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
“總堂主,也已經發覺了我們處境的危機了?”白天化道:“這一次受命圍殺江楓,也正是教主的一石二鳥之計,要我們兩敗俱傷!
因為,江楓這一批人手,已確定為中原武林之中,最後一股反抗的力量了。”
“對!消滅了江楓這一批人,中原武林中力量,只有我們天馬堂這些人了……”夏天同道:“也將是對付我們的最好時機……”
目光轉注到司徒藝的臉上,雙目中,問起了一片豔麗的紅光,接道:“司徒總堂主,對此事有何高見?本堂主希望一聆雅教。”
話說的太客氣,潛隱著一股濃烈的火藥氣息。
司徒藝倒是神情平靜的笑一笑,道:“天后宮中弟子,多方侵犯本堂控制的地盤,似已存心引發爭執,總堂主均能隱忍不發,屬下也只有屈從上意,下令各地分舵,百般迴避,逆來順受,教主和總堂主之間究竟是否另有密約,屬下等並不清楚,也就不敢亂出主意了,我希望能真正瞭解總堂主的心意,才能調整部署。修訂應變謀略。”
聽起來,一片忠誠,唯命是從,但卻已反客為主,倒逼總堂主明白的說出心中的策略計畫。
夏天同雙目中的紅光,更見熾烈,緩緩說道:“司徒兄一年前曾蒙教主召見,留居西域三月之久。”
“總堂主……”司徒藝臉色微變,接道:“屬下東返之後,已經向總堂主報告過全部經過,因為屬下精通馴馬之術,被留居西域數月,是學習指揮鷹、犬追蹤的方法,那地方在天山一座峽口之中,除了和三個馴練鷹、犬的人接觸過之外,並未見過教主。”
“當真是難以讓人信服。……”夏天同的目光轉注到白天化的身上,道:“白兄以為如何呢?”
白天化沉吟了一陣,反間道:“總堂主見過教主了?”
“見過三次,但三次的人都不同,他們未易容,也不蒙面,”
夏天同道:“就是三個完全不同的人,當時,只是覺著奇怪,但事後想來,這等簡單的方法,卻叫人無從捉摸,三個人,可能都不是教主。只是用不同的人傳達一個訊息,要我遵照辦理,羚羊掛角,不著痕跡,實是越想越可怕了!”
“司徒兄,一向精細,而且,有三個月的時間,和三個訓練鷹、犬的人接觸……”白天化道:“可曾在三人身上發現什麼?”
“我仔細的觀察過,那只是三個訓練鷹、犬的師傅,如論武功,三個人合起來,也接不下我十招”司徒藝道:“他們除了傳我指揮鷹、犬的方法之外,很少和我說話,我也曾多方誘使他們開口,但他們都迴避不理,老實說,連役施鷹、犬的方法,也留了一手,只教我如何接受它們傳遞的訊息。
但他們低估了我,馴馬練犬,大同小異,只要他們稍作指點,我已瞭然於心,我故意拖延學習的時間,就是希望由他們身上查出一些可疑形跡。
拖延了兩個多月,仍是一無所獲,我心中有些火了,就冒險測驗一下他們的武功,三個人都被我推撞倒地,一個還受了不輕的傷,如不是心存顧忌,我早就施展手段逼供了,這些事都已向總堂主評作報告。”
話到此處,突然住口。
祠堂大廳中突然沉靜下來,良久之後,白天化才緩緩說道:“司徒兄,他們是不是中原人氏?”
“看不出差異,一口漢語,十分流利……”司徒藝說。
“總堂主見過三個不同的教主替身,他們可有異征?”
“沒有,都是漢人。……”夏天同打斷白天化的話,接道:“瞧不出外族異征,我心中犯疑,仔細的查過最後一個教主的替身?也不見他有什麼精深武功戌就,只是個普通的人。”
“這真是精絕無比的策略,隨便找一個人,甚至不會武功,……”白天化道:“我們就全無跡象可尋了。”
“可悲的是,我們被頤指氣使了十幾年,竟然不知道是誰?
……”夏天同道:“我不怕敵人有奸細潛伏,施展蝕心魔音,使他心智受制,就為我所用,想不到卻因此自誤,反而無法查出潛伏的奸細,能抗拒我魔音控制的奸細,自會更加小心,潛隱更深了,有此一悟,我才改變方法,宣佈閉關百日,下令不得和天王門、天后宮中弟於衝突,實則親自暗中查看,終於發覺了貴院中六大樓主有兩位和天后宮暗中勾結甚深”
“總堂主可已處置了他們?”白天化接道:“我也查覺到他們兩個行動有異,只道是他們不安於室,出入江湖閒逛、遊蕩,找找樂子,福壽院畢竟只是個名位崇高,不問實務的所在,以安享餘年為主,只要準時出席每年一次的研習武功大會,交出技藝心得,平常我也很少過問他們的生活情形。”
江楓心中一動,忖道:“這倒是一個可心讓各門武功流傳的好辦法,如有這樣一個組合,使其展出絕技,能夠傳諸後世,而且更為精進,只是江湖上門派分立,各存私心,這辦法,能否行得通呢?”
“我沒有處置他們。事實上我已發覺了,他們早有戒備,……”
夏天同道:“他們不會束手就縛,懲處他們,必須要放手一戰,那將會震動天馬堂,我還未及和自兄商量,司徒藝已轉上教主金印手書。要天馬堂盡出全力,圍殺江楓,指明由我統領出師,並說明了天主門、天后宮,由門主、宮主親率精銳接應,教主亦將近日內親率四大使者,全體護法,趕來助陣。”
“飛鷹傳來訊息,天王門、天后宮,確已由天王、宮主,親統高手趕來,不過……”司徒藝說,“屬下遺出的偵騎密探,還未見回報。”
“如果我的推想不錯,”申雪君說,“我們的密探偵騎,恐也在飛鷹靈犬的監視之下了。”
司徒藝點點頭,道:“四十匹度危天馬,都有日行四百里以上的腳程,巡行方圓五十里,不見回報,可能是天王、天后兩路人馬,都在飛鷹監巡傳訊中,有意規避。”
“也可能被他們困陷、獵殺了,……”夏天同道:“江楓等一批人的行蹤呢?”
“仍然隱伏在虎嶺山一片草原之中,……”司徒藝道:“目下情勢,已到了雙方對決的時刻,我們一旦進入草原,很可能和江楓那批人接手惡戰,他們人數不多,顯然是準備利用深草荊叢,佈局伏殺,一接手,就可能有很大傷亡,總堂主心中如何打算,必得早作決定了。”
原來,天馬行空司徒藝,執掌著天馬堂兵符大權,手握實力,對總堂主夏天同敬而不畏。
夏天同呼口氣,道:“不錯,已到必須決定的關頭,司徒副總堂主的看法呢?”
“唯總堂主的馬首是瞻,……”司徒藝道:“屬下一片忠誠,希望總堂主不要多疑。但得一聲令下,屬下當為先鋒。”
夏天同點點頭,道:“司徒見一言釋疑,使我心胸大寬……”轉望著白天化,道:“白兄,素多計謀,不知有何高見?”
江楓心中忖道:“夏天同不肯獨斷專行,似在收攬人心。”
“這些年養尊處優,很少花費心思,梁樓主,你好像說過,……”
白天化道:“天虛子被酒肉和尚一拳就打死了?”
“不錯!”一品刀梁魁接道:“天虛子副總堂主,雖然是有些輕敵大意,但那酒肉和尚能一拳取命,武功之高,內力之深,也當得一位勁敵了,何況,他能施展五福照命環,似是已盡得無相大師的傳授了。”
“司徒老弟,天虛子武功究竟如何呢?”白天化道:“怎麼會被人一拳就打死?”
“酒肉和尚,法號七寶,常在江湖上走動……”司徒藝道:“一向畏怯怕事,常受本堂中的護法、香主等欺侮,均能忍氣吞聲,想不到,竟是一個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高人,我們如此走眼,說來十分慚愧。……”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至於天虛子副總堂主,以修習劍術為主,創法的精厲,今世劍手中,當可名列前茅!”
“這麼說來,對江楓一批人,要重新估重了……”白天化道:“江楓一人能獨抗八大劍士,七寶和尚一拳打死了天虛子,但就老朽所知,易花手張四姑技藝的博雜,亦是很難對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