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錢缺道:“江老弟請分配一下,咱們立刻行動。”
“急也不在一時,洛陽居的事,先要有個安排。……”
“是不是要等兩個丫頭配合行動,……”張四姑說:“我今天就開始傳授她們的易容手法。”
“還要有一個韓霸的人。代替我副總管的身份,……”江楓笑道:“這要大姐想個辦法了?”
“這就難了,……”張四姑道:“我可以改扮韓霸。但你那一群女孩子,我恐怕應付不了……”目光一掠老叫化等四人,道:
“他們四個人,身材都不太對,那位總管大人,想必是又奸又鬼,大姐能易容,但卻不能改變一個人的身材,也無法使他們聲音相同。”
江楓點點頭,道:“大姐,可以創造出一個控制洛陽居的人……”
他說出一番計畫,只聽得老叫化等目瞪口呆。
那是大膽無比的計畫。使得老叫化等真正的生出了悅服之心,對江楓有一番新的認識了。
洛陽居的生意,因青鳳被刺,受到了相當的影響,但只不過五天的時間,青鳳就傷勢痊癒,重新登合,盛況也立刻恢復。
第六天中午時分,洛陽居來了一個氣派奇大的中年客人。
兩個青衣童子開道,一個抱刀、一個捧劍,還有兩個隨行的中年健僕,分挑了四個描金箱子,再加一個長衫文士隨侍身側。
一個人,卻帶了五個從人伺候。
洛陽居自從開張以來,從來沒有人公然帶著兵刃進入歌台、飯莊,雖然洛陽居沒有不准客人帶兵刃的規定,但到這裡的人,大都是赤手空拳。
也許有人帶了傢伙,但都隱藏於長衫之下,或藏於包袱之中,像這樣明目張膽的捧在手中,還真是第一次。
那中年客人不但氣派大,而且架子也大,對一路行禮、迎接的夥計們,看都不看一眼,都由那隨行長衫文士作主派賞。
客人的架子大。賞賜也多,只要店裡的夥計們躬個身。行個禮,就接到一錠十兩重的銀元寶。
洛陽居日進斗金。豪客不少,但像這樣大方的客人還未見過,他一路行入飯莊部。還沒有進入房間,已經付出了十二個銀元寶。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臉色冷厲的年輕人,匆匆迎了上來,一抱拳,道:“幾位客人呢?”
“一位……”長衫文士答道:“要你們洛陽居最好的宴客房間。”
黑袍人招招手,立刻有一個穿著黑色棉褲、棉襖的年輕夥計跑了過來。
“帶客人到菊花廳去。”長袍人自己作了主張。
“慢著……”中年文士道:“菊花廳是不是最好的房間?”
“不是,最大的貴賓廳已經有客人定了……”黑袍人道:“菊花廳有菊花廳的特色,諸位何下去看看再說。”
中年文土冷笑一聲,道:“希望敝東主能看得上。”
菊花廳的特色是,四壁掛滿了彩繪的菊花。畫工精細。幾可亂真。
中年客人微一點頭,就在主位上坐了下來,那中年文士立刻趨前,探身傾聽那主人低言數語,轉臉吩咐店夥計,道:“請幾位美麗的姑娘侍酒,配八個下酒的菜。”
片刻工夫,酒菜齊上,兩個綠衣綠裙的美麗少女,也緩步入廳。
中年文士打了二女一眼。冷冷說道:“叫什麼名字?”
二女微一躬身,道:“秋花雙婢,菊花、桂花,請大爺指教?”
坐在上位的中年豪客,打量了二女一陣,冷笑一聲,道:
“名字雖然俗了一些,但人還看得過去,就留下她們兩個吧!”
長衫文士加了一句好好的侍候、才打橫坐下。
兩個綠衣少女,長得相當的漂亮,但綠衣綠裙,卻挑起了一種淡淡的蕭索韻味。
她們舉起了酒壺,斟滿了酒杯,轉動著兩對大眼,行近那中年豪客,緩緩說道:“大爺用酒!”
聲音中也透出幾分蕭蕭輕愁,臉上是一股自憐自惜的神情。
有如婉轉地訴說著心中委屈……
但她們無法接近那中年豪客,因為兩個捧劍、抱刀的青衣置子,分站在那豪客兩側,兩個隨行的健僕,挺立在豪吝身後左右,除非兩個綠衣少女推開那童子、壯漢,就無法直接行到豪客身前。
但見寒芒一閃,左首青衣童子的寶劍,突然出鞘,遞到桂花面前,道:“把酒杯放在劍上。”
聲音清亮,婉轉嬌脆不如秋花雙婢,但卻另有一股明朗的氣勢。
桂花心中一動,忖道:“好脆的聲音,這兩個童子,是男是女?”
但見他們膚色淡黑,濃眉大眼,雙鬢厚實,一副男兒氣概,不禁心中暗笑,聽聲辨貌,竟有著雌雄難辨的誤差,緩緩把酒杯放在劍上。
中年豪客伸手取過酒杯,一飲而盡。卻把酒杯。拋向桂花。
去勢急勁,帶起一股嘯風之聲。
桂花吃了一驚,道:“大爺……”酒杯掠頰而過,就那麼豪釐之差,沒有打中。
但急,勁的酒杯,卻被椎門而入的上菜夥計,一伸左手,接人了手中。
他右手高舉菜盤,左手拿著酒杯,笑道:“這白玉杯瑩淨潔白,摔破了,實在太可惜。”
“敞東主金銀若山,……”長衫文士冷冷的接道:“區區一個玉杯,又能值多少銀子。”
緩緩把高舉木盤中的一盤佳看,放上木桌,垂手躬身的應道:“是客人有意要打碎玉杯了?”
“不錯,敞東主就愛聽那種碎玉的聲音……”青衫文士的聲音,突轉冷厲,道:“你!卻掃了敝東主的雅興。”
“小的該死……”轉身向外行去。
長衫文士突然出手,點向那伙計後背。
去勢奇快,但卻沒有一點聲息。
“大爺,他只是一個捧酒上菜的下人……”
一貝纖纖玉手,橫裡飛來,架住了長衫中年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