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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遍修真界》第38章
第38章 困陣

  當刀架在脖子上時,世上不能說的事情就變得很少了。

  “是陸旗大人!”那人牙齒打戰坦白道,“有人來報你獨自一人向南方走去,似乎是要探尋大小姐的行蹤,陸旗大人就命我們在此埋伏你!”

  “我怎知陸旗又是哪塊兒豬頭肉啊。”洛九江頭痛地輕嘖了一聲,聞聲回頭一望,遠處已經有人追來,大約兩息的功夫就能把他圍在圓圈裏。

  那修士心知不妙,慌忙求饒道:“不要殺我,我真的都說了!”

  “放心吧。兩軍相戰,不坑降卒。”洛九江歎了口氣,他左手按在此人丹田上勁力一吐,右手一把抽出這修士的腰帶,三下五除二把這因被截斷靈氣而口吐白沫的修士綁了個結實,再把這修士往自己背上一搭,背著他兩三竄就爬上了樹。

  洛九江單手抓緊了這修士的後衣領,沖他眨眨眼睛,親切一笑,“可能有點暈,老兄擔待些吧。”

  “什……啊啊啊啊啊!”那人只來得及張了張嘴,聲音就在喉嚨口扭曲變形,化為一聲聲淒厲慘叫。洛九江故技重施,卻換了一個施為物件。在樹下眾人將將逼近之時,他攥住這修士腳腕,把他掄了個滿圓,炮彈一般甩飛了出去。

  就在他一顆人體石彈打旋飛出,將樹下眾人砸了個人仰馬翻之際,洛九江不慌不忙地抬手抓住一根光禿禿卻柔韌性十足的樹枝,力道正好的悠然一蕩,恰到好處地借力躍遠。

  他這一躍足足蕩開三五丈,甩了身後追兵好大一截。甫一落地,洛九江就飛快抬腳,差點沒踩中什麼東西。

  等他定睛一看看清腳邊的“東西”時,自己都不由得笑出聲來:“老兄,看來黃曆上講你我今日有緣啊。”

  雪地裏跌得七葷八素,一路撞出一個半圓,生生摔在他腳邊的人,不是那位倒楣被扔出去的仁兄又有哪位?

  那人手足被縛,掙扎著從雪裏拔出頭來,氣也不等喘勻,便艱難道:“你說不坑我……”

  “由此可見做人還要多讀書。”洛九江一把抄起這修士,口中不忘善意回答他的疑問,“我是答應不坑殺你,卻沒說過不坑害你啊——有勞有勞,著!”

  他竟又把這修士當空扔出去了!

  大約是一回生兩回熟的緣故,修士在半空中並沒失控大叫,只是奮力道:“解開我——”

  他這話卻說晚了一步,有這三個字的工夫,洛九江早腳底抹油跑出老遠了。

  他拿來綁這修士的手法乃是島上系螃蟹的扣子,不過料想這些修士冰天雪地裏呆久了,別說螃蟹扣,就是螃蟹都好久沒見著了,能解得開才怪。

  洛九江大笑一聲,只覺一身輕鬆,縱身疾奔著遠去了。

  他輕鬆的有點太早了。

  半刻之後,洛九江看著眼前的陣仗,只覺自己實在無話可說。

  他身後埋伏的那一群傢伙,乃是一群良莠不齊的水貨。他雖然被前後夾擊,卻應對的不慌不忙,甚至還有心開上幾個玩笑。但他眼前擺開的這一隊攔路神,一個個都是實打實的高手。

  其中為首的修士足有築基二層的修為,而境界最低的修士也足有煉氣八層,一個個眉梢眼角裏都透出血腥氣來。

  “又是陸旗派你們來的?”洛九江凝聲道。

  他只得到一個“嗯”字作為回答。

  洛九江眉頭微皺,覺得這個陸旗簡直是塊甩不脫的牛皮糖,不但不依不饒,而且莫名其妙。

  眼看著面前的十餘人整齊劃一地分成了兩隊,五人上前一步按住了劍柄,七人後退一步捏好了法訣,洛九江念頭一轉,唉聲歎氣地苦笑道:“我為人一向潔身自好,雖然確實英俊瀟灑一表人才,卻敢舉天發誓絕沒勾引過你們那陸旗大人的老婆……”

  他說此話時雙肩軟塌塌的,面上也一派頹唐,半耷拉著眼皮遮住的目光卻電抹一般從這十二人面上飛快掃過。

  ——就是你了!

  迅速抓住了這法修因為自己這俏皮話而分心的一縱即逝的絕妙機會,洛九江眨眼之間就貼近此人身畔,意圖以他作為突破口強逃出去。

  一切變故都只在瞬間,洛九江的衣角剛剛擦上此人衣角,腦中突然響起一聲長長的警鐘!

  這大漢轉過眼來咧嘴一笑,哪還有半分走神的樣子?洛九江心覺不妙,下意識抬刀一阻,鏘地一聲悠長清響,洛九江的刀刃正撞上了這大漢袖裏掏出的流星錘。

  原來剛剛他只是做出個掐訣的樣子,本身仍是個武修。

  洛九江的去勢被這大漢阻了一阻,眨眼之間,背後身前就被人團團圍住。有流火訣寒冰訣四邊八方的扔過來困洛九江的腳,而寒光閃閃的兵刃則紛紛指定洛九江胸前背後的要害,齊刷刷地突刺而出!

  ……洛九江現在是真想罵人了,這十二人令行禁止,進退有度,分明是結成了一個困陣!

  陣法若排列得當,簡直是把十幾人捏成一個人。上好的陣法甚至能以十當百,拿來對付他可真是大材小用。

  洛九江還沒學到陣法的艱深理論,更看不出主陣之人。但他師父確實講過一個簡便易懂不要命的破陣方法——可著一個人幹掉,越快越好。

  因為陣法一但結成,結陣人之間互相照應,是攻是守都遊刃有餘,被困在陣裏的人就像被關在跑輪裏的倉鼠,活活累死都扒不出個缺口來。

  洛九江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心想師父您真是太會偷懶了,這個方法就是個打群架的訣竅,您隨手就扯來打發我,現在簡直坑煞徒兒也。

  劍光逼近,冰刺四起,眼前情境已經容不得洛九江多想,他目光四下一掃,飛快地挑了個同為煉氣九層的劍修作為突破口。一時只聞洛九江如鷹隼般唳叫一聲,眨眼之間便如一直張開翼膀的大鳥般撲了上去。

  若是那個小刃姑娘在此,便會一眼認出,這一招正是她此前對付洛九江的以傷代命之招。

  洛九江在賭,他賭那個“陸旗大人”既然因為自己見了封雪而要殺自己,那不管是敵是友,他起碼應該對封雪有一定瞭解,他的手下也應該知道小刃的路數。

  果不其然,那劍修咦了一聲,神情微怔,露出個極小的空門。洛九江雙眼一亮,中途變招——他剛剛只是仿了這一招的形意,拿出來試試唬人而已——手中長刀一抖,登時波濤如夜,風刃暗卷,正是那式“一斬破風廬”!

  身後已有兩處劍尖逼近,洛九江不管不問,只是一心要奪眼前之人頭顱!

  銳器入肉的摩擦悶聲響起,卻遠不如一顆腦袋滾落雪地的場面震撼。

  不知是否有看同伴身死受驚的原因,那刺傷洛九江的兩劍裏一劍中途停下,而另一劍則毫無遲疑,自脅下把洛九江捅了個對穿。

  洛九江向前一跌掙開劍尖,腳下卻兀自一軟,踉蹌一步——方才千鈞一髮之際,洛九江沒能注意到一記冰刺,當即就被這銳利的東西釘透了小腿。

  背後長劍破空之聲不依不饒,洛九江勉力擰腰抬手,雙手齊握刀柄,別住對手不依不饒的兩劍,右腿疾掃掙開一處纏住自己腳腕的藤蔓。那捏著冰訣的修士不懷好心,一把把冰刃凝聚成形,專向洛九江背上的兩處傷口捅。洛九江此時顧他不及,悶哼一聲算是認了。

  下一刻,洛九江驟然收刀,一刀砍斷小腿上正往自己傷口裏鑽的長藤,只這一個動作的空當,他身前立刻近身逼來三人。

  一時兵刃碰撞之聲不絕於耳,洛九江且戰且退,一聲音殺呼哨已經含在了口中蓄勢待發。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條流星錘呼嘯著遠遠甩來,洛九江回防不及,背後傷口被狠鑿一下,登時疼得兩眼發黑幾乎暈死過去。那先前設套給洛九江鑽的流星錘漢子大笑一聲,一錘卷住洛九江左臂,把他生生硬扯過來,只聞兩聲筋骨嘎吱的肉搏悶響,這漢子便已下了洛九江的刀去。

  他將洛九江的長刀反夾在腋下,獰笑著踩住洛九江小腿那道被貫穿的傷口,一手按住洛九江的肩膀,另一手如鐵鉗般抓緊了洛九江的左腕:“小崽子,讓我教你個乖。在這裏活著可不那麼容易,你那小聰明還是留到下輩子去!”

  他話音一落,雙手便同時向著反方向重重一擰!

  “老五還是這麼俐落。”那捏著冰訣的修士垂下了手,俯身撿起了被斬首的同隊頭顱,把少年痛極的一聲慘叫和男人暢快的大笑都甩在了腦後。

  也正因如此,他到死也不清楚,這少年是如何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角度甩過身來,從男人腋下抓著刀刃抽出自己的長刀,借著這方寸之間的距離一刀釘進對方的心窩!

  老五圓睜著眼睛,嘴角已經斷續溢出血來,他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都已經被自己抓在手裏的小崽子露出一口森白牙齒,悍然一笑:“承蒙指教,這話還你自己了!”

  洛九江左臂軟軟垂著,這使流星錘的男人勁道不弱,他一掙之下左肩脫臼,此時卻無餘力顧及。因為空手直接抓上自己刀刃的緣故,洛九江的右手現今還流血不止。當時情況緊急,又在沒有第二次機會,洛九江那一抓握力極緊,手掌當即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

  他重喘一聲,把一口湧上喉頭的血硬咽了回去。他重新握緊自己的刀,刀柄已陷入他的血肉之中,幾乎緊貼在他的骨頭之上。不知是不是感到了主人此時的決心,那沐血的長刀正在沉沉地嗡鳴。

  洛九江此時一身慘相。

  然而面對這樣一個耷拉著一條手臂,軀體上已被戳出兩個大洞,一條小腿血肉模糊,就連站著都有些搖晃的對手,在場數人竟無一人敢小覷於他。

  地上正躺著兩具屍體,每一具都在無聲訴說著小看這少年的下場。

  少年臉上殺人時噴濺上的鮮血已經乾涸發黑,更襯得他的臉色失血蒼白。然而在入鬢英眉而下的一雙眼睛,卻像是正燃著熊熊的,足以將這雪原都焚盡的烈火!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1

  一聲悠悠吟誦由遠風呈到僵持對峙的兩方人耳中。

  剩餘的十人突然臉色一變!

  那吟誦聲不疾不徐,彷彿袖雪而來,風雅至極。然而與之相對的,是那捏冰訣的修士突然大叫一聲仰面栽倒,額頭正中被一隻白羽箭徹底貫穿。

  “居然都是陸旗養的好狗嗎?嗯,有一隻算一隻,我全殺了。”這聲音飄忽不定,竟像是同時從四面傳來,“還是我的老規矩,就是將死之人也該有點娛樂的權利,你們可以猜最後一把單雙。”

  作者有話要說:  *1:關於這個新人物的出場模式,我學習了元雜劇和布袋戲定場詩的藝術形式,在此說明一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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