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原來他表現得這麼明顯？

也是。張思楚被駱州的一句話提點，想了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以前他什麼時候一門心思的身邊只帶著一個人？哪怕是他痿了，但他依舊有左擁右抱的資本。因為真的喜歡，才會只想著單單把沈小京一人放在身邊。這輩子他張思楚風流得意縱橫情場，快三十歲了，卻竟然才知道戀愛和喜歡的感覺。而對象，卻是那個他摸不透的沈小鴨子。

「是啊，」張公子拂一下頭髮，隨性地笑了一聲說，「或許他真的很特別。」

駱州更加地吃驚，彷彿沒料到張思楚竟然會這麼不加掩飾、不帶猶豫就回答了自己：「那你——你是認真的？」

「沒什麼認真不認真的，走著看吧。」張思楚想不好自己和沈小京以後會怎樣。他想他家裡不會讓他帶一個男人回家，而沈小京喜歡的、是寧晉西。

現在還在一起，就這樣過下去。到他覺得離開了沈小京自己也無所謂的那天，他就自然會放手讓他離開。但光是這樣想著，心裡卻像一隻刺蝟滾過，留下久久不停的刺痛。

張思楚把睡得流口水的小鴨子叫起來。煥然一新的沈小京坐在沙發上揉眼睛，量身的新髮型、新衣服令他像哪裡來的小王子bling bling加上剛醒，臉上佈著兩團紅暈，傻乎乎地望著張思楚，可愛得不像話。張公子彎下腰用手帕給沈小京擦嘴，下意識地把來自背後的視線擋住。

身後的青年意欲不明地笑了一聲。

「走了。」他收了帕子，彎腰在小鴨子的新髮型上親了親，「今晚很帥嘛。」

「真的嗎？」被誇了帥，少年的眼睛閃得更耀眼，摸了摸自己的臉抿嘴一笑，濕潤的雙唇就像很甜很甜的櫻桃。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張公子揉揉沈小京的頭，拉著他，手指交扣著手指往來處走。

他們路過駱州的跟前，馬尾青年說著：「Eric，歡迎下次再來。」故意要去摸少年的頭。

果不其然，他根本沒碰到沈小京。張思楚警惕得像只護犢的狼，見旁邊伸來賊手，一把便把人拉遠，對駱州笑裡帶十把刀：「說就說，別動手動腳。」

「回頭把做好的衣服給你們送過去。」青年雖然沒摸到沈小京，看起來卻滿意非常，他對兩人揮揮手，立在原地：「不送了，二位慢走啊。」

駱州情報站獲取了這樣一道重要情報：情場第一大將軍張思楚，淪陷了。

晚上沒回山莊，張思楚把沈小京帶到了一個像酒店的地方。但一推門就去那叫一個豪華，裡邊一點也不像酒店，兩大面牆的玻璃，房間也是由玻璃隔開的，最誇張的是外邊的陽台不是普通的陽台，而是一個長條形的游泳池。

屋裡只開了兩盞壁燈，但外邊有光透進來，雖然不能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卻也完全也不妨礙人的行動。

「哇。」沈小京趴到泳池旁邊的玻璃牆上一看，外邊是天空，抬頭一輪明月，低頭是附近的那些高樓，但誰都沒他們在的地方高。

而少年的眼前，則是這城市的輝煌燈火如海蔓延。

男人回身關了門就開始脫衣服，等沈小京感歎完回過頭一瞅，張公子已經脫得只剩了內褲。

「今晚不行！」沈小京抱著胸，誓死捍衛自己的菊花。先不管張思楚站不站得起來，他連續兩天被張思楚大搞特搞，今晚是絕對不能來了。誰知道張公子瀟灑地脫了內褲甩掉，目不斜視地往游泳池走，根本沒理睬小鴨子。

走上兩級台階，跨進泳池，在月光下，張公子像一尾魚優雅流暢地進了水。過了片刻，「嘩啦」一聲，一尾人魚鑽出水面，在浩瀚銀輝下甩了甩濕淋淋的頭。

他就站在玻璃牆下呆呆看著他。

直到男人拂了臉上水，瞅著他性感而動人喊了聲：「過來。」

於是少年如同著了魔，他開始朝用聲音勾引他的塞壬走去。月光下，水面上，半裸的美人勾走了他的神智，他光著腳呆呆地站在台階上，男人在水裡拉著他的手，在無垠的月色下親他。

一吻畢，張思楚用冰涼的手摸著沈小京火熱的臉，少年吐息微亂，在只有兩個人的朦朧天底下問眼前的男人：「你是海裡來的美人魚嗎。」

「我不是，」他壞笑著，卻又溫柔答他，「我的王子殿下，我是陸上的美人魚。雄性。」

說完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湊進沈小京，將他最帥最可愛的小王子「嘩啦——」拖進了水中。

沈小京安心往水下沉淪，張思楚在水裡托著他，親他一下便離開，而後拉著他的手一起往前游去。

少年覺得，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跌入叫張思楚的深淵，萬劫不復。

這晚他們並沒有做什麼深入的事情，並不是因為張思楚那裡一直沒站起來。而是那樣溫柔如紗的月色，那樣寂寞又軟的空氣，就只適合情人溫存地彼此擁抱。

第二天，沈小京已經徹底愛上了那個泳池，把張公子丟在一旁，自己在水裡歡快地游來游去。

張思楚沒想到他帶沈小京見識過那麼多好東西，這個沒眼光的小鴨子竟然喜歡這麼小一個游泳池，還敢不理他了。於是在房裡一個勁地瞪著沈小京冷笑：「你有本事別出來了啊沈小京。」

少年趴在池邊，吊著兩隻手在外邊，偏著頭回應不開心的張思楚：「那我順著水游到大海裡去，看看大海裡有沒有跟你一樣叫張思楚的美人魚。」

「怎麼，想和他私奔嗎？」張公子說，「就算同名同姓，他有我帥？有我對你這麼好？」

「傻瓜。」說完，少年沖著張思楚一笑，便「呼啦」鑽回了水裡。

張公子覺得他得教訓一下沈小鴨子。

兩人就在這裡暫時住下了，又過了一天，早上沈小京才起床，就見張思楚不知從哪變出了一件白大褂。「這是，醫生的衣服？」少年好奇地盯著那件白衣。

張公子笑了笑，哼了一聲傲慢地說：「這可不是什麼網上買的貨色，是真的醫生的，我借來的。」

沈小京心想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件衣服嗎。但突然他意識到這件衣服是誰的，於是問：「你從寧大少那裡借的？」

「嗯哼。」張公子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於是沈小京知道張思楚想幹嘛了，便自覺地拿了張公子手裡的衣服，要往自己身上套。

誰知道張思楚立刻奪回了白大褂，鄙視地看了一眼少年：「你在想什麼你，這不是給你穿的，這是我自己穿的。你的在這裡。」於是另外扔了一套給沈小京。

粉紅色？小鴨子取出衣服抖開…… 「為什麼我要穿裙子？」還是粉色的。

「這不是裙子這是護士裝。」張公子催：「快點穿上。」

果然，張思楚這是要跟他玩醫生護士play啊。之前玩了主僕，玩了兄弟，這回輪到了醫院淫蕩PLAY……

沈小京這麼大還沒穿過女裝呢，他不情不願地穿好了裙子，超短，都到大腿根了。哪有護士穿這麼短的？張思楚彷彿看出他在想什麼，沖著他一笑：「你這套不是借的，是我在情趣店裡買的。」

「……」憑什麼你穿的就是真貨我就要穿假貨？！

「還有這個，自己戴上。」張思楚又扔過來一個東西，沈小京接住一看……不僅玩醫生護士還他媽的玩監禁？但這粉紅色毛茸茸的手銬質感還挺好。「銬床上？」少年回頭看看沒有柱子的床，他就算想銬但也沒地方銬。

張公子摳摳下巴，心想是自己計算失誤，但轉眼就不懷好意地壞笑：「這是銬手的嗎，這是銬你腿中間的小鴨子的。」

胡說八道。誰的「小鴨子」有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