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江楓心中忖道:“任你好似鬼,也要把你拖下水。”人卻轉身對著鄧飛道:“丁老德高望重,照著丁老的意思辦事,絕不會吃虧,總管是否同意屬下的意見?”
“很好,很好……”鄧飛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又見江楓頻頻以目光示意,只好說道:“多臂神魔丁西山老前輩,三十年前已名震江湖,見多識廣,今日之事,自該以丁老前輩的馬首是瞻。”
江楓心中忖道:“看來,鄧飛是有意地點出丁老人的名號了,只可借,他未把另外三個人也說出……”
七寶和尚保持了相當的平靜,但胡萍、段九,卻聽得心頭震動不已,久聞大名,未曾一晤的老魔頭,竟然在這麼一個亦敵亦友的局面下見面,此人凶名久著,已在江湖上消失十年以上,想不到竟也投入了這個神秘的組合之中。
丁西山對鄧飛話中有褒有貶,顯然是大感不滿,冷哼一聲,道:“賓不壓主,如若鄧總管不以老朽之言為是,老朽立刻告退。”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江楓道:“總管點出丁老的名號,丁老英名蓋世,晚進這廂,早已經大感振奮了……”
“好一番花言巧語……”丁西山接道:“縱然是滿口謊言,也聽得人心頭舒但,過了今夜這場風雨,老朽倒是指點你兩手功夫,以示獎勵。”
“多謝丁老的愛護,但願今夜在丁老的神威籠罩之下,能夠平安渡過。”江楓苦笑一下,住口不言。
“你倒是說下去啊!……”丁西山道:“難道幾十個晚生後進的小夥子,嬌滴滴的大姑娘,還真能移山倒海,鬧翻這洛陽居不成?”
敢情他不是偏但敵人,而是輕視敵手?
“丁老,”江楓神情嚴肅地說,“堂口上人和內宮一係爭逐權勢,已非一日,咱們在各地都被迫落下風,洛陽居日進斗金,為目下堂口上最重要的據點,內宮中人,久存霸主之心,今宵之爭,恐難善了!”
“你是說,他們會真刀真槍硬幹了……”丁西山臉色泛起了怒意,道:“老夫既然來了,豈容他們得逞。”
江楓眼看已激起了丁西山的火氣,心知不宜再火上加油,這個燃爆火藥的事,留給梅花們去點吧!
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道:“說得也是,也許仗憑丁老和三大護法的威望,真能使他們知難而退呢?”
他沒有忘記,給三大護法,也戴上一頂高帽子。
果然,三張冷冰冰的瞼上,都泛現出了笑容。
七寶和尚只看得暗叫過癮,幾乎忍不住鼓掌叫好,江楓這小子雖然沒什麼江湖閱歷,但卻把准了江湖人物的性格,一番話挑撥起他們的好勝之心,離間既成,卻又抽出涉足……等著一場好戲上演。
乖乖,這小子身負著高深難測的武功,胸藏了千般奸謀狡計,一個可當得十萬雄兵,…是個極可握的對手,但願他會是個可愛的朋友……
大和尚正想的入神,一個全身黑衣的大漢急奔而入,說道:“稟總管,梅花姑娘帶著春、夏、秋八位花女和一批黑衣人已到了大門外面。”
江楓低聲說道:“總管,別忘了向丁老請示!”
鄧飛籲一口氣,道:“丁老,他們已找上了門!請丁老裁奪。”
“好!讓他們進來,老夫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都生了三頭六臂。”丁西山不再自謙,擺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式,但也承擔了這場劫殺的責任。
老奸巨滑的丁西山,終於入了圈套,只他一出面和梅花答上了話,就要承擔勝負生殺的大貴重任。
但鄧飛卻有著大權旁落的感覺,一揮手,道:“去,叫他們進來。”
江楓側轉身軀,施展傳音之術,道:“總管,解決了這場紛爭,丁老也不會留在洛陽居,內宮一系有備而來,咱們幾個人,應付不了。”
一語提醒夢中人,鄧飛暗叫了兩聲慚愧,立刻改換一副笑容。
就是這一陣工夫,梅花已帶著春、夏、秋,三季花女行了進來。
但梅花的身後,還跟著四個全身勁裝的大漢。
江楓打量四個勁裝大漢,年紀要比洛陽居的鏢手、侍應大一些,都在二十五六歲左右,四個人一樣的裝束,一樣的兵刃,背插一把彎月刀,斜掛一具革囊。
春花四女佩的長劍,荷花、菱花各佩雙刀,桂花、菊花,手中提一隻三尺長短的黑色棒子。
梅花卻赤手空拳,未帶兵刃。
四季花婢,用的兵刃不同,也證明了她們在武功修為上各有所長,她們本身的藝業,似是都各依本身稟賦習練,這是中原各大門派有所不及之處。
“鄧總管,”梅花嬌面上一片冷歷,道:“殺死王副總管的事,你還記得吧!”兩道目光由丁西山和三個灰衣老者的臉上掠過,盯注在鄧飛的瞼上。
鄧飛淡淡一笑,道:“當然記得,王龍副總管以下犯上,不遵令諭,已為本總管下令除去,這件事已呈報總堂。
“殺人償命,總管該聽人說過吧?”梅花道:“今夜梅花奉命,來討取這筆血債。”
“大膽,”江楓冷冷地喝道:“你是什麼身份,敢對總管如此無禮?”
梅花斜腮著江楓,微微一笑,道:“韓副總管,沒你的事,乖乖的退一邊去,我欠了你一份情,你也許還能保住這個副總管的位置,反正你也作不了總管,何必跟著鄧飛躺這次混水呢?”
鄧飛一皺眉,忖道:“怪了,江楓這小子一瞼冷厲,怎會有這麼好的人緣呢?”
“梅花姑娘,你錯了,”江楓冷冷地接道:“這洛陽居中的總管,為洛陽居中首腦,綜理一切事務……”
“韓霸,我記得,我已告訴過你,我們到洛陽居來,是客卿身份,是來幫你們的忙……”梅花粉面上如罩寒霜,語氣也轉的
十分陰寒又道:“我已經勸過你了,盡到了心意,聽不聽,你自拿主意吧!”
江楓來再接口,卻轉瞼望著丁西山,一副恭候裁決的神態。
丁西山兩道目光,一直盯在梅花的身上打量。
敢情他已為梅花的嬌美的容色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