捲殘葉，如同海嘯過境，摧枯拉朽地奔向無盡的遠方。

　　太恐怖了！

　　太驚人了！

　　太震憾了！

　　太……那個啥了！

　　徐錚撫著胸脯，一臉青白地瞪著維克。我的媽！這是人發出來的聲音？像火箭發射升空，像水庫崩堤垮壩，又像原子彈爆炸，威力一點也不亞於自己的獅子吼！五層天道之術下的獅子吼威力也不過如此，這人真是一朵奇葩！

　　如此聲威，真是天地昏暗、日月無光、天崩地裂、颱風過境、洪水暴雨、滅頂之災、大禍臨頭、殘無人道、民不聊生……所有形容天災大難的成語擺到一起都不足以表達維克這一吼之威。

　　那廂，維克完全沒注意到徐錚差不多已經被自己震了個半死，正沉侵在生平頭一次有人主動聽自己唱歌的狂喜之中。只聽他唱道︰

　　哎，山那邊的姑娘，哎！

　　哈，哥哥在這邊唱支歌給你聽，哈！

　　啷，牽起你的裙邊，啷！

　　嘿，我彈我起我琴聲，搖響我的鈴，嘿！

　　叮，你手裡舉著你的花。露出你細白的腳，叮！

　　呀。我手裡牽著我的牛，現出我粗壯的胳膊，呀！

　　…………

　　他每喝一聲，徐錚就全身狂震一下，猶如被人點中死穴一遍又一遍。

　　整支村謠粗俗無比。描述的內容簡直就是一狂暴的大漢見到了鮮花一樣小姑娘，扯衣脫褲流著口水鼻孔裡喘著粗氣雙眼瞪得像銅鈴張大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往上騎的架勢！

　　我的媽！這也叫情歌？幹！這叫霸王硬上弓的前湊好不好……

　　你媽的，前世有人敢用這種音量，這種方式，這種詞曲唱歌。頂多唱上三句，星際警察們上百支電漿槍就會沒頭沒臉地直射過來，轟你成炭渣！

　　不過，就這種音量，就這個風骨，就這種一氣貫日月，氣吞山河的氣勢，維克的聲音絕對有其獨到之處。

　　除開可怕的歌詞和拙劣的演唱水平，維克的聲音粗野奔放，渾厚之中有股野性的粗豪男人魅力。足夠穿透力，足夠震憾力，足夠持久力！他的聲音像大海狂潮，又像長江大河，也像轟炸機帶足炸彈地毯似輪番的轟炸，有一種讓人控制不住的興奮感，讓人從指尖到髮梢都在顫抖。高⻆朝似的電波滾滾不斷。換個好聽的歌，修飾一下唱腔和嗓音，也不是沒有辦法讓男人們聽得熱血沸騰，讓女人們聽得大腿發麻。問題就在於，得怎麼唱，唱什麼歌，怎麼樣包裝和用什麼表演形勢。不同的形勢結果就決定了維克的聲音最終是變成魔音穿腦還是成為一個傑出的搖滾歌手。

　　維克唱罷，一回頭看到徐錚呆若木雞地瞪著自己，一臉小臉青白發綠，氣若游絲般進氣少出氣多，不禁嚇了一跳。第一次有人完整地聽完自己的歌，他會不會就這樣掛了？

　　擔心地用手指捅捅徐錚，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活著不？」

　　徐錚觸電般地一顫，茫然問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維克一喜，又是一憂。喜，這人還活著，沒有被震死。憂，好像耳朵聾了，說話都聽不見。真讓人傷心，他很喜歡這個少年，耳朵卻這樣被自己一曲就震聾了。

　　「你聽不見嗎？」維克湊近徐錚耳朵大聲嚷道。

　　又一次被原子彈炸，徐錚頭髮直豎地跳起，尖叫道︰「小聲點！我聽得見！」

　　還好，沒聾……維克終於放下了心。但看向徐錚的慘狀，唯一的那點喜悅也沒有了，低聲道︰「我說過，很難聽的，你偏要聽。」

　　「難聽？誰說難聽？哦，不對，歌確實難聽，聲音也太粗糙。但我有辦法加工它。」

　　「哈？」維克呆住，怎麼結果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徐錚震驚已過，興奮地轉頭過來看著維克，急促地在地上踱著步，道︰「維克，你很喜歡唱歌是不是？」

　　維克道︰「嗯，很喜歡。比學戰技還喜歡。學戰技是為了保護別人，保護自己。學唱歌則可以讓自己很快活。其實我並不在乎別人喜歡不喜歡，我可以唱給自己聽。但是，我還是希望有人會喜歡聽我唱歌。」

　　「我懂，這就像每個人都需要被肯定，需要被接受一樣。」

　　是這樣嗎？維克想了一會兒，點點頭。

　　徐錚踱夠了，心裡也有了計劃的輪廓，轉身正面對著維克，定定地看著他，道︰「你想不想站到檯子上認真唱歌，讓大家喜歡你的歌，喜歡聽你唱歌？」

　　維克再一次呆住，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可以？」

　　「當然可以！」徐錚道︰「以前沒有人喜歡，那是因為你選錯了方式，唱錯了歌。你應該去唱搖滾，而不是唱這種要死不活的情歌。讓海嘯的聲音織出情歌的曲調來，這不是大材小用讓人笑掉大牙嗎？」

　　維克瞪大了眼，更顯得白多黑少，遲疑著道︰「我想我得提醒你，我長得很醜。現在你雖然不怕，但不代表別不怕。」

　　「安啦，放心。舞台有燈光，還可以通過化妝與服裝打扮，只要你第一次成功了，相由心生那個道理就會公正的發生作用，到時候人們只會記住你的風采，再醜的臉也不重要！」

　　「我真的可以？」

　　「可以！」

　　「可是我……」

　　「我問你，你想不想唱？」

　　「想！」

　　「那就別廢話，一切聽我的！哼哼，沒人喜歡聽你的歌嗎？嫌你長得醜嗎？我就要讓人看看，什麼是搖滾，另類的嗓音又會帶來什麼樣不一樣的享受！」

　　維克愣愣看著徐錚，有那麼一瞬間，他看到徐錚背後出現了一片彩光，就像是小宇宙，不，鬥氣爆發了！

　　「走，咱們現在就去守望角，跟藍絲團長他們一起練習。嗯，不行，不行，你那嗓門一吼，別的什麼都聽不到了，還是在這裡練習。我去通知他們一聲就行。你先跟我回奧森莊園一趟，我去拿點訓練用的道具。」

　　維克被徐錚支使得團團亂轉，心中的夢想第一次有了個明確的方向，喜好頭一次得到肯定與幫助，只覺得樂暈了頭，幸福來得突然而不真實。在後面的很長的時間，他一聲吭地跟著徐錚往奧森莊園走，一個勁地迷惑，我真要唱歌了？還是對著大家唱？

　　他這樣想著，忍不住一次一次地問徐錚，直到徐錚煩了，嚷道︰「我說你是男人不是？是男人的就爽快點！叫你唱你就唱！」

　　莊主都這麼說了，他都不怕死，自己還怕什麼？維克心中一定，當即抬頭挺胸地跟著徐錚往莊園裡走。

　　路過臨時的會計部，魯瑟疑惑地打量徐錚與維克︰「你們兩個這是到哪裡去？」

　　「拿道具訓練維克唱歌。」

　　「我跟徐錚去學唱歌。」

　　說罷，兩人笑呵呵地走了。

　　維克要唱歌？徐錚居然訓練維克唱歌？

　　天哪……魯瑟張大了嘴，這豈不是世界未日提前來到了麼？

　　繼續往前走，又看到弗瑞斯特與亞當，後者拎著個燒瓶看著維克︰「大哥，哪兒去。」

　　「練歌。」維克笑瞇瞇地回答，從來沒覺得心情像這麼好過。

　　「好的，你慢走，別忘了多劈點柴。」

　　維克點頭，走了。

　　亞當跟在弗瑞斯特後頭走了幾步才後知後覺得恍覺從維克嘴裡聽到什麼，手時的燒瓶砰的一聲落到地上摔個粉碎。

　　「怎麼了？」弗瑞斯特道。

　　「維克……維克要……唱歌！」亞當顫聲道。

　　弗瑞斯特道︰「唱就唱吧。反正徐錚那小子總愛搞些花樣，叫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來唱歌並不是稀奇事。」

　　亞當一臉驚恐地道︰「問題那是我大哥維克啊！老導師您不知道，只要他一張嘴，全城的小孩都不敢哭！他要是在這裡唱歌，得嚇死多少人？」

　　這麼誇張？弗瑞斯特去看徐錚與維克，兩人已經走過轉角不見了影。

　　「完蛋了，徐錚這是哪股神經接錯了，居然敢讓維克在大庭廣眾這下唱歌，我看他是活膩了！」

　　不是吧……徐錚一般不會看錯人，難道這次出錯了？弗瑞斯特繼續瞧著已經見不到兩人的轉角，突然對維克的歌聲相當地期待起來。對！一定要叫上老瘋子，一起去見識一下維克的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