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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入命》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趙判官此後數月,不是倚窗養膘,就是束緊長袍,叮叮噹當拽著金鏈到院中閒逛,除去不能著褲、成日裡披髮曳屐之外,樣樣自在,難得過了一段逍遙日子。

  趙靜言出必踐,手頭稍有寬裕,就開始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席間萬錢才下箸,杯中五酘未稱醇,自己每有一分,必交給趙殺一分。

  趙判官昔日做鬼的時候,每日只能領三錢飯票,去飯堂打兩菜一湯,頓頓清湯寡水鹹鴨蛋,怎及如今美酒佳餚管飽;至於薄命司、枉死司、癡情司、結怨司四大飯堂的手藝,更不如王府大廚燉得這般入口即化,叫人吮指回味。

  一頓吃罷,午後小憩片刻,又有伶俐丫鬟捧來一壺冰鎮梅酒、半斤鹵牛肉,拿小刀片開,肉質深紅,汁水橫流。趙判官魂歸地府時,前朝尚有屠牛禁令,如今禁令已開,趙判官對著滿盤牛肉,每每吃得熱淚盈眶。

  如趙靜這般體貼殷勤,即便是塊頑石也要為之點頭了,何況是趙判官這等威風赫赫名動地府的大情聖。每逢趙靜手捧金銀細軟,低言淺笑,訴前世未盡的衷情,趙殺看著自家弟弟的目光都與原來不大相同,彷彿手背上夭夭黃色桃花印一開,他心裡便有涓涓泉水湧出,暖暖春風拂過。

  數月之後,趙判官睡前被人口對口哺了半壺酒,攜著他翻雲覆雨,榻上繩索與鐐銬齊飛,藥丸共膏脂一色,見他全無疼痛地落下淚來,那人卻言笑晏晏,似乎交媾之事平添了幾分樂趣。

  趙殺半夜腹脹起夜,立在廊下順道賞了賞月,忽然看見有疫鬼自西面而來,黑壓壓地散入城中,他怔了一怔,掐指一算,才想起今年又到了陽盛陰衰之年,地府要征滿十萬生魂,充盈地府,以正陰陽。

  趙殺在人間已久,眼見疫鬼托生千家萬戶,一時如鯁在喉,背過身去不忍再看,長嘆了許多聲,才拿手擠出鮮血,慢慢在趙靜屋外畫下一道平安符。

  血符剛剛畫畢,趙判官就有些老眼昏花,忙使喚著不甚禁用的破皮囊,拽著叮噹作響的細鏈溜回屋裡,縮進趙靜被中。

  翌日清晨,城中四面俱是隱隱哭聲,城中大小官兵來回奔波巡視,不說吃飯,幾名將領竟是吃藥的工夫也不曾有。再過數個時辰,連趙靜這樣的閒散王爺也被人尋上門來,託付許多公務,接連數日困在書房會客議事,直等到城中安撫巡視、布粥施藥、收殮深埋都有了人手,才稍有喘息之機。

  借著半日閒暇,趙靜喚來轎夫,領著趙判官到城中一逛。

  臨動身時,趙靜親手解了兩人鎖鏈,替趙判官穿好綢褲,戴上麂皮手套,系好了遮面的帕子,一人戴一頂黑紗幃帽,兩人手挽手地坐在轎中,軟轎一顛一晃,行到金鋪時,青絲華髮都晃得纏在一塊,解了半天才解開。

  趙靜握著趙殺的手,輕聲叮囑道:「哥哥乖乖坐著,等我片刻。」

  趙殺無有不應,看著弟弟蒙上口帕,彎腰出轎,自己百無聊賴地坐在轎中,時間久了才撩開轎簾一看,只見得街道兩側生意蕭條,零零落落幾個行人也是以帕掩面,小步快走,唯有醫館藥鋪人流如龍,不少家眷來此求方取藥。

  趙判官正到處張望時,遠遠望見有一位白衫青年背著藥簍走出藥鋪,身上福澤蓋世,聖氣繚繞,趙殺嚇了一大跳,霎時間眼眶泛紅,怕惹許大夫厭煩,忙挪到另一側,緊閉雙眼,牙齒發顫地念了一遍《陰符經》,待心境平復,才大著膽子重新撩開轎簾,卻看見有銅甲覆面的玄衣武將領著驍騎打馬而過,目光涼颼颼地落在他身上。

  趙殺抖著手把車簾放下,坐回轎裡,又等了好一會兒,趙靜總算回來了。

  他手裡捧著一個雕花漆盒,把盒蓋打開,裡面放了十餘個金玉指環。

  趙判官一連瞥見兩位舊人,此時仍有些回不過神來,強笑道:「阿靜,這是做什麼?」

  趙靜淺淺一笑,溫聲哄道:「哥哥喜歡哪一個?」

  趙殺強打精神,一個個看過去,只覺個個雕工精美,難分軒輊,只好道:「都好,阿靜……哥哥選不出來。」

  趙靜聽得又是一笑,微微歪著頭,想了片刻,而後執著趙判官的手,將這些指環一個個套在麂皮手套之外,把趙殺十根手指戴滿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認真道:「好看。」

  趙殺忍不住撥開趙靜的帽檐黑紗,用手摸了摸他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清澈如水,並無病灶,趙判官看了又看,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趙靜瞧得有趣,抿唇笑道:「哥哥以為我老眼昏花?」

  趙殺哪裡敢認,只得翻來覆去誇他一雙慧眼明若秋水。

  趙靜聽了這話,默默握著他的手,挨個把玩他指上金環,等軟轎重新起轎,轎中來回顛簸,忽然輕聲道:「不用腳鐐,你也不會離開我吧。」

  這句話無頭無尾,叫趙判官久久回不過神來。

  趙靜並不肯看他,一句話說得既慢且輕:「方才沒有人守著哥哥,你也沒有逃。」

  趙殺結巴反問道:「為何、要逃?」

  趙靜依舊目不斜視,握著趙殺的手又緊了一緊,哪怕隔著一重薄薄黑紗,也能窺見紗後明亮的眸光,人低聲道:「我會當真的。」

  趙判官愕然愣在原處,等了又等,才聽見趙靜續道:「如果不鎖著哥哥,你也不會走……那往後就不用腳鏈了。」

  他這一句話說得極其艱難,一個字一個字說罷,連額角都薄薄滲出一層涼汗。

  趙殺卻聽得噤若寒蟬,不知為何眼皮直跳。

  待兩人回了王府,趙靜打來滾燙熱水,替彼此擦淨雙手,當真沒有再替趙判官戴上腳環。

  趙殺知道他心中忐忑難安,幾乎要一時心軟,想自己把金環戴上,叫自家弟弟好過一些,但不過片刻,就有門童跑過來,奉上急信,請他連夜出門,去府衙議事。

  趙判官眼見趙靜把紗帽戴上,一個人走出屋去,心中不安更盛。

  他在屋中到處晃了晃,把麂皮手套脫下,十來個指環貼肉戴在手指上,又找了足金手銬,自己動手把一隻手銬在床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並不值得半點信任。

  他為人負心薄幸,欠著二十斤情債,午夜夢回時,仍會夢見別的美人。

  趙判官這樣懊惱了許久,人枕在榻上,熬到半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突然聽見窗外風聲大作,昏黃燭火把一個人影隱隱綽綽映在窗楹,長髮披散,腰身一握。

  趙殺一下子睡意全消,驚魂不定地看了半天,那人影仍佇在那裡。

  趙殺不由得臉色煞白,想要起身把門閂拴牢,鎖鏈繃緊時,才想起自己手腕被銬。而此時此刻,那人影總算動了,走到門前,輕輕一推門,門板就脫落下來,砸起不少土灰。

  趙判官眼睜睜看著那位黑衣人踩著門板進了屋,顫聲問:「不知司徒將軍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那人垂著長睫,面色沉靜,似睡似醒。

  趙殺強忍驚懼,沉下臉來,祭出一身官威:「夜闖民宅,非奸即盜,你好大的膽子!」

  那人目光涼薄地掃過趙殺帶著鐐銬的手,上前輕輕一扯,那鎖鏈就斷在床頭,不由分說地把趙殺橫抱起來。

  趙判官手臂垂落,這才看見手背上久違的那朵黑色桃花印,人總算想起一件事來,如今是多事之秋,大小官兵輕則無暇吃飯,重則沒空服藥……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為了誰飄忽不安的眸光,據理力爭又是另一回事。暖室之中,一時俱是趙判官顛來倒去的哀求之聲:「司徒將軍,本王一諾千金,當真、當真答應過他的……」

  「本王求你,真不能走,唯獨這一日……阿靜、阿靜會傷心的。」

  司徒靖明恍若未聞,將他隨意扛在肩上,低聲說了一句夢語:「別怕,我來救你了。」

  趙判官六神無主之際,依然被他這聲夢話嚇了一大跳,有片刻工夫,還以為司徒靖明無比清醒,那句話是已醞釀良久,甚至含著幾分溫柔。

  直到司徒將軍扛著他在王府後院橫衝直撞,踏過藥圃,撥開芍藥,回望來路,盡是蜉蝣撲起、大樹傾倒,趙殺這才明白過來,這人仍在夜遊,而天亮時仍會醒來。

  可這一回,司徒將軍的夜遊症彷彿壓抑多時,症狀更是兇猛,人似有神識,一面扛著他,一面還長睫微顫,時不時朝趙判官說幾句含糊夢語,只是夜間寒風急,枯葉卷,趙殺心緒晃蕩,嘶聲呼救,他那幾聲夢語愈發難以聽清。

  趙判官好不容易盼到有僕人從夢中驚醒,提著燈籠趕到院中,司徒靖明已走到角門,用眼睛挨個打量馬廄良駒,趙殺於百忙之中抽空勸道:「胡鬧!這都是劉司事一擲千金從大宛買來的,你……你又不缺馬。」

  司徒靖哪裡會聽人勸告,臨風而立,不過片刻工夫,就相中了馬廄中最為神俊的一匹,抓緊馬韁,踩倒木柵,把數百斤一匹良駒單手拽到面前。

  趙判官被人扛在肩上,還不知道有此變故,看見遠處微紅燈影越來越近,心中大喜,剛要呼救,眼前就天旋地轉,被人仰放在馬背上,須臾之後,司徒靖明也翻身上馬,一夾馬腹,箭一般地撞破角門,往城中去也。

  趙殺一驚過後,不免動了幾分真火,壓低了聲音怒斥道:「我又不是不還你!為何非要、非要選在這一天?又不是不肯還你!」

  司徒靖明俯身看著他,眼中明明映著滿天星子,一片流光,卻又蒙昧懵懂,對他的驚怒傷心一無所知。

  趙判官之前連番痛駡,都不曾面對面地看著這張臉,如今猛一抬頭,看見幾絲青絲粘在司徒靖明唇邊,那相貌筆墨難描,似水月鏡花,人哪裡還訓得下去,聲音由暴怒轉為茫然,幾不可聞道:「你又不記得我,就算還了,你也不記得……」

  司徒靖明一手勒韁,一手去順趙殺的亂髮。趙判官三次托生人間,皮囊一世不如一世,馬背稍一顛簸,人便噁心欲嘔,但被那冰涼手指輕輕一觸,鼻下嗅見隱隱冷香,暈馬之症居然大有起色。

  他側身望去,只見家家門戶緊鎖,城中只剩下一輪月色,滿地銀霜,行到城門,才多了一隊禁衛巡視。趙判官猛一抖索,嘶聲喊道:「來人!快來人啊!」

  為首的一名武將聽見喊聲,從城樓上望了過來,而司徒靖明不過微微抬頭,露出形狀極美的鳳目,那將領就怕得退了半步,高聲下令:「快給司徒大人開門!還愣著做什麼!」

  趙判官看得瞠目結舌,求救之聲頓時弱了幾分:「救、救救本官……」

  說話之間,一干禁衛已經跑動起來,冒著宵禁把木柵欄搬開,推開城門,放司徒靖明禦馬而去,躍入荒郊曠野。

  趙殺這時才回過神,臉色陰晴不定,失控之下,竟擺出要在馬背之上,同司徒靖明交手的架勢:「你這狂徒,目無法紀!」

  司徒將軍歪頭看了一眼,隨意伸出手來,趙殺全力施為的那記老拳就軟綿綿落在他掌心之中。

  五指稍稍用力,趙判官就哀聲喚痛。

  輕輕一抖,十餘個金玉指環就掉在地上,瑩瑩生光地墜在繁花露草之間。

  被那人把拳頭掰開,同他十指交握,趙判官就臉色通紅。

  司徒靖明眸光深了些許,把韁繩隨手丟開,信馬由韁地馳騁于荒野,空閒的那隻手落在趙殺襟前。

  趙判官一面記掛著遺落的指環,想著何時溜回此地,挨個拾起;一面慶倖還剩最後一個黃玉扳指,搖搖晃晃地卡在指節上。直等到司徒將軍手上用了幾分力氣,布帛從中裂開,趙殺才驚覺那隻手放得不是地方,說話驟然結巴起來:「將、將軍不會是想在這裡……將軍聽我一言,此事萬萬不可!一則有傷風化,二則無益德行,三則馬、馬震——」

  司徒將軍聽著這爭辯之聲,輕輕一扯,叫趙殺胸膛裸露。

  趙判官萬分羞惱,剛拿手擋了一擋,下褲又被人扯去,剛要曉之以理,忽聽司徒靖明說了一句夢語:「是我……你不記得我了?」

  趙殺不由一怔,心中暗惱,明明是這人不記得他,說起夢話來卻要顛倒黑白。

  就在他胸悶氣短之時,陡然想起一事,近年斷斷續續做過許多離奇怪夢,唯獨沒有夢見過這人。

  好生奇怪,明明將這人的許多話本誦得倒背如流,因這人的無雙容貌而骨軟魂銷,歲歲年年,非分之想有增無減……為何唯獨沒有夢見過他?

  趙判官這樣呆了一呆,再回神時,司徒靖明已經俯身下來,似乎想落下一吻。

  趙殺看著那人越來越近,鮮潤薄唇僅隔咫尺,竟是渾身繃緊,額角滲出不少熱汗,從側臉流到頸項,哪裡還有衣不蔽體,受著四面八方颯颯寒風的樣子。

  可他這樣失態,嘴上仍在強撐,大義凜然道:「將、將軍自重!」

  司徒靖明不作一聲,只是又俯低了些許,鴉青色的幾縷長發落在趙殺胸口,輕如絮,涼如露,于趙判官而言,卻像是胸口壓上了一塊千鈞巨石,攪得他面色通紅,呼吸氣促,耳畔陣陣轟鳴,手腳軟得幾乎要跌下馬去。

  趙殺使盡全力,總算憋出一句:「你……自、自重。」

  然而趙殺並不敢高聲訓斥。兩人此時近得呼吸可聞,只要他再高談闊論數句,稍稍偏一偏頭,便會雙唇相觸,鑄成大錯。

  就在趙判官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時候,司徒靖明低了低頭,把嘴唇輕輕印在他雙唇之上。

  趙殺登時瞪大了眼睛,連耳珠都泛起薄薄一層粉色,怔怔了片刻,眼皮越垂越低,正要老實閉攏的時候,人突然回過神來,一個勁地胡亂掙扎,連聲道:「不成,此事不成體統……」

  司徒將軍看見他惱羞成怒,嘴角反而微微翹了一翹,一手緊扣著趙殺手指,另一隻手探入他臀間窄穴,硬生生擠進些許。

  趙殺掙得幾乎要墜下馬去,慌不擇言道:「幕天席地,行此荒淫之事,簡直罔顧廉恥!至少先下馬,再好好、好好的——」

  司徒靖明一夾馬腹,駿馬頓時一陣急馳,趙殺抖得說不出話來,把空閒的那隻手也緊緊攬住司徒將軍的手臂,一旦回過神來,股間已深深含緊了司徒靖明那根手指,連分身都硬挺挺抵在小腹,彷彿對馬上媾和頗有興致。

  趙判官哪裡肯認,忙把手從司徒將軍小臂挪開,擋住自己胯下。

  司徒靖明微一抬眉,將修長手指在甬道中曲起,撐開一線後,又將第二根手指擠了進去。

  趙殺一面遮著胯,一面板著臉訓人:「都說了要先下馬……你這樣不成,簡直是胡鬧!」

  可他費盡唇舌,好話說盡,司徒將軍依舊攜著他風馳電掣地跑了兩圈,驚懼羞恥之下,趙判官後庭居然溢出幾絲粘液,容得下兩根手指徐徐抽送。

  趙殺聽見身下隱隱水聲,仍硬著頭皮道:「將軍聽我一言——」

  話未說完,司徒靖明再度俯下身,把他聲音堵住,手指從甬道中抽出,換了一樣粗長硬物抵在趙殺微微翕張的後庭處。

  趙判官急得眼中含淚,嘴裡嗚咽有聲,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通,只得眼睜睜任那柄肉刃,隨著馬背顛簸,一下下撞著身後窄縫。

  碩長肉根回回淺嘗輒止,漸漸帶出一絲黏連銀絲,撞到後來,難免越進越深,等到趙殺色令智昏時,司徒將軍這才一鼓作氣,借著駿馬馳騁之勢,把胯下兇器用力送入甬道深處。

  趙殺熱得大汗淋漓,被他這一撞,渾身繃緊,不能自抑地射出許多精水。

  司徒靖明再度抽送時,趙判官便頭昏眼花,不住乞饒,求他稍稍慢下一些。

  可惜司徒靖明無論是夢是醒,都離解語名花相去甚遠,在趙殺聲聲哀求中毫不容情地頂弄了數十下,待趙殺分身重新變得龍精虎猛,臉上濕漉漉一片淚,才大惑不解地拽緊了馬勒口,馭馬緩行,俯下身來,用嘴唇輕輕吻去他臉上淚痕。

  趙殺得了這喘息之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目光一轉,恰好看見不遠處月色如紗,團團照著一間荒廢草棚。

  趙判官激動得掉了兩滴老淚,用早已嘶啞的嗓子進言道:「去那頭吧。」

  司徒靖明握著他一隻手,隨馬背起伏,淺淺抽插,不知把這句話聽進了幾分。

  趙殺腰酸腿痛,受盡顛簸征伐之苦,想到兩人幾回交合,不是在樹下,就是在水中,如今又到了馬上,更是哀聲苦勸:「下了馬,去那頭吧。」

  司徒靖明恍若未聞,只把他一隻腳曲起,壓在兩人胸腹之間,好自如抽送,趙判官渾身筋骨咯吱作響,熱脹分身轉眼又要洩了,不禁氣急道:「本官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肯聽!」

  司徒靖明看著他,嘴裡含糊喚了一聲誰的名字,終於半途停下,握著硬如熱鐵的肉刃,往外慢慢拔出。

  怒漲分身碾磨過肉壁,趙殺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一晃,司徒靖明忙攬住他腰腹,翻身躍下馬背,箍著趙殺走了幾步,看趙判官久經操勞之下,一步一搖,步履歪斜,連路都走不直,只得將人一把抱起,五指陷在趙殺臀肉中,大步走到草棚之下。

  趙判官忙道:「對,對,正是此處,雖然不大像話,總勝過荒山野嶺。」

  他這般操碎了心,司徒靖明總算從善如流,抱著趙殺面對面盤膝而坐。

  趙殺難得高他半頭,不由心中大快,微微低下頭來,剛要語重心長地訓誡幾句,司徒靖明就持著肉刃,重新頂開窄縫。

  趙判官伸手去推,卻被輕而易舉地反縛住雙手。眼看著粗長肉刃沒入大半,趙判官頸上重重熱汗,眉頭緊鎖,仍在誨人不倦:「需得再慢一些……」

  司徒將軍聽了這話,薄唇輕抿,似乎被人撩撥到了極致,托著臀肉的手一鬆,肉刃連根沒入,趙判官頓時粗喘了一聲,將額頭抵在司徒靖明肩上。

  司徒將軍再把他腰身托起,重重放下,趙殺便熬不過快意,如實溢出幾聲含糊呻吟。

  到了這時,趙判官仍想重拾體統,勉強把頭抬起,嘴唇一動,卻忽然看清了司徒靖明臉上神色。無情無欲時,那人相貌已經世間難尋,何況是此時此刻,兩人雲深雨濃。

  趙判官看得好一陣恍惚,司徒靖明稍事抽送,他便悶聲哼上一哼,幾回過後,等他訕訕回過神來,強撐的幾分顏面就蕩然無存。

  隨著司徒靖明上下頂弄,趙判官三聲低吟之中,必摻著兩聲痛駡,糊裡糊塗洩了第二回,人越想越不對勁,似乎此時顛簸激烈,還勝過馬背幾分。

  然而翻雲覆雨之際,趙殺被捅得雙腿大張,後穴水聲汩汩,想另換一處試試,又哪裡由得了他。

  等司徒將軍終於射出白濁,趙殺已是不勝勞苦,處處青淤指痕。

  司徒靖明在他臉上輕輕撫了數遍,拿自身衣袍披在他身上,兩人胸背相貼,湊合著在草垛中偎依睡下。

  可趙判官剛睡了半個時辰,摟著他腰身的手就稍稍一動。

  趙殺憤憤抱怨了一聲,還待再睡,刺目晨光落在他臉上,叫趙判官突然想起一事,人猛地醒轉過來。

  夜色已盡,又是一朝清晨。

  而那人就快醒了,那人又要忘了。

  趙判官臉色忽青忽白,心中陡然生起一念:自己為何要躲呢?

  旁人還債,都要逐行對清明細,當面銀債兩訖,將借條付之一炬,這才叫作還債。

  自己每到夜深時分,勞心勞神,累死累活,債主睡醒,全不記得……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趙殺這樣一想,人便硬著頭皮,渾身僵硬,遲遲躺在原處。

  直到司徒靖明又動了一動,趙殺才拼著酸疼老腰不顧,驟然一個鯉魚打挺,朝草垛後方撲去,跌倒在地上,還勉力滾了三滾,滾到草垛深處,蹭了滿身土灰。

  司徒靖明恰好於此時睜開雙眼。

  他站起身來,草草拂去身上浮土,隨意一想,昨夜種種仍是無跡可尋,於是便毫無掛礙地轉身而去。

  等他一走,趙殺才開始大著膽子呼氣吐氣,在心中暗道:這樣也好。

  誰叫他對那人,多少動了那麼一丁點念頭。

  雖然不過是極少的一丁點……根本無足掛齒,但也極喜歡看見那人趾高氣揚地跨劍而行,眸光輕飄飄地從他臉上掠過。

  費盡唇舌,也換不回他一句好話;蟒袍加身,也得不了他半點青睞。

  這樣意氣風發,目下無塵,因而尤為生動,尤為驕傲。

  要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與厭惡之人摟作一團……

  他畢竟有一丁點喜歡這人,捨不得那樣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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