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韓霸疾退兩步,轉過身子,恭恭敬敬的抱拳一禮,道:“屬下眼拙,瞧不出來人身份……”
錦袍人嗯了一聲,右手微微一擺,韓霸立刻退到錦袍人的身側,垂手而立,狀極恭順。
這和他日前在風雪小館之中,縱論江湖大事的豪壯氣勢,完全判若兩人。
張四姑看得有些想笑,暗道:“江兄弟啊!你也真是太委曲自己了。”
錦袍人的兩道眼神在幾人臉上很仔細的瞧了一陣,道:“嗯!
諸位都沒有帶面具……”
站在一側的江楓聽得心頭一震,忖道:“我每天戴著面具和他見面,不知他是否早已瞧了出來?”
“你還能瞧出些什麼?……”中年豪客神情冷冷問道。
錦袍人一皺眉頭,道:“諸位都面生的很?”
需知張四姑的易容手法,妙在顏色調合,著手處在改變一個人的神韻,淡淡幾筆,畫龍點睛,使一個人形貌完全改觀。
“說吧!你指名要見本總管,有什麼事?”
錦袍人瞧不出來人身份,改變了話題,單刀直入,逼問原因?
中年豪客微微一笑,付道:“張四姑的易容手法,果然妙絕江湖,獨步武林,當之無愧,連魔眼鄧飛也瞧不出一點破綻。”
口中卻冷冷說道:“在下想和總管談筆交易?”
“交易……”鄧飛呵呵一聲,道:“好!好!只要交易有價值,鄧某人絕不會讓諸位失望,說說看,什麼交易?”
中年豪客略一沉吟,道:“洛陽居中有一位青鳳姑娘,總管能不能代他做主?”
“洛陽居中的人,都在鄧某的管轄之下……”突然住口,目光中閃動,看看四隻放在那中年豪客身側的描金箱子,接道:
“閣下可是想清青鳳姑娘侍侯一段小曲碼?何不到洛陽樓去。那裡有雅座……”
“嗯!差的遠了……”中年豪客說:“在下是想把人帶走!”
“帶走……”鄧飛似是聽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仰於打個哈哈,接道:“洛陽居開張以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新鮮!
新鮮!”
“總管可能誤解了敝東主的意思……”改扮長衫文士的張四姑說:“這是交易,要雙方同意,我們不是擄人,是買人。”語音厚重,完全男子的聲音。
“噢!……”鄧飛點點頭,道:“青鳳姑娘一天能替洛陽居賺上三千兩銀子,諸位買得起嗎?”
韓霸低聲道:“這些人一派胡言,我去召集鏢手,把他們圈起來……“
“他們走不了的……”鄧飛微笑道。
張四姑目光轉動,果然發覺了菊花廳外,人影閃動,想來。
那些就是專以對付入侵敵人的鏢手了,不知這專做保鏢的人,武功是否要高明一些?
那中年豪客眼看形成僵局、冷笑一聲、道:“買賣不成仁義在,總管就算不願交易,也不用強把我們留在洛陽居吧?”
老叫化改扮的中年豪客,目睹了秋花二婢的武功,雖然心中十分驚奇,但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之處,大不了放手一搏,衝出洛陽居,應該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自魔眼鄧飛現身之後,錢缺的心中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瞭解鄧飛的為人,也知道池一身武功,高過目己很多。
尤其是那雙魔眼,有過目不忘之能,不論是什麼武功絕執只要他看過一次,就能記在心中,尋思破解之法。
三十年前,錢缺和鄧飛動過手,老叫化以“棒打哮天犬”擊敗鄧飛。
但半個月後,鄧飛找上門來,錢缺被逼得步步敗退,只好再用“棒打哮天犬”一記絕招,卻不料反受所制。
老叫化記憶深刻,以後就再未見過魔眼鄧飛,好像鄧飛突然間在江湖中消失了,想不到鄧飛重現江湖,竟然是洛陽居中的總管。
往事像烙印一般,深植錢缺的心中,也使得這位風塵義俠。
生出了極大的驚駭。氣勢上大為減弱。
但聞鄧飛笑道:“當然,當然,者位如是誠心交易而來,雖然有點冒失,但洛陽居是接待八方行旅的地方,我們絕不會得罪客人,但如諸位是誠心砸場子的,那就又當別論了。”
張四姑打量過廳外形勢,目光又轉注到鄧飛的臉上,冷笑一聲,道:“聽總管的口氣,似是心有所疑了。”
“不錯,鄧某人正在等待諸位表現出交易的誠意,……”
張四姑雙目盯注在鄧飛身上瞧看,似是要看清楚他身上每一個具有特色的地方,口中卻淡淡的說道:“總管要我們如何表現誠意?”
“鄧某想先看看諸位準備甩什麼東西購買青鳳?……”
“這要你總管開個價了?”張四姑說:“滿天要價,就地還錢。
不過,咱們帶來了相當多的一筆財富,也有誠意作成生意。”
鄧飛回顧了韓霸一眼,道:“去請王副總管來。”
韓霸低聲道:“總管,不是真的準備把青風姑娘賣給他們吧?
青鳳姑娘可是一株搖錢樹啊!……”
王副總管是主管洛陽樓和賭檯的人,也是青鳳的頂頭上司。
“如若價錢合適,青鳳姑娘又何嘗不可以賣了呢?”
“這個……”韓霸猶豫了一下,轉身而去。
老叫化心中明白,魔眼鄧飛正在不著痕跡的集中實力,那位王副總管,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是和鄧飛一樣早年息隱的凶人?還是他們訓練出來的新秀。但不論如何?一定是一位很難纏的人物?
但見張四姑毫無警覺,心中暗暗叫苦。
局勢變化成如此一個形態。完全出了老叫化意料之外,魔眼鄧飛的出現。最使錢缺吃驚。
張四姑拖延時間,不作決定,也使老叫化頭疼不己。
不過,最意外的還是正值重要關口,韓霸卻被鄧飛遣派離老實說,錢缺並不太清楚江楓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