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1章、illusion61 ...
illusion61
推開浴室的門, 施安湳牽著他的手一起進去。
「池子裡的水不怎麼乾淨, 沖一沖。」施安湳打開蓮蓬頭,調試水溫。
周炳文挑眉:「那你剛才親得那麼起勁。」
施安湳褪掉他的衣袍,手指撫過親吻過的地方, 說:「所以才要給你消毒啊。」
周炳文對他藉口嗤之以鼻。
熱水來得很快, 一絲絲的沖刷下來, 浴室裡的霧氣也漸漸升騰。
先前還在認認真真的做清洗, 不知不覺施安湳就一手箍著他的腰,一手扣著他的背,緊緊貼合起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周炳文面色如常:「說好的清洗呢?」
施安湳微微一笑, 扣著他背部的手轉而壓上他的後腦勺, 低頭含上他的唇, 再次索吻起來。
這一次並不像剛才那麼粗暴急切,反而很有耐心的一點一點開拓探索, 極為纏綿繾綣。
「嗯……」
他的腰很敏感,被捏後,禁不住打顫。
這一聲輕吟好似某種信號,施安湳仿佛瞬間掌握了金鑰, 徹底的橫行無忌起來。
周炳文感到恍惚中自己被輕輕推了一下,靠上了牆。他微闔著眼,在縹緲的水霧中看見施安湳單膝跪下,一瞬間,極致眩神的感覺沖上他的頭頂, 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雙手不由自主的就抓緊了施安湳的頭髮,十指僵硬的蜷縮著,不堪承受。
口中破碎的聲音再也遮不住的斷斷續續傳出來,在這個空曠安靜的浴室裡回蕩。
回蕩在周炳文耳朵裡,更是讓他羞赧不已,以至於尾椎一陣酥-麻,大腿-根的痙攣此起彼伏,整個人都陷入了昏沉失措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馬桶上,而施安湳則在漱口。
他歪著頭,身體軟軟的靠著,氣息還很不穩。
施安湳吐掉最後一口水,轉身朝他走來。
周炳文看著面前怒發的巨物,一陣後怕,趕緊避開了臉,脖子和臉頰上迅速浮起一層薄紅。
施安湳對他的反應笑了一聲,彎腰將他抱起,出了浴室,將他放在床上,給他換上一件乾淨的浴袍,然後自己也穿了一件。再從櫃子裡找到吹風機,周炳文已經趴在了床上,懶洋洋的,似乎有些累了。
施安湳盤坐在床上,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輕柔的撫弄著他的頭髮。
耳尖紅紅的,施安湳忍不住低頭咬了一口,對方瞬間睜開眼怒瞪他。
「別這樣瞪我,我會忍不住。」
周炳文趕緊把臉埋進被子裡。聽到他的輕笑聲,很是惱怒。
頭髮漸漸的吹幹了。施安湳下床把吹風機放回原處,然後擰開一瓶礦泉水說:「喝點水嗎?」
周炳文微微起身,還未坐起來,就看見施安湳先喝了一大口,然後捧著他的臉,嘴對嘴渡了過來。
如此突然,他根本沒有準備,水流得胸膛和床單到處都是。
接著又這樣渡了好幾口才停下來。
周炳文趴在床上喘氣,施安湳放下瓶子後直接覆在他身上,完全籠罩。
「你起來……好重……」
回答他的是施安湳拉開他的後領,暴露出雙肩和大片的後背,滾燙的唇貼上,毫不客氣的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
他感到浴袍下擺被撩起,他伸出手壓住他的手腕,很是害怕:「別……」
「放心,不進去……」
……
因為穩定的生物鐘的原因,兩人都醒得很早。
這是周炳文時隔六年,再一次與人同床,並在同一個人的懷裡醒來。
初夏時分,這種淡淡的體溫貼合在一起,讓人覺得很眷戀,如果對方的手規矩一點就好了。
周炳文想掙開他。
施安湳沙啞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別動……」
他後面還很痛,再也經不起他蹭了:「你才不要動!」很燙,貼得很緊。
「我就是怕出事才沒動,一直是你在動好嗎?」施安湳隱忍的說。
周炳文不甘心的停了下來,一動也不敢動。
施安湳把他翻過來,面對面:「別淘氣。」
周炳文掐他的手臂。
施安湳抓起他的手就是一陣舔吻。
周炳文覺得自己的手被洗了一遍。
「我幫你?」施安湳捏著他說。
周炳文拍開他的手:「拒絕。」
「再睡一會兒?」
「不了,我要出去吃飯。」再多睡一會保不准會出什麼事。
「好吧……」施安湳極不情願的坐了起來,他揉揉頭,還有些昏沉。
周炳文趕緊下床去穿衣服,施安湳坐在床上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從頭到腳。
視線太火辣,讓人不注意都難,周炳文拿起枕頭就砸了過去。
施安湳無奈,也只好下了床。
然後洗漱,收拾東西,下樓吃飯。
這時候大多數人都還沒起床,餐廳裡只有寥寥幾人,安靜得很。
山莊的晨景也很漂亮,剛出門的時候就被山間繚繞的雲霧給迷住了。
「要不要上去看看?」施安湳指著山頂。
周炳文看了看,說:「走吧。」
山莊開鑿了人工的雲梯,雖然有點陡,但對於兩個男人來說還不成問題,而且早間在這等山清水秀的地方運動一下,也非常神清氣爽。
按理說以正常的速度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到山頂,偏偏施安湳要牽他的手慢慢走。
周炳文走久後,後面被磨破皮的地方就開始疼了起來。
施安湳見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雙眼更是憤恨的瞪著他。當明白過來,以拳抵唇笑了起來,湊到他耳邊說:「誰讓你不讓我進去。」
周炳文要踢他,施安湳先一步下了兩層階梯,半蹲了下來,說:「上來,我背你。」
周炳文趴到他背上。
施安湳轉身,背著他一步步往山頂走去。
就這樣慢悠悠的兩人終於到了山頂,這裡的水霧之氣更重了,連呼吸都感覺濕漉漉的。
施安湳喘著氣,額頭上有薄薄的汗。
周炳文用袖子胡亂給他擦了擦,報復性的使勁刮他的臉,然後從他身上跳了下去。
施安湳從後面抱著他的腰:「我想起了我們在義大利登塔頂的事了,那時候我就想這麼抱著你。」
「哼……」
「什麼時候我們再去一次,嗯?」
周炳文不答。
施安湳也不要他現在就決定,笑了一聲,指著遠處層巒疊嶂,雲蒸霧靄的山嵐,說:「這是S市難得有山的地方了,不知道跟你老家比怎麼樣?」
「比這裡好看多了。」雖然老家那地方很窮,但一切景物都還很原生。
「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啊,想看看。」
「你臉皮真厚!」
「不厚點怎麼能追到你。」
兩人在山頂上又逗留了一會兒就下去了。
回去後他們碰到了起床的許新知等人,正在吃早餐。
許新知看見他們剛從外面回來,趕緊上來問:「這麼早你們去哪裡了?」
周炳文說:「去山頂上逛了逛。」
許新知的眼睛在他和施安湳身上轉了幾圈,說:「山頂上有什麼好轉的,我以前去過,不是草就是樹。」不滿的嘟囔一通後,又說:「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他到底怎麼了?」他盯著施安湳的眼神非常不善。
施安湳皺眉,正要開口,被周炳文攔了下來:「昨晚和他吵了一架,然後又和好了。」
昨天晚上許新知沒找到他後,打了電話,周炳文那時候正被施安湳拿捏著,胡亂敷衍了幾句,然後就把這事給忘了,現在這傢伙立即就來興師問罪了。
周炳文很頭疼,許新知的佔有欲很強,以前他孤家寡人無所謂,也樂得許新知趕走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一直任由他胡鬧,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許新知很是關心他的問:「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這傢伙特別心狠手辣,你少和他來往。」
「許新知,周炳文想和誰在一起似乎不是你說了算吧?」施安湳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
「關你屁事,老子和他是好哥們,我說了算!」許新知歷來和他不和,雖然過去這麼多年,小時候的事懶得追究了,但也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在他心中,周炳文當年能和施安湳那麼要好,一定是被要脅恐嚇的。
施安湳冷笑:「他爹媽都管不著,你未免管得太寬了。」
許新知的火爆脾氣一下子就被他挑燃了,挽起袖子就要衝過去。
周炳文不耐的呵斥一聲:「行了,別吵了。」
許新知雖然住了手,但還是豎著眉毛怒視施安湳。
施安湳無所謂的對視回去。
周炳文對許新知說:「我還有事,先下山了。」然後轉身去了電梯口要上樓。
許新知趕緊跟了過去:「怎麼這麼早就要走,今天週末,可以再多玩一會兒啊,到時候我們一起開車回去。」
周炳文完全不想看到他和施安湳發生衝突,今天繼續待下去保不准會出什麼事,他這個導火索還是先離開的好,過幾天再找個機會和許新知好好談談。
「不了,你們玩吧,我有事要先回去。」周炳文乾脆的拒絕了他。
「要不要我送你?」許新知只是想和他多呆一會兒,這段時間周炳文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三天兩頭約不出來人,這次米馨訂婚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他想方設法要和眼前人多接觸,卻被施安湳攪合了,這讓他怎麼不生氣。
昨天晚上大好的機會,全讓施安湳給泡湯了!
「不用你送,你和他們慢慢玩吧,我坐他的車回去。」周炳文看了看身邊的施安湳。
許新知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周炳文語氣很冷淡,他感覺很陌生。
「我送你啊,這裡沒什麼好玩的,我和你一起回去。」許新知心裡突然慌了起來,不知道怎麼生出一種絕對要留住他,今天要是留不住就永遠都留不住的感覺。
他仿徨無措,很是緊張的看著周炳文。
電梯打開,周炳文對他說:「我已經和他約好了,上去收拾了東西就走,不用麻煩你了。」說罷就進了電梯。
許新知站在電梯口,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他不是第一次被周炳文明顯的拒絕,卻從沒有這次這麼難受。
他也想跟進去,但是仿佛裡面變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沒有屬於他的位置。施安湳親昵的站在他身邊,眼神溫柔又憐惜。
電梯門緩緩關上,他看見施安湳低頭對周炳文說了句什麼,周炳文橫了他一眼,雖然很不耐煩,但他眼睛裡有絢麗的光,他從未在他的眼睛裡看到過這種動人的神采。
馮力行看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電梯裡,趕緊跑過來,悄聲問他:「怎麼了?」
許新知臉色很難看,一言不發。
馮力行心裡猜了個七□□,尤其是昨晚許新知去追周炳文無功而返,然後打電話又推拒得很模糊勉強,今天一早周炳文又和施安湳去爬了山,如果沒猜測錯的話,昨天兩人很可能睡在一個房間。
但這些他不敢和許新知講,看著許新知難受的樣子,他也不好受。
哎,這叫個什麼事。
……
施安湳開車送周炳文下山,看著他有些不愉的臉,問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煩心?」
周炳文心裡暗歎一口氣,說:「許新知對我很好。」
施安湳冷哼了一聲:「還不是一般的好!」
周炳文神情微微一動,看來許新知的意圖被他看出來了。
「我不想他受傷。」
施安湳沉默,沒再說話。
下山的路途上很安靜,兩人都沒再說什麼話,明明早上一開始氣氛那麼好。
直到入了市里後,施安湳才歎了一口氣,問他:「去哪裡?」
周炳文喃喃的說:「不知道……」
施安湳把車停在路邊,聲音冷硬:「你就這麼在乎他?」
周炳文有些驚疑他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來了:「你什麼意思?」
「每次和你見面他幾乎都跟在你身邊,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對你是個什麼意思。」施安湳有些暴躁的說。
「我和他是好朋友!在一起怎麼了?」
「所以呢?明知道他喜歡你,卻害怕傷害他,什麼都不說,繼續維持這種假像?」
周炳文好似想到了什麼,頭靠在車窗上,沒再說話。
施安湳手撐在方向盤上,揉揉眉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長久的兩人都沒說話。
「對不起……」
車廂裡突然冒出這句話。
施安湳從方向盤上抬起頭,有些遲疑。好一會兒才看過去:「你說什麼?」
周炳文卷起雙膝,臉埋在手臂裡,沒有答覆他。
施安湳伸手把他兩條腿放下,把他抱入懷裡:「你要是當年也願意為我維持假像,該多好,你對他這麼好,我很吃醋。」
「對不起……」
施安湳感覺自己的肩頭有點濕,趕緊放開他去看他的臉,竟然哭了。
趕緊拿出紙巾擦掉他臉上的淚,心裡一陣發疼:「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是我不夠好,當初讓你喜歡不上。」
「我當年不該說那麼重的話……」周炳文抽噎,終於把這麼多年的歉意表達出來。
「沒關係。」施安湳用拇指揩掉他眼角的淚:「別哭了,我捨不得。」
「我當時很亂,很抱歉對你造成了傷害……」
「所以你才不敢拒絕許新知嗎?就怕和當年一樣?」
「對……」
「哎……你啊。」施安湳找出濕巾,輕輕擦他的臉:「別難受了,我們先回家。」
兩人一路開車回了施家別墅,施安湳直接把他往樓上帶。
在門口遇見管家的時候,周炳文都不敢抬頭和他打招呼,他眼睛哭得紅通通的,被施安湳嘲笑是只兔子。
按施安湳的說法是,他後面那麼疼,今天也不能去別的地方了,乾脆回家裡修養。
但是一進房間,周炳文就覺得還不如不回來。
施安湳的臥室還和六年前一樣,整個房間都鋪滿了地毯。
兩人先去衛生間洗了腳換了衣服,然後踩了上去。
周炳文吐槽他:「你這變態嗜好能改一改麼?」
「不能!」施安湳很乾脆的拒絕了,他拿出從藥店裡買的要,說:「去趴著,我給你上藥。」
「不要!」光是藥還好,這傢伙去藥店還買了別的東西,還好他好奇的打開袋子看了一眼,真是狼子野心。
「難道你不怕長痔瘡?」
「你才要長痔瘡呢!只是磨破皮了而已。」周炳文沒好氣的瞪著他。
「那也很難說啊,你不塗藥肯定會發炎,發炎就會長膿……」
「滾滾滾……我塗就是了!我自己塗!」
施安湳把他一推,直接把讓人個推平在地毯上,然後自己坐在他腿上說:「別鬧了,我真不會幹什麼,只是塗藥。」
周炳文被氣得說不出話。
然後褲子被扒了下來,藥膏涼涼的,感覺好受了一些。
好在他確實沒做什麼,塗完了就給他穿上了褲子。
周炳文從地上坐了起來,施安湳去衛生間洗手,很快又走了回來。
周炳文抱著抱枕蜷縮成一團,施安湳坐在他旁邊說:「在想什麼呢?」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的手和腳?」
施安湳抬起他的腳放在自己腿上,一邊撫摸著一邊說:「因為我爺爺的原因。」
「嗯?」周炳文頓時就驚訝起來了,肯定是聽錯了吧:「你說什麼?」
「是因為小時候被我爺爺帶大的原因,我的生活環境很畸形。」
「是怎麼回事?」
施安湳也跟著躺在地毯上,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頗有些回憶的說:「爺爺當時在家族裡找繼承人培養,選中了我,然後把我帶回了本家,施家本家有個後院,叫遊園,我就是在那裡長大的。」
「我記得游遊跟我說過,你當時被帶回去後性格就變了。」
施安湳自嘲一笑:「差點沒變成瘋子,也不知道那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聽說你六年前對你爺爺動手瓜分家業,他們都說你沒良心……」還有很多難聽的話,他說不出口。
「無所謂,我如何跟他們又不相干,我要是不和施翰英鬥,遲早有一天會一無所有,你不知道我的那些叔叔伯伯有多慘,看起來風光,其實被施翰英折磨得很慘。」
「他就是個神經病,是個怪物……」
「怎麼說?」
「他喜歡玩弄人,輕則辱駡,重則毆打,還喜歡挑撥離間,讓家裡的人內訌,爭個你死我活,總之……算了,不聊這些。」
周炳文沒想到施家是這種情況,但是:「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喜歡我的腳和手!」
施安湳看似有些不情願。
周炳文固執的盯著他。
施安湳無奈的歎口氣,當年的事情很難堪,他並不想提:「下回跟你說好不好,施翰英快不行了,我這次回來也有這個原因,我真的很不想提到他,也不想見他,但是施家需要我回來主持大局。」
周炳文想起唐樂遊說過的一些話,想來他當年在施翰英那裡過得不太好,所以不想提吧。
「我這次回來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國內,一個是回英國。」
周炳文仰著臉看他。
施安湳也看著他,問他:「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所以你的去留由我來選擇嗎?」
「對。」
周炳文低下頭,沒有說話。
施安湳摸摸他的頭:「我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