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寵溺

　　姚希詩看著螢幕上方的名字，冷冷一笑。

　　她沒接，電話自動掛斷，很快手機振動，他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回來了？」

　　她盯著那三個字，翻來覆去，回還是不回？

　　緊接著，他的電話又來了，她把手機扔到一邊，又把被子蓋到頭上，眼不見心不煩。

　　她這個樣子，一點氣勢也沒有，對峙起來，肯定得落下風，還有，她現在特脆弱，要是忍不住哭了，那更丟人。

　　事情留到明天再解決吧，等她武裝好自己，冷冷地把照片甩到他臉上，看他怎麼解釋。

　　這麼想著竟然慢慢地就睡著了。

　　蔣馳打了兩個電話，發了幾條短信，見她都沒回，心想可能是在忙，或者已經睡下了，於是作罷，返回酒吧去找齊歡。

　　隔天醒來，日上三竿，房間一角被陽光占滿，昨晚睡覺前忘了拉窗簾，她竟然沒心沒肺地睡到現在。

　　淩雲深給了兩天假，不用著急回公司，在床上賴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要自己做早餐。

　　每次出差最煩人的不是形形色色的委託人，也不是住宿環境，而是品質參差不齊的外賣，還有每天都一樣絲毫沒有變化的酒店早餐，吃了那麼多天，早就怕了。

　　簡單的洗漱後，把頭髮高高紮在後腦勺，開始動手做早餐。

　　她和喬漫都沒有在家吃早餐的習慣，做飯的次數也少得可憐，原本以為冰箱裡應該空蕩蕩，沒想到被塞得這麼滿。

　　看著食材，心裡琢磨著煮個瘦肉粥吃，吃多了土司麵包三明治，實在膩得很。

　　她煮粥的功夫一般般，談不上多美味，能熟就行，這點來說，蔣馳比她強多了。同樣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出身，但是這麼多年一個人生活，他早就學會了這項必要的生存技能，而她，應該沒什麼天賦。

　　拿了塊瘦肉切成絲，待鍋裡的米粒飽滿，把肉絲放進去，再放入兩片姜，蓋上鍋蓋，等著沸騰，加上調味料就能出鍋了。

　　從冰箱裡拿了兩個柳丁，想給自己榨杯橙汁喝。

　　切了肉的手似乎還帶著生肉的腥味，聞著都覺得膈應，洗了一遍洗潔精，又擠了點洗手液搓洗。

　　剛洗完手，門鈴就響了。

　　剛拿起的水果刀只好又放下，跑去開門。

　　蔣馳見門被打開，幾日不見的女人就出現在那裡，穿著家居服，沐浴在晨光裡，他伸手一拉，想把她抱住，沒想到她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

　　「昨晚睡著了？怎麼不接我電話？」他進了門，才問。

　　她模棱兩可地「嗯」了聲，看著他問：「有事嗎？」

　　蔣馳立刻覺得她不太對勁，看著她身後的開放式廚房，問：「還沒吃早餐？」

　　她點頭。

　　「我也還沒吃」他笑著又去拉她的手：「我看看你在做什麼」

　　她被他牽著去了廚房，鍋蓋被打開，他嘖了聲：「瘦肉都煮老了」

　　她羞赧，格開他的手：「我就喜歡吃老的」

　　拿起湯勺裝模作樣地在粥裡攪拌了幾圈，米粒開始粘稠，她把火調小了些。

　　蔣馳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聲音寵溺：「在怪我不知道你回來？沒去接機？」

　　她身子僵了一下：「我是這樣的人嗎？」

　　「那你在鬧什麼彆扭？從剛剛到現在，就沒給我好臉色看。」

　　這麼明顯嗎？姚希詩放下湯勺，蓋上鍋蓋：「你先放開我，我榨果汁。」

　　他聞言一笑，鬆開她的腰：「我來。」

　　多了個人，姚希詩從冰箱裡拿多兩個柳丁，看著他給柳丁剝皮去籽，切成一塊一塊，再把果肉放進榨汁杯。

　　看他一步一步操作，不疾不徐，她可真沒這樣的耐心。

　　「粥快好了。」

　　她看得入神，被他一句話點醒，連忙去熄火。

　　「家裡有蔥或者香菜嗎？」他問。

　　她茫然地搖頭又點頭：「冰箱應該有。」

　　「我看看。」打開她的冰箱，東西倒是很多，但是找來找去也找不到他要的這兩樣。

　　「有嗎？」她在身後問。

　　「沒」他搖頭：「你出去坐著等吃吧」

　　這樣再好不過，姚希詩沒跟他客氣，拿了兩副碗筷出去了。

　　蔣馳把粥調好味，又把橙汁裝杯，看著伸長脖子嗷嗷待哺的女人，覺得好笑：「很餓？」

　　「嗯」

　　「粥很燙，你慢點吃，先喝橙汁，但也別喝太急，你餓著肚子，橙汁是冰的。」

　　「你別念了，讓我安安靜靜吃個早餐行不行？」姚希詩頭一次聽到他這樣碎碎念，嘴上雖然跟他作對，心裡卻甜滋滋的。

　　蔣馳笑著把她的頭髮夾到耳後：「行行行」

　　他是抽空過來找她，剛一坐下，看到手機已經兩個未接電話，都是助理打過來的。

　　「你先吃，我回個電話。」

　　方敏恩絕對不會想到她那個視工作如命的上司今天放委託人鴿子是為了去給女朋友做頓早餐，在電話裡劈裡啪啦說了一通，最後才說會議推到明天。

　　「你辦事我放心，沒事我先掛了。」

　　姚希詩見他神色輕鬆，心想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埋頭喝了半碗粥，明明調味料就那些，他調出來的粥就是比她的好喝。

　　「昨天幾點回來的？」他問。

　　「四點半」她說，說完留意他臉上的表情。

　　果然蔣馳想了一下，眼睛一亮：「我昨天去機場接人，怎麼沒見到你？你們應該是差不多時間到的。」

　　「我看到你了。」過一會，她才說。

　　喝著橙汁的男人險些被嗆，放下杯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遲疑地問：「你都看到了？」

　　他這一臉有鬼的樣子，連掩飾都不想掩飾了。

　　姚希詩放下筷子，食欲全無。

　　「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