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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餵養一隻主角》第65章
第65章

若是沒有發現便罷了,如今既然已經察覺不對,這事兒便沉沉地擱在了唐臨的心裡。

他表面上並沒露出什麼,只與蕭子白一同回去了凌山。但在蕭子白提著凍在冰裡的古麗黛絲去報告時,唐臨卻悄悄找到了凌山掌門,同他把蕭子白的情況大略說了一遍。

老頭兒聽完後,山羊鬍子一翹,稀稀疏疏沒剩幾根的眉毛就皺了起來。

「其實我當初就曾擔心過會發生類似的事。」凌山掌門說著,重重地歎了口氣,山羊鬍子被他吹起來了一縷:「這孩子修為提升的太快了,本來我已經勸住了他,讓他慢慢來慢慢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去了一趟碧靈秘境,回來後就一心一意地要快些修煉……」

他用力搖搖頭,歎著氣拍著自己的大腿:「那孩子的天賦倒是沒有問題,可就是心境撐不住啊?我原就擔心他會有心魔劫,結果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心魔劫……

唐臨垂下眼,嘴裡隨口和凌山掌門應和著,心中卻想起了自己曾經歷過的那一次劫數。很久未曾再泛起過的鄉愁在這一瞬間突然橫生心頭,唐臨的眼睫顫抖了一下,硬生生將這愁緒掐滅了。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思緒轉回到蕭子白的身上來。

凌山掌門剛剛說蕭子白是在碧靈秘境後突然急著要提升修為的……不,其實不是,唐臨想到這的時候恍惚了一瞬:蕭子白並不是離開碧靈秘境後的時候才開始修為躥升,早在碧靈秘境裡、或者說進入碧靈秘境前,他的修為就已經開始不斷提高了。

是什麼讓原本打算「慢慢來」的蕭子白突然開始努力修煉呢?是……因為他嗎?

唐臨的心頭驀然一震。

這個猜測說實話自戀極了,但卻很有可能正是真相。想起那時他從蕭子白的懷裡醒來,看見滿室的冰霜和他驟然提升的修為,唐臨愈發肯定了這個猜測,心裡一時間百味雜陳。

凌山掌門還在那裡唉聲歎氣地愁苦著蕭子白的心魔如何是好,唐臨的腦海卻早已經被各種翩飛的浮想塞滿了。

他一時想著蕭子白居然是這麼樣地喜歡自己,一時又想著「喜歡自己」這件事究竟給了蕭子白怎麼樣的壓力。小屋空地裡的那一晚,蕭子白隔著一堵泥牆與他說起的那些酸澀,此刻一點一滴浮現在唐臨的心裡,堵得他的喉嚨也漸漸酸澀起來。

也許是此刻他心底的澀意太濃重,驚動了契約另一頭的蕭子白,蕭子白急急忙忙地放下手頭的事,用靈識溫柔地環住了他的識海。

他沒有問唐臨這會兒怎麼了,唐臨也沒有提。在凌山掌門長吁短歎的背景音下,唐臨靜靜地享受了一會兒蕭子白靈識的環抱,然後忽然對蕭子白說:「我們先各自分開,閉關一陣子怎麼樣?」

「之前我倆修為提升的太快,都需要鞏固……而且你不是說了嗎,元嬰的時候我們就能搬出去單獨住,那時候我們再舉行婚禮不是正好?」唐臨努力地找著理由試圖說服蕭子白——他們來到凌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兩派訂婚的種種步驟全部都已完成,現在只差定下婚期——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出來的理由空泛而無力。

天知道他只是想讓蕭子白去鞏固一下自己的心境而已……心魔劫的滋味,他並不想讓蕭子白嘗到。

妖族的心魔劫有且僅有一次,就是化形時候的那一次,渡過了百無禁忌,渡不過打回原形。阿冬千百年來一直是個木靈籐蔓,化不出人形就是因為渡不過心魔劫:阿冬的心魔太可怕了,除非他自己脫離出來,否則沒人能幫他。

而人族的心魔劫與妖族不同,只要是個修者,心境駕馭不住修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渡過了心魔劫沒什麼好處,而渡不過……或者修為跌落,或者魂滅道消,總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唐臨還在焦慮地想著要怎麼說服蕭子白延遲婚期,契約那頭的蕭子白已經輕輕地答了句「好」。

唐臨絞盡腦汁找出來的其他理由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你……」怎麼這麼快就答應了?

這個問題尚且還在唐臨的舌尖上盤旋,蕭子白的話音就已經通過契約傳至了唐臨的心底:「因為本來就不需要其他的什麼理由,你說了,我就答應。」

他說的如此乾脆徹底,得到答案的唐臨沉默了一瞬:「我忽然很想吻你。」

「我也是。」蕭子白笑起來,連帶著環繞著唐臨識海的靈識都開始輕顫:「不過還是別了,如果現在讓我吻到你,我肯定會後悔答應你。」

唐臨說:「你可以把這個吻存起來。」

他話說的認真,蕭子白聽了卻還在笑:「怎麼辦,你說了這句話之後,我又想吻你了。」

「那就也存起來,一起存起來。」唐臨認認真真地道:「今天的吻,明天的吻,後天的吻……我們統統都存起來,等到再次相見的那天,再將它們全部兌現。」

蕭子白安靜地聽著他說話,漸漸地舒展了眉眼。

「說好了?」他問。

「說好了。」唐臨答。

於是便就這麼說好了,兩人暫時分開,各自閉關。

唐臨回御獸宗後如何修煉不說,蕭子白自然是被自家的師父抓去鞏固心境了,具體方法就是丟進各種幻境裡簡單粗暴地歷練。大概由於幻境裡總是不缺少唐臨的身影,開始時蕭子白起碼一天要衝過來十次確認唐臨是否還在——幸好他們有契約,不然光是在凌山與御獸宗間來回飛,都得要了蕭子白半條命去。

感受著蕭子白在契約那頭驚魂未定的情緒,唐臨完全不想去猜測他在幻境裡究竟都遇到了些什麼。

他的選擇無疑是明智的,因為就在他們分開的半個月後,蕭子白忽然問他:「糰子,你跟我說實話,你對你的那個師父……是不是有過什麼好感?」

「好感?什麼好感?」唐臨不怎麼在意的問。他當時正化成鳥身站在樹梢上曬太陽,聽到蕭子白吞吞吐吐的回答後,他驚得差點兒自樹頂上摔下來。

「我和他?那種好感?」他不可置信地道:「你究竟抽什麼風?我怎麼可能對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抱有什麼好感?」說到這裡,唐臨猶豫了一下,承認道:「當然啦,我師父這人嘴硬心軟,雖然彆扭的一塌糊塗,但是根本上對我還是挺好的……」

在蕭子白來得及將醋意轉化為怒火前,唐臨飛快地做了個補救:「畢竟他是我師父啊,如果他真的那麼不好,我也不會做他徒弟。但是你說的那種好感……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唐臨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說出孔六的本體,最終還是把這話嚥了下去,轉而說道:「我和我師父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有點像?不對,也許是很像……不過我沒有他那麼彆扭就是了。」

蕭子白暗暗想:其實你有時候也挺彆扭的。但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甚至在這念頭來得及傳出去之前就掐滅了,是以唐臨並不知道他的想法,還在那裡繼續說:「唔,這種感覺不太好說,總之我只是把我師父當成一個長輩,感覺上就像是親人?」

「你當初難道不是也把我當成是親人嗎?」蕭子白打斷了他的話,很有些氣鼓鼓地問。面對這個問題,唐臨難得地卡殼了:「這句話倒是也沒錯……只是……

只是……」

只是他真的想像不了他和孔六在一起啊?!唐臨稍微想像了一下兩隻大鳥對著開屏撓爪秀羽毛的情景,狠狠地打了個寒顫,而蕭子白那頭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你這是心虛了嗎!」他這樣問,唐臨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大事不好,然而他真的對孔六沒有任何想法啊!這鍋他背得好冤枉!唐臨冤著冤著,忽然間靈光一現,非常鄭重地對蕭子白說:「你在瞎想些什麼啊,我師父今年都不知道幾萬歲了,我活的年紀不過是他的零頭,他對我來說太老了,不合我的口味。」

他這麼說著不過是鳥急了上天,沒想到蕭子白居然真的被他這樣的說法安撫了!

「對年齡這麼在意……的確是你會有的心態。」蕭子白說著的時候,很有點心有慼慼焉的味道,唐臨這才想起來,他最初拒絕蕭子白的時候,用的理由就是年齡差距……

夭壽,不想還好,這麼一想起來,他最終還是吃了嫩草!

唐臨立刻又開始了對自己的唾棄,但唾棄歸唾棄,他另一頭還是努力地安慰蕭子白道:「沒事啊,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可是比我和我師父之間的要小得多了。」然而他倆之間的契約還連著呢,因此唐臨那點自我唾棄的念頭立刻被蕭子白感覺到了。

蕭子白遲疑了片刻,問他:「你是不是比較喜歡比你小的?」

唐臨差點又一次從樹梢上摔下來,但想想平時他們倆的相處模式,又想了想蕭子白的年紀,他選擇了一個非常違心的回答:「是啊,我就是喜歡比我小一點的,比如你。」

蕭子白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

他們倆又膩膩歪歪了會兒,然後蕭子白暗戳戳地告訴唐臨,他在幻境裡被孔六劈腿了無數次。

「這幻境真是沒有眼光。」聽完後,唐臨忍不住吐槽道:「我就算和自己的分!身在一起,也不會想要取代我師娘的。說真的,我師父在某種程度上……要比你禽獸一萬倍。」

他舉例說明了一下當時孔六與玄寧那幾天幾夜的啪啪啪,沒想到蕭子白聽了之後居然表示心嚮往之,唐臨險些噴出一口血來,當時就怒氣沖沖地把契約的聯繫給斷了。

而蕭子白在聯繫斷了之後的最初幾秒鐘內,還為了唐臨的反應偷笑過一陣。然而過了一會兒後,蕭子白就忍不住想起了唐臨之前的那一句話:「我就算和自己的分!身在一起」……

他的腦海裡立刻充斥著唐臨和糰子之間的二三事,並且忍不住開始思考糰子究竟能不能變成!人形,再然後,他的腦子裡就被唐臨自攻自受的場面佔滿了,再再然後……他就加入了進去開始雙♂飛。

噫,那樣的場面真是想想就要讓人鼻血直流了。

本來蕭子白還在暗戳戳地幻想著這樣的景象究竟有沒有可能成真,結果那一天他在幻境裡就見到了糰子把唐臨從他那裡ntr了的可怕情景。

沒錯!那個分!身!把唐臨的本體!從他的身邊!奪走了!!臥槽!這是什麼劈腿的新姿勢!

這樣看來,還是那個分!身永遠不要變成人!形的好。蕭子白臉色蒼白地想著,並且特特地向唐臨確認了一遍分!身究竟能不能化為人形,在得到了否定的答覆後,蕭子白終於算是放下了心來。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唐臨回答完後,很有些納悶地說。蕭子白哪敢告訴他真相,打著哈哈就混過去了。

大概是因為那次唐臨搶走了唐臨的幻境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蕭子白居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地完成了心境的鞏固。於是一段時間後,他們終於開始真正為了提升修為而修行了。

雖然唐臨當時說的「結成了元嬰再結婚」只是一個讓蕭子白被他的師父磨練一下鞏固心境的借口,但這個借口在他們對各自的宗門宣佈推遲婚期時,已經在眾人面前拿出來用了,也因此他們如果不各自修煉到元嬰,是絕對不可能結婚的。

坦白說,修真界裡修到了元嬰境界的人並不是那麼多,因此這個消息一流出去,唐臨與蕭子白兩人不免被咬牙切齒地笑了一通狂妄,再加上兩派聯姻得了不少門派的關注,想在這場婚事裡攪渾水的人也數量不少。推波助瀾之下,隱隱竟是「他倆定然至死都無法結姻」的說法佔了主流,而兩派竟然也並不澄清。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兩派都還沒有結嬰的消息傳出來,外面傳來傳去的那些酸言酸語就更多了些,漸漸有了點不可抑制的情景。然而等到第七十年上,御獸宗和凌山劍宗上接連降下了元嬰天劫,接下來便有請帖到,說是婚期已定——這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下巴。

七十年啊!僅僅才七十年!加上他們結丹的年紀,這兩人加起來都不超過四百歲!

這樣年輕的元嬰著實是世所罕見,御獸宗凌山劍宗聯手發力,一下子就把之前的輿論風潮給打入了谷底。青雲門天衍宗之流這才知道為何當時這兩個宗門不澄清:因為根本就不需要澄清!兩人結嬰的事實一出,豈不是比任何輿論都要有力?

……然而其實兩個宗門不澄清此事並不是因為這個。

「七十年來我們暗中查訪,已經將那妖花胭脂之類的網絡摸索得徹底。」御獸宗裡,黃樂山說著將一張地圖推給唐臨,輕描淡寫地道:「大部分勢力已經被我們和凌山劍宗分別控制,不過有一個地方,我覺得你可能想親自去。」

他說著,手指點了點其中的一個小小紅點,屬於阿冬的半截籐蔓從黃樂山的袖口探出來,偷偷摸摸地朝著唐臨揮了揮。唐臨忍不住衝他一笑,這互動立刻被黃樂山察覺到,他蹙眉看了唐臨一眼,又低頭看一眼阿冬,伸手就把他給塞回去了,斥道:「專心修煉!你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化形!」

「當初從碧靈洞天裡帶回來的那些樹種之類,這時候都發芽長大了,甚至有不少都已經化形了!你再看看你!」黃樂山恨鐵不成鋼地戳著自己的袖子,那袖子裡顫了顫,阿冬的籐蔓再沒有伸出來過。

訓完阿冬,黃樂山抬起頭來瞄了瞄唐臨,軟嘟嘟的模樣此刻看著卻氣勢十足,唐臨的嘴角抽了抽:他想起了自己當年上學時候的班主任……但是黃樂山看上去分明還只是個小學生!兩者結合,唐臨的心情便有些十分詭異。

黃樂山重重咳了一聲,「當當」地敲了兩下桌板,示意唐臨仔細看那個紅點。

唐臨趕緊低下頭,視線凝聚時,映入眼簾的卻是「樂浪府」三個蠅頭小字。

「我覺得你應該可以獨當一面了。」黃樂山暗示性地說。但唐臨分明記得,樂浪府裡……不是那個化神期的魚妖嗎?他沒記錯的話自己還是個元嬰?這上去是送死呢送死呢還是送死呢!在唐臨悲憤地盯著他看了數秒後,黃樂山才慢吞吞地加了一句:「當然啦,要加上你那個人族的相公。」

唐臨的耳尖一下子變紅了。

「我們還沒結婚。」他低聲說,黃樂山白他一眼,聳肩道:「反正快了。我當初聽那個貓妖說,你連蕭臨都叫上了?叫了都叫了,還差一個稱呼麼?」

話音剛落,唐臨「呼」地一下就當著黃樂山的面著了,黃樂山嚇得趕緊把地圖從他面前拖過來,一邊拍上面的火星一邊對成了火球的唐臨吼:「快把火滅了!

你這什麼毛病啊!你真的是孔六那一族的不是三足金烏嗎!?」

「呃,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唐臨尷尬地滅了自己身上的火,他吧唧了一下唇,解釋道:「其實我很少這樣的,大概這次是剛突破不久,境界還不穩定?」

「……你最近離那些木頭樹什麼的遠點。」黃樂山默默地說,同時把藏在袖子裡的阿冬往胳膊上挪了挪。

唐臨當然是點頭同意了,但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離開這房間之後,黃樂山立刻就把「唐臨最近會著火」的事情告訴了御獸宗的廣大群眾。

然後就導致了御獸宗內的其他人員無不對唐臨退避三尺。

其實要光光只是退避三尺,唐臨可能還沒有什麼感覺,但那群小妖們既想繼續圍觀唐臨,又不想被他的火焰點著,於是在他周圍三尺遠的地方簇擁著,組成了一個擁擠的圈,唐臨進一步,他們退一步;唐臨退一步,他們進一步……這個就變得很顯眼了好嗎!

尤其是小妖們組成的圈還是個立體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唐臨連假裝自己看不見都無法做到。一路帶著這圈妖眾被圍觀了n久之後,唐臨終於忍無可忍,低喝一聲「我要著了!」,成功嚇退一大幫小妖,然後他怒氣沖沖化成鳥形,一拍翅膀就衝破妖牆,直接往凌山劍宗的方向飛去。

在他飛走很久很久之後,那些散開了的小妖們才心驚膽戰地圍攏來,有的摸摸唐臨離開前的地面,納悶地說了句「不燙啊」,便有眼尖地顫巍巍地接了話茬:「我剛剛好像看見唐臨大人沒著,還是原來威風又漂亮的樣子啊!」

「我看著好像也……」

小妖們面面相覷一陣,忽然有妖道:「當時我為什麼沒有勇敢地撲上去呢!離得那麼遠看他,一定讓唐臨大人生氣了!」

「對啊對啊……不就是會著火嗎,我們為什麼要那麼害怕呢!反正普通的火也點不著我們的毛啦!」

「可是,可是,可是唐臨大人身上的火不是普通的火啊?」

此言一出,小妖們又垂頭喪氣起來,紛紛檢討起自己對唐臨大人不是真愛,居然連為他被火燒都做不到!

檢討著檢討著,有個小妖突然說:「唐臨大人不是快要結婚了嗎?那個要和他結婚的人族,會不會願意為他被火燒呢?萬一不願意……他們的洞房花燭怎麼辦!」

小妖們立刻被這樣的猜測驚呆了,一群妖們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會著火」的唐臨的婚後問題,他們並不知道,唐臨第一次著火不是在御獸宗裡,而是在蕭子白的面前。

而面對那只點成火球的鳥,當時還只是築基的蕭子白沒有閃躲,沒有退縮,甚至他已經知道了唐臨的火是天火——在他們當時買布料的時候,唐臨的火焰曾經點燃過號稱「遇火不燃」的布料——然而在發現唐臨自己燃成了一團火時,他的第一反應是去撲滅那團火焰,拯救唐臨。

……絲毫沒有想過要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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