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霍沈澤最近很不對勁。
他過去二十五年的人生乏善可陳,目標明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現在又多出一項新鮮內容——幻想阮顏。
霍沈澤沒想到自己會對一個男人生出如此幻想。
霍沈澤早前聽聞與他們集團談判合作的風合集團的阮總年少時便聰穎過人,擁有令人艷羨的高學歷與英俊容貌,從國外名校畢業後進入家族公司,未到三十已坐穩董事長位置。阮總平時笑臉迎人,看似性格溫柔,實則手段高超。
見到阮顏之前,在霍沈澤的世界中,大部分人都是符號化的,簡單的屬性後加關鍵詞,比如阮總在他的眼裡就是鳳合集團董事長、合作方領導人加高智商高情商。
霍沈澤對阮顏的評價很準確,前期談判異常艱難,雙方為己方利益僵持不下,最終選擇各退一步才達成意向。
於是,他對阮顏的標簽又新添一條:難搞。
霍沈澤一向討厭難搞的人和事,不過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在談判桌上第一次見到阮顏時,他像個楞頭青般徹底看呆了。
這人從他那堆蒼白的符號中跳脫出來,鮮活地出現在他眼前。那感覺仿若撥開塵封許久的帷幕,濃墨重彩的畫卷突如其來映入眼簾。
霍沈澤心跳加速、大腦發蒙、兩眼發直地盯著阮顏,半天沒回神。
阮顏的皮膚很白,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自信滿滿,從容不迫。
霍沈澤醉心於建設自己的商業帝國,從未因任何男女駐足,此刻卻根本移不開目光。
心臟劇烈跳動,掌心發汗,這麽重要的場合之下,他壓根沒聽清雙方項目負責人的陳述,也沒聽清阮顏在說什麽。
視野裡其他一切都成為布景,只有那個人淺色的單薄嘴唇在開闔,偶爾露出一點粉色的舌尖。
霍沈澤忍不住想,與這樣的嘴唇接吻的感覺一定非常美妙。
霍沈澤的思維朝著不正常的方向發散,幸好他習慣面無表情,看上去還算正常。
誰能想到,寰陸的霍總在兩大集團簽署年度合作協議的重要場合上,無法控制地幻想著一個同性。
這位同性還是風合集團的阮總。
霍沈澤就像貓咪發燒友看到心愛的貓咪,無比渴望將這只他迄今為止見過的最漂亮渾身毛茸茸的貓咪抱在懷裡,最好還能親一親,捏捏小小的肉墊,將臉埋入柔軟的長毛中使勁吸一吸。
當然阮總不是乖巧聽話的貓咪,不可能讓霍沈澤為所欲為。就算阮顏屬於貓科,也絕對是擁有鋒利貓爪,尖銳牙齒的矯健豹子。
霍沈澤想把人摟進懷裡肆意愛撫,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遠遠幻想幻想總是可以的。
阮顏雙手交握,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很整齊,這樣的手握在手裡一定很舒服。
阮顏用發膠打理梳到腦後的頭髮烏黑順滑,比他自己的長,不知摸起來是不是也像看起來那麽柔軟。
阮顏的皮膚很光滑,讓霍沈澤聯想到家中盛放的百合,不知是否也擁有花瓣般的觸感。
阮顏被高級西裝包裹的身體,更讓他浮想聯翩。
雙方簽署協議後,阮顏同他握手。阮顏手掌的觸感與他幻想的差不多,甚至比幻想的還要美妙,霍沈澤忘了放開。
霍沈澤幻想,假如他們結了婚,生了孩子,孩子們肯定也會像阮顏這麽優秀又好看。
不過,考慮到他們倆都是男人,誰都沒有孕育子女的器官,這個計劃暫時擱置。
代孕倒是可以考慮。
霍沈澤跑馬的暢想被迫中斷,因為阮顏微笑著從他他手中抽出握得有點久的手,雖然在微笑,但表情卻是客氣而疏離的。
霍沈澤回到現實,遺憾地發現今天是他和幻想中與自己結婚生子的阮總見的第一面。
這就非常尷尬了。他連阮顏是否單身都不知道。
霍沈澤當然可以讓人調查,可是他急不可耐,沒等他自己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話已經脫口而出。
阮顏脖子上那道吻痕他剛才就看到了,談判過程中內心就像有千萬只小爪子在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道吻痕的主人是誰。
如果是炮友,那麽他還有機會。
如果是戀人,那麽他……
該怎麽辦,霍沈澤還沒想好。
阮顏的回答從側面證實,他並非單身。霍沈澤不得不接受現實,他非常鬱悶,過去能夠帶給他極度愉悅的工作成就都不能讓他高興起來。
他還沒開始戀愛,就先失戀了。
高管與項目負責人提議喝酒慶祝,霍沈澤平時以公司為家,不熱衷參加社交活動,這兩天失戀實在沒什麽幹勁,下屬邀請時乾脆點頭答應,根本沒想到中途離場會在洗手間遇到阮顏。
阮顏背著他,微彎背脊在洗手池邊瘋狂洗手,霍沈澤在鏡子中看到晶瑩的液體順著他的眼尾一滴一滴落下,匯入下方的水流中。
霍沈澤心一緊,走過去喊他。
其實他更想將哭泣的阮顏抱在懷裡。
阮顏明明很難過卻強顏歡笑的樣子讓他莫名心疼,霍沈澤很想知道阮顏哭泣的原因,可阮顏並不打算告訴他。
也對,他單方面勾勒兩人未來的幸福生活,事實上他們一點都不熟。
阮顏避開他去解決個人問題,霍沈澤也跟著去了。
霍沈澤喝了不少酒,有需求才會來到洗手間。
阮顏渾身上下每一處對霍沈澤都充滿吸引力,連他拉開褲鏈露出的部分也不例外。霍沈澤詫異自己為什麽會做出盯著同性下體的舉動,事實上他已經在這麽幹了。
霍沈澤可沒覺得自己變態,他只想著以後大概沒這種機會,能看一眼是一眼。
霍沈澤過去對男人女人的肉體沒有特別的興趣,沒特地關注過,也沒幻想過阮顏衣料下的身體。
阮顏的陰莖和霍沈澤自己的差不多,顏色稍淺。那東西被阮顏白皙的手握著,令霍沈澤呼吸一窒,心跳驟然加速。
阮顏發現他的舉動,似笑非笑地看著霍沈澤的下身調侃。
阮顏說要教他。
霍沈澤本來沒醉,聽了這話忽然有點頭暈氣悶,熱血朝著大腦與下身兩個方向紛湧而去。
霍沈澤趕緊繫好褲子,倒不是介意阮顏調侃他是處男,霍沈澤是覺得自己再多看一眼,褲子裡那根會受不了。
霍沈澤暈暈乎乎地往外走,腦海裡全是阮顏剛才哭泣的臉。
阮顏踱出來,霍沈澤想擁抱他的願望到達頂峰。他自然而然將人困在臂彎裡,還鬼使神差地湊過去聞了聞。
霍沈澤覺得自己可能瘋了,阮顏應該是剛吐過,但隱隱帶著某種男款香水的冷香,讓他聯想到前兩天在國外的第一次見面。
阮顏說他奇怪,怪就怪吧。
他只是很想靠近他而已。
阮顏似乎很無奈,不過最終邀請他喝酒,霍沈澤一秒都沒猶豫便答應了。至於那一幫苦等他的下屬,完全被霍沈澤拋之腦後。
阮顏喝了很多,霍沈澤看得出他情緒十分低落。他不說,霍沈澤也沒問,只陪他一杯杯地喝。
「我……分手了。」
阮顏喝到後來,分不清對面的人是誰,淚眼汪汪地吸著鼻子。霍沈澤才知道,阮顏失戀了。
霍沈澤內心欣喜若狂,老天待他不薄,結婚和孩子還有希望。
當然,霍總面上還是非常沈著冷靜的,他握著阮顏的手,認真地問:「我可以追你嗎?」
阮顏沒有回答,因為他徹底醉了。
霍沈澤將醉暈的阮顏送到套房,一點兒沒糾結就把人脫了個精光,髒衣服交給客房服務。
他脫衣服的初衷是擔心阮顏休息不好,脫的過程中只覺得套房內的空調製冷效果不太行,其他沒有多想。
待在隔壁套房睡著後,一向無夢的霍沈澤破例做起夢來。
夢中霍沈澤又回到第一次見阮顏的談判桌上,阮顏扯過他的領帶勾唇對他輕笑。
「霍總,你走神了,你一直在看我嗎?」
「你想要吻痕嗎?不如我來做你男朋友,吻遍你全身好不好?」
霍沈澤將人抱起來壓在談判桌上,阮顏勾住他的脖頸,雙腿纏住他的腰。霍沈澤俯身吻他的時候,阮顏在他耳邊曖昧地說:「霍沈澤,就在這兒幹我。」
霍沈澤順著阮顏的嘴唇向下輕舔,伸手探入他的西裝內揉搓,阮顏發出性感的呻吟與喘息,霍沈澤沈醉其間,盡情地與他在巨大的談判桌上旁若無人地交纏接吻……
兩人忽然轉了場地,霍沈澤再次睜眼時來到第二次見面的洗手間。
他站在阮顏身後,阮顏雙手撐在洗手池邊,西褲半褪,露出白皙挺翹的臀部。
霍沈澤揉捏著那緊致的臀肉,望向鏡中的阮顏。阮顏雙眸泛紅,流淚喘息,表情像處在痛苦與愉悅的邊緣。他小聲地呻吟,舌尖輕舔嘴唇。
「你這麽一直看著我,是想我教教你嗎?」
霍沈澤從後壓上阮顏,咬著他的後頸,雙手繞過阮顏腋下,將他的襯衫扯開,對著鏡子捏住他胸前的乳頭。
「啊……霍,霍沈澤……你真的很怪……」
阮顏的身體很敏感,霍沈澤揉捏幾下,他便軟下來,靠入霍沈澤懷中。霍沈澤用手握住阮顏的陰莖擼動,阮顏仰起頭叫他的名字,喉結滾動,胸前兩點紅腫挺立,下面筆直漂亮的陰莖翹著,頂端流下淫液。
霍沈澤將他禁錮在懷裡,將自己滾燙硬挺的東西頂在他的臀縫間蹭動,埋首在阮顏頸側舔吻……
霍沈澤醒來後發現內褲沾了一大灘存貨,他皺了皺眉,坐在床邊回味許久。之後數天,每晚都在夢中與阮顏嘗試各種姿勢,霍沈澤習以為常,樂在其中。
行動派霍沈澤很快不滿足於幻想,他認為有必要付諸行動。
調查的結果是,阮顏的確同相戀一年多的男友分手了。霍沈澤摩拳擦掌,準備為了結婚的美夢而奮鬥。聽說阮顏周末將參加G城名流匯聚的酒會,霍沈澤讓秘書調整自己的行程計劃,專程赴宴與阮顏「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