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維克的痛與快樂

　　自此維克便開始單獨跟著徐錚練習演唱技巧。要唱好搖滾並不僅僅只是會大吼大叫就可以搞定的。有好嗓子的人多了去了，好的發音技巧與嫻熟的聲卡控制本領才是唱好歌的關鍵，然後才輪到對歌的理解駕馭，演唱出歌曲的靈魂。這些都建立在基礎的技巧之上，離開它們，一切都是空談。

　　為了不造成噪音污染，兩人每次都選在第一次見到維克劈柴的地方見面。這裡離奧森莊園有一段距離，不必擔心維克把哭著的小孩嚇得不不哭，把不哭的給嚇哭。為了避免維克的魔音穿腦，徐錚還給自己打造一副專用道具，一對用毛氈與布絨做成的耳塞。它能把維克製造的嗓音隔絕掉大部分，防止因為成天聽這個而英年早逝。

　　醫學上有證明的，當嗓音達到50分貝時就開始對人體有不良的影響了。而按照徐錚的估計，維克的嗓音一般不會低於80分貝，最高峰尖值更是可以直衝200分貝左右，他活活就一台人間兵器，完全可以殺人於無形……

　　所以，第一步就是讓他學會控制嗓音，該大的時候就大，該小的時候就小，不要無休無止的全功率發揮。就算是他自己不累，聽的人也受不了……

　　第二步是音準，同時鍛煉聲帶的控制。所以維克的哆來咪發唆啦西哆的旅程就開始了，五大三粗的漢子雙手合扣，西施一般捧著心，憋著嗓子在那裡哆~~來~~咪~~發~~唆~~啦~~西~~哆~~！

　　然後低八度，來一次。高八度，再來一次。

　　維克非常排斥這個西施捧心的動作，因為看上去相當地像人妖。其實徐錚自己第一次看到維克的那一堆好肉堆出的巨大塊頭做出這個動作時也被雷到，而且被雷得外焦裡嫩。頭髮冒煙。但是，貌似前世那些歌唱家好像都是擺著這副造形練習的。徐錚就猜測說不定這個動作可以起到類似於提氣的作用，就好像天道之術初練的那會兒要求坐功，必須得五心向天一樣。

　　如此一來，效果就相當地雷人。

　　一個奇怪無比的漢子站在草地上，面對著朝陽。初升的陽光就照耀在那張非常具有視覺衝擊效果的臉上，然後雙手捧心，挺胸、收腹，臉上還必須擺出徐錚一再強調的微笑，據說這樣會對加音樂的感受……再然後對著天空哆~~來~~咪~~發~~唆~~啦~~西~~哆~~，再再然後……就別提那效果有多驚悚可怕。

　　試想，就維克那張臉。微笑起來能看嗎……惡魔的微笑也不過如此。

　　第三步，是讓語音圓滑，說話發音唱歌吐字清楚且圓轉自如。對此，徐錚採取了繞口令的辦法。然後發現這套對維克好像不太適用。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在這方面完全沒有天賦。一怒之下就採取了古老的辦法，俗稱核桃練音法，就是塞兩個核桃在嘴裡含著綜們說話。必須得讓人聽清楚，還不能讓核桃掉出來，這個目標達到，就算練習成功。結果，核桃沒找到，好像無序大陸不產這玩意兒，只有西大陸那邊才有。徐錚火大之下硬塞了兩顆魔晶到維克嘴裡。讓他含著它們說話。

　　從這一天開始，維克的惡夢就開始了。

　　也不是說他話話不夠大，塞兩顆魔核進去放不下。相反地，他的嘴巴十足夠大，塞個五、六顆進去都沒有什麼問題。但嘴裡得包著這玩意兒，還要圓轉如意的說話難度就比較大了。

　　剛開始時，維克一說話就往外噴魔核，搞得偶有路過的奧森莊園成員一度認為維克已經變異為魔獸，而且還是高階的那種，因為他可以向外噴魔核，這可是高端技能……日！又不是妖怪，還搞噴內丹這一套……

　　徐錚這廝又沒什麼耐性，見到維克總是噴魔核，控制不住地就會本能地拿巴掌去扇他的腦門。他個頭矮，正常情況下扇不到，就跳起來扇，氣勢之霸道。維克被扇得怕了，再也不敢吐魔核。不敢吐，又包不嚴實，結果當然是往肚裡吞。

　　自打這天開始，維克的零食譜上就多了魔核這一另類品種。一天之內也不知道會吞掉多少顆，吞掉之後徐錚又會叫他張嘴來檢查，不夠數目就再放。放——吞——再放，整個過程一直循環，以至於每到吃飯的時候，維克都感覺很飽。

　　另外這玩意兒又消化不了，至少人類不行。所以便便的時候當然會拉出來。

　　偏生徐錚這廝也的確惡毒，總是吩咐維克將它們淨乾淨了再交回來，理由是它們太珍貴，不能隨便拋棄。

　　如此一來，維克不夠發達的腦子總是會毛骨悚然地想，徐錚會不會把那些自己拉出來的魔核洗乾淨了再一次讓自己含在嘴裡？

　　惡！

　　抱著千萬不要讓出口轉變成進口的過程實現，維克拼著老命鍛煉含著魔核說話的本事，總算在一星期後用空前高漲的熱情完成這個訓練。

　　當然，真實的情況，維克倒底有沒有吞過出口轉內銷的魔核，只有徐錚才知道。而以徐錚的惡搞和腹黑……維克同志請自求多福……

　　含兩顆的訓練結束後難度擴大到三顆，等維克可以一次性含著五顆也能正常說話的時候，這個訓練才真正結束。五顆魔核自維克嘴裡拿出來，維克驚喜地發現經這這種非人的訓練後，徐錚那套班幹部在包谷地裡搬乾包穀，或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兒在自己嘴裡輕鬆上口，簡單容易之極！

　　極其明顯的效果讓維克對這個擁有著稀奇士怪的莊主佩服得五體投頭，越發百依百順，徐錚叫他做什麼就叫什麼，就算是再吞下那種也許是在自己肚子裡旅遊了一圈的魔核也無怨無悔。

　　第四步，是讓維克知道什麼是搖滾，至少各知道它的一些表現形式，才可以讓這個硬漢自由發揮，不至於把搖滾當可怕的情歌唱。這一步對於維克來說才是真正的地獄的到來。

　　其實對於徐錚自己這個半罐子水來說都很難定義搖滾的具體含義。因為從從最純粹的形式來講，所謂搖滾，就是三和弦加強硬持續的鼓點加上口的旋律。搖滾不僅是一種音樂形態，實際上它是一種「人生的態度和哲學」。它濃縮了很多東西，若要具體的來講，很難講得清。所以徐錚自己講得稀裡糊塗，維克更是聽得稀裡糊塗。這一講便足足講夠了一上午，徐錚如同那個多話的唐僧，維克聽得如同戴上緊箍咒的猴子，一個講得頭大，一個聽得頭大，全體頭大！

　　最後，還是徐錚自己發現了問題的症結所在，假如再這麼講下去，自己講得口味白沫一直講到世界末日都不可能說得清。而維克也只可能最後變成神經病，完全不可能懂得自己在講什麼。換個角度想吧，你能對異界的一個貌醜，但內心實則善良純樸大叔講清什麼是嬉皮文化、藝術搖滾、朋克樂、先鋒音樂、重金屬，或是Rap、Pop這些東西麼？

　　無耐之下，徐錚只得自己表演，把搖滾的大致分類每一樣選了個經典曲目來示範一下，好讓維克自己領會。這對於徐錚來說倒是不難，徐錚最大的本事就是當一台活動的存付儲器，頂多現在的功能擴散為複讀機或是MP3播放器而已。腦子裡記得那麼多的東西，當然是信手拈來。

　　如此表現，自然是驚得維克對徐錚敬若天神，直佩服得恨不得趴下來添徐錚的腳趾。

　　事實上徐錚的表現也確實很可怕，他足足把現今分類的一百五十八種搖滾風格在一下午的時間完全表現一遍！Heavy Metal(重金屬)、Alternative Metal（另類金屬）、Black Metal（黑色金屬）、Independent Rock（獨立搖滾）、Industrial Metal（工業金屬）、Agricultural Metal（農業金屬）等等，他就像一個活著MP3，展現出可怕的實力……不，剽竊力……

　　接著挑幾種比較具有代表性的適合男性粗豪嗓音的曲子隨機唱了幾句叫維克學著唱。

　　這一次，被驚嚇到的是徐錚。經過一番訓練以後，維克展現出了可怕的天賦，他的嗓音不再是噪音，一但找到音感樂感節奏感，他學會再唱出來時，無論穿透力、震憾力、感染力、代入感和徐錚相比都不在一個幾何級數上！

　　徐錚震驚地看著他，興奮得連手指都在抽搐不停。

　　時間，再給自己多一些時間，只用造出必需的道具與樂曲，再訓練出演奏的人員，他相信星光歌舞團絕對可以在亞里斯掀起一片從來都沒有過的浪潮！它將會像海嘯一樣從西守望角開始，襲捲整個亞里斯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