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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餵養一隻主角》第27章
第27章

蕭子白的手指很涼,唐臨的掌心卻溫熱,在凌山劍宗其他人布設陣法的喧嚷聲裡,他們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一瞬間彷彿所有的紛擾都離開他們遠去。明明眼前是黃沙滾滾的荒漠,耳邊是粗狂恣意的風,唐臨卻不知不覺地柔和下了眼眸,只覺得歲月靜好,不外如是。

漫天呼嘯的風沙中,蕭子白突然抬起頭,略略有些疑惑地問唐臨:「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唐臨回過神來,蹙起眉遙遙望向天邊。

天邊的雲層隱隱約約漫上了一層暗紅,呼嘯著的風聲漸漸變得如同哀嚎,大滴的雨點從血色的雲中沉重地墜下來。唐臨伸出手,接住一滴雨點,細細地在指尖上捻開了,然後不由自主地皺了皺鼻尖:在這滴透紅色的雨點中,他隱約嗅到了幾分陳腐的血氣。

很顯然,從這雨水中聞見血氣的人不止是唐臨一個,凌山弟子中接二連三地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每個人都在猜測著這血雨的來歷,人群不可避免地騷動起來。

帶隊的吳長老見此眉頭擰起,沒好氣地沉聲喝道:「鎮定!慌什麼慌!不過是血雨而已!」

「這片荒漠裡凡是下雨,下的全都是這樣的雨。要是下一回雨你們就怕一回,乾脆也別去什麼秘境試煉了,直接趁早滾回宗內得了!免得令我們凌山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他這樣說著,著意掃了唐臨這個「外人」一眼。

唐臨略略一挑眉,半是好笑半是驚異地發現這威脅很有效,那些凌山弟子們飛快地安靜了下來,甚至還多半努力做出了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時不時就有人用眼角悄悄看他,顯然是想知道唐臨這個「外人」的反應。

蕭子白皺眉挺身擋在唐臨面前,一一瞪回了那些偷偷摸摸窺看的目光,眼見得再無人向他們望來,他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帶著些尷尬轉過頭去看唐臨。唐臨勉強對他笑笑,神色卻多少帶出了幾分黯然。

「這裡死過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唐臨輕聲道,他半抬起眼凝視著愁雲慘淡的天空,看上去略略有些失神:「……還死過更多的妖,妖族,或者靈獸…

…管他是什麼,反正死了很多,比死掉的人族更多。」

他半蹲下了身子,伸手在滿地沙礫上淺淺一劃,再將手張給蕭子白看時,白皙如瓷的皮膚上就多了幾抹暗色的血痕:「這些,還有天上下的血雨,都不是血,而是怨氣。」

凝結成實質的、屬於兩族亡者的怨氣。

「這不正常。」蕭子白肯定地說,他眼看著唐臨抽出張絹帕將自己手上的血痕擦淨,稍有些遺憾地把自己手裡掏出來一半的細布給塞了回去:「死了這麼多人族妖族的地方,多半都是非常古老的戰場,戰場上的亡魂有銳氣殺氣,卻極少會有怨氣,更何況這種是凝成了血雨的怨氣。這裡可能根本不是個戰場,而是刑場、萬人坑之類的地方?」

唐臨搖了搖頭,好氣又好笑地道:「虧你還是個修真者,修真界裡什麼時候有過刑場、萬人坑了?除了人妖之戰這種將兩個族群都牽扯進來的戰爭外,修真界哪一場打鬥能聚集如此多人。就算是兩個門派互毆,外宗內門打雜掃地的弟子都算上,頂天了也不超過十萬,而這裡單單是死掉的人族,就已經不止十萬之數了。」

聽了這話,蕭子白愣愣神,苦笑著接道:「那我倒是明白為什麼人妖之戰後人族漸漸式微了,這一場仗怕是把三千世界的修者打空了一大半,也不知道有多少宗門就此斷了傳承。」

宗門斷了傳承?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妖族種屬在那一戰後徹底滅族了的?人族要是「式微」,那現在苟延殘喘著的妖族算什麼?離死不遠了嗎?

唐臨莫名其妙地生起氣來,他站起身,冷淡地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土,輕描淡寫地對蕭子白道:「過幾日我回宗門時,或者可以向我師叔詢問一番相關故事。」

他話中的重點並不在於「師叔」或者「故事」,而是在於「回宗門」。很顯然,蕭子白聽出來了這一點,他急急忙忙地問唐臨:「你怎麼突然要回宗了?之前完全沒聽你說過……」什麼妖族人族,什麼怨氣戰爭,此時此刻全都被蕭子白給拋到了一邊。

唐臨瞟他一眼,艷色的唇微勾,挑起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以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他將手臂抬起,控制著鳥身跳上去,然後慢慢地撫摸起了那身色彩華麗的翎羽。一旁的蕭子白看到他的動作,漸漸恍然地想起來,唐臨終究是御獸宗的弟子,而這一次的秘境試煉,本身就包括御獸宗的人。

「……你的意思是,等你們宗門的人一到,你就會離開這裡回御獸宗去?」蕭子白慢慢地說著,小心翼翼打量著唐臨的神色,唐臨將手臂一抬,鳥身順勢拍打翅膀遠遠飛向天際。他半瞇著眼,目送著自己的鳥身逐漸飛遠,臉上突然現出了一抹真正的笑來。

「不。」唐臨說,他的笑容越來越明朗,甚至有一瞬間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妖孽了——然而這樣的唐臨卻看得蕭子白不自覺地晃神——唐臨抬抬下巴,帶著笑意對蕭子白說:「他們已經到了。」

蕭子白猛地轉過頭,正看見一艘巨大的浮空飛梭劃破虛空,披金瀝光而來,龐大的梭體上光暈流轉,御獸宗的印記就深深鐫刻在梭體上,彷彿燃燒著某種暗紅色的火焰。

糰子輕盈地掠過連綿起伏的沙山,圍繞著那艘浮空飛梭上下打了會轉兒,又遠遠地飛了回來,在蕭子白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下子撞進了唐臨的體內!唐臨輕輕抬手,一團熾白的火焰在他的掌心中綻開,又被悄無聲息地掐滅。火屬靈力在他掐滅火焰的那瞬間爆開,懸浮纏繞在唐臨的身周,將他裹成了一隻耀目的光繭。

唐臨對著蕭子白眨眨眼,身周那層火屬靈力組成的光繭剎那被他盡數融入體內,一雙金紅交雜的羽翼驟然從唐臨背後撐開。

——他長出了一雙翅膀!

那翅膀純然由火焰組成,每一根細小的翎羽上都閃著爍爍的光華,唐臨不怎麼熟練地揮動了一下翅膀,璀璨的火焰自翅羽間點點如星光般飄灑下來,不等落到地面,就已然化作了純粹的靈力,重新被唐臨納入羽翼之間。

蕭子白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深恨自己並不能長出一雙冰翼。

唐臨眼神微轉,已將蕭子白的神色看在眼中,於是他頓時覺得當初為了救人、填鴨似的填了那許多「化人法門」也不是全無用處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他輕輕一振羽翼,「唰」地一下遠遠飛到了天際。

被毫無疑問地留在了原地的蕭子白:……

感受著蕭子白心中油然而生的幽怨,唐臨心情愉悅地決定不去計較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了:反正現在想想蕭子白說的也並不完全錯,那場戰爭裡的確也死了不少人族的大能。仔細一估算,人妖之戰中似乎沒有哪一方成為真正的贏家,人族漸漸式微,妖族苟延殘喘,連這個世界本身也受了重創。

所以當初為何要打這一戰?為了爭奪資源?兩族氣運所在?可是從戰爭的結果來看,妖族固然是敗了,人族卻也並沒有達成所願。

唐臨沉思著飛到了浮空飛梭不遠處,看著那龐然的飛梭緩慢地停靠在沙地上,他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打算去見一見此次御獸宗帶隊前來的長老順便歸個隊,卻突然發現蕭子白正歪歪扭扭地御著劍向他飛來。

……築基三重就御劍?這會不會太勉強了點……

唐臨詫異地一拍翅膀飛到蕭子白身邊,問他道:「你怎麼了?」蕭子白生澀地操控著腳底的飛劍,勉強分出份心神來回答唐臨:「我就是過來問你一下……糰子到哪去了?」

喲,終於想起來我了?唐臨挑挑眉,滿含深意地回答他道:「糰子已經和我融為一體了。」

蕭子白滿臉茫然:「……哈?」

唐臨也不多解釋,直接拍拍蕭子白肩膀,晃晃悠悠地飛走了,蕭子白訥訥地摸了摸被唐臨拍過的那半邊肩膀,在空中呆滯了片刻,然後「撲」地一聲,大頭朝下栽倒在了茫茫沙海裡。

悄悄用餘光目睹了這一切的唐臨:「噗。」

他飛過去把蕭子白從沙子裡扒拉出來,毫不意外地看見了蕭子白微微漲紅的臉。唐臨輕咳一聲,給蕭子白拍了拍衣服上沾著的沙子,安慰他道:「御劍飛行這種事呢,剛開始的時候難免不夠熟練,沒關係的,多飛飛就好了。」頓了頓,唐臨又撫慰地說了句:「築基三重能夠飛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真的。」

蕭子白羞愧欲死,恨不得把自己鑽進沙地裡,同時再一次堅定了要早日追上唐臨腳步的決心。

唐臨卻不知道他的心理,還好意地送了蕭子白一程,把他送回了凌山劍宗的星河梭附近。完全不曉得這樣一來蕭子白更加羞愧了,感覺自己百無一用,從此更加苦練不綴,他只是下意識地仍然把蕭子白當做一個孩子那樣疼愛,時時忘記了他已經長大,已經不滿足於托庇在唐臨的羽翼之下,甚至還希望自己可以反過來保護他。

於是晚上時唐臨悄悄地控制著鳥身鑽出御獸宗的浮空飛梭,悄沒聲兒地摸去凌山劍宗的星河梭那找蕭子白時,看見的是蕭子白腳踩飛劍,一次次飛上天空,又一次次狼狽地摔下來的身影。

沙漠裡的黃沙粗糲,蕭子白這麼一次次地高高摔下來,以他築基三重的修為根本不能完全護住自己,幾次三番被擦破了皮,雖然很快又癒合了,依然不可避免地在沙地上落下了些細碎的血紅冰晶。唐臨斂著翅膀沉默地看著蕭子白不斷地飛起又不斷地摔落,御劍的姿勢漸漸從生澀到熟練,卻始終都沒有站出來,只是一直看著,看著。

直到旭日初初自天邊露出了一線微光,眼看著蕭子白似乎是要轉回星河梭內,唐臨方才拍拍翅膀走了。他將意識收回人身裡,將自己儲物袋裡的東西都翻了出來,沉吟著摸了摸其中的一瓶外傷藥,又猶豫著放下了。

他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說是房間,其實是一間竹屋,這竹屋位於一片青翠的竹海間。疏疏落落的竹林裡只有這一間屋子,屋角邊沿還長著些剛冒頭的嫩筍,任誰來看都萬萬想像不到,這間竹屋並整片竹海,居然不是位於外界,而是處在浮空飛梭的一個小小角落。

不得不承認,御獸宗果然要比凌山劍宗有錢了不少。浮空飛梭本身就比星河梭貴上數倍不止,飛梭內部竟然還被擴成了一個小小洞天,唐臨在這裡住得挺舒服的,要不是凌山劍宗裡有一個蕭子白,他根本就不會對凌山劍宗的那艘星河梭再抱有什麼懷念。

他走了兩步後,一轉身化作了華羽大鳥,拍起翅膀直往天空而去,一路飛過了竹海、沙漠和草原,最後在一片山林裡停了下來。唐臨在森林中轉了數圈後,視線落在了一處巖洞上,他拍拍翅膀飛過去,伸爪在巖洞上敲了敲,口吐人言道:「黃長老?黃長老你在嗎?」

山洞裡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虎嘯,唐臨沉默了片刻,補了一句:「……我聽不懂老虎話。」

「我在裡面啦!等一下,很快就出來。」這回傳來的是清亮的少年音色,帶著點睡意朦朧的味道,過了一會兒,原型是隻老虎的二黃從山洞裡打著哈欠慢吞吞走了出來。

——哦,現在不能叫他二黃了,他現在是御獸宗藥峰長老黃樂山。

其實剛開始知道二黃的真正種族時,唐臨的內心是拒絕的。在他的想像中,以老虎為原型的妖族應該是那種筋肉虯結的彪形大漢,身高八尺體重半噸那種,然而黃樂山看上去就是個十三四歲的軟嫩小男孩兒,一點威勢也無,胳膊上嫩嘟嘟一掐全是肉,笑起來時臉頰上還會有淺淺一個酒窩。

不過想了想黃樂山原型,唐臨也就對他的人形樣貌不怎麼意外了:明明說著也是隻老虎,但怎麼看怎麼更像是隻貓。

黃樂山從山洞裡出來,一轉眼看見了華羽大鳥的眼神,不由得惱羞成怒道:「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很厲害的!再看我小心我咬你啊!」

說著還努力做出兇惡狀,對著唐臨齜牙咧嘴了一番,不提防露出了兩只可愛的小虎牙來,頓時顯得更沒有氣勢了。

唐臨努力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回答:「是的,我錯了,我不該那樣看你。」然後他老老實實地垂下眼,做出了一副深刻懺悔的架勢。黃樂山這下滿意了,拍拍手掌道:「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我就是想問問……我認識的一個人族受傷了之後,傷口總是能飛快癒合,這正常嗎?」

黃樂山摸摸下巴,沉吟了片刻道:「這不算正常,但也不是很特殊,一般的天生靈體都會附帶各種各樣的效果,這種傷口癒合的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他看了一眼唐臨,有意提點道:「雖然癒合得快,也不是說這人就會是不死之身了,只要一劍捅到心臟,就還是可以……」

「我不是那個意思!」唐臨煩躁地打斷了他的話:「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的!」

「你不會,那他呢?」黃樂山輕輕地笑了聲,眼底終於露出來些千年積澱下來的冷漠,那冷漠的神色和當初的孔六如出一轍:「我只是提醒你一聲罷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需要去殺一個特殊體質的人,那你千萬要記住,捅心臟。」

唐臨沉默了一會兒,啞聲道:「……我只是想問,這樣不斷受傷、不斷癒合的時候,那人會不會很痛。」

黃樂山聽了不由默然,他抬頭看了唐臨一眼,沒有回答唐臨的問題,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他:「他知道你是個妖嗎?」

唐臨的臉色白了白,黯然道:「他不知道,他甚至一直以為我和糰子就是主人和靈寵的關係。」

「那他對你的兩個身體態度分別如何?對『主人』怎樣,對『靈寵』又怎樣?他把『靈寵』當做『人』一樣看待的嗎?」黃樂山尖銳地問,他仔細地看了一眼唐臨,似乎想從他的鳥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唐臨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他抓著岩石的三隻腳爪緊了緊,鋒利的趾甲在岩石上刻下了數道白痕。

他想反駁黃樂山的話,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蕭子白一次一次對糰子的無視,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可……這麼多次呢?

有人會真正地把一隻鳥當做家人看待麼?哪怕那是一隻通人性的鳥?而自己,就算自己能變成人形,骨子裡終究是異類。

「喀」地一聲響,唐臨不自覺地把岩石抓碎了一小塊。

黃樂山搖搖頭,對他說道:「受傷時大家都會痛,不管體質如何,都是一樣地痛,癒合的時候則根本就不會有痛感,最多只是些輕微的麻癢。但我擔心的是,他受傷時自己不痛,看著他受傷的你反而痛。」

他跳到岩石上,蹲在唐臨的旁邊,伸手笨拙地撫了撫他的翎羽:「我不是反對你和他交好,只是真的,與人交心的妖族很少會有什麼好下場。不是說沒有那種不歧視妖族的人類,有的,但是太少了,太少太少……我不確定你能不能遇到,那太難了,比作為一隻妖族活在人間要難上很多倍。」

「你到修真界裡走動也有一段時間了,見過別的妖族嗎?」黃樂山問,唐臨想了想,立刻記起了那天在集市裡見過的狐妖,便遲疑著點了點頭。

黃樂山冷哼一聲:「你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和人族的不同?是不是見過的那些都是毛茸茸的有漂亮尾巴和皮毛的種族?狐妖?貓妖?也許還有狼?」

他說著,嗤笑起來:「你道他們為何露出那種樣子,就是因為人族喜歡!」

唐臨聽見這樣的說法,漸漸有了種不祥預感,他忐忑地道:「為什麼要討人族的喜歡……莫非……莫非……」

「就是你想的那樣。」黃樂山冷冷說,他殘忍地挑破了唐臨眼前遮著的迷障:「那些妖族,多半都是人族的玩寵,禁了妖丹,不能用法術,露出耳朵尾巴好讓那些人族玩樂!」

「我們試過去救他們,他們卻對自己的生活甘之如飴,認為自己根本不需要拯救,對自己陪人上上床就能舒適生活的狀態無比滿意……他們不是妖族,一個都不是,他們只是人妖大戰後,陸陸續續地開了靈智的野獸而已。」黃樂山面無表情地道:「你想像他們那樣生活嗎?」

他打量了唐臨一眼,續道:「就算你想也不可能,人族都喜歡毛茸茸的動物,你這種鳥最多只能開個屏,在床上半分情趣都沒有。你要是被抓去,九成九會變成法寶材料,連做妖寵的可能性都沒有。」

「我寧願死!」唐臨橫聲道,他拍拍翅膀,偏過頭去不去看黃樂山:「我絕不會落到那一步的……絕不。」

他頓了一下,似乎是猶豫了那麼片刻,但最終還是說:「蕭子白不會把我當成那種妖寵的。」

「是啊,他不會把你當成妖寵,因為他只是把你當成寵物。一隻特別忠誠、特別聰明、特別有用的寵物。」黃樂山譏諷地說,他瞟了唐臨一眼,低聲道:「你好好想想吧,不是我在這裡多嘴,只是若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還會像對待一個人那樣對待你麼?」

他著意加重了那個「人」的咬字。

唐臨一時間失魂落魄,黃樂山看看他,安撫性地揉了揉他腦袋上的翎羽:「好啦,你回去吧,想交朋友也沒關係,只是千萬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然後黃樂山便從巖洞上滑了下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再度變回了那個睡眼惺忪的無害樣兒,慢吞吞地踱回了洞裡。留下唐臨一鳥呆呆地立在洞外,看著滿天漸漸顯露的星子,失了好半天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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