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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兩相宜》第94章
94.

  在A小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聖誕系列活動的前置時,顧睿端也同樣忙碌,不過並不在A小,而在A大;講座、研習、田野調查報告、校慶,不約而同地擠在這個月。

  一個無所事事、不想考慮未來的大四生想追求一個社會人士或許頗為簡單,因為他的時間特別充裕,想要天天碰面、溫馨接送、噓寒問暖,總出不了守株待兔的範圍;但顧睿端不是。

  每天雷打不動地等待步見龍一起上下班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其他時間,他總是在A小與A大間奔波,儘管他大四了,也已經找到地方實習,生活本該不疾不徐,可他不願放棄任何學習機會,仍然選填了不少課程充實自身。

  顧睿端給自己的學生生涯預設的終點站,就是考上教師證、當上正式教師,傳遞給國家未來的主人翁們正確的知識與觀念;若是可能,再尋一個與他同在教學行業裡的伴侶攜手一生,如此才能知冷知熱,互相有所慰藉,而不是話不投機,相顧無言,得過且過地貌合神離。

  ——父親是資深教師,母親是多年家管,顧睿端身為老來子,從小被雙親捧在手心上養,小時候他以為「爸媽愛我,我也愛他們」,這就叫做幸福的一家三口,直到後來他偶然發現父母兩人獨處時連一句話也不會說,安靜得可怕,甚至連待在一起都不願意,總有一個人會先起身離開,他才知道,所謂的「幸福」,只有他有。

  為什麼會這樣?

  他花了許久的時間想、思考、研究,直到觸碰到了真相,卻不敢開口去問,他深怕一開口,將會得到最不堪的回覆印證他的歸結:「我們本便不相愛」。

  相愛是兩個人結合的基礎不是嗎?若非不相愛,為何要在一起成家生子?

  顧睿端也明白過去的時代常有比起「相知相惜」更近似於「強制綑綁」的婚姻,他們只是要個對象傳宗接代抑或互相照料,總歸不是為了愛;俗話說日久生情,但他的父母親並沒有成功,沒有愛情、沒有親情、更沒有友情,結縭數十載,他們仍舊形同陌路。

  他崇拜父親,深愛母親,卻不知該如何面對此種局面。這個家僅僅為了他存在,他不在了,這個家就不是家了。

  他極其畏懼將來的自己會彷若雙親一般,找不到他愛的人,找不到愛他的人,在這個充滿謊言、虛假與將就的世界裡,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漫無目的地走——即便如此,他也不願降低自己的眼光,或者該說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要追尋一個與他緊密契合的對象,方能安穩度過一生。

  謙和溫順是基本,聰慧沉靜更佳,顧睿端自認自己的擇偶條件不難,但直到升上了大學,才終於有人入了他的眼。

  若是早早地便將成為教師視為志願,普大社會系並不是一條最佳路徑,大抵都以教育系較為便利而實惠,顧睿端當年做此選擇,不過就是一點叛逆的心理作祟,與其在教育系裡被一群有同樣理念的同溫層包圍,反正有師培可以唸,不如出去闖闖,開開眼界。

  社會系在一般人眼裡多以「批判」二字作為認識,顧睿端剛入學的時候也以為這是一個頗具攻擊性的地方,他沒想到能在此處找到他的理想對象。

  A大社會系一向有抽直屬分家族的傳統,卻不想與顧睿端最接近的大二直屬實在差勁透頂,不聞不問、不回答任何問題,毫無學長氣度;若不是大三大四的學長姊百忙之餘仍撥空關心,顧睿端怕是會去找這個大二直屬的麻煩。

  然而大三大四的學長姊總不可能即時知悉顧睿端的情形,開學後他茫然得不行,每天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室友走,聽著室友說「學長說這堂課很硬」又或是「我聽學姊說這個老師的課必上」,而他甚麼都不知道,甚麼都說不出口,心裡相當氣餒。

  ——是步見龍朝他伸出了手。

  步見龍和他同處一個家族,不過他對步見龍的第一印象沒有太好,因為長相太涼冷,只要不笑就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又哪裡知道會是這個人把他拉出泥池沼地。

  明明外在是一副高冷的模樣,說起話來的聲音卻充滿朝氣,顧睿端起初其實滿抗拒的,但步見龍是真心地把他當成另一個直屬關照愛護,不說每次家聚他都付了兩人份的錢,還經常贈送各種慰問品、乃至於學校活動時的加油打氣,他一分都沒少過步見龍原本的直屬。

  這樣的一個人怎能不使人喜愛?更遑論在他知道步見龍的父母都是教職退休,而本人也有意願往這個方向走的時候,腦袋一熱,就對著步見龍告白了。

  當時步見龍沒有露出任何尷尬的神情,只是笑了笑,說他心裡有人了。

  心裡有人又如何?在顧睿端的想法裡,未婚都是單身。

  被拒以後,顧睿端開始嘗試追求步見龍,卻發現著實太難。

  步見龍不住宿舍住家裡,課表排得滿,課餘也有家教,幾乎沒有甚麼空閒時間可以被追求,難怪愛慕他的人那麼多,始終沒有誰突破重圍;顧睿端一直以為主因不是「心裡有人」,而是「忙碌」。

  可沒有誰知道,步見龍之所以「忙碌」,就是「心裡有人」之故。

  追求是甚麼呢?就是讓你喜歡的人接受你的喜歡。顧睿端還是從步見龍少有的細碎時間裡展開攻勢,請教學業、討論課題、選修同一堂課,極力增加曝光度與表現,後來他第二次地告了白,仍然被同樣的理由打了回票。

  說不沮喪是不可能的,他想知道步見龍心裡的那個人究竟是甚麼模樣,步見龍卻只說了一句,「是個很好的人」。

  「若是個很好的人,又為何不在你身邊?」問出這句話的下一刻,顧睿端看見步見龍那總是上揚地恰如其分的嘴角弧度比哭還難看。那是他唯一一次看見步見龍的臉上出現負面情緒。

  直到步見龍畢業,顧睿端也沒有選擇放手。「那個人」肯定不是甚麼好東西,只要他堅持到步見龍醒悟、進而放棄,成功離他不過就是一步之遙——如果梁屹崢沒有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眼前,他是這樣深信著的。

  顧睿端從來不覺得步見龍是一個會和別人打鬧嬉戲的人,雖然不似學究般地古板,但他觀察了許久,步見龍和別人最靠近的距離頂多只是聚餐時的比肩而坐,不越誰的界,也不讓誰越界。

  如此謹守分際的人,卻主動地觸碰了另一個人。這代表了甚麼?

  代表那個人與眾不同。為何與眾不同?

  因為誰都可以被取代,獨獨那個人不行。

  顧睿端想,如果這世上存在著如同他雙親那樣朝夕相處共同起居依然生不出情愛的無情人,是否也會有天南地北各自一方也從一而終的專情者?

  追求是甚麼呢?

  ——是讓你喜歡的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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