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我要追你

　　眼前的男人，和深情，執著，一心一意等詞一點也扯不上關係，姚希詩震驚過後，又漸漸平靜下來。

　　她把手機還給他：「知道了」

　　蔣馳接過手機，放進口袋裡，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又來了，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想在這種時候說出煞風景的話。

　　姚希詩見他欲言又止，看著他笑了笑：「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沒必要總往後看」

　　這話是喬漫說的，此時她覺得同樣適合說給他聽。

　　「在你那裡過去了，在我這兒還沒過」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可她就是平靜無波，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是我呢？還是你那段不成熟不光彩的初戀呢？」她找了個臺階，坐下，望著藍天。

　　「你一直在誤解我，你也不瞭解我」他也坐下，聲音淡淡。

　　「我以前，高二的時候，看到你和那麼多女生在一起，我就跟自己說，以後一定不能找個像你一樣的男人，可是後來」後來不自覺受他吸引，才發現，她覺得傻的那些女孩，也許都跟她一樣，內心有過掙扎，明明是自己最不屑的人，卻言不由衷。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又對自己說，既然大家都需要一個人來愛，那互相取暖也不錯，一個人過日子太難受，為什麼不兩個人一起過呢」她笑笑，想起和他同居那段時光。

　　「可是日子久了，我們也會爭吵，其實爭吵是每對情侶必經的，但是我們不懂，總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把對方的付出都否定了」她扭過頭看他：「我們那時候是不是很幼稚？」

　　蔣馳盯著她，沒說話。

　　她繼續往下說：「現在想起來，以前那點小情小愛算什麼呢？」

　　有年邁的老人攜手走過，姚希詩笑眯眯地看著她們，點了點頭。

　　「我以前覺得自己需要很多愛，很多關心，但現在，我不需要了」她聲音雖輕，卻很堅定。

　　那對老人，也許就是她和喬漫的晚年，她們一起過日子好了，有男人什麼事呢？

　　「你現在不需要，我不勉強你」他把「現在」二字咬得極重。

　　「你還是沒理解我的話」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

　　「你何必這麼急著撇清關係呢？」

　　「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前任關係？同學關係？」她氣急敗壞。

　　蔣馳見到她發怒的臉，終於不再是冷冰冰不近人情，他也站起身：「我要追你」

　　姚希詩看著他的臉，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你急著和我撇清關係，說一堆廢話，無非就是告訴我，你對我沒感覺了，讓我不要再糾纏不清。」他字字珠璣，越靠越近：「你在怕什麼？在急什麼？你怕又重新喜歡上我？」

　　姚希詩雙手抬起，猛地一推，想把他推開，誰知她一個踩空，腳一崴，整個身子往後仰，就要倒下去。

　　蔣馳被她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摟住她的腰，兩人扭在一塊滾下臺階。

　　「有沒有事？」他放開她，想去檢查她的身體。

　　「能有什麼事？」她沒好氣地反問。

　　幸好是長裙，手臂破了點皮，並無大礙，他的傷勢要重些，手肘處都磕出了血。

　　姚希詩有些後悔動了手，畢竟還是在臺階上，有一定的危險性。

　　「這邊應該有藥店，去買點酒精擦擦吧」

　　七轉八拐，總算在河邊找到一家小診所，門面極小，掛著一塊木牌，紅色粉筆斜斜歪歪地寫著診所二字。

　　「您好，他手受傷了，想來上點藥」

　　對方是個七十有加的老爺爺，聽不懂她的話，搖了搖頭，姚希詩抓起他的手臂讓他看，老爺子這才明白過來。

　　上了藥，蔣馳要付錢，那老爺子說什麼也不肯收，彼此無法溝通，只好作罷。

　　方才的談話被打斷，此時二人都不想再撿起那個話題，默不作聲地走著。

　　「我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他突然開口。

　　姚希詩正看著河邊洗衣的老婦人，聽到他說話，腳步一滯：「什麼話？」

　　「我要追你」

　　姚希詩睨了他一眼，這話太幼稚了，被他說出來，違和感十足。

　　「我還得謝謝你？」

　　「你現在已經不會好好說話了」他說。

　　「我沒急，也沒怕，我也不會再喜歡你」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像是兩個中學生拌嘴，姚希詩說完，心中煩悶，每次一碰著他，總是容易失控。

　　「西西很想你」他話鋒一轉：「前幾天她病了，應該是知道你回來了」

　　「你出差，它在哪裡？你把它放在寵物店了？」

　　「沒有，放在朋友家」

　　「西西6歲了」

　　「你有空的話，來看看它吧」他頓了頓：「你也別把我想得太壞」

　　姚希詩心想，你這人還不壞？

　　「嗯」

　　在古鎮待到傍晚，兩人找了家小店，吃了頓地道的雲南菜，中午姚希詩沒什麼胃口，吃得不多，這一餐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回到大理古鎮時，已經接近9點，他將車子直接開到她酒店門口。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她問。

　　「你住這兒嗎？」他一臉疑惑。

　　下了車，見他一路跟著她。

　　「你也住這裡？」她淡淡地問。

　　「嗯」他答。

　　「這麼巧，你住我對門？」她拿著門卡，皮笑肉不笑地問。

　　「對」他點頭，開了門：「明天你打算去哪裡？」

　　她沒說話，實際上她還沒安排。

　　「明早6點起得來嗎？」他問。

　　她蹙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去香格里拉」他說。

　　姚希詩當著他的面合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