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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入命》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待趙殺一步步走回碑亭,手足已凍得冰涼。

  他默默將埋到一半的屍身埋好,手足並用地踢開碎瓦,替行路人清出一條路來,然後攏著手在車外守了一會兒。

  頭頂天色漆黑如墨,猶勝昨夜,偶有鬼輦來去,陰兵鬼吏也對這方天地視而不見,彷彿此地應死之人,已經從命冊上一筆勾銷。

  趙王爺看得長舒了一口氣,這世上總算有了一樁小事,能叫他稍稍喜上眉梢。

  趙殺用手搓了搓臉,怕涼風驚擾了弟弟,又伸手把車簾攏緊了一些,他便這樣一直拄著鋤頭守在車前,直到五更天后,最後一輛鬼輦駛入鬼門,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輕輕叩了叩車身,低聲問:「阿靜,睡了嗎?」聽見車裡悄無聲息,趙王爺於是挾著周身涼氣,輕手輕腳地鑽進車中,靠在車壁上,想著合眼小憩,避一避風寒,可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時,無意間抬頭一看,卻發現趙靜居然一直醒著,正痛得不住打戰,臉上冷汗涔涔。

  趙王爺登時慌了手腳,撲上前去,攥緊了趙靜的手,急道:「阿靜,有哪裡不舒服?」

  饒是這般萬蠱噬心之痛,趙靜眼中仍聚著一絲涼薄的戾氣,他把這輕飄飄的眸光落在趙殺身上,用嘶啞恭敬的聲音道:「服藥後就開始有些痛了,哥哥去了哪裡,怎麼這時才回來?」

  趙王爺悔不當初,低聲道:「我一直在外面守著你。」

  趙靜聽了這話,頓時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只是他唇色發白,那一笑便顯得譏諷得很。趙殺察覺他一直望著自己,不由順著趙靜的目光伸手一摸,發現不知何時,自己頸上耳後都被毒蟲咬出幾處紅印。

  趙王爺以為他心疼自己徹夜勞苦,臉上多了一絲欣然之色,張開手,把趙靜連人帶褥摟在懷裡,小聲道:「阿靜真懂事,哥哥、哥哥只是有些累了,天亮就好。」

  趙靜怔了怔,半天才遲疑著,也將手環在趙王爺背上,低聲道:「我也想信你。」

  趙殺為了叫趙靜舒服一些,仍竭力坐直了腰身,一雙手偷偷搓暖了,才放到趙靜臉上,輕輕替他拭去薄汗。

  趙靜渾身劇痛之下,不自知地舒展了眉頭,低低嘆道:「我腦袋裡一直有人、在說你的好話……」

  趙王爺疲乏欲死,聽人說話只能依稀聽個大概,強打精神回道:「那是中了言蠱,阿靜,吃了藥,等幾個時辰,吐出來就好了。」

  趙靜聽到此處,竟是把他抱緊了一些,幾不可聞地說了一句:「如果我吐了出來,變得不太講理……你就跑吧。」

  趙王爺已經睏得瞌睡連連,隨口應下,兩人便這樣團團抱著,一同抵禦夜間的涼意。

  趙殺連日來受盡顛沛流離,如今卸下肩頭重擔,這一睡便是好幾個時辰。直等到趙靜開始嘶聲乾咳,他依舊困在夢魘中,極艱難才睜開眼睛。

  趙靜拿袖口掩著嘴,一面咳,一面去遮趙殺的眼睛,求他:「哥哥,不要看我。」

  趙殺聽見他聲聲苦咳,那點睡意立刻散了,掙扎著想坐起身,趙靜突然嘔了一大口血,幾聲猛咳過後,嘴裡汙血再度噴出,濺得車壁軟墊俱是斑斑血跡。

  趙靜原本還執意捂著趙殺一雙眼睛,此時見趙王爺臉上沾了兩三點腥紅血沫,忙挪開了手,倒退著向後爬了幾步,雙手捂著嘴,臉上惶然失措,驚怒道:「說了不要看我!」

  可不到片刻,那兩副袖擺也被鮮血染作暗紅,趙靜不住嘔血,弓身劇咳時,嘴角血絲連同赤色血沫,一路淌至頸項。

  趙靜有生之年,還未如此狼狽過。

  他被趙殺這樣看著,一路咳,一路退,最後竟是以袖掩面,倒退著攀下馬車,而後背對著車窗幹嘔起來。

  趙王爺用發顫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到指尖上那點嫣紅,人終於回過神來,滿頭冷汗地跟了出去,從身後按著趙靜肩膀,小聲喚他名字。

  趙靜一面反手推他,一面從劇咳間隙,騰出空來痛斥:「不要看我……難看得很!」

  趙王爺只好從背後替他撫背順氣,不住誇弟弟的秀美相貌,訴自己的擔憂心焦。

  就在趙殺以為自家弟弟要把渾身熱血咳盡之時,只聽得趙靜喉骨一聲輕響,總算從嘴裡吐出一樣事物,人旋即向後軟倒,徹底昏死過去。

  趙殺戰戰兢兢準備多時,一看情形不妙,忙把趙靜摟在懷中,而後伸出一腳,猛地把那事物踩在了腳底。

  可惜趙王爺當的是文判官,英武有餘,持久不足,弓步蹲了不過片刻,額上就累得冷汗點點,費了許多工夫,將趙靜從左手臂彎換到右手,總算成功彎下老腰,把踩在腳底的言蠱捏在了手裡。

  這十餘日中,他日日夜夜牽掛一事,言蠱既然是拿上百句凶言惡語封在甕中,不是揭人痛處,便是惑人心神,唯有最要命的那一句話才能煉成蠱。

  既然如此,折磨阿靜十餘年之久的言蠱,究竟是哪一句話?

  趙王爺把言蠱攥在手心,用了幾分神識真力,把蠱蟲煉成原形,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工夫,趙王爺再次張開手,掌心中就只剩下一張飽浸鮮血的字條。

  趙王爺一手摟緊了昏迷不醒的趙靜,一手費力地捏著字條,一步步挪回車廂,用腳將染了血的軟墊胡亂掀翻,再一一踢遠,最後才將趙靜放到乾淨的緞面被褥上。

  忙完這一切,趙王爺一下子坐倒在地,喘了半天的粗氣,方抖了抖手裡的字條,把血紙慢慢展開,慢慢辨識。只見那言蠱化成的字條上,寫著他家阿靜最常說的一句話:這世上,只有我們兄弟兩個相依為命,我自然該全心全意地對哥哥好。

  趙王爺不由一愣,萬萬想不到所謂言蠱,居然是這一句話。

  他手一鬆,那字條便輕飄飄落下,倏地化為灰燼。

  如果言蠱是這句話,當阿靜掙脫言蠱束縛之後,也不知是何模樣。

  趙王爺此時多少有些後怕,但怕歸怕,路還是要繼續趕的。

  趙靜一路上昏迷未醒,趙王爺便衣不解帶照顧了他一路,即便最顛簸難行的小徑上,也常常要想方設法停在路邊,鑽回車廂,喂他進些湯湯水水。

  路走了大半,趙靜蒼白如紙的臉頰竟是慢慢豐盈起來,枯白長髮也隱蘊流光,合目睡在綾羅之間,周身俱是金貂貴氣,總叫趙王爺攝手攝腳,再不敢像初初相見那樣,上前輕捏他臉頰。

  眼看離歸家不過三十裡路,趙殺正快馬揚鞭,天空中忽然飄來一朵五色祥雲,團團罩住車廂。趙王爺還未見過這等祥瑞異象,好生稀奇地看了半天,差點駕著車沖下田埂,心中暗道:「天生祥雲,莫非是有真龍現世?」

  但仔細一想,如今天下太平,真龍天子高坐朝堂,這事斷不可能。

  趙王爺這樣一想,忙收斂心緒,攥緊了車韁,從泥路上掙脫出來,繼續向前趕去,然而古怪的是,那五色祥雲依舊不緊不慢,一路飄在馬車上頭。

  趙殺頭頂跟著這樣一朵花枝招展的彩雲,難免有些三心二意,馬車也跟著他忽快忽慢、上下顛簸。

  等趙殺好不容易心如止水,車前草叢中又猛地竄出一隻白鹿,輕盈一躍,多虧趙王爺使出全身力氣,勒緊了馬韁,急急「籲」了一聲,那只白鹿才得以全須全尾地從車前一躍而過,重新竄進林間。

  趙殺這下子嚇出一身冷汗,四下張望,念叨起來:「白鹿出林,天降瑞應,不得了,不得了。」一時拿不准該不該繼續上路,沒等他想個清楚明白,附近魚塘中忽然生起水花,五六尾白魚從水面竄出,劈裡啪啦地落在馬車之上。

  就在趙王爺腦海中一片空白之時,幾尾白魚已經甩動魚尾,蹦跳著進了車廂,趙殺一看,再不敢心慈手軟,撩開車簾,一手擒住一隻白魚,連連振臂,把它們丟回水裡。

  等趙殺轉過身來,目光恰好望進車簾撩開的車廂。

  斗室之中,半邊如燭室紅光,半邊似白氣充庭,當真是光華灼灼,一室盡明。

  他家阿靜仍安然睡著,唇色鮮潤,臉上多了淡淡血色。

  趙王爺只覺那人有些陌生,但陌生之餘,又生出些難以言喻的心動,彷彿天地間的驕人華貴,都聚到了趙靜的眼尾眉間。

  趙殺偷偷看了幾眼,臉上就有些滾燙,再不敢耽擱,沿著回城之路,專心致志駕起車來。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二十裡之後,萬丈穹頂就變了顏色,連頭頂那朵五色祥雲,也一道被壓城烏雲染成墨色。

  四周狂風大作,片刻之後就落下暴雨,一時間驟雨傾盆,馬車被困方圓,趙殺坐在車前,被雨水澆得不辨來路。

  趙王爺白白淋了好一陣的雨,才想到把外袍脫下,擋在頭頂,人借著這衣下咫尺清淨之地,環顧四周,處處皆有鬼哭狼嚎之聲,駿馬在重重雨絲中畏懼不前,勉強驅趕了半程,最後一裡路,無論如何不肯走了。

  這險惡天象,又像極了凶星當空、孽龍出世的徵兆。

  趙殺回過頭來,小心翼翼掀開車簾一角,發現車中並未漏水,長舒了一口氣。

  趙靜躺在車裡,頭髮逶迤處銀光隱隱,趙王爺看了兩眼,有心想摸摸他的臉頰,低頭看見自己冰冷徹骨,猶滴著水的手指,又緩緩縮了回去。

  他打著寒戰,和聲細語地問了句:「阿靜,哥哥背你回家可好?」

  這天地異象,一時半刻怕是止不住,而趙王府已經近在眼前。趙殺看趙靜仍沉沉睡著,於是拿厚重貂裘,將弟弟裹得嚴嚴實實,又從箱中翻出僅有的兩套蓑衣,一重覆一重地套在趙靜身上。

  趙殺辦好這一切,才把趙靜背在背上,一手扶著弟弟腰身,一手持著竹傘,艱難往王府走去。

  他這一路上,只顧著用傘蓋遮趙靜的身軀,自己臉上身上早就淋得透濕。好在半裡過後,道路兩旁已經有了能蔽體的灰瓦青簷。趙王爺由瓦下經過,漫天狂風驟雨就只剩下冰冷雨絲迎面潑來。

  待趙殺步履蹣跚,一步步挪到王府跟前,頭頂一道閃電落下,照得天地如霜,趙殺猛一抬頭,正看見偌大匾額,上書「趙王府」三個大字。

  趙殺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啪啪叩起門來,轉瞬之間,穿著蓑衣的門童就將鐵門推開一道縫,狐疑看了他半天,才驚呼一聲,叫來十餘名王府下僕,搶著從趙殺背上把趙靜扶下來,攙扶著走向主廂。

  趙王爺站在瓦下,將傘丟在一旁,用手擰了擰袖袍雨水,正要跨進院門,兩個門童面面相覷,吃不准要不要攔住他。

  半天,稍顯年長的門童才讓開路,朝他深深一躬,鄭重謝道:「多謝先生送我家王爺回府,不知先生高姓大名,等王爺醒了,小的好通報一聲。」

  趙王爺心中忽然生起一些古怪,半晌,才用早已嘶啞的聲音回道:「本王……我自行轉轉就好。」

  那兩名門童又是互相推搡了許久,唯唯諾諾地應下了。

  趙殺便一個人沿著曲折長廊向前走去,長廊盡頭,卻是王府中一處祠堂淨地,空蕩蕩地擺著百年來的牌位,案頭還有一卷泛黃的宗室族譜。

  趙殺走到案前,逕自翻了翻。待看到趙王府數代單傳,世封至最後一人,單名一個靜字,便把書冊合攏了。

  他在祠堂站了好一陣,終於伸出手,將同精魂鑄在一塊的地字二號牌硬生生扯了出來,定睛一看,發現那塊木牌果然已經碎成幾片。

  附在木牌上的障眼法,自然再不管用了。

  趙殺身上寒意徹骨,在祠堂抱著雙臂,顫顫巍巍走了幾圈,一時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

  這天地雖大,卻無他容身之處;用情雖深,卻無他投奔之人。

  如此一想,趙判官于淒風苦雨的夜裡,又徒增悲涼之感。

  趙殺低下頭,用力擰著一身滴水的衣衫,待衣衫半幹後,才把雙袖胡亂挽起,就在此時,他驟然發現手背上有了一朵明黃色的桃花印,那桃花明麗鮮潤如初生,趾高氣揚地開在枝頭。

  趙殺揉了揉眼睛,然而才敢拿指腹珍而重之地摸了幾下,還未多想,先前兩個門童就小跑著尋了過來,連聲喚道:「先生,我家王爺醒了,想見先生一面。」

  趙判官哪有不應的道理,一邊跟在小童身後,一邊忙著將袖口重新捋下來,把沾著水的亂髮挽在耳後,等邁入正廳時,趙殺緊趕慢趕,總算理好衣冠,有了尋常七八分威嚴。

  他一抬頭,正看見坐在正廳主位上的人。

  那人閑閑坐在趙殺慣坐的那張紫檀交椅上,戴著趙殺慣戴的束髮金冠,端著茶碗淺抿了一口,聽見聲響,方猛一抬眸。

  那雙貓兒眼病癒之後,變得滿氤華光,流轉時溫如美玉、明似朗月,唯有當眸光落在趙殺身上,才隱約閃過猛虎噬人的鋒芒。

  趙殺驟然見到這般佩金帶紫、玉葉金柯的阿靜,心中一空,忽然想退至門外,再正一正衣冠。

  趙靜看得微微一笑,放下茶盞,沖趙判官招了招手:「哥哥,過來坐吧。」

  他如今兩頰豐盈,相貌雖然未變,氣度卻是脫胎換骨,旁人看到他,已不復可憐可愛之心,只覺光彩射人,貴不可言。

  趙殺心中半憂半喜,下意識地走上前去,想再湊近幾分,看一看他的阿靜——阿靜當真長大了。

  趙靜被他這樣唐突打量,也不過莞爾笑道:「哥哥,坐下說吧。」

  趙判官得他幾句和聲細語,身上淤青酸痛都不翼而飛,一顆心擂鼓一般怦怦跳動,他坐到趙靜身旁,心神卻飄在半空,直到趙靜把剩茶撤下,用嫩芽滾水,親手為他沏了一杯新茶,送到趙殺手邊,輕聲道:「哥哥對我諸多照顧,我都記在心裡。」

  趙殺聽得動容,捧著茶草草吹了兩下,就不顧燙口,滿飲此杯,而後才黯然道:「阿靜不是已經知道了?趙王府數代單傳,你是趙老王爺唯一的嫡親血脈,並沒有我這樣不像話的哥哥。」

  趙靜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柔聲道:「雖然知道了,但還有幾樁小事想問問哥哥。」

  趙殺腦袋不知為何有些鈍痛,拿指腹揉了揉額角,才笑道:「阿靜問吧。」

  趙靜笑意不減,頭一句便是:「我家中養了許多忠僕,家父家母宅心仁厚,生前待人少有一句重話,對這幫家僕不敢說有恩,至少不曾結仇。自父母亡故,這十餘年裡,護院畏我如蛇蠍,家僕視我若無物,阿靜越是細想,越覺古怪,如今總算猜到些許,想向哥哥打探一聲,這是因為道術嗎?」

  趙殺一腔熱血霎時涼了下來,坐在冰冷堅硬的交椅上,手按著扶手,腦海中一時閃過千種詭辯,萬般退路,到最後說的卻是:「阿靜,這叫障眼法,確實是一種道術。」

  趙靜撫掌笑道:「難怪如此!那小王又多了幾分把握,斗膽一猜,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趙判官自然聽見了他話中疏遠,下意識地扯了兩下皺皺巴巴的袖口,把背挺直了一些,啞聲應道:「好,阿靜……問吧。」

  趙靜眸光從他身上掠過,看著趙殺發白的唇色,滴水的衣衫,眸光一暗,然後才微笑道:「小王猜測,先生是得道高人,因故來凡間曆事,在諸多托生之處裡,挑中了小小的趙王府,於是以障眼之法,令全府上下顛倒黑白,認先生為主。至於家父家母緣何性情大變,將我趕到北疆,數日後就暴病亡故,也許與先生有關,也許與先生無關,小王卻不敢妄加揣測……」

  趙殺頭痛得更厲害了,腦中彷彿有巨錘在敲,他用手抵著額,咬牙忍了一陣,才緩過氣來,低聲道:「阿靜,你父母之事……我並不知情。」

  趙靜見他頭痛欲裂,雙手攥了一攥,而後才重新露出淺笑,輕聲道:「也是,滿口胡話,先生姑且一聽。」說罷,不等趙殺介面,人已續道,「可惜障眼法縱然玄妙,卻並非百試百靈,那趙王府中,就有一人冥頑不寧,到了北疆,還牢牢記得自己身世,竟是不受障眼法蠱惑。先生既是得道高人,於是又使出妙法,對那人下了『言蠱』,那言蠱好生歹毒,將人魘得癡傻蠢笨,日日告誡他要尊敬兄長,一旦稍稍清醒,生出逆反之心,便使人口吐鮮血,折損陽壽。先生,小王可曾記錯,此物是叫『言蠱』嗎?」

  趙殺指腹用力,居然將自己額上按出一抹紅痕,即便這樣劇痛難耐,他仍不願錯過趙靜的每一句話,人低低應道:「是叫言蠱,阿靜,你一說,哥哥才明白過來,只怕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你命道坎坷,原本就註定處處波折,他們自然不必留情……我、我頭痛得厲害。」

  趙靜看他痛得發抖,似乎也有些心煩氣躁,人站了起來,踱了幾步,才負著手輕嘲道:「你都認了?沒有一句要辯解的?」

  趙殺頹然搖了搖頭,斷斷續續道:「哥哥、待你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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