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常家大哥的婚禮定在正月初八,說是為了討個好彩頭,雖然還沒到十五,但按舊時的慣例也是要點花燈的。
常衡年前就備好了燈,除夕一過,帶著白小棠在主宅的花園裡忙忙碌碌地布置。
Omega放煙花時鬧得太狠,受了風寒,病歪歪地跟在常衡屁股後頭打噴嚏,時不時哆哆嗦嗦地遞給Alpha一盞花燈,再貼在對方身側避風。
「讓你鬧。」常衡把燈掛在臨時拉的線上凶他,「到頭來還是自己遭罪。」罵完又粗暴地攥住白小棠的手指,「回屋去烤火,跟著我幹嘛?」
Omega盯著常衡的手指頭看個沒完,被鬆開以後繼續巴巴地黏在Alpha身旁陪他。
常衡還是氣不過,把他拉到懷裡用外套裹住,再抬手掛了盞燈:「反正你認不出我,別在這兒給我裝可憐。」
白小棠抱著常衡的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再可憐兮兮地抽鼻子,看見Alpha的手收了回來,立刻急不可耐地握住。
「喲,還捨不得鬆開?」常衡把他抱起來,嘴上再怎麼罵,到底還是捨不得Omega受凍,將剩下的燈交給下人,自己和白小棠一起回屋擠在壁爐前烤火。
常久在客廳安排婚禮的事,常衡早已知曉計劃就和Omega坐在地上取暖。
「怎麼不搬個凳子坐坐?」常久忙完,看他倆擠作一團實在好笑,便扔了塊毯子過去。
常衡順手接了披在白小棠肩頭,再笑道:「反正地毯夠厚。」說完繼續和Omega肩並著肩烤火。
白小棠的身子漸漸暖和過來,裹著毛毯往常衡身上靠,Alpha嫌他老也記不起自己就躲來躲去,白小棠被逼急了,扭頭扯著常衡的手,大喇喇往對方懷裡一坐。
常衡挑眉抱著他,繃不住低頭親了親Omega的額頭。
白小棠安穩了沒幾分鍾,忽然窸窸窣窣地動起來,片刻爬到Alpha背上抱怨:「屁股烤得好熱。」
常衡頓時笑得直不起腰,往後坐了坐,再把白小棠抱回懷裡。Omega試探地扭了扭身子,覺得舒服才不亂動,扒拉著手指打瞌睡。
常久忙完,見他倆腦袋靠腦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沒好氣地拍了拍手。
「怎麼了?」常衡猛地驚醒,摟著白小棠抬頭。
「你可是才起床沒多久。」他哥拿了幾把槍放在桌上,「過來瞧瞧哪把用得順手。」
Alpha連忙把白小棠放下,用毯子把人裹好,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邊蹙眉挑。
「到時候你可得把他安頓好。」常久難得有心情開起玩笑,「要不然你的注意力就全被吸走咯。」
「我哪兒敢帶他去?」常衡無奈地望了他哥一眼,「久哥你是不知道,小棠看見邵蘭就發飆,攔都攔不住,凶得跟個小老虎似的。」
「被咬了?」常久嘴角的笑意更深。
「我被沒被咬,哥你能不知道?」常衡揉著脖子嘀咕,「估計是我之前天天和你炫耀,得,報應來了,我的小棠不認識我了。」
常久聞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會好的。」
常衡忍不住回頭瞥了眼白小棠,Omega已經醒了,揉著眼睛望燃燒的爐火。
「久哥,邵家肯定和咱們一樣有所防備,畢竟這場婚禮只是交易。」
「還用你提醒我?」常久坐在沙發上冷笑,「不過就算他們再怎麼防備,能比得過我?」
「是啊,放眼望去整個上海,哪有人敢在你的地盤上殺人?」常衡聞言連忙拱手恭維他哥,話音剛落卻聽白小棠忽然尖叫起來。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Omega披著毛毯抖得渾身痙攣,「我手上沒有沾血……邵蘭,你不許胡說!」
常衡和常久聽得面面相覷,竟都愣住了,最後還是常衡先回神,撲過去按住Omega亂動的四肢,硬是把他吻住。
白小棠鬧得極凶,指甲劃破了常衡的臉頰,許久才嗚咽地軟倒在地上,可當Alpha鬆開他時,他卻還在呢喃:「常衡,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過人……」
「哥,我帶他去看醫生。」常衡急得滿頭是汗,抱著白小棠往門外沖。
常久比他冷靜,出聲阻止道:「沒用的,去了醫院也是打鎮定劑的事兒,你還不如用信息素安慰他。」
常衡卻手足無措地抱著Omega:「哥,我不能咬小棠的後頸,他的傷還沒好全呢。」
常久聞言恨鐵不成鋼地罵他:「又不是只有咬腺體一種法子!」
Alpha如夢方醒,把白小棠抱進臥室硬是逼著他親熱了一回,這人才平靜下來,傻乎乎地趴在常衡胸前,哭得打了個嗝。
「什麼殺人……」常衡這時也冷靜了不少,蹙眉摸著白小棠的臉思索。
Omega受傷時,常衡只顧得上把人送進醫院,根本來不及返身去看那道竄出巷口的身影到底是不是邵蘭,後來又礙著常久的計劃不能直接與邵家撕破臉,白小棠受傷的事兒便一直壓著。如今Omega卻忽然因為「殺人」二字有了反應,又隱隱約約提到了邵蘭的名字,想來是受傷前被對方刺激,即使意識混亂也在擔驚受怕。
「傻瓜。」常衡攥著白小棠的手吻了吻,「就算你真的去報仇又如何,我手上又不是沒沾過血。」
Omega只顧抽抽噎噎地喘息,喘完又打了個嗝,當真是又可憐又可愛,常衡忍不住抱著他笑,笑完收斂了神情,起身去客廳找他哥商量事情。
常久聽見他的腳步聲抬起了頭,兄弟倆只交換了一個眼神就什麼都明白了。
「難為他了。」常久喝了口茶,繼而嘆息著搖頭,「沒真的見過血吧?」
「哪裡見過……」常衡跌坐在沙發裡煩躁地揉著眉心,「小棠也就是看著凶,被唬住就傻了,除了吃醋的時候,你看到的都是一紙老虎。」
「怪不得能被邵蘭嚇住。」常久放下茶杯輕聲感慨。
「久哥,我跟你說個事兒。」常衡忽然直起身,定定地注視著他哥,「小棠以前姓邵。」
常久愣了一瞬:「嗯?」
常衡臉上的嚴肅卻又忽然一掃而空,重新躺回沙發上苦笑:「我的小棠喲……也就對著我凶,擱別人面前都是要挨欺負的。」
常久已經猜到了真相的七七八八,但見常衡沒有細說的意思便也不問,反倒說:「邵蘭這招夠毒,他明知道白小棠沒殺過人,還故意提報仇的事兒,擺明了就是要大家都不好過。」
「所以到時候把他留給我。」常衡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我得讓白小棠知道,他的Alpha是個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惡棍啊……」
常久聽得笑著搖頭:「別亂用詞。」
「我認真的。」常衡選了把槍別在腰後,「哥,就算白小棠記不得我,我也得讓他認清現實。」
「瞎胡鬧。」常久把剩下的槍收起來,「到時候把人嚇跑了別找我哭。」
「嘖……」Alpha聞言搖了搖頭,「他不可能離得開我的。」
常久懶得理會他的胡言亂語,常衡也不願再多說,起身回到臥室靜靜地注視發呆的白小棠,繼而無聲地笑起來——他的Omega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外表光鮮亮麗的Alpha心裡藏著多少暴虐血腥的過往,而那些刻骨的溫柔又掩蓋了多少極端的占有慾。
「真想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常衡捏著白小棠的鼻子輕聲嘀咕,見他一點回應也沒有,又忍不住恨恨地補充了句,「操死你。」
Omega被吵得煩躁不已,騰地坐起來撓常衡的臉,Alpha先前的凶狠蕩然無存,沒形象地趴在床邊抓白小棠的手指,等他安穩下來已經氣到沒脾氣了。
白小棠撓完就不搭理人,轉而伸手去撈自己藏在枕頭下的壓歲錢,摸著後舒了口氣,趴在床上玩常衡的手指頭。
Alpha的指節間生著薄薄的老繭,一看就是時常拿槍的人,且手指很修長,骨節分明,白小棠越看越是歡喜得不得了,還把自己的手貼過去比劃。
常衡用另一只手托著下巴看他,目光溫柔得不像話。
白小棠玩了會兒忽然翻身下床,迷迷瞪瞪往浴室跑,Alpha一看就知道他是要解手,跟過去輕車熟路地幫Omega解腰帶,再扶著他粉嫩的慾根等他尿完。
白小棠卻並不解手,反而急切地盯著常衡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挺腰。
Alpha等了幾分鍾忽然反應過來:「完了,又有新法子折騰我了。」說完認命地幫白小棠揉慾根,把他揉得哼哼唧唧軟倒在懷裡,射了些白濁才鬆手。
如此一來白小棠吃到了甜頭,老是往浴室跑,常衡由著他胡鬧了幾次,結果當晚夜深人靜時被Omega弄醒,終於忍不住發了火。
「都感冒了晚上還不睡覺?」常衡把白小棠拎出浴室按在牆上打屁股,「誰慣的你?」罵完又覺得這答案太顯而易見,就轉而把他往床上丟。
白小棠腳底抹油,哧溜一下又竄進浴室,Alpha頓時覺得面上無光,氣勢洶洶地跟過去,就見他已經脫了褲子站在馬桶前扭屁股。
「不穿鞋也不披件衣服,活該被我操死。」常衡煩躁地揉著頭發過去抱他,結果白小棠果然又不尿。Alpha心裡擔心白小棠擔心得要命,他卻老沒心沒肺地惹人生氣,最後到底還是把常衡氣著了。
「給我尿,不尿完不許睡!」Alpha把他往地上一丟,甩開白小棠伸過來的手,靠在牆上賭氣。
白小棠委委屈屈地扶著慾根,耷拉著腦袋尿不出來,倒是把自己的性器摸硬了。Omega來了感覺,哼哼唧唧地摸了會兒便射了,射完發覺沒有常衡的手也挺舒服,立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往外跑。
Alpha伸手就把白小棠往懷裡撈,再粗暴地把他按在洗手台上,想打屁股又覺得這幾天打了太多次,想要吻又擔心Omega被慣得更加無法無天,最後頹然鬆手,轉身欲離開的時候,白小棠倒自己跳到了常衡的背上。
「你都不需要我了,還湊上來幹什麼?」Alpha凶巴巴地托住他的屁股,怕白小棠凍著,緊趕慢趕地回了臥室。
Omega坐在床上打一個噴嚏再打一個哈欠,把常衡伸過去的胳膊推開,再自顧自地尋到對方腿間的物件握住,這才有了睡覺的意思。
常衡憋悶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給白小棠抓,覺得屬於自己Alpha的尊嚴在他面前碎成了渣,沒面子到了極致反而坦然了。
「等你身子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常衡的話沒什麼威脅力,起碼對白小棠沒用,Omega早就抓著慾根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道在夢裡和常衡做什麼去了,呼吸間都帶了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