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零
韓潤青一退再退,在金天賜第三杖追刺時,身形驀在拔起,竟躍立在金天賜的杖身上,手中長劍倏然疾刺金天賜咽喉!
金天賜一聲大喝,金杖一震,想將韓潤青震跌出去。
韓潤青被金杖一震之力,震得身形倒翻而起,從金天賜的頭頂掠過。
金天賜身形急轉,金杖回舞,欲將向他身後翻掠的韓潤青自空中擊落。
但他的身形才動,身軀倏地猛然一震,所有的動作立刻停頓下來。
回舞的金杖劍猝然沉墜,“卟”地倒插入地下,金天賜劇烈震顫的身形也才得以穩住。他雙眼怒瞪,臉上卻因為痛苦憤怒而扭曲著,瞪視著韓潤青。
韓潤青側背對著金天賜,看也不看金天賜一眼,臉色神情一片冷肅,而他手上的長劍已不在手中。
他的長劍已在身形翻掠至金天賜背後的剎那,脫手倒擲向金天賜的背心。長劍插在金天賜的背心上,劍尖透胸而出!
金天賜還未斷氣,他嘴皮嗡動著,但已說不出聲音來。
金天賜雖然死不甘心,但還是倒下去了。
韓潤青為何要接二連三地殺死與他關係密切的父執輩,這是個秘密,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金天賜是死在他劍下的第三人。
究竟他還要殺多少人?他要殺的又是些什麼人?
當湯自立和秋楓趕到金家莊時,他們只見到死了的金天賜!他們二人是一路追蹤韓潤青的行蹤,趕到金家莊的,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從金家莊內出來,湯自立和秋楓難過得誰也不想說話。
“到底他還要殺多少人?”秋楓焦急地嘟喃自語。
湯自立默然不語,一路急行。
“自立大哥!你為何不說話?”秋楓急趕兩步,與湯自立並肩急行。
湯自立嘆口氣道:“事情發展到這等地步,還有什麼可以說的,說什麼也於事情無助,目前最緊要的是盡快追上韓潤青,最好能將他截住,否則,只怕咱們趕到時,又會看到多一具屍體。”
“要是能夠知道韓潤青下一個要殺的是什麼人就好了。”秋楓不由雙眉深蹙地自語地說、
湯自立不答,腳下走得更快更急、
秋楓只好閉上嘴巴,提氣趕上湯自立,埋頭趕路。
韓潤青的行蹤,已在洛陽附近出現
這一次,他直入洛陽城中。
因為他要找的人,就在洛陽城中。
封於陽在洛陽是個大聞人。
洛陽城中,不論男女老少,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在武林中,更是位名頭響亮的洛陽大俠。
封於陽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財富驚人。
他的財富之多,是全洛陽城公認第一的大財主,他雖然是個大財主,但卻與一般財主不一樣,決不是個守財奴。
他為人豪爽,樂善好施,洛陽城中得過他好處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如果是武林人求助於他,更是有求必應。
不論是武林人或平民百姓,皆稱呼他對大官人而不名。他財雄勢大,在洛陽城,只要他跺跺腳,半座城也會震動:雖然,他財雄勢大,助人危難從不吝嗇,但卻自奉很儉,他居住的屋宇,不是華廈廣宅,只是一座前後兩進的小院宅。
這與他的身份財富實在不相稱。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自儉?為何擁有偌大的財產,而只住一座小小的兩進宅院?就連他的兒子也不知道。
他就是一個這樣的“怪人”。
韓潤青一進洛陽城,立刻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韓潤青似乎毫不察覺,對一些注意他的人,全都視若未見。
他神情瀟灑地策騎緩緩來到了封於陽的居住小宅院前。
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封宅外早就有一大群人在恭候著他。封於陽就站在那群人的前面,冷冷地望著緩騎而來的韓潤青。
韓潤青看到這一大群人全怒視著他,他臉上一點驚異的表情也沒有,只冷冷地掃視廠那群人一眼,目光隨即落在封大官人的臉上。
封大官人亦注視著他。
韓潤青勒韁停馬,飄身下了馬背。
那群人雖都靜靜地凝立著,默然不語,但雙目卻含著敵意地注視著韓潤青。
韓潤青對那群人全不理會,只目光冷冷地望著封於陽。
封於陽年紀有五十多歲,但由於保養得好,看來只有四十許。
“韓賢侄!你終於找上老夫了。”封於陽的語氣出奇地平靜。
韓潤青只冷冷地說了一句話:“我要殺你!”
這句話,立刻像導火索一樣地,引起了封於陽身後那群人的憤怒。
他們都是武林人,雖然不是武林一流高於,但都是血性漢子,是封於陽朋友。
“這小子真是喪心病狂,居然連他的父執長輩也要殺,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小子不是人,俺以前瞎子眼,錯認他為好人,他卻連殺五柳莊楊莊主,‘奪命鉤槍’池前輩,金家莊的金天賜。如今又來殺封大官人,今天俺非宰了他不可!”
“真不知韓一天生前作了什麼孽,生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孽子,封大官人!您且退下,咱代您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喪盡人性的畜牲。”
群情洶湧,個個義憤填膺,磨拳擦掌,爭著要動手教訓韓潤青。
韓潤青卻恍如不聞不見,對於那群人的憤怒全然無動於衷,只雙目冷峻陰沉地注視著封於陽。
封於陽好不容易將洶湧的群情平息下來。神色平靜地望著韓潤青道:“韓賢侄!你要殺老夫可以,但你須將要殺老夫的理由說出來。”
韓潤青沒說什麼理由,只冷冷地重複著那句話:“我要殺你!”
封於陽雙目灼灼如電地深注著韓潤青。道:“韓賢侄!你是否有難言之隱,或是受人脅迫,不得不這樣做?”
韓潤青的目中殺機陡盛。又是一句:“我要殺你——”
“你”字聲中,人劍如矢,飛刺封於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