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是在我十五歲的時候。
那一年,歲末將近,父親的建築公司卻因經營不善,提前宣佈倒閉,積欠龐大債務的結果,是母親當場想不開,從二十層的大樓頂端跳樓自殺;而父親則是連忙通知遠在維也納學習聲樂的我趕緊回國,參與母親的喪事。
我知道家裡的處境已今非昔比,但我不知道情況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父親寄來的支票,竟是他四處向人借錢籌措出來的。
那段時間,父親法院家裡兩頭跑,還得時不時應付來到家中上門討債的債主。
那一年的年關,過得特別艱辛。而我,也毅然決然地瞞著父親將維也納的學業結束掉,當時,我的想法真的很單純,只是想為父親減輕一點壓力。
但後來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麼天真。
那晚,是我永遠也忘不掉的惡夢。
天在下雨,將近八點的時候,父親回來了。教我意外的是,他的臉上竟露出難得的笑容,在他的身後則跟了三名男子。
其中為首的男人,相貌非常英俊出色,身材很是碩長高挑,標準的衣架子,如模特兒般完美,一襲剪裁合度的亞曼尼西裝,更是襯托出其不凡霸道的氣質,那是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我不明白他們是誰,直到男人與我相看片刻,看得我不知所措,他卻對我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在我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上前吻住了我。
我傻了,本能地反抗起來,但我的力氣卻絲毫撼動不了他。
直到他像是鑒賞完一樣滿意的極品,離開我的嘴唇,將我丟給在他身後的另外兩個男人,讓他們把我牢牢地架住,我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我的父親為了龐大的債務,居然把自己的兒子給賣了!
賣給眼前的男人,成為他專屬品。
我嚇壞了,又哭又叫!父親卻是連看我一眼也不敢。
最後,可能是男人覺得我太吵了,居然從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上了藥劑的手帕緊緊摀住我的口鼻,一陣刺鼻的味道鑽進我的嗅覺裡。
我拚命掙扎,無奈另一個男人的手掌緊緊固定住我的後腦勺,讓我無路可逃。
接著,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青閣,是這棟豪宅的名字,也是男人精心打造的城堡。
這裡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
在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連法律也無法插手介入。
因為這個男人是富甲一方的霸主,是金融界中不可或缺的掌舵者。
他,名叫唐焰,是個擁有顯赫背景的男人,同時也是我的主人。
擁有一流的外表,出眾的經商才華,以及不足以為外人道的變態嗜好。
是的,變態,他很喜歡凌虐式的性愛。
而我,美其名是他的專屬品。說難聽點,不過是個被他用來調教凌虐的奴隸。
此刻,我雙手雙腳被綁,嘴巴被戴上口栓式口罩,挺立的分身被套上了三枚鐵環,固定在一張八腳情趣椅上,被迫接受他變態式的性愛。
大到近乎誇張的假陽具不斷在我的後穴裡強烈震動著。唐焰的手掌還嫌不夠的在我的臀部上又拍又打,都已經打到瘀青了,還不肯罷手。
而他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從一旁的盒子裡,取出一對鑲有珍珠流蘇的乳環,不顧我肉體的疼痛,硬是分別戴在我的雙乳上,死死的銜接住,像是一個印記,讓我這輩子都別想拿下來。
他滿意的笑了笑,極盡惡意的拉扯──
「真美!果然是適合你,也不枉費我請人高價訂製了。」
「嗚……嗚嗚嗚……」很痛!真的很痛!
我渾身劇烈顫抖,淚流滿面地看著他,用眼神哀求他。
唐焰笑了,低頭靠在我的耳邊說道:
「希望我停下來?那可不行,現在才剛開始呢。」
感覺他的手指探進了我那已被擴張到極限的後穴裡,抓住震動器,來回抽送著。
那樣被磨擦的痛,火熱又難受。我不斷扭動著身體,幾乎要瘋狂。
「對,再激烈一點,我的小嵐兒,我就愛你失控的模樣。」
「嗚嗚嗚……」他不是人!這個惡魔!這個瘋子!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痛哭失聲的哀鳴著,感覺體內有東西一直不斷被帶出,我甚至不敢去想那會是什麼?如果一個人的初夜,是值得被紀念的,那麼我寧可不要。
這樣的初夜太可怕了!
「嗚……」冷汗不斷地淌下,我簡直快要暈過去了。
唐焰看出我的狀況,皺了皺眉,非常粗魯地將震動器從我的體內拿了出來。
很是不悅地說道:「這樣就受不住了?那怎麼行,我都還沒好好享用你的身體呢。」
話一說完,我就看見他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支針筒,一瓶藥劑,抽了約六十CC的量,將空氣擠出,來到我的面前,說道:
「這是催情藥,注射之後,可以讓你興奮一整晚也不會感到疲累。」
「嗚!嗚嗚嗚!」我搖頭,死命地掙扎。
他卻無動於衷地硬是將針筒裡的藥劑注射到我的手臂──
刺痛、冰涼,也讓我的心恐懼到了極點!
就在這樣的恐懼中,他的慾望強勢的進入到我的身體裡。
極端粗暴地一再侵犯著我,也將我的身體徹底地污染了。
之後,隨著體內藥性的發作,我陷入完全的狂亂!
我不記得這個夜晚,我後來是怎麼渡過的。
我只知道當黎明將近時,唐焰解開了我身上的束縛,將我整個人放在鋪有波斯地毯的地板上,逼我做出跪趴的羞恥姿勢,接受他毫不留情的慾望貫穿……
而我身體的承受度,也隨著藥效的散去,逐漸崩潰。
在昏迷的那一瞬間,我心裡想的,仍舊是那個問題──
為什麼是我?
「……他怎麼樣了?」
「不太好。你玩得太過火了!不過是第一次,就把人折磨成這樣子。」
「過火?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真正過火的樣子,他這樣,還好。」
「還好!」怪叫的音調倏地飆高。「你這傢伙真是變態,明明是你的心上人,居然還這樣糟蹋他,小心他以後看見你就怕。」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男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冷。
斷斷續續的,感覺上很遙遠。
我聽不真切,卻覺得全身都好痛!忍不住呻吟,感覺說話的聲音不見了,有一股力量將我的身體扶了起來,餵我喝水,清涼的液體流進我的喉嚨,緩和了我的不適。
睜開眼睛,我看見扶著我的人是唐焰,心中頓時一陣驚慌,卻連一絲力氣都沒有。
唐焰撇了撇嘴角,端來一碗溫熱的稀粥,湊到我的面前──
「嘴巴張開。」
我乖乖聽話。打從經過昨晚,現在的我根本不敢忤逆他,他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再說,我也真的是餓了。
將一碗粥喝的乾乾淨淨,才發現房間裡還有一個人。
那人笑得親切,對我說:
「你好啊,詩嵐,我是唐焰的家庭醫師兼大學朋友,我的名字叫做沈培安,你可以叫我沈醫師。你不要怕我,我是來幫你看病的,你發燒了呢。」
發燒?難怪身體這麼難受。
不過換個角度想,原來我還沒有被唐焰活活玩死!
禮貌上,我只能對他點個頭。
唐焰瞪了他一眼。「你該走了。」
沈培安也瞪了回去,拎起醫藥包,說道:
「就知道趕人,我這不就要走了嗎。對了,記得點滴吊完再補充一瓶,我開的藥按照時間餵他吃,還有,這幾天最好讓詩嵐多多休息。」
「知道了,羅不囉嗦。」
沈培安搖頭歎息,趕緊走人。
我看著沈醫師離開,心裡又不安了起來。
唐焰撫著我的臉頰,冷冷道:
「你的身體真差,這樣就病倒,看來從今天開始我要更加用心的調教你才行。」
我一聽心都涼透了,眼淚差點掉下來。
唐焰對於我的情況當真無動於衷,只見他將我放下,起身走到冰箱前,打開上層的冷凍夾層,取出了一隻圓筒,走回床邊,打開之後,將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我覺得我的下體也跟著痛了起來!
那是一根長約二十公分,寬約八公分的水晶陽具,內部似有液體,凝結成冰。
唐焰將那根冰寒的陽具握在手中,動手掀開我下半身的被子──
我哭著求饒:「不要,求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唐焰神情冷漠地看著我,不顧我的哀求,硬是將我的雙腿分開,握住陽具的頂端,開始往我的後穴裡硬塞,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寒冰似的陽具進到我的身體,那是怎樣非人的折磨!
我的身體凍得直發抖,被擴充的劇痛,讓我不由得大叫出來:
「唐焰,你不是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
陽具推入的速度明顯加快!越來越深,直到撞上我體內的某一點為止──
我慘叫一聲,當場失禁!昨晚被鐵環禁錮一夜的分身早已青紫腫脹,連排尿都困難,宛如身上被活活扒皮,又像是被熱水燙過,我痛得渾身痙攣!
唐焰看著我的狼狽,只是冷冷的笑,他塞完陽具,來到我的身邊,啪地一聲,朝我臉上甩了一記耳光!當下嘴角嘗到一股腥味,好痛好痛!
唐焰揪住我的頭髮,逼我看著他,他英俊的臉龐令我感到害怕。
「記住你的身份,你不過是一個性奴,就要守好性奴的本份,不要妄想違抗主人。從現在開始,除了生理排泄,你其餘的時間都必需塞著陽具,等你適應了這個尺寸之後,我會再加大尺寸,直到我滿意為止;如果說,你還是這麼頑性難馴,我不介意請人過來調教你。」
「不要……不要……」我歇斯底里地哭道:「我會乖乖聽話,我會乖乖聽話……」
「那就好好表現給我看。」唐焰鬆開我的頭髮。
我順勢倒回床上,看著他動手解開褲頭,露出垂軟的分身來──
「含著,用你的舌頭取悅我。」
帶著腥臭的味道迎面撲來,我含著淚水,聽話地張開嘴巴,將他的分身含入嘴裡,用笨拙且生澀的技巧取悅他。
這樣的畫面真的很奇怪,一個正在吊著點滴的病人,正在扮演著我該死的角色。
這樣的橋段,熟悉的可笑。
隨著嘴裡越發堅挺的分身,唐焰也在我的嘴裡動了起來。
一臉愉悅和陶醉。
我想,這個世界八成瘋了,而我也瘋了!
打從那天開始,我真的就是完全配合唐焰的調教。
他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努力適應種種不人道的對待,但是唐焰對我的要求卻變得越來越苛刻。
其實那天過後,我發著高燒的身體,隨著唐焰任性妄為加諸在我體內的冰柱陽具,我的後穴到了最後被凍傷的十分嚴重!
為此,沈醫師再度被唐焰匆匆找來,並且無懼唐焰可怕的臉色,硬是要他讓我好過一點。可能是沈醫師義正詞嚴的告誡,讓唐焰聽入耳裡。
接下來的幾天,他確實是手下留情,但並不代表他就停止折磨我。頂多,就是將我後穴裡的水晶陽具,換成了普通的陽具震動器,一樣是那個尺寸,強烈的震幅一直刺激著我的敏感點,讓我動不動就興奮。
而這也使得每天過來青閣為我診察身體的沈醫師一臉尷尬難為情,可我能怎麼辦呢?我也是身不由己。
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通常這時候,沈醫師都會滿懷同情地摸著我的頭,除了要我忍耐,還是忍耐,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違逆唐焰。我聽進去了,很是乖順地任由唐焰為所欲為。
一場高燒,足足讓我病了十來天。
這段時間裡,我所有的一切事務都由唐焰負責處理。說來只怕沒人相信,他掌控我的身體,掌控到連我的生理排泄都固定在一個時間處理。
運用灌腸,逼我將體內的東西清得乾乾淨淨。
隨著待在這裡的日子愈久,我愈是對青閣有了初步的瞭解。
那一天,我的初夜所待的房間,是間調教室。那裡頭的空間很大,被劃分成三個區域,放有情趣椅的,是其中一間隔間,剩下的,則是分別放有診療床,和手術台,那裡什麼都有,不只是凌虐用的器具,就連醫療用品,各項藥物也都一應俱全。
我每天接受灌腸的地方,就在那張診療床上,灌腸的過程只有一句話:生不如死。
而我居住的房間,則是在調教室的隔壁。房間是密閉式的,連個窗子都沒有,除了一些最基本的家俱擺設,簡直跟牢房沒兩樣。唐焰不在的時候,我就被關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像個毫無人權的囚犯。
但我還是聽話,乖乖地聽話,不敢再惹唐焰生氣。
至於做愛,他倒也不是每天都碰我。
聽沈醫師提過,這是因為,唐焰在外面扮演的身份很是尊貴,多少女人都渴望爬到他的床上,接受他的臨幸;可問題的,他那變態的嗜好又不能讓人家知道。
想當然爾,到最後倒霉的人還是我。
這天,唐焰回來的很晚,一身香水脂粉味,想也知道他今晚做了什麼。
洗澡的時候,他抱著我一塊入浴,仍舊是不忘玩弄我的身體。
我的眼睛被他用眼罩蒙住,體內的震動器在剛才也提升了一個級數,換了支更粗更長震幅更強的──可能是他看出了我對先前那根尺寸適應良好,便迫不及待地要看我再度陷入痛苦的樣子,不能否認,真的很痛,現在在我體內的這根幾乎要碰到我的腸子,還剩下幾公分擠不進去,只好露在外面,唐焰心血來潮就會抽弄幾下,看我在他懷裡抖如落葉。
而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任由他擺佈。
在按摩浴缸裡,他抱著我,在水裡不斷把玩著我堅立的下體,一樣是用鐵環套住,讓我不能釋放,只能在他的懷中無力靠著,呻吟連連......
「......焰主......焰主......」我扭動著身體,想要伸手碰觸我的下體。
卻被他制止,他狠狠啃咬著我的唇瓣,說道:
「我還沒玩夠,不許你亂碰。」
「可是好難過......啊!」我慘叫一聲。這人,居然拉扯乳環懲罰我。
我當場閉嘴,不敢再說話,只能在極度的痛苦與快樂中被狠狠折磨著。
我聽見他低沉的笑聲,嘴唇又被他親了一下,這一次溫和了許多。
我繼續呻吟......
聽他說道:「你的叫聲真是好聽!看來往後做愛時,我是應該讓你偶爾不戴著口罩才對,聽你叫著我的名字也是一種享受。」
是了,這也是他變態的嗜好之一。明明就是喜歡吻我,聽我說話,甚至迷戀我的身體,可問題是,他做愛時,總會強迫我戴上口栓式口罩,讓我在接受他凌虐式的性愛時,無法叫出聲音。可能是他不想聽到我失控時大吼大叫,嫌吵。
說起來,這人也矛盾得很。
折磨我和調教我的時候真真殘忍無情!可問題除了這些,其餘的時候他對我並不吝嗇,甚至算得上好──典型的一手皮鞭、一手糖果。
有時連我也搞不懂這人的個性究竟是哪一種?
就像我看出他很霸道,佔有慾極強,為了宣示他的所有權和主控權,也為了讓我時時謹記自己低賤的身份,他只允許我稱呼他焰主。
除此之外,這人我無法摸透......
「嗚......」我的嘴唇被迫張開,溫熱的舌探了進來,與我糾纏在一起,透過他,許多來自他的唾液不斷流入我的嘴裡,好噁心!他卻壓住我的舌,逼我嚥下去。
手中套弄的速度開始加快,我情不自禁地咽嗚出聲──
「焰主......焰主......不要,好難受,啊......」
「乖,聽話,說你要,快說。」他在我的耳邊引誘著。
「是,我要,焰主,請您不要停......」我只能聽話照辦,響應他的要求。
他笑得更加愉悅,但下一秒,他卻又把我推入地獄。
他語氣邪惡地對我說道:「嵐兒,你果真討我歡心,我該如何獎勵你比較好呢?」
我聞言,渾身僵了一下,不說話,心中開始七上八下。
果然這人的不懷好意,讓我更加地害怕他。
「......嵐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他舉起我的左手細細摩挲,一字一字地測驗我對於恐懼的忍耐度。「你說,我在你的手腕腳踝上刺些什麼好呢?」
「焰主......」我終究只是個凡人,又怎能不怕,隱藏在眼罩中的淚水滑了下來。
什麼激情,全都被我拋在腦後。
他像是不滿意我的反應,握著我的分身的手掌忽然加重力道,捏痛了我。
我慘叫連連,偏偏他套弄的速度又加快幾分。
我只能求饒:「焰主......焰主......好痛!」
「那麼我給你的獎賞你要不要?」
我不敢遲疑,點頭道:「是,我要......我要,焰主......」
「乖孩子。」他又笑了。
這回,他拿掉我分身上的鐵環,讓我盡情釋放......
眼罩沒有拿下,而我卻已經置身在手術台上,四肢大張,被綁得牢牢的,赤裸的身上只蓋了條薄毯,手術專用的探照燈打在我的身上,唐焰就在我的身邊。
對我說道:「嘴巴張開。」這是不容違抗的命令。
我流著淚乖乖張嘴,感覺一個如高爾夫球般大小的圓球塞進我的嘴裡,接著嘴巴被一塊軟布狠狠封住,後腦的兩條皮帶被扣的死緊,是口栓式口罩,我知道。
然後,我聽見了唐焰在和一個男人對談,聲音聽起來很蒼老──
「唐爺,您想在這個孩子身上刺些什麼呢?」說話的語氣非常恭敬。
唐焰沉默了一下。他摸著我的手腕,接著又摸著我的腳踝,最後說道:
「就刺青中帶銀的火焰圖騰。以銀為底,青為主色,要刺的栩栩如生,雙手雙腳都要刺。嚴老,我相信你的技術,不要讓我失望。」
我心跳如鼓,害怕極了。
那個被稱做嚴老的男人有點猶豫,說道:
「雙手雙腳都要刺,這......唐爺,要刺雙色,又刺在手腕腳踝上,那可是針針入骨,而且這一刺,最少也要刺上一整晚,我怕這孩子撐不住,恐怕要上麻藥──」
「不必,就直接刺,你不用管他痛不痛。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成果。」唐焰冷冷地說。
「嗚嗚嗚......」我在手術台上哀叫著。
嚴老歎了口氣,說道:「是,唐爺,我明白了。」
接著我聽到了一陣金屬碰撞聲,心裡的恐懼達到極限,我哀叫的聲音更加慌亂。
「嗚嗚嗚──!」不要不要,我不要,放開我啊!
唐焰摸著我的額頭,邪惡地說道:
「乖乖的,不要作無謂的抵抗。這苦,你是注定要挨的,聽話,可不要昏過去呀。明天早上,我要看見你的身上刻著我的印記。」他拍拍我的臉頰,警告著:「不要惹怒我,知道嗎?」
我抽抽噎噎,不敢再亂動。只是不斷流淚。
另一個腳步聲也來到手術台前。
「唐爺,可以開始了。」
唐焰應了一聲,重複警告著我:「加油,千萬千萬不要暈過去了。」像是要讓我徹底瞭解他話中威脅的嚴重性,他的手探進了薄毯底下,當著嚴老的面,握住我後穴裡不曾停止過的巨大震動器,又重又狠地抽插起來。
「嗚──!」我痛到全身弓起,痙攣不已。
「聽清楚了嗎?」
「嗚嗚......嗚嗚嗚......」我無力地點頭,他這才罷手。
我聽見他沉穩的步伐緩緩踱出調教室。過了會兒,我聽見嚴老歎了口氣。
一陣金屬的冰冷感接觸到我的皮膚,引起我一陣顫慄。
「可憐的孩子。」嚴老很是同情。
但同情歸同情,他下手卻是毫無遲疑,上了顏料的金屬刺針,伴隨著機械的運轉,一針一針地刺進了我的皮膚,從右腳腳踝開始,直達骨骼深處──
「嗚!嗚嗚!嗚嗚嗚!」我沒想到會這麼痛!
好像骨頭被人硬生生打入無數鋼釘似地,我終於發出痛到不能再痛的悲鳴!
夜,很漫長。而我的苦難才正要開始。
◎◎
四肢痛到麻痺,完全脫離大腦控制的發抖著.......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嚴老刺完了沒有。我已經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罩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因為唐焰的警告,我不敢暈過去。
死命忍著那加諸在身上一整晚的痛苦。嘴裡的圓球被我咬得喀喀作響,恍惚中,我彷彿聽見有人在說話的聲音,卻無法反應......
「......唐爺,已經刺好了,您瞧瞧是否滿意?」
溫熱的手掌撫摸著我的手腕,我無意識地抖了一下。
「嗯,很好,完美極了!嚴老果然寶刀未老。」
「哪裡。」嚴老謙虛說道:「只是苦了這孩子,我以為他會昏過去,沒想到他居然撐了一整晚。」
「是嗎?」唐焰笑了起來。「時候不早,嚴老也該回去休息了。你的酬勞我會請秘書匯款給你。」
聽出唐焰送客的意思很明顯,嚴老也不敢多說什麼,東西收拾好,便道謝離開了。
身上的束縛被解開,沉重的身體忽然輕了起來。
我臉上淚痕未乾,整個人搖搖晃晃,渾身虛脫地靠在唐焰的懷裡,聆聽他胸膛上沉穩的心跳,突然覺得自己萬分委屈,眼淚更是控制不住地掉個不停。
接著,我的身體往下墜,落在一片柔軟的白雲上──
眼前忽地一亮,是許久未見的晨光。
伴隨著一道陰影,我看見了唐焰俊朗的臉龐,他的眉頭微微擰起,想必是見到我一臉呆滯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的樣子很難看,可我真的盡力了。
唐焰拿下我嘴上的口罩,輕輕一推,讓我躺在床上休息。
接著起身倒了杯水給我潤潤喉。
並且拿出一罐藥膏,幫我刺了青的雙手雙腳上藥,他的動作意外地輕柔。
像怕弄疼我......我認定這是錯覺,可他的舉動,卻讓我忍不住的放聲慟哭。
明明知道不可以的,可我真的壓抑不住。原想說,唐焰一定會罵我,沒想到,他卻是連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在上完藥後,替我蓋上被子,坐在床沿,近乎縱容地放任我盡情宣洩,直到我哭累睡著為止.......
這裡不是我的房間。
冷漠的黑白色調,是屬於唐焰的顏色。
我不懂,他為什麼沒有把我放回原來黑暗的房間?
可是此刻的我真的感激他,至少,他讓我享受到了短暫的陽光。
儘管我的內心是真的討厭他。
每天痛苦的生活,倒也硬是讓我熬過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當中,我充分體會到一個人的個性可以陰晴不定到什麼地步?
唐焰,無疑是個中翹楚!
好的時候,他會對我溫柔呵護;壞的時候,他的手段作為簡直令人髮指。
而我,居然也在不知不覺中逐漸習慣他對待我的方式。
緩緩走下診療台,每個月固定的身體檢查,是唐焰對我的要求之一。
倒也不是怕我染上什麼不該得的病──就算有,罪魁禍首絕對是他。
會強制檢查,只是為了方便他隨時掌控我的身體狀況。
聽沈醫師說,其實我的胃不太好,管理不當,會有胃痛的毛病。
我記得當時唐焰聽了,臉色很難看。嚇得我,以為那天夜晚絕對逃不過他的蹂躪摧殘;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放我一馬。
我是不奢望他會是什麼良心發現啦。這種東西他根本就不會有。
放過我,是因為那天晚上有個重要的宴會要參加,所以他只是把我關在房裡了事。
我的房間一樣是那麼單調,之所以沒得到自閉症,是沈醫師曾經對唐焰說明,適當的目標轉移和情緒抒發很重要,所以我的房間什麼沒有,書最多,全是唐焰給我的。
而這,也確實幫助了我。以至於我的心理狀況仍然維持在正常狀態。
這也間接確保了唐焰可以繼續在我身上施虐,而不必擔心我會發瘋。
說到底,我的意志力也算是異於常人了。
要不然哪裡禁受得起唐焰的百般糟蹋──我可沒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哪。
唉......整理好身上的連身睡衣,我轉身拿起放在鐵盤上的震動按摩器,看著跟自己下體一模一樣的誇張形狀,直到現在我還是會怕,可是不塞又不行,這是唐焰對我的強制調教,也是他的要求之二。
無聊的比了一下尺寸,長二十公分,寬.......一樣八公分,實在難以想像這個東西居然在我的體內和我朝夕相處了三個月......
「你在幹什麼?」冷冷的語調傳來,隨著病床隔簾被掀開,唐焰走了進來。他半瞇著眼,瞪著我手裡的東西,說道:「怎麼還沒放回到你的身體裡?」
我瑟縮了下肩膀,頂著濃濃的鼻音說道:「我不會......」我有點感冒。
「怎麼了怎麼了?詩嵐有什麼問題嗎?」沈醫師在外頭問道。
「滾出去!不准進來!」唐焰表情兇惡地朝著沈醫師低吼。
沈醫師趕緊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書房等你,這麼凶,小心火氣大。」
嘀嘀咕咕的,隨著關門的聲音,沈醫師拿著我的檢查報告去了書房。
唐焰目光重新轉回到我的身上,放下隔簾走了進來──
「到床上躺著。」順道從我手裡拿走震動按摩器。
他要親自動手。我只能掀起睡衣,躺到診療床上,自動張開雙腿。
「焰主……」
「嗯?」他臉色不好地看了我一眼。
我連忙搖頭,閉眼咬牙,等著迎接酷刑來臨──
「嗯……」好痛!我緊咬著下唇悶哼。
「不許你咬嘴唇,張開眼睛。」他命令道。手裡的動作沒有減緩,持續地把東西往我體內塞。
睜開眼睛,我的額頭上已是一層冷汗,雙腿微微顫抖,直到體內的敏感點被狠狠地一再撞擊,我這才叫了出來:「焰主……焰主,好痛!」
唐焰的手沒有停下,繼續往我體內推進。
而我已經哭的慘兮兮,感覺腸子幾乎快被頂到了,唐焰這才罷休,末端還遺留一兩公分在外頭,可能是他自己也知道真是擠不進去了。他從長褲口袋內掏出遙控器,將開關震度調到最強,頓時間,我呻吟不斷,只覺得體內正在經歷十二級的大地震,震得我一時頭昏眼花,看都看不清……
唐焰將我的睡衣拉好,沒有要我下來走路,而是拿了一條羊毛毯將我的身體緊緊裹住,接著一把抱起我,前往書房。
一路上,我依然斷斷續續地呻吟。唐焰看在眼中,似乎滿意極了。
一進到書房,沈醫師看見我的樣子,只是搖頭歎息。
唐焰抱著我坐在寬大舒適的辦公椅上,我渾身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裡,不甚專心地聽著他們談論關於這個月我身體的檢查報告。
基本上,大致良好,只是胃的老毛病依然在。
還有,就是我感冒了。
這一切都要怪唐焰,說什麼現在是夏天需要消暑解熱,在昨晚一時興起,居然把我丟進倒滿冰塊的浴缸裡,硬是要我上半身在水裡,下半身在浴缸外,與他瘋狂做愛。
結果換來我今天感冒鼻水流不斷。
一直吸著快要流下來的鼻涕,覺得好難過。
「吵死了。」唐焰受不了我鼻水要流不流的,從桌上抽來面紙,摀住我紅通通的鼻子。「擤。」
我乖乖聽話,清理了鼻涕。整個人無精打采,一副病奄奄的可憐模樣。
唐焰隨手將面紙團往桌上一扔,摸著我微微發燙的臉頰。
「還是不舒服?」語氣裡好像夾雜著一絲關心。
我不確定,仍然把它歸類成是錯覺。我只能點頭,「嗯」了一聲。
「要不要給詩嵐打一劑退燒針?我剛剛量了他的體溫,開始在發燒了。」
沈醫師的提議,讓我有點排斥,其實我很畏懼打針。
可是我不敢說,因為我知道說了也沒用。我的意見不會有人在乎。
唐焰摸了摸我有些發燙的額頭,說道:
「也好,嵐兒的樣子愈來愈糟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頭好暈,索性閉上眼睛什麼也不理。
一會後,沈醫師來到我的面前,唐焰將我身上的羊毛毯掀開一些,露出我的手臂,沈醫師在上頭塗了酒精棉,接著便把細長的針頭刺入我的手臂裡,涼涼的藥劑注射到皮膚底層,有點刺痛。我本能地縮起身子,卻被唐焰按住,動彈不得。
「痛……」我細聲叫著,昏昏欲睡。
「乖,很快就不痛了。」唐焰用酒精棉按揉著我的手臂。
我只是閉著眼睛,更偎進他的懷裡。
雖然我對他沒半點好感,可是他的心跳聲很好聽。
一聲一聲的,規律又悅耳……
「他睡了。」感覺唐焰正在替我拉好身上的羊毛毯。好溫暖。
「嗯,藥效開始發作了。剛才在診療室我已經替他抽了兩管血液,晚一點會帶回醫院化驗。」沈醫師停了一下,又說:「你什麼時候才要告訴他事情的真相?老是這樣對待他也不是辦法,瞧他都快要被你改造成功了……」
「我就是要他這樣,可惜他的身子骨太單薄……」
「你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有一半原因是誰造成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的事情你知道就好,不要洩漏太多……」
「你呀,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的心裡明明就很愛他,為什麼……」
誰?他們在說誰?唐焰有愛人了?
不知為何,我的心竟莫名抽痛了一下,為什麼呢?
好想再聽得更清楚一些,可是……我真的好累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深夜時分。床邊的小夜燈被點亮,昏黃的光線讓我清楚瞧見自己手腕上的青焰刻痕,淡淡的銀混搭在其中,真的很漂亮。感覺上,就像是載了一副精心打造的手銬腳鐐;而當時所受的痛苦,自然也就深刻的讓我這輩子想忘也忘不了。
翻轉了下手腕,有點刺痛,定睛一看,原來是扎上了針頭,輸送管的一端,連結著一隻吊瓶,是生理食鹽水加葡萄糖的營養液。
連這種東西都用上了,看來我的情況有點糟。
「醒了嗎?」環在我腰間的手臂緊了緊,與我同床共枕的男人聲音聽起來很清醒。
他還沒睡嗎?
心中產生了小小的疑問,感覺身旁的床墊微微起伏,正要回頭,唐焰俊朗的臉龐已經湊近到我眼前,與我視線相對,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他向來冰冷的眼眸看起來好深邃,很是邪魅,就像是一朵誘惑致命的罌粟,讓我身中劇毒,無藥可解。
「焰主......」話一出口,我和他雙雙皺眉,顯然都對我的破鑼嗓子感到不滿。
因為感冒的緣故,我的嗓子啞了。
唐焰從我的身上離開,拿起了放在圓几上的一隻保溫杯,打開旋緊的杯蓋,一陣熱氣冒了出來,是人蔘雞湯的香味。
他一手拿著保溫杯,一手扶起我,讓我靠在他寬厚結實的胸膛上,將杯子湊到我的嘴邊,命令我喝。我乖乖聽話,呼著熱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人蔘雞湯很好喝,熱熱的,暖和了我冰涼的身體。
趁著此時,我偷偷打量了一下房間......嗯,是在唐焰的地盤上,不是在我的牢房裡。這人,自從和我發生關係之後,見我被他調教得極好,就夜夜與我相擁而眠──當然,這是指不做愛的時候;如果做愛,除非是白天,要不然那個晚上我是沒得睡的。
剛開始,在他的身邊我根本就睡不著,怕都怕死了。
後來,還是唐焰運用殘忍的手段,在每晚睡前強制為我施打鎮定劑,連續施打了一個月,造成往後我一看到針筒就害怕的地步,這才總算讓我勉強適應身邊多了個如惡魔般的枕邊人,心腸有夠歹毒的......
「在想什麼?」唐焰顯然看出我在魂遊象外,用力捏著我的臉頰,招我回魂。
我痛叫一聲,立即回神,當場被嘴裡的一口雞湯嗆著,咳嗽連連。
「這麼笨,連個雞湯都喝不好。」他冷言冷語地說著,拿走我手上的保溫杯,寬大厚實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我的背,幫助我緩氣。
心,小小地受傷了一下。我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用難聽的嗓音道歉。
他卻用手指勾起我的下顎,低頭吻住我的唇瓣,哺進一口雞湯到我的嘴裡,帶著他獨有的味道......我只能順從他,乖乖地嚥下去。
「焰主,我感冒,會傳染。」說完,又咳了起來。
唐焰邪邪一笑。「那又怎樣。」他繼續含著雞湯餵我。
直到保溫杯裡的雞湯全都灌進我的肚子裡,有了飽足感,我掩嘴打了個嗝。
唐焰被我逗笑,將杯子隨手一放,把我放回到床上,拉高被子,蓋的密不透風。
我整個人埋在他的懷裡,吊著點滴的左手放在他的腰間,我打了個呵欠,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想睡了?」唐焰的聲音很低沉。
我閉著眼睛點頭。
「那你睡,我玩我的。」隨著這句話的結束,唐焰拉起我的左腳橫跨在他的身上,不安份的手掌在棉被底下蠢蠢欲動,一路探到我的股溝間,極盡惡意地彈了彈那個無時無刻在我體內盡職運作的東西──
「嗯……」睡意一直來敲門,偏偏我無法入眠,不安地呻吟著:「焰主……」
「嗯?」唐焰輕輕應著,手中握住突出的末端,緩緩動了起來,並不激烈,是在我可以忍受的範圍。「不許再說話!你的聲音真難聽,我還是喜歡你原本的娃娃音。」
真過份!說話娃娃音又不是我願意的,天生如此,要不我怎麼會去學聲樂。
想到聲樂,我就想到維也納,好懷念以前那些在學校的同學,不知他們現在可好?
然後,愈想愈遠,我到底還是想到了那個狠心把我賣掉的父親。
心,一揪一揪的疼。好傷感,我想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悲慘的了。
「嗚……」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無助的,心靈也脆弱得很;再加上唐焰類似挑逗般地玩弄我的身體,力道緩慢,深入淺出,居然……居然輕易地就勾引出我的情慾。完了,我真的完了,身體變得這麼敏感,真是自作賤不可活啊!
「怎麼?想要了?」可能是察覺到我身體的某一部份起了變化,唐焰笑得很愉悅。
我早已暈頭轉向,分不清是生病,還是被情慾的浪潮給沖得淹沒迷失。我只是很單純很單純地依循著人類最原始的本能,細細哀求著:
「焰主,我想要……」
我難得的主動,似乎真的讓唐焰很開心。聽他笑的宛若一隻得逞的狐狸,胸膛也跟著震動起來,一如他的心跳,莫名地吸引我……
他親吻著我的額頭,不懷好意地說道:
「……嵐兒,你想要,我很高興。可惜這幾天我都不會給你,你生病了呢。」
可惡,他是故意的。之前的他哪裡會在乎我有沒有生病,這人的劣根性著實令人髮指。真是……可惡!
偏偏這人是我的主人,是我生命的主宰,我不能忤逆他。
心中頓時覺得好委屈,連連呻吟的同時,我也在他懷中輕輕啜泣。
感覺體內抽動的物體被塞回原位繼續震動著,這回換成我的前面被他的手掌搓揉愛撫,我渾身輕顫,不能自己。
唐焰緊緊抱著我,忽然說道:「……等過幾天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帶你到樓下庭園曬曬午後陽光。」
「焰主……?」是真的嗎?被關在樓上三個月,我真的可以到外面了?我一邊呻吟,一邊不怕死的問道:「焰主不怕我逃跑?」
唐焰挑釁地笑道:「你要真有本事,儘管逃沒關係,但你最好祈禱不會被我找到,否則……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更別說,樓下的管家傭人好幾個,你真的敢逃?」
「不敢。我只是說說而已。」真的,我絕無異心。
「是嗎……那樣最好。」唐焰愛撫的技巧非常高超,沒多久,我就釋放在他手裡,因為體虛,量只有一點點,我看了羞愧。他卻是把沾有白濁黏液的手指硬是放到我的嘴裡,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自己的東西,多少還是有點排斥。「吃下去,不許剩下。」
是,主人的命令是聖旨,我只能照做。
只是今晚,唐焰的心情真的很不錯啊!
這讓我有點開心,非常希望自己的感冒可以明天就好……
我可以到外頭走動了呢!雖然仍是不離青閣的範圍,可我已經很高興了。
連作夢都會笑。
嗚嗚嗚……人家想到外面啦!──典型的樂極生悲。
隔天,我發燒的情況是明顯改善了,可是感冒會有的連鎖症狀卻也連帶地浮現出來。失聲、咳嗽、流鼻水,甚至連肌肉酸痛都一股腦地跑來湊熱鬧,現在的我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還一直猛咳嗽,咳得我頭昏眼花,總覺得連血都快要咳出來了!
為什麼?只不過是感冒,為什麼到了我身上就變得這麼嚴重?
沈醫師說我得的是重感冒,所以才會這樣。他怕我體力不夠,一直為我施打營養液。甚至就連唐焰也怕我的身體會支撐不住,今天一早,他便親手把我塞在體內的東西拿了出來,破例允許我好好地休息幾天。為了避免我老是躺在床上覺得無聊,他甚至把我帶來書房,吩咐管家把貴妃椅移到落地窗前,讓我躺在那裡遙望窗外的風景。
真是看得我一陣心酸……
「咳咳……咳咳……」戴著棉布口罩,我還是止不住地咳。
時不時地擤鼻涕,我的鼻子都紅的發痛了。
「詩嵐,你怎麼老是看著外面?外面的風景不都一樣嗎?」沈醫師正在替我測量體溫,聽心拍數,書寫我的病歷表。
「那是因為我答應嵐兒,等他身體好一點就要帶他到室外曬太陽。」唐焰坐在書桌前一邊處理工作、一邊說道。
「原來如此。你總算願意讓他到外頭透透氣了。」沈醫師替我掖好被子,同情地拍著我的頭。「難怪小傢伙這麼沮喪,可憐的詩嵐。」
對,我很可憐,眼淚汪汪地揉著鼻子,繼續咳嗽,喉嚨好痛。
唐焰皺緊眉頭,臉色不太好看。他拿起一旁的遙控器,將室內暖氣調高些許。
敲打一下計算機鍵盤,他起身來到我的面前,冷淡地看著我。
「不能想辦法改善他的情況嗎?」
「我已經在想辦法了。」沈醫師用枇杷膏調了杯熱飲給我。「詩嵐,喝了它,可以讓你的喉嚨舒服一點。」
我點點頭,揭下口罩,捧著杯子乖乖喝著。手上的點滴一直吊個不停,卻怎麼也補不足我流失的體力,懶懶地靠在枕頭上,覺得好累喔。
鼻水簡直氾濫成災,我努力地吸著,不讓鼻水落到杯子裡。
唐焰看不下去,抽了張面紙幫我清理鼻水。
我繼續喝著枇杷膏熱飲,有時咳個幾下,是不擾人的氣音。
沈醫師像是發現什麼似地,偏頭看著我。
「焰,詩嵐的頭髮長了呢。都過肩了,要不要請人幫他修剪一下?」
唐焰摸著我的頭髮,淡淡地說道:「不用,就讓他留長,我喜歡嵐兒長髮的模樣。」
沈醫師笑了起來。「真把他當娃娃養,不過......詩嵐今年都十五歲了,發育期也快過了,怎麼身高還是這麼矮?看上去,好像連一六五都不到。」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我放下杯子用氣音說了幾句話,沈醫師看著我的唇形,聽不見我說話的聲音,唯有坐在我旁邊的唐焰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他聞言笑道:「嵐兒的身高遺傳到他的母親,注定只能這樣了。」
沈醫師哈哈大笑,難得調侃我。
「這下可好,果真成了個娃娃美人。」
娃娃美人!這是什麼形容?雖然我長得一副娃娃臉,說話娃娃音,可這也不是我願意的,誰教母親把我複製的太成功。
我嘟著嘴,懶得理會他。哼!
唐焰看見我孩子氣的舉動,正想說些什麼,突然間,擺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他起身走過去接聽──
「我是唐焰。」
電話的另一端似乎是他的秘書,兩人談論的顯然是公事,內容細節聽不太清楚,可唐焰的臉色卻是愈來愈不對勁,陰沉得嚇死人!
「怎麼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問題?」沈醫師好奇問道。
「沒事。」唐焰簡單地丟下兩個字,人便離開書房,到走廊上講電話去了。
「怎麼回事啊?」沈醫師有看沒有懂。
我也一樣。喝完熱飲,我重新載上口罩,手中空空的杯子不知該放哪,而我也累了,索性抱著杯子一塊躺下……
沈醫師回過頭來,看見我的舉動,愣了一下,搖頭失笑: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老實!不敢叫人,隨便放地上也行啊。」
我搖頭,不好意思。沈醫師上前取走杯子,感概道:
「看來焰這回是真得了個寶。小傢伙個性直的可以。」
這話是讚美,還是在說我太過單純好欺負?
我眨了眨眼睛,分不清他話中的意思。
沈醫師卻突然問我:「詩嵐,你會不會對唐焰感到害怕?」
咦!怎麼突然問這個?是在探我口風嗎?
我看著沈醫師誠懇的眼眸,不知怎地,我竟然老實點頭,承認自己是怕唐焰沒錯。
「會恨他嗎?」沈醫師看著我的身體,語氣溫和地說道:「我是指他欺負你的事。」
恨嗎?我也不知道,或許沒有,頂多就是埋怨。畢竟我挺認命的,打從父親把我賣給唐焰的那一刻起,我的喜怒哀樂就已經不再重要了。
唐焰會那樣對我,有一部份或許真是他與生俱來的獨特嗜好所導致的;但另一部份原因,我卻是心知肚明,唐焰在我身上所施加的種種調教行為,主要是在消磨我的意志、抹滅我的自尊,他要我的身心完全臣服於他,眼中只有他一人,奉他為天地神祇般的依賴他。他的心思,我懂;唐焰打從一開始讓我清楚明白,他在我身上所做的事情動機何在,就是要我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而我現在已然如此,認命,順從,不敢悖逆於他。
一如他在我身上定位的角色,不容置喙……
我搖頭,意思是「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