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妖道自刎(3)
清風道人接道:“吳先生請放心!此刻一切都成過去。貧道之血,必須在它們初受玷汙時,予以中和,才有作用。現在,貧道之血,也沒有辦法挽救他們十餘萬生靈了!”
“生靈?”程小蝶道:“你是說,它們都已經活了?”
“是的,如非諸位那幾筒黑狗血,你們現在已見到妖法創造的生命。”清風道人道:“一樣的活蹦亂跳!”
“玄得很啊?”小方道:“剪紙成馬,撒豆成兵。只是一種神話,想不到真有此事?”
吳一諤道:“道長,我們可不可以瞧瞧?”
“可以!現在它們已成一箱廢紙。但你看得仔細些,仍會有所發現!”
吳一諤向前行去,打開紙箱,選出血污較少的一個紙人,迎著燈光看去!
紙人剪得很好,鬚眉宛然,燈光下,果見紙人生出了紅色的經絡血管,但顏色極淡,不用心看,是很難看出來的。
小方、程小蝶、苗蘭、郭寶元,全都走了過去,也都從木箱中撿起一個紙人瞧看。也發覺了那些異征,個個心頭驚駭不已。
“這些紙人重新練法!”吳一諤道:“可能再生嗎?”
“不能!”清風道人回答道:“一個時辰之後,他們身上的異征,就會消失,成了真正的紙人。”
“再行一次練法,需要多久時間?”吳一諤心中驚駭之下,做了最壞的打算,準備殺了清風道人,不讓劫難再生,邪法流傳。
“常奇能用符咒,把木偶練成人形!”清風道人道:“那只是邪法中的小技,要像貧道一樣,把紙人練成十萬大軍,他做不到。貧道未習武功,卻把畢生的精力,都投在研練邪法之上。”
小方雙目中神光閃動,盯住清風道人,道:“這麼說來,道長的邪法,還高過常奇了?”
“是的!單以邪法而言,貧道超越常奇太多了。”清風道人道:“諸位也許不信!但貧道可以立刻表演一次小小術法,以博諸位一笑。”
說表演,立刻表演,伸出從道袍中取出一張黃紙,和一把小剪刀,剪成了一個鷂鷹。
所有的人都看得十分入神。
因為——
清風道人的剪紙技巧太好了。只不過片刻工夫,鷂鷹已成,而且十分形似。
“諸位,這只是一張隨手剪成的紙鷹,但卻能夠飛,栩栩如生。”
清風道人咬破了舌尖,噴出一口血在紙鷹上,隨手一投。
立刻聽到心翼振動的聲音,在室中響起。
一隻黃色的鷂鷹振翅飛翔,在室中轉來飛去。
“神乎奇技呀!“程小蝶道:“片刻間能讓紙鷹翱翔,費時數年行法步罡,拜出來的紙人,當是很勇武的戰士了?”
“是的!他們是天下無敵的戰士。因為他們不怕死,但邪法不能練,它會遭天遣!無論如何高明的妖術、邪法,都無法獲得成功。”
清風道人語聲一落,突然寒光一閃。那把剪鷂鷹小剪刀,刺入了心臟之中,自殺了。
這把小剪刀非常鋒利,刺的又是心臟要害。
清風道人立刻倒地而逝。
“道長!為什麼要死啊?”程小蝶道:“我們不會傷害你的,罪魁禍首是常奇!”
“程姑娘,讓他安靜地去吧!”吳一諤道:“他在邪術、妖法上的成就,不但超越了常奇,也踰越了天道、自然。常奇敢於重整白蓮教,準備再度興兵作亂,全仗憑他在邪法上的成就。想一想,我們如晚到一個時辰,一場殺劫,就已在廬州展開了。”
但聞一聲輕響,那飛轉的紙鷹,突然跌落地上,身上的血跡已干,仍化作一張紙剪的鷂鷹。
小方撿起黃紙鷂鷹,看了一陣,嘆道:“幻也、真也!無法分辨了。”
吳一諤回顧了郭寶元一眼,道:“總捕頭,功德無量!”
郭寶元微微一怔,道:“吳先生!郭某坐享其成,哪來的功德可言。
“唉!郭兄,論今日之功,郭兄最大!清風道長邪法之精,已達爐火純青之境,練法之術,也是邪法最高深的玄天正法。”吳一諤道:“郭兄取來之血,如若稍有不純,今日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郭寶元呆了一呆,暗道:狗血是不錯,可是哪裡全是黑狗,殺了二十條狗,只有三條純黑狗,瞎貓碰上死老鼠,全被我帶進來了。
心中忐忑不安,口中卻說道:“郭某奉命取黑狗之血,只有全力以赴。”
“你要做了假,取了花狗、黃狗之血!”程小蝶道:“今天可要把我們全害死了!”
郭寶元道:“郭某怎敢陽奉陰違?”
心裡卻直念神佛保佑!
“燒了那些紙人!”吳一諤道:“留下來,總是禍害。”
郭寶元搶先出手,常奇和清風道人的數年心血,盡付於火灰之中。
“出去看看田大哥了。”苗蘭早已忍耐不住。但她明白,要吳先生也出去,才是對付常奇的主力。
“田少兄武功高強,定可手操勝券!”吳一諤說得雖然輕鬆,但人卻穿洞而出。
大家行入廳堂,搏鬥早已結束。
常奇被田長青鐵劍穿心而死。
但田長青也受了一點傷,正盤坐調息。
苗蘭、程小蝶雙雙奔向田長青。
但程小蝶行近田長青時,立刻向後退了一步,不能和苗蘭搶啊!
苗蘭目光上下轉動,把田長青全身看個清楚,不見血跡、傷痕,才輕輕籲一口氣,放寬憂慮。
她不敢打擾田長青坐息療傷,低聲問向守侍身側的阿橫,道:“他傷在哪裡?”
“中了常奇一掌!”阿橫道:“主人吐了兩口血,就盤坐自行調息。”
苗蘭無限焦慮地看向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