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能信你嗎
再一次踏入他家,姚希詩心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半個鐘前在校道被他攔下,她不想在這種敏感關頭再添話柄,可他卻說:「好歹同學一場,因為你,我還莫名被綠。」
最後,他真誠地說:「我能幫你。」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認真,也可能是自己這段日子的隱忍已經快到極限,又結合之前他的表現,姚希詩還是信了他。
他說回家,她也跟著他回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放鬆過自己,時時刻刻處於緊繃狀態,心理再怎麼強大,她也不過是個不到十九歲的學生,每天被人指指點點,心理防線遲早被擊潰。
在這個時候,他的出現,恰好為她提供了一個逃離的避難所。
也許是因為他見過她最落魄最狼狽的時候,她在他面前可以毫無負擔地卸下面具。
他的家有一面落地窗,以前覺得沒什麼特別,現在陽光照進來,整間屋子又亮又暖。
沙發一角,陽光正好照到那上面,她走了過去,坐下。
蔣馳給她拿了瓶礦泉水,給自己拿了灌啤酒。
他也坐下,把水遞給她,她卻搖頭:「給我酒吧」
他愣了一下,把桌上的啤酒遞給她。
她拉開拉環,喝了一大口,手捏著酒瓶,背靠沙發,面無表情地發呆。
蔣馳坐在一旁沒打擾她。
一瓶酒下肚,她望向他:「還有嗎?」
他點頭,從冰箱裡拿出幾瓶,遞給她前,還是說:「你少喝點」
詭異的沉默,時間一分一秒度過。
姚希詩喝了三瓶啤酒,捏碎的酒瓶被她扔在地上。
從來不曾喝過這麼多的啤酒,也不曾這樣粗魯放肆過,她現在什麼都不願去想,什麼都不想裝。
蔣馳見她又要開,按在她手上:「你喝太多了。」
她笑了出聲,問:「蔣馳,我能信你嗎?」
「如果能,今晚我想喝醉」她鬆開手,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嚇人。
「我現在有點懷念高中...」她緩緩開口:「那時候大家一心只想著學習,心思都很單純,有些小口角也能很快和好,女生雖然小心思多,會抱團,但也很容易相處。」
他喝著酒,靜靜聽她說。
「我還記得我剛到班上的時候,大家都很熱情,可是我不喜歡別人太熱情,日子久了,只有溫霏還能受得了我,那是因為我們本質是一樣的,裝作很冷很傲,來掩飾自己的脆弱」她喝了口酒,繼續說:「可是那樣的後果,那就是我高中三年,只有溫霏一個朋友。上了大學,我想改變,實際上也證明了我很聰明,什麼都一學就會,和女孩子相處,不過投其所好,求同存異。」
她被自己逗笑:「我和那些女生聊八卦聊時尚聊明星,我和她們有很多話題聊,我也裝作很活潑,很快,我交了很多朋友,無論是在班上還是在學生會在社團,我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
「可是,這次的事情,除了秦斐,沒有一個人替我說話,不僅如此,私下裡還會議論,多難聽的話都說得出,流言傳得快,她們也出了一份力。」
蔣馳看著她,她閉上眼,又睜開,眼眶紅了,地上的酒瓶又多了一個。
姚希詩坐起身,又去開一瓶,她咯咯笑:「以前我以為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人是你,現在我要給你道歉」
她身子往前,握著酒瓶要跟他碰杯。
蔣馳抓住她的手臂,怕她摔。
她身子搖搖晃晃,已經有六七分的醉意,看向窗外,原來天已經黑了。
「這麼快,天黑了啊...」她輕聲說。
「你今晚沒課」他說,拿下她手裡的酒瓶:「別喝了,先醒醒酒」
「你怎麼知道我沒課?」她問。
他沒答。
姚希詩又想起來,得給陳晏打個電話。
「能把我手機拿來嗎?」她問。
蔣馳打開她的包,把手機遞給她。
陳晏很快接通:「希詩?」
「晏哥,我今天不太舒服,不能去給彤彤上課。」
陳晏關切了幾句,讓她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就見蔣馳盯著她看。
「這就是男主角?」他彎彎嘴角,嘲諷道。
姚希詩點頭,她問:「你信嗎?」
「你信大家說的,我被包養嗎?」問完又搖搖頭:「你不用回答,你信不信不重要。」
許久,他才說:「不信」
「我說了,你信不信不重要」她重複一句,接著倒在沙發上。
蔣馳叫了她幾句,都沒反應。
他連忙走過去,拍拍她的臉。
姚希詩被她拍了幾下,突然睜開眼,推開他,往浴室裡跑。
乾嘔了好幾次,怎麼也吐不出來,頭暈腦脹,肚子也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
她蹲坐在地上,起來時才發現褲子都濕了。
「你洗個澡吧」他在外邊說:「我給你找了套乾淨的衣服。」
姚希詩打開浴室門,拿過他手裡的衣服。
那是她之前留在這裡的,還是夏裝,一件短袖連衣裙。
洗完澡,換好衣服,剛打開門,他就在門口。
「套上吧,剛洗的」他的睡袍。
姚希詩遲疑著拿過,他的睡袍,穿上到她腳踝的位置。
洗完澡人精神了些,肚子卻及時響起來。
「我只會煮面」他說。
姚希詩點頭。
他很快煮了兩包速食麵,真的連個煎蛋一根青菜都沒有,就是面。
不過姚希詩吃得很香,實在餓急了。
吃完一碗,她問:「還有嗎?」
蔣馳愣了一下,把自己面前的那碗推過去:「我還沒怎麼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她吃了起來。
她這樣子,他還真沒見過,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