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任俊傑見莊丁慌張張的樣子,立刻將他喝住。問道:“什麼事這樣慌張?”
莊丁被喝,只好停下末,囁喘地道:“莊門外忽然來了一位怪人,好可怕,所以小的去通報給莊主知道。”
“知道那人是何來路嗎?”任俊傑目光盯視著那莊丁問:
那莊丁在任俊傑的目光注視下,心怯怯地道:“不知道,那人很年輕,一身錦裘,像個貴公子。”
“不用去通報莊主了,這點小事,由我來處理。”任俊傑朝那莊丁揮揮手說。
那莊丁不敢不從,返身跟在任俊傑身後,走向莊門。
那莊丁不認識韓潤青,但任俊傑是認識的。
因為韓潤青在三年前曾來過一次。來拜望莊主莊天賜的。
所以任俊傑見過韓潤青認識他:並且知道,師父金天賜與韓潤青的父親韓一天是生死之交。
“韓兄!久違了,有失迎迓,請恕失禮,快請進莊!”任俊傑還以為韓潤青是來拜望他師父金天賜的,高興地抱拳迎向韓潤青。
韓潤青站著沒動,也沒開口說話,目中殺機突然一湧,倏地拔劍疾刺向毫無戒備的任俊傑咽喉。
韓潤青這一劍既突然又凌厲絕倫!
任俊傑做夢也想不到韓潤青會突然向他出手,所以,他無法閃避這一劍!
連一聲也未能發出,笑容已凝結在臉上,目中儘是訝異驚駭之色,咽喉中劍,鮮血泉湧,倒地死去。
他嚥氣前,仍不明白韓潤青為何會殺他。
這,恐怕連韓潤青自己也不知道。
但事實上,他卻殺了任俊傑,
於是,任俊傑做了糊塗鬼。
那莊丁被這突然的慘變驚駭得雙腿發軟,臉色死白,驚叫了一聲,返身狂奔入莊內。
韓潤青依然握劍挺立在莊門外,他沒有追殺那莊丁。
但劍尖上點滴的鮮血,卻將泥土染紅了。
莊丁的驚呼聲將金天賜驚動了。
他急步匆匆由內堂趕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那莊丁大概是嚇呆了,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話說得不明不白。
金天賜耐著性子,總算聽明白了莊丁的大半話意。
但也知道他的大弟子任俊傑被一個站立在莊門外的錦裘公子猝然刺殺了。
這已經夠了,雖然他還不知道那人是誰,但只要出莊一看,就明白了。
於是,他吩咐莊丁將他的獨門兵刃金劍杖取來,然後向莊門外大踏步行去。
全天賜一生只收了兩個徒弟:一個就是被韓潤青殺死的任俊傑,另一個名叫黎禹生。
黎禹生不在莊內,半年前已回家探望病重的母親。
金天賜無妻無兒無女,將兩個徒弟視作子侄,一向十分龐愛,傳授武功毫不藏私。任俊傑已盡得他所傳。
他看出任俊傑前途未可限量,將來必能青出於藍。
因此,他對任俊傑充滿了希望,但現在卻給人殺死了。
他悲痛驚怒。
他發誓要為任俊傑報仇。
也恨死了那殺死任俊傑的兇徒。
可是,當他悲怒填膺地大踏步跨出莊門外,看到韓潤青時,他整個人震驚得怔呆住了。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挺立在莊門外的不是韓潤青。
他實在不敢相信韓潤青,他的世侄,竟是殺死任俊傑的凶手,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也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實。
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他不相信。
他以驚疑悲怒的目光望著冷峻陰沉的韓潤青,沙啞地道:“賢侄!俊傑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
“你為何殺他?他與你有仇怨?”
“我只是要殺他。”
金天賜被這句話氣得差點沒有昏厥過去,身軀輕顫著,悲怒地道:“你到底是瘋了?還是中了邪?你目中還有老夫嗎?”
韓潤青神色冷峻地道:“我知道你是金天賜。”
金天賜忽然冷靜下來。吸了口氣,道:“你雖然是韓潤青,老夫的世侄,但你殺了老夫的徒兒,老夫不得不殺你為徒兒報仇。”
“我也要殺你!”韓潤青話聲中,倏然一劍飛刺金天賜左胸!
“反了!”金天賜怒叫一聲,金劍杖一磕,將韓潤青的長劍擊歪。
韓潤青沉臂反腕,劍光電閃,一連刺出六劍。
六劍恍如一劍,刺向金天賜面門。
“混帳小子!”金天賜罵了一聲,身形扭閃,斜閃出五尺之外。劍杖揮擊,金光閃爍中,反擊出十五杖。
他實在不想殺死韓潤青,韓潤青畢竟是他的世侄,而且人死不能復生,他殺了韓潤青,於是又有何補益?
因此,只想生擒他,問個明白,問他究竟為何殺死任俊傑?
所以他一連攻出的十五杖,攻出的部位,全不是韓潤青的要害。
但韓潤青卻是劍劍毒辣凶惡,只要金天賜隨便中上一劍,不死也必重傷。
韓潤青臉上煞氣彌布,偏身回劍,連接了十五杖。劍走偏鋒,寒虹如電地刺向金天賜的太陽穴。
金天賜悶哼一聲,身形半轉,頭一側,避過刺向太陽穴的一劍,金杖一挺,閃電般疾刺韓潤青大腿。
金天賜的金劍杖形式特異,杖頭鑄成劍狀,長一尺,鋒利無匹,既可當杖用,又可施展劍招,是一件罕見的奇形兵器。
由於杖長八尺,加上一尺長的劍身,加起來共有九尺長,這一刺,逼得韓潤青身形連連退避不迭。
金天賜杖勢不變,追刺韓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