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嫁衣
看到兩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杜若的動作頓了頓,他只瞥了兩人一眼,就抓住了語棠的手:「殺了我。」
語棠微微睜大眼睛看著他,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聽到杜若這句話的閻王笑了:「你要殺了他?那真是省事了,快動手,需要我幫你嗎?」
站在閻王身邊的月半七則是有點懵,搞不清楚狀況:「你要殺了他?你們難道不是一起的嗎?」
閻王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人,對月半七說道:「可能是因為有些行為,他無法接受吧。」
月半七:「什麼行為?」
閻王:「被囚禁?」
月半七點頭:「那是很過分。」
閻王想說,還有更過分的事情,他就先不和月半七說了。
語棠顫抖著嘴唇,他自然想到了很多讓他感覺不舒服的事情,然而此時的他看著杜若的眼神,並不單純的只有怨恨,還摻雜了些別的什麼。
語棠在遲疑,下不定決心,閻王懶得再等,抬起了手:「既然你不想,那就交給我吧。」
他還想快速解決這次事件,然後和月半七一起在凡間繼續過二人世界,悠閒的約會。
「我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浪費。」閻王直接攻擊。
杜若眼中厲光一閃,一把將語棠推開,翻身躲過了攻擊,他冰冷的眼神盯著閻王,呲出一口陰森白牙。
這個時候的杜若,看起來更像是一隻發狠的野獸。
「所以我才不喜歡殭屍。」閻王瞇著眼打量著杜若,「就像是在和獸類打架一樣。」
說著他就用手抵住了撲過來的杜若,摁住他的頭狠狠的埋在了地裡。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杜若在這場戰鬥力完全處於下風,壓根就沒有還手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為他是不死的殭屍,早就在閻王的手裡沒了好幾次命。
連月半七都有些不忍看,扭過頭去,就看到語棠正折下一根槐樹的枝杈來,用手折配合牙齒咬,將樹的前段弄得很尖銳。
這是在做什麼?
月半七呆呆的看著語棠將這段槐木豎了起來,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上面畫著符文,口裡還念叨著什麼。語棠做這些花了一點時間,等他終於做完的時候,閻王已經將杜若揍的站起來的力氣都快沒了。
殭屍向來沒有體力這一說,杜若感覺到疲倦,是因為閻王在揍他的同時將自己的陰煞之氣往杜若的身體裡灌輸,能夠減緩殭屍的行動。
要殺殭屍需要一定的方法,純粹的揍是殺不死的。
閻王看著杜若,正打算給他來最後一擊讓杜若徹底動不了的時候,就看到語棠手裡拿著一根木樁走了過來,詫異之下他的動作停下,杜若原本集中精力想要應付閻王的攻擊,看著他驚愕的瞧向自己身後,也回過頭,就看到了語棠眼神堅定,手中握著木樁衝了過來。
杜若轉身的一瞬間,那根木樁結結實實的刺進了他的胸口。
那是心臟的位置。
殭屍就算是被刺中心臟也是沒有意義的,除非刺中的東西很特殊。
比如語棠手裡的木樁。
刺中的地方不會流出血,卻能感覺到灼燒感,就好像刺進去的不是一根木樁,而是一塊烙鐵。
杜若看著面前的人,明明是被刺中,明明是再一次的被拋棄,他卻覺得釋然。
「你果然不愛我。」杜若喃喃念叨。
或許上一世的相互承諾,也只是對方一時好玩的隨口說說。
但是為什麼,他會認真呢。
而且將這段感情,硬生生的保存到了現在。
如果沒有愛過就好了,如果現在不再愛就好了,那他就不會這麼的悲傷。
「可我還是愛你怎麼辦呢。」杜若低聲對語棠道,手掌慢慢撫摸對方的臉頰。
語棠默不作聲,只是手中的力度又大了一分,那根木樁深了一寸,幾乎整根都要沒進去。
杜若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他將迎來永久的死亡。
用最後的力氣看了語棠一眼,杜若終於閉上了眼睛,僵直的倒在地上。
語棠放開手,任憑杜若砸在塵土中。他粗喘著氣,也坐在了地上。
閻王陰沉了一張臉:「你什麼意思?」
語棠看著閻王。
「你那不是殺死吧。」閻王說。
殺死殭屍的方法有好幾種,最簡單的就是用火焚燒,殭屍說白了也就是行動的屍體,燒的一乾二淨自然了結。而用帶有符文的木樁或者符紙的話,通常是封印殭屍的辦法。
另外,語棠用的不是桃木等辟邪的木頭,用的是槐木。
槐木屬陰,可用於養鬼。
在養鬼的槐木上畫上封印的符咒,是有封印的效果,同時不會對殭屍造成任何損害,甚至有可能在解了封印的時候,醒來的殭屍會比現在更強大。
語棠低下頭:「這裡、只有槐木。」
月半七:「你不動手,他也會死。」死在玄機的手裡。
語棠:「他希望、我殺了他。」
月半七:「你沒有殺了他。」
語棠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突然想這麼做,他就這麼做了。
閻王走了過去,一隻手抓著杜若的手:「算了,這樣也好,方便帶走。」
語棠一愣,立刻起身抓住了杜若的手臂不放:「你們、去哪?」
閻王:「當然是陰曹地府。」
語棠:「你們、誰?」
月半七:「忘記跟你說了,他是魏玄機,是陰曹地府的主人閻羅王。我是奈何橋的引渡人,凡間稱呼我的職位是孟婆。當然我是男的。」
語棠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在閻王和月半七之間來回看著:「真、假?」
閻王:「等你死了就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行了,放手,我們要帶他走了。」
語棠:「你們把他、怎麼辦?」
月半七:「嗯……大概會燒掉吧。殭屍已成鬼怪,不入六道輪迴。」
語棠:「不、不行。」
閻王扭過頭看著語棠,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你難道真的愛上他了?因為前世?」
語棠聽到閻王 話嚇了一跳,他連忙搖頭:「沒……」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有些暗淡,回答:「我不知道。」
月半七:「你不知道?」
語棠回答:「前世的事,我不記得。看到他的時候,很熟悉。只是他做的事情我、我難以接受。」然而偏偏就是被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語棠有想過離開這裡,順便再報復杜若,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了他。
甚至當杜若對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語棠有考慮過滿足他,然而仔細思量後發現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多博愛寬容的人,難道真是的因為前世?
聽杜若的描述,語棠覺得前世的自己並不愛杜若,既然如此,為什麼他現在會有這樣的心情?
「前世的感情,會影響現在嗎?」語棠沉默許久後問道。
月半七遲疑了,他認真思考後回答:「這種事很難說的。喝了孟婆湯的人轉世後什麼都不會記得。而我的湯只能刪除的是記憶,並不包含感情。很多人的感情是依附著記憶而存在。再加上喝完湯重新投胎後,生活在與前世不同的環境中,會塑造出不同的性格和品性。有些人前世對感情很認真,但投胎後因為父母的教育或者耳濡目染,覺得感情很不可靠,更喜歡自在的遊戲人間,前世的愛戀對轉世的人不會有影響。當然,這些並不是絕對的,什麼事都有意外。」
語棠:「意外?」
月半七:「對感情很執著的人,在喝下湯後,靈魂仍舊會烙印著上一世對情愛的痕跡。而這些會跟隨著那個人的轉世存在,無論任何環境都難以改變。當那人對誰都不會產生戀愛的感覺,直到遇到上一世的那個人,然後心中就有種終於遇到你的感覺。和對方說話很熟悉,和對 相處很舒服,就好像上一世是親密的戀人。這種感覺,或許並不是錯覺。」
語棠的聲音在顫抖:「這種的,很多?」
月半七:「所謂的三世情緣就是這樣的,好像還挺多的吧。」
這大概跟最近愛情劇看多的月老有關。
他也是聽閻王提起的。那個玩紅線的老頭,最大的愛好竟然是話本,現如今是電視劇。所以三世情緣什麼的,前世今生再續前緣什麼的,能連的那個老頭都會盡力連上。月老的這種行為,給予那些人的就是緣分。
明明是個幾千歲的老頭,愛好卻和小姑娘一樣。
不過,他承認那些影視劇很好看沒錯。
思維擴散到這裡的月半七回過神,想起來鎮子上還有一群來拍戲的劇組人員。
應該……沒問題吧。
殭屍都抓到了。
不行,還是有點不放心。
「玄機,我們回鎮子裡吧。」月半七說道,「我總覺得有點不安。」
閻王微微蹙眉,他看向鎮子的方向,只瞧了一眼,臉色就徹底陰沉了下來:「那群找死的凡人!」
月半七:「怎麼了?」
閻王:「安安鎮的陰煞之氣增強了。」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有人死了,還不是普通的死亡。
「那個道士也是個廢物。」閻王很生氣,沒事就會增加他的工作量。聽話好好活著不好嗎。
而且他們離開這才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就知道搞事!
閻王一把將殭屍夾在腋下,對月半七說道:「放出兩個黑白無常來。」
殭屍都抓到了,那些被控制的鬼卒自然能恢復自由,這個時候當然要放出來幹活,至於扣工資和挨揍的事情,回頭清算。
語棠:「等等,帶我。」
月半七轉身,抓住了語棠的手,拉著人飛起前行。
閻王瞪著兩人交握的手,恨得牙根癢癢。
可惜月半七沒有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卡
姓名:月老,也稱月下老人。
職業:媒神。
性別:男
年齡:2000+
就職單位:天庭。
喜歡的顏色:紅色
討厭的顏色:白色和黑色。
討厭的人:閻王。
愛好:看戀愛話本和戀愛電視劇。
最喜歡做的事情:拉紅線做媒。
最討厭的事情:被問自己的婚姻狀況。
誰規定媒神一定是有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