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阿崢,你說點話。」安靜得要命。除了喘息聲,步見龍甚麼都聽不見了。充耳都是自己發出的喉音,更讓他原本便緋紅十分的臉面往下燒灼,頸脖之處也泛起了一層粉色。
說話?這個要求讓梁屹崢一下怔愣。他想了想,笑問:「這位客倌,我的手藝好嗎?」
「……不好。」慢得溫吞,輕得令人髮指,彷彿隔靴搔癢,難耐之至。
梁屹崢哈哈兩聲,手上的勢頭卻沒有因為步見龍的話而有任何改變。「客倌覺得,哪裡需要加強?」
步見龍真想拿莊子砸在梁屹崢頭上:「你還是不要說話好了。」
「我說話的興致已經起來了,沒辦法。」梁屹崢回道:「你不說,那我只好一點一點試了?」
步見龍頭皮發麻,瞬間有種大難即將臨頭的直覺。想他剛剛是不是不應該順從本我,問出「我們能不能試試看?」這句話?
——不,他還是不後悔的。
梁屹崢接連幾個「這裡?」出口相問,步見龍卻丁點都做不出答覆,只能喘著氣去掐身邊人的大腿。囊袋、根部、莖身、蕈頂、馬眼,梁屹崢果真如他所言的一點一點地試了,無所遺漏,全都被好好地撫慰過去。
下意識地沾了沾手上的液體,梁屹崢問道:「怎麼樣?」
「……」步見龍一言不發,眼神裡有些怨懟,還就真的只試了這麼一遍,爽是爽到了,偏偏不給一套完整的,不也是一種大難臨頭。他從外扣住梁屹崢的手,不耐地擼動了起來。
情慾早已被撩撥起,更何況這種敏感之地,些微的觸碰都能是莫大的歡愉。步見龍用自己的手指擠壓頂端,去頂蹭梁屹崢的掌心。心理與生理結伴攀上高峰,高峰之上銀光迸裂,似月光清冷,又若日光初現。
步見龍低頭,看著他與梁屹崢掌背相對的手指間有濁液相連,竟有種想哭的衝動。從兩小無猜到單相思,再從六年的單相思到如今的「室友」,下一步會如何發展,他卻是不敢想。
除了在夢裡,步見龍又怎麼可能想過這件事就發生在他們重逢的第六天?本來或許他們這一生再也不會相見、本來或許他們只會是彼此記憶裏的好朋友、本來或許……甚麼事都不會發生。
「通體舒暢?精神百倍?」
這個大殺風景的人是誰?拖出去!步見龍斜了梁屹崢一眼,「你覺得呢?」
「不都是這樣嗎?」梁屹崢起身去桌邊拿紙擦手,很是疑惑步見龍的問題:「或是你要告訴我,你現在精神萎靡,四肢無力。」
步見龍不語,直盯著梁屹崢勁瘦的背影,心中似乎還有未竟之事。「阿崢。」
「嗯?」
「我也要衛生紙。」
梁屹崢不疑有他,給步見龍快遞衛生紙過去。然後就又被撲……沒倒,只是手腕被捉了個正著而已。
「我……」步見龍定了定神,忍著羞臊,「我要幫。」
梁屹崢眉頭微蹙,故做糾結:「這位大爺,你讓小生好生為難。」
步見龍一聽,好了,梁屹崢的玩心還大著呢。他決定不說話了,直直伸手就去拆梁屹崢的皮帶。
「欸。」梁屹崢看步見龍沒有同他玩的心,趕緊去保自己的褲頭。
步見龍咬咬牙,他這輩子還沒有拆過其他男人的皮帶,這雖然是第一次,但此時簡直天時地利人和樣樣具備,只准成功不許失敗!「你也硬了。」
梁屹崢嘆了一聲:「等等就消了。」
「不行,沒得等。」步見龍兩手卡在梁屹崢的皮帶扣上死死不放,而梁屹崢腳下的空間又太小了,一時竟也脫不開身。
步見龍一看和梁屹崢不相上下,心底深處湧起一股滿足感。「美人,乖乖就範。」
「好好好,你先放手。」
梁屹崢先放開了自己的手以示誠意,步見龍也隨後跟著撒手。兩人相顧無言一分鐘。
終究是梁屹崢認輸了。
步見龍雖然個性內向,但從小就是一個讓大人放心的小孩子。要他寫作業、做家事、不吃糖、早點睡,他不會像其他的同齡孩子一般抗拒;和梁屹崢玩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去哪裡?玩甚麼?都是梁屹崢說了算。
——所以反過來說,對於步見龍表現出的堅持,梁屹崢一向沒有太大的抵抗力。
梁屹崢踢掉外褲,雙手後背,「好了,任君處置。」
「……」步見龍抿抿嘴,手心直冒汗。這也是他第一次觸碰別的男人的性器官,而且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心上人。別人受不受的住步見龍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受不了。
步見龍的手掌狂抖不止,最後也只攀在了梁屹崢的褲緣便不敢再動作。梁屹崢笑得不行,最後好心地勾起這隻有賊心沒賊膽的手,直接往他的檔上放。
步見龍鼓起勇氣捏了幾把,突然顫聲道:「阿崢,我怎麼覺得嘴巴鹹鹹的?」
梁屹崢一聽也奇怪,伸手就要抬步見龍的下巴。這手才一觸及皮膚,就覺得指尖有些濕滑,使力一抬,一看不得了了。「龍龍,你流鼻血了。」
「噢,流鼻血啊。」聽步見龍的語氣,好像和流鼻水差沒兩樣似的。
梁屹崢壓住步見龍的鼻翼,「天不從你願,乖乖養傷吧。」
「……不管……」
「不管你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