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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兩相宜》第14章
14.

  謝明燈工作,梁屹崢負責簽名;謝明燈不工作,梁屹崢負責摸魚。換句話說,梁屹崢今天摸了半天的魚——剩下的半天他還是很有良心地去做了點事情,像是到工廠現場繞了幾圈,到辦公室部門走走看看,最後再回到起訖點的董事長辦公室時,想當然爾收穫了滿滿一車的嫌言酸語。

  上次被股東群起砲轟,梁屹崢還算可以理解,可怎麼連員工也要噹他呢?薪水不升、工作環境差、廁所骯髒、請假不批……都已經被打成砲灰了還要繼續被舂成齎粉,此刻他的心態真的有點崩壞。

  一進門看見謝明燈還繃一張臉在望窗思考,梁屹崢想,雖然心境碎了一角有點疼但能自己補那自己補一補就好了吧,誰沒有個煩心事呢。

  他四處張望了一會,然後默默地整理起放在辦公桌後假掰用的紅木書櫃。管理、經濟、領導、行銷、計算機概論、古文觀止、文化基本教材……嗯?這熟悉的書名熟悉的封面……果然一掀開,他高中時認真上課的證據都在書頁之上。不過以前看不太懂的東西現在更是看不懂了,他隨便翻了幾翻,也沒覺得有趣,便又把書給塞回櫃子裡讓它們長眠去了。

  既然連他離家前收納進床底下生灰塵的教科書都被拿出來當裝飾品,想必那間睡了兩年的房間是真的被掃除得乾乾淨淨了吧。究竟是甚麼仇甚麼怨,才讓這家子姓梁的拿著槍矛圍著他、指著他這個流著同一條血脈的人?就為了名為了利為了一輩子過得舒舒服服?

  有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被逼著成為「一人」,就不是那麼值得歡喜的事了。身為「一人」,梁屹崢的心早就涼了,就等一個心死的契機而已。

  「崢崢。」

  「……矮額,你不要這樣叫我,好噁心。」

  謝明燈當了一天的雕像,四肢有點提不起力。他側倒在沙發上頭,擺出一個美人躺的模樣。

  「是不是我媽跟你說了甚麼?」

  「不是。」

  那就是有人說甚麼了?謝明燈雙眼瞇起:「我爸?」

  「不是。」

  「……媛媛?」

  「不是。」

  「……悠悠?」

  「不是。」

  謝明燈怒了,本來還想和梁屹崢心平氣和地做一場對談。「我勸你老實交代。」

  「你真的想知道嗎?」梁屹崢坐在董事長椅上晃啊晃的,「我怕你傷心。」

  「說。」

  「其實是他們五個人的意思。」

  謝明燈似笑非笑,頭枕著沙發扶手,變成一個仰面向上的姿勢。他輕聲道:「你們又背著我搞甚麼了?」

  「吼,你看。」梁屹崢抽出一張廢紙,把謝明燈方才說的「你們又背著我搞甚麼了?」一筆一劃地使用工程字的方式寫在上頭,然後朝謝明燈的方向立起。「有沒有覺得這幾個字哪裡怪怪的?」

  「哪裡?」謝明燈看都不看。

  「這裡啊。」梁屹崢換了一枝紅色簽字筆,把「你們」畫一個圈、「又」畫一個圈、「背」畫一個圈、「我」畫一個圈。

  「嘖……你能不能直接用講的?」謝明燈怒氣正當頭,實在懶得再去理會梁屹崢的慢條斯理。

  「就是——你不把你和他們看做一個群體;你包括他們,但是他們不包括你。」

  「聽不懂,換一個解釋。」

  梁屹崢咬唇苦思,他就想畫圖解釋比較清楚易懂啊,偏偏謝明燈不看就是不看。「呃,付出欲太強?」

  「付出欲又是甚麼鬼東西?」

  「你想要把全世界給他們,他們也想把全世界給你,所以希望你不要給的太多,互相可以平均一點,互利互惠有來有往才是付出的最高境界。」梁屹崢像機器人一樣地一個字一個字平鋪直敘,唸得毫無情感,唸得心都累了。書到用時方恨少大概就是這麼一種感慨吧。「我話都說得這麼白了你要是還聽不懂,我推薦你回學校的華語中心學習一下。」

  「哪裡白?你的臉?」

  梁屹崢掀了掀嘴角,「哦,會開玩笑了是吧?」

  「一開始明講不就得了?」謝明燈又一次咋舌,「你知道你早上那句話讓我很痛心嗎?」

  「不先打得你頭破血流再幫你包紮,你能聽得進去嗎?哪一次跟你好好說話你聽得進去?」

  謝明燈知道自己是這副不聽人話的德行,但他所有的決定與行為都是正確的;既然要的是同一個結果,又何必在意過程如何。「每個人想法不同,你不能要求我照你說的做。」不過吧,拿他最重視的人和他最想做的事來進行恫嚇,梁屹崢出的這招的確非常有力道。或許他可以考慮做一點改變。

  而相識幾載還同住一個屋簷下,謝明燈是個甚麼樣的人梁屹崢還能不知道嗎?總之話已經帶到了,他放空答道:「嗯嗯嗯,只要你有聽見,其他不強求。」

  「靠。」謝明燈突然翻身坐起,眼神晦暗地看向梁屹崢。

  只是梁屹崢在發覺謝明燈完全不理他的示意圖之後,也就閉起眼睛單純地使用言語做溝通,自然發現不了謝明燈的視線此時正在他身上。「說好不說髒話的。」

  「我爸媽拿你當兒子,你當我們是甚麼?」

  「隔壁謝家一家六口。」梁屹崢這話說得可順了。

  「……」謝明燈決心反擊,他掏出手機,找到「我媽」。「那還真是勞您為隔壁鄰居這麼費心啊。」

  「哪裡的話,你們對我好,我當然要回饋幾分。」顯然梁屹崢沒有發現謝明燈的話裡玄機。

  不過謝明燈的反擊只成功了一半。他給謝母打小報告的結果就是梁屹崢連帶著他自己一起被謝父訓話。因為他們把謝母給惹哭了。

  「……」被謝明燈出賣的梁屹崢無言以對。你的爸媽把我當兒子,難道我就得當他們是我的爸媽嗎?

  「我沒錯。」謝明燈有點心虛。

  「嗯,你沒錯。」梁屹崢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背包,「你剛剛不也說過嗎?每個人想法不同。你不要嚴以律人寬以待己啊。」

  顯然梁屹崢已經不怎麼相信親情,既然斬不斷的血緣都可以被金錢與勢利所玷汙,那麼其他建立在欣賞或喜愛之上的情感又能有多穩定呢?

  梁屹崢就是這麼一個會量化他人對他投注的情感的人。對他有十分的好,他便回以十分的好;有兩分,那便回兩分。謝家對他好,所以他願意對謝家好,僅此而已。謝父謝母把他當作兒子對待,那麼他就回以九分的好。有人拿他當兒子、當兄弟、當摯友,賦予他各種情感上的身分,對他來說都只是量級上的東西。

  上午被梁屹崢的一句話傷心,謝明燈現在又被同一個人的另一句話深深地扎了心。他明白梁屹崢不願意再踏入「稱謂」的泥沼裡,但他更不能理解謝家對他的好竟然還不足夠讓他能再一次試著接受「稱謂」。

  梁屹崢不知道,謝明燈的手機聯絡人裡寫的名字既不是梁屹崢也不是阿崢,而是「我弟」。

  梁屹崢摸出辦公室門口後走了幾步發現後面沒人,便又退了回去。

  「欸,下班了。」

  「哦,你先走吧。」

  「不會迷路吧?」

  「一條路走到底我還能不見嗎?」

  「是吼。」梁屹崢朝謝明燈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

  謝明燈沒想到他只是多花十分鐘思考應對梁屹崢的方式,不過晚了十分鐘離開,就遇上了梁嘉津。

  「屹崢走了嗎?」

  「走了。」

  梁嘉津原本笑容滿盈的臉色一下黑了下來,「你這個語氣是怎麼回事?我是你老闆的爸爸!」

  「您在公司裡有任何職位嗎?」謝明燈心頭不爽,而這個人嘴裡說的正好就是他所糾結的。爸爸?爸爸了不起囉?除了貢獻一隻帶著Y染色體的蟲之外,他還有甚麼作用?讓梁屹崢活得跟個沒爸的孩子一樣?

  「你沒聽清楚嗎?」

  這種時候就能體現出來鳳眼的存在價值了。一般人開嘲諷算一倍的話,謝明燈可以加成十倍。「前董事長?」

  「屹崢又年輕又聰明,這個位置交給他比我坐著更好,他可以把棟樑帶出新氣象。」梁嘉津話鋒一轉:「你和屹崢之前甚麼關係?」

  「我是他學長。」

  「他不要我們有十多年資歷的特助,一直拜託我們給你一個機會。我還以為你有多行,結果……我們家屹崢個性那麼好,是不是你威脅他?是不是?」梁嘉津說得脖子的大筋都露出來了,似乎非常激動。

  謝明燈忽然陰惻一笑,「沒錯,就是這樣。那您想怎麼樣?」

  「……」梁嘉津還真沒有想過要怎麼樣,甚至沒有想過和謝明燈會有這一段對話。他只是來找梁屹崢商量股利分配的事情。「你……你不要以為屹崢好欺負,他人好,朋友很多,還有當警察的,在這裡你別想要亂來!」

  「您放心吧,我就要錢而已。」謝明燈拿起公事包,「老闆都回家了,您看我們還要繼續待在這裡作無用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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