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能不能求求你（下）

　　——回到你家再告訴你。

　　閉垣把這句話在腦子裡面過了好幾遍，甚至安排好司機往哪條路開之後，還偷偷去看徐陽的表情，看他有沒有拘謹，有沒有後悔。

　　這句話像是一個訊號，把閉垣身體裡面某一個開關打開，然後開始「嘭嘭嘭」地運動，帶動全身上下的細胞，面對及將要到來的事情，躍躍欲試。

　　車子穩穩地停在車庫門前，面對代駕司機說的「麻煩給本次服務五星好評」時，閉垣也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直接拿手機給司機按了個贊，順便打賞了六十六塊六毛六。

　　進屋的時候聞到兩人都有一些酒氣，林阿姨還關係地問：「要不要給你們煮醒酒湯？」那時候閉垣正拉著徐陽的手想往樓上臥室走，對林阿姨的關心只擺擺手表示不需要。

　　「不醒酒就睡第二天會頭痛的！」林阿姨對著往樓上走的兩個人小聲的喊了一句，這一個「睡」字從那麼和睦的老人家口中說出來，徐陽的臉可要熱到發燙了。

　　還在車上的時候搖搖晃晃的倒是沒覺得自己有多不害臊，現在真來到閉垣家裡了，徐陽反倒束手束腳起來。

　　上一次來的時候黑燈瞎火的，從車庫的小門進來，閉著眼睛你親我我親你就被拖到樓上，然後扒了衣服就在床上滾。這回被閉垣拉著從大門堂而皇之的進來，客廳的燈亮堂堂的，林阿姨的表情看得真真切切的，徐陽開始懷疑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這邊徐陽緊張糾結，閉垣在那邊卻興高采烈，隨口說了幾句「林阿姨你早點睡，別管我們了，我們自己看著辦」就急著打發林阿姨去休息，然後跟徐陽手牽著手往樓上臥室走。

　　開門，把人帶進來，關門。一連串動作做得極快，徐陽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壓在門背後，跟閉垣額頭對著額頭，呼吸交纏著呼吸。

　　「是你說可以來我家的，不准後悔。」閉垣抵著他的額頭，小聲地對他說：「我想你好幾天了。」

　　房間裡面沒有開燈，落地窗也被窗簾蓋著，只有一點點花園的燈光從窗簾的縫隙鑽進房間裡，卻不足以讓徐陽看清閉垣的臉。

　　看不清楚也罷，看不見這個人，就不用害怕他的眼睛——徐陽總覺得閉垣的眼睛能看穿他，從他的臉上看到心裡去。現在這樣看不到那雙有侵略力量的眼睛，徐陽想，不用擔心被看穿，他可以更大膽一些。

　　更大膽一點就要更主動一些，閉垣說想了他好幾天，算了算時間，從他們上一次做愛到今天，中間正好遇上週瀾悅的事情，閉垣沒時間來撩他，就算撩他了，他也沒心情回應，這算下來何止幾天，快要十幾天了。

　　閉垣的嘴唇一下一下在他額頭上蜻蜓點水一樣親吻，徐陽心裡一直有事，但剛才在車上既然已經主動開了口，徐陽知道自己無路可退。有些事情，如果今天得不到答案，或許往後哪天發展成了不可控制的局面，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此刻被閉垣圈在懷裡，不知道是閉垣身上的溫度還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覺得很熱，這高溫裡，或許還參雜了一些隱隱約約地期待。

　　抬起頭來主動碰了碰閉垣的嘴唇，很快就被吸住，一下一下的吸，一下一下的舔，直到閉垣的舌頭伸進他嘴裡，兩人交換著彼此的濕吻，真正的霓虹燈光此時才剛剛點亮。

　　從前的歡愛，徐陽總是羞於開眼看著閉垣，也就意亂情迷之時，意識朦朧中看過兩眼。像這樣兩人面對面，在燈光下裸呈相見，還是頭一回。閉垣半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跨在自己小腹上的年輕男人，心臟有節奏的加快跳動。

　　看著面龐泛紅的徐陽，閉垣有條斯里地一顆一顆將他身上的襯衫解開。這件襯衫是他的，是上一次把徐陽帶回家時候給他穿上的，這麼長時間以來徐陽一直沒有提起要還給他，時間久了，他都快忘記的時候，徐陽穿著它出現在了發佈會上。

　　這衣服穿在這個人身上，不僅沒覺得寬大不合身，反而好看的要死。

　　紐扣盡解，卻不急於褪去。閉垣的手指從乾淨的頸脖慢慢一路向下，像撫摸珍貴的寶物似的，將徐陽每一寸肌膚都細緻地感受。因為手指地觸碰，緊致的肌膚似乎在微微顫抖，閉垣將視線從徐陽的胸口移開，對上春色滿園的眼眸，向下，那微微張開的嘴唇惹人採摘。

　　視線交匯，口唇慢慢靠近，直到兩片因為情迷略顯高溫的唇舌又互相膠著在一起，兩人才像是鬆了口氣，發出滿足的嘆息。

　　第一次這麼細緻溫柔地溫存，也是第一次，兩人都決定放慢步伐，細細體會對方給自己帶來的、令人顫慄的快感。

　　徐陽雙手攀上閉垣的胸膛，像模像樣地解開襯衫的紐扣，年輕的男人指尖不似女子那般嬌嫩，總是幫媽媽做家務的手指帶著薄繭，貼在皮膚上讓閉垣莫名的興奮。

　　酥麻的感覺像過電流一樣，漸漸充斥全身。

　　褲子在兩人地探索中被踢落在地毯上，火熱的慾望什麼時候貼在一起相互摩擦，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兩人胸腔間既滿足又仍然渴求著的感覺。

　　唇舌不斷交換唾液，像是舔舐不夠，兩人都努力將自己的舌頭伸進對方嘴裡，在滑膩的津液間嬉戲著。舌尖地觸碰與糾纏，讓兩人情緒漸漸高漲。

　　手掌貼上不住顫抖的腰肢，帶著情色的味道，在因襯衫敞開而露出的胸腹間緩慢遊走，直到徐陽忍不住將手攀上自己寬厚的肩膀，下巴靠在脖子邊，低聲喘氣，閉垣才終於捨得將手掌向後方攻略，帶著雄性佔有慾特有的力量，貼著後腰來回在臀瓣間揉捏。

　　徐陽從前總習慣早起，步行到地鐵站搭地鐵到學校去上課。這些年來的堅持，不知不覺間讓臀部和大腿附上一層薄薄的肌肉。挺翹圓潤的臀部，線條修長的大腿，甚至是略微緊繃的小腿，都讓閉垣愛不釋手，來回撫摸了好久，甚至恨不能將自己的手掌粘在這令人著迷的肌膚上，把人狠狠揉進身體裡，合而為一。

　　被閉垣色情撫摸著，徐陽的呼吸愈發的不穩定，吐出的一聲聲喘息都被打亂得忽高忽低。臉貼著閉垣的頸側，火熱的氣息噴吐在閉垣耳後，一下一下衝擊閉垣的耳膜。

　　小腹上徐陽的慾望帶著誘人的高溫，難耐的摩擦著，有時候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囊袋還會擦到他的軟頭，閉垣差點想要直搗黃龍。

　　忍不住在徐陽的臀肉上輕輕拍了一下，可手掌與臀肉地碰擊不僅沒讓在閉垣小腹蠕動的年輕男人停下引誘的動作，反倒從喉嚨發出悶悶的哼哼聲，整個腰桿向前挺起來，圓潤的臀部翹得更誘人。

　　如此春色怏然，閉垣忍不住在徐陽肩頭、鎖骨來回舔吻，舌頭一寸寸地在這個年輕男人細膩的肌膚遊走。手掌像是安慰似的，在被拍打過後的臀肉上情色地撫摸著，手指也按捺不住，像靈活的小蛇游弋至略帶高溫的縫隙，撫摸蹂躪那因緊張而縮成一團的地方。

　　被手指赤裸裸挑逗的地方，敏感又舒爽，徐陽微微顫抖。那種噬心的渴望帶動著徐陽胸腔脹滿著不知名的慾望，已經翹得高高的東西難耐地在閉垣小腹不住的摩擦，姿態撩人。

　　想要更多，前面、後面，都想要更多！此刻的徐陽腦子裡迸發了強烈的渴望。

　　「閉先生……」徐陽呼出的氣息帶著酒精的迷醉噴在閉垣脖子間，刺激得閉垣恨不能把這微醉的男人吞吃入腹。而徐陽騎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這裡那裡都這麼火熱，有那麼一瞬間，徐陽喃喃著叫他的聲音，他聽著像是天外飄來的一樣，空洞洞的，不真切。

　　閉垣沒有回應他，徐陽便鍥而不捨的叫，一聲聲地「閉先生」傳到對方耳朵裡，隨著閉垣在他身上點火的吻越來越火熱，也叫得越來越鍥而不捨，像是得不到回應就不會停下來似的。

　　他從沒見過徐陽如此大膽的求愛，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讓徐陽一直以來的拘謹像是被扔到喜馬拉雅山裡了一般，拋開得遠遠的，剩下滿身的浪蕩。他情不自禁地用力抱緊徐陽，情不自禁地在他身上探索，那一寸寸肌膚像是磁鐵，把他的手緊緊吸住。

　　可徐陽為什麼一直叫他，一直叫一直叫，那聲音跟慾望參在一起，讓他分不清他是在渴求還是……

　　「陽陽？……」閉垣終於發現了徐陽的聲音裡的異樣，終於捨得停下在他屁股上不停揉的手，閉垣的呼吸仍然有些不穩，但他此刻卻願意停下來，小心翼翼地捧起垂在他胸膛的臉，想要看看那個一直叫他的人，可手掌剛貼上臉蛋就觸及一片濕潤。

　　徐陽在哭！

　　「陽陽你看著我，」把徐陽的臉抬起來，黑暗中看不清徐陽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他緊咬著的嘴唇因為哭泣正在細細地顫抖。閉垣忍不住想要親他，便把嘴唇貼上去，一下一下輕輕地舔他的嘴唇，「別哭。」

　　他的心要被抓在一起了，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地揉成一團，伴著徐陽叫著他「閉先生」的哭泣，一下一下，狠狠地折磨著他。他只能不停地親吻他，除此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腿間已經完全勃起的東西頂住了徐陽的屁股，他也不能繼續下去。

　　他的陽陽在哭啊！可陽陽為什麼哭呢？

　　「閉先生……」

　　這些日子以來徐陽滿心的驚慌失措、惶恐不安以及憋了許久的委屈，像是要在閉垣溫柔的吻和撫摸下一次性爆發出來似的，控制不住地啜泣和流淚，醞釀了好長時間的話，到嘴邊只有綿綿不斷的「閉先生」。

　　閉垣的手那麼溫暖，在他身上慢慢探索的感覺那麼美妙。徐陽心裡矛盾著、扭曲著，他想哭想跟閉垣述說這樣那樣的心酸和難過，可屁股下面坐著那根興致勃勃的東西又讓他極度亢奮，想要被貫穿，想要讓這個男人帶給他高潮，

　　「閉先生……閉先生……」

　　徐陽要受不了了，這些天來腦子裡面幻想的可怕事情要把他逼瘋了，他抬起頭來用濕轆轆的眼睛看著閉垣，抽抽噎噎地說：「閉、閉先生，能不能求求你……」可話還沒說完又忍不住一抽一抽地哭起來。

　　看到徐陽哭得那麼悲傷的模樣，那一滴滴從他臉頰滑下來的眼淚，像是化作了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劃在他的心口上。閉垣想要問他，求什麼？徐陽卻搖著頭說不出任何話來，腰身還情不自禁地往下坐，一屁股坐在閉垣兩腿間已經硬得發疼的那根大傢伙上。

　　坐在閉垣的兩腿間，屁股被那根大東西頂著，徐陽突然想起了夢裡面跟陌生人苟且的那些畫面，也是這樣被岔開了腿，被一根大東西頂著……

　　「閉先生我不想拍了！我不想拍那些視頻了好不好……」徐陽突然崩潰了似的，摟緊著閉垣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

　　——閉先生，如果我突然跟你提了一個請求，你會答應嗎？

　　——什麼請求？

　　——什麼請求你都會答應嗎?

　　——那你要說說看啊，如果你要請我去死，可能我還答應不了。

　　不久前兩人在車上的開玩笑似的對話還迴蕩在耳邊，此刻徐陽卻突然崩潰在了自己的懷裡，哭得像個孩子，那麼委屈那麼無助。

　　閉垣終於才明白過來，徐陽要請求他的是什麼。而想明白的那一刻，被徐陽的眼淚在胸口劃傷的那一道道傷痕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疼得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大巴掌。

　　這些天心不在焉的徐陽，若有所思的徐陽，以及此時此刻哭得幾近昏厥卻不忘了安慰自己腫脹慾望的徐陽，無一不讓他心痛得無法呼吸。原來他在害怕，害怕有朝一日那些曾經被拍攝的視頻會突然被曝光在公眾視野，害怕那些骯髒的詞語會用到他的身上。

　　而那令他害怕的罪魁禍首，是閉垣自己。

　　「對不起……」抱緊了在他懷裡哭到抽搐的人，閉垣的心臟快要不能跳動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徐陽，只能一聲聲地說著「對不起」，然後親吻他哭得紅腫的眼睛，懷著愧疚和滿滿地歉意說：「不拍了，以後都不拍了，那些視頻……都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