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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紫環格格笑道:”自然,這些人只是虛張聲勢,並幫不了你的忙,實際為你策劃的,另外還有一批人,是嗎?”
杜君平臉上一片嚴肅,默然不答。
孟紫環又道:“令尊在武林之中,是功是過,各有不同的說法,但他已經死了,一死百了,自然用不著再去提他,至於天地盟之事,或許有許多人不滿,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天地盟存在著,武林將不知是怎樣一個局面。”
杜君平接道:“你口口聲聲以天地盟自居,究竟天地盟的盟主是誰?”
孟紫環道:“那還用說,自然是鐵髯蒼龍肖錚了。”
杜君平微哂道:“那麼你呢?”
孟紫環道:“本座乃是代表師姐謝紫雲,擔任副盟之職,難道有什麼不對?”
杜君平搖搖頭道:“據我所知,盟主的大權恐怕早已旁落,並非是肖盟主了。”
孟紫環面容一變道:“你憑什麼作此推想?”
杜君平朗聲笑道:“想那肖大俠,一生正直不阿,豈會做出許多天怒人怨之事。”
孟紫環輕喟一聲道:“這也難怪,天地盟確實有些事難以盡如人意,不過天地盟人手有限得很,自難事事料事周全。”
杜君平哼了一聲道:“這不是理由,天下事雖無奇不有,但理只一個,背情悖理之事總說不過去。”
孟紫環深以為然道:“不錯,我承認這是對的。”頓了頓又道:“天地盟自成立以來,因未容許黑道門派參加,以致怨言甚多,甚至以對抗天地盟為由,起而對抗,如此一來,不僅未收主持武林公道之效,反倒促成了黑道中的大團結,盟主有鑑及此,才把會章稍加修改,容納邊荒四怪入盟,以消弭紛爭,不想竟招致盟友的不滿。”
杜君平縱聲大笑道:“好主意,在下可以為你打個譬如,官家為了防盜,養了一批捕快,後來為了怕強盜來對抗,連強盜也請來為捕快,其後果如何,不難想像,焉得不怨聲載道。”
孟紫環冷冷一笑道:“我知你獲得先入為主之言,斷難接受我的忠告,不過我得告訴你,一個人容忍乃是有限度的,到無法容忍之時,可就顧不得許多了。”
杜君平搖頭道:“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紫環道:“我不妨對你明說,本盟若是對你有惡意,十個杜君平也完了,你幕後之人並非是真正為你幫忙,無非是利用你為餌罷了。”
杜君平冷冷道:“在下仍是不懂。”
孟紫環又道:“令尊與盟主,並稱乾坤雙絕,盟主既已順利應選,沒有理由要害你爹爹,而你幕後之人,一口咬定天地盟是殺害你爹之人,並指使你與天地盟為仇,用意無非是要天地盟殺你,激起武林同道公憤。”
杜君平哼了一聲道:“事實上天地盟早已有下了殺死在下之心,這是在下親身所經歷。”
孟紫環點點頭道:“這個我承認,那是意欲將你逮捕加以軟禁,免你在江湖上遭受意外,於人口實。”
杜君平又道:“你今晚引我來此,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事?”
孟紫環冷漠地道:“我不希望你跟著那姓易的小子胡鬧,是以把你引來。”
杜君平立起身來道:“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
孟紫環冷笑道:“在本座面前你還想再走?”
杜君平怒道:“你能把我留下?”
孟紫環格格笑道:“不信你就試試看。”
杜君平大怒,雙臂貫足功力,大步往外行走,嘴裡卻道:“看誰敢於攔阻我。”
但見暗影中人影一閃,行出一位面色陰沉的黑袍老者,森森地道:“經老夫佈置過的地方,能安然行出的,只怕找不出幾人。”
杜君平抬頭見是百毒門主,不禁一怔,憑真實武功,不見得會怕了他,只是那種無聲無息的施毒功夫,卻令人防不勝防。”
百毒門主陰沉地道:“乖乖地回去坐著吧,本座並無傷你之意。”
杜君平只覺一股怒火直衝了上來,大喝道:“鹿死誰手,此刻還很難說。”呼的一掌推出,一股雄猛掌勁,直撞了過去。
百毒門主微微一哂,大袖一拂,也拂出一股陰寒潛力,兩股力道相接,杜君平只覺心神一震,不自主地退了半步。
百毒門主冷哼了一聲,身子連搖了幾搖,表面看來,他似略勝一籌,實際內腑已然受傷。
杜君平丹田一提氣,只覺氣機暢順,並未受傷,心頭一寬,舉手又一掌攻出,百毒門主不願再與他硬拚,左掌一引,把掌力引開,右臂一抖,長袖猶如一朵黑雲,當頭罩下。
杜君平只覺他左掌一引之下,似有一股絕大的吸引之力,將自己的掌勁引開,心頭不覺一懍,立刻氣貫下盤,往旁裡一挪,身形忽地移開五尺。
百毒門主嘿嘿兩聲獰笑,如影隨形,乘勢疾攻而上,忽袖忽掌,頃刻之間已攻出七式。
杜君平長笑一聲,揮掌疾迎,以牙還牙,也回攻了九式。他此刻功力,已然凌駕邊荒四怪之上,招招有如巨斧開山,十分威猛,硬把百毒門主的攻勢封住。
可是,百毒門主他是另有目的,並不求在招式上爭勝,突地把招一撤,陰森森地道:“娃兒,你可以走了,但老夫告訴你,最多只能堅持到百步。”
杜君平心頭一驚,暗中運氣一試,果覺有些室礙,當下一聲不哼,疾步往外奔去,他雖中了百毒門主無形之毒,仗著一點真元未散,行動之間仍然疾若飄風。奔跑了約有一百餘步,
已覺難以支持,但他乃是意志極其堅強之人,仍然咬牙前奔。
當他到達一片松林邊緣時,已然不支,只覺頭重腳輕,一頭栽在樹下,隨即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