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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遍修真界》第49章
第49章 情歌

  計畫是美好的,但想付諸於實施還要先解決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小刃還沒有築基。

  在四人之中,洛九江和謝春殘都已是築基修士,封雪身為異種,可以不論修為。但是封刃目前還只有煉氣七層的修為,離築基還差很大一截距離。

  她若就這樣走出界膜進到時空亂流中,只怕必死無疑。

  “那就只能揠苗助長了。”謝春殘圍著小刃轉了幾圈,冒死頂著小刃如驟雨般戳來的快劍探了談她的經脈,“她底子打得穩,要是能喂她兩顆築基丹,還是能生生把境界虛提到築基的。”

  至於出去之後是鞏固修為充實經脈,還是自廢修為重新壘實基礎,那都要看她自己的選擇。如今唯有火燒眉毛,只顧眼下了。

  “築基丹?”洛九江一愣,這地方連顆靈草也沒有,想直接淘弄來成品築基丹簡直就像個笑話。

  “可以在‘集市’上換。等開集了我就去。”謝春殘淡淡道。

  洛九江默然片刻,從堆在山洞一角裏的破皮襖腰間翻出那個裝著木牌的袋子,推給了謝春殘。

  如果說第一件事尚有解決之道,那第二件事就純屬洛九江需要一肩扛起的硬體問題:雖然都是一個世界,但不同地方的界膜有厚有薄,攪破界膜所需的力氣也有大有小。

  作為四人中感知力最為出眾拔萃者,洛九江就擔負著尋找界膜最薄弱之處的使命。

  同時,也作為四人中爆發力最強的人,那破開天幕的驚天一刀還是要由他揮出——封雪若是到了築基,也許還能和洛九江共同包攬這個任務,然而她不知怎地這幾年修為日漸跌落,如今止於煉氣一層,差點連個修士都不能算了。

  對於這件事,看似又呆又木毫無主見的小刃突然開口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姐姐提供鮮血和情報,九江負責打開通道,那他呢?”她單手指著謝春殘,轉頭問封雪,“姐姐,他負責做什麼?”

  大好的機會遞到封雪腳下,封雪要是不趁機踩上一腳簡直對不起她和謝春殘隔空問候對方發瘋的宿怨。她從容回答道:“他負責摸魚。”

  “我來負責給你換築基丹,咱們四人裏就你出去最困難。”謝春殘愕然道,“攻擊我的思路非常流暢,你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是姐姐的劍,姐姐是我的腦子。”小刃毫不猶豫道,“你是瞧不起我們的劍,還是瞧不起我們的腦子?”

  “……”謝春殘勃然怒道,“你丫根本不傻,當初從各種地方冒出來插我刀就是故意的吧。”他要再信小刃沒有腦子就是他傻了,世上就沒有哪個傻子還他娘的會借力打力,反將一軍!

  “這又是怎麼了?”洛九江的聲音遙遙傳來,冰天雪地裏,他只著一件單衣,周身都隱隱泛著一層薄薄的白霧,顯然是正大汗淋漓,渾身散著騰騰熱氣。

  他手中正倒提著幾隻肥嘟嘟,圓團團的雪鳥,人未到,聲先至:“我邀謝兄加入,主要是防止那天情況特殊。似謝兄這般指哪打哪,拉弓無虛射的神射手,咱們只盼越多越好。”

  說話間,洛九江已從遠處走了過來,他額上汗跡儼然,腰間斜跨著自己愛若珍寶的長刀,年輕又英俊的臉上俱是疲憊之意,眼睛卻含著神采奕奕的笑:“當然,最主要的是我與謝兄一見如故,若不能同謝兄一齊出去,那簡直天理難容。”

  謝春殘受他一捧,口裏哼了一聲,沒再和姐妹兩個吵成一團。他接住洛九江拋給自己的一串雪鳥:“不是練刀去了,還有心抓鳥?”

  由於肩負重任,洛九江這幾日天天往死裏練他那一式“一斬破風廬”。這一招他在與謝春殘的對戰中抓住了個中神韻,眼下只缺經驗來讓他完全明悟。

  在最開始,他只要揮出這一招,渾身靈氣就要被抽個精光,當場就會不支倒地,而到了昨天,他已經能拖著疲憊的身體自己走回來。今天的結果就更可喜了——他居然還有餘心抓幾隻雪鳥回來。

  “謝兄近日太辛苦了,我琢磨著烤點鳥肉酬謝謝兄。”洛九江雙眼一彎,親切地拍了拍謝春殘的肩膀:“有勞謝兄搭把手,放血拔毛去內臟順序別錯了。記得處理時走遠一些,雪姊聞不得血腥氣。”

  謝春殘:“……”

  謝春殘雙眼一眯,陰惻惻道:“你我都是築基,封雪不沾葷腥,你這鳥是給小刃抓的吧。”

  “哪里哪里。”洛九江誠摯道,“雖然小刃姑娘最近潛心修煉多有辛苦,但我的心還是向著你的。謝兄豈不聞吃哪兒補哪兒,缺啥補啥……”

  謝春殘連弓都沒張,直接抽出一根羽箭徒手飛擲過去,蹭著洛九江的頭皮打散了他的發帶。

  “你也滾。”謝春殘拎著那一串雪鳥沒好氣道。

  洛九江大笑著繞開謝春殘,徑直進了山洞一角,從雪下摸出一套他閒暇時分打磨出來的石板鍋和石鏟,愉快宣佈道:“咱們今天開葷。”

  他也是好奇問了封雪一聲才知道,即使在整個死地都已經兩三年沒有開集,封雪這裏依然有油有鹽,很是一副過日子的模樣。

  趁著謝春殘處理雪鳥的功夫,洛九江熟稔地把封雪這裏的鹽糖醋醬調出個煨肉的滋味。他本身對廚藝沒有多擅長,唯有燒烤做得得心應手,顯然是往日經常和三五個愛吃愛玩的好友野游時積累的寶貴經驗。

  其實他最擅長的乃是一道叫花雞,不過一來此地雪層太厚凍土太硬不方便做,二來這道菜在過去,其實是他給寒千嶺開的獨門小灶。出於一種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微妙心理,他竟然不想邀別人來共用這道菜。

  洛九江並不是個小氣的人,只是在他和寒千嶺分離後,過去的每一點記憶在此時似乎都顯得彌足珍貴,讓他不忍用任何新生的記憶來沖淡染指。

  很快謝春殘就拎著處理好的雪鳥走進山洞,當他提著那一串雪鳥走過封雪時,封雪雙手微微一動,石鎖嘩啦一響,顯然是她聞到了一點血腥氣。

  “雪姊可以嗎?”洛九江有點擔憂地敲了敲鍋鏟。

  “在山洞裏烤吧。”封雪閉著眼睛摸出了她那一捆植物根莖來,“我借個肉香味。”

  “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自己給自己添麻煩。”謝春殘對著剁鳥肉的洛九江嘲笑道,“你的刀如果有靈,必然要哭出聲的。”

  “這鬼地方已經如此死氣沉沉,咱們四個有幸相聚,總能給它添一點人間滋味。我這老夥計知我心意,不會跟我生氣的。”洛九江眼疾手快地從謝春殘背後箭筒中抽出兩根,頂著對方的怒噴擰了箭尾的箭羽給鳥肉刷上自己先前調好的調料,嬉笑道,“謝兄莫惱,鳥屁股我全留給你。”

  小刃坐在洛九江身邊好奇地歪著腦袋看,順手拔出劍來,擋住謝春殘朝洛九江砸來的幾個鳥屁股狀雪球。洛九江大笑一聲“多謝”,便撿起被自己掰下的箭串了一串鳥翅膀,隨手拋給謝春殘:“我這裏下鍋還早,小刃不會捏火訣,謝兄發揮一下風度。”

  謝春殘哼笑一聲“你又知道了”,卻接過了箭杆沒有推辭。一旁的洛九江還在專心給肉塊抹著調料,謝春殘手裏那串鳥翅已經被均勻的火焰燒得滋滋作響,顏色恰到好處的調料滲進肉裏,翅膀飄出了誘人的油脂氣味……

  洛九江和小刃謝春殘三人坐成一堆,封雪為了避免自己被血腥所煞,離得稍遠一些。此時此刻,她眼中映著溫暖的橘色火光,咬著一根沒滋沒味的植物根莖,唇角卻隱隱帶笑。

  此時此刻,在不算寬敞的山洞之中,每個人的表情都難得的輕鬆閒適。大笑的洛九江和奮力放嘲諷的謝春殘自不必說,就連一向不言苟笑的小刃,看著那串香噴噴鳥翅膀的雙眼都隱隱發亮。

  “我這兒好了,九江你快點。”過了一會兒,謝春殘把烤好的成品在自己手上轉了轉,看表情明顯是被這久違的香味喚起了食欲。

  他把香的滴油的翅膀遞給小刃,似笑非笑道:“接好了,你的‘插翅難逃’。”

  小刃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口咬下一塊肉,也不嫌燙,含含糊糊道:“謝謝,祝你不翼而飛。”

  謝春殘火冒三丈,洛九江趕快塞了他一顆半生不熟的滾燙鳥胸脯,封雪哢嚓哢嚓地吃著素,一邊看著他們一邊搖頭,小刃叼著啃光的鳥骨頭,盯住了石鍋裏皮肉已翻出焦糖顏色的翅膀。

  此時此刻,在人世間最為寒冷嚴酷的地獄中,小小山洞裏的煙火氣和笑語,讓這片落腳之地變成了一個家。

  封雪仰了仰頭,她一瞬間聯想到了水霧氤氳的湯鍋,鍋鏟叮噹作響的廚房,一盤顏色鮮豔的糖果……而她是那個在寒風中幾乎凍僵的旅人,總算跋涉到了燈火溫暖的老屋前,卻禁不住在門被打開,熱氣撲面而來時打上幾個哆嗦。

  她原本和小刃相依為命,有時整整一天也不交談一句,只是依偎著彼此的體溫靜聽山洞外的風雪聲,除了兩道錯落又靜默的呼吸,洞裏和洞外好像都是一般寒冷。

  然而在短短的半個月內,生活竟能變得這樣有聲有色了。

  封雪沒有刻意去凝視那個少年,但她清楚這一切的推動者是誰。她嗅著鼻端恍若隔世的煙火氣,幽幽問道:“九江,你是怎樣想的呢?”

  她聲音很輕,彷彿剛出口就散開了,只有一縷乘著風飄過謝春殘的怒噴,小刃的快劍和洛九江手下滋滋作響的石板烤鍋,鑽進洛九江的耳朵裏,把他喚得抬起頭來。

  “雪姊?”洛九江的目光和她的在半空中相對,封雪看到這少年彎起雙眼,神情堅毅又溫暖,好像一盞在潑天暴雨中也絕不熄滅的火光,“雪姊,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事敗,可以身死,只是在還活著的時候,斷然不可失去希望。”

  封雪眨了眨眼,只覺得自己雙眼酸澀刺痛,好像剛剛直視了太陽。

  一旁謝春殘吃到興頭上賭勁兒上來,細細教了小刃該怎麼劃拳。小刃思路簡單,哪知道這玩法裏的各種取巧招數,純憑本能亂比一氣,這兩人都是快人快手,一呼一吸之間小刃便輸給謝春殘八次,她茫然一眨眼睛,顯然已經輸蒙了。

  洛九江笑著湊過來,又從謝春殘箭筒裏撚去一隻箭杆,閃電般紮上一塊鳥肉塞進嘴裏,笑嘻嘻避過對方一掌:“謝兄莫氣,吃完還你,我親手調出來的五香味箭頭,包你射誰誰餓。”

  謝春殘不平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繼續對付小刃,一句話的時間裏又贏了她二十三次。

  “這是看你一窮二白,不叫你拿東西下賭。”謝春殘一挑眉毛,閑閑道,“要是你輸一次我就割你一縷頭髮,一頓飯工夫能把你活活剃禿了。”

  封雪團了個雪球就砸了過去。

  洛九江笑了一笑,看著眼前情境,竟有些可惜此時無酒。隨著溫暖之意從他心口暖洋洋地籠罩全身,那支清朗的、動人的,充滿不舍的歌也湧上了他的喉口,洛九江不假思索,順著自己的心意將它流水般唱出。

  曾有龍吟聲在漆黑的絕地裏流淌在他的周身,甘醇的像酒,溫柔的像一個呼吸緊貼著脖頸的擁抱。

  同樣一首歌,被寒千嶺吟出是俱是保護之意,然而當它被洛九江唱來,卻彷彿寄託著無盡的思念。

  死地裏已經許久沒有過歌聲。謝春殘不再和小刃劃拳,他半閉著眼睛,自己拿箭頭在雪地上給洛九江打著拍子,小刃也側過頭靜靜聽著,唯有封雪神情稍帶訝然之色,看著洛九江的眼神滿是意外。

  一曲唱罷,洛九江注意到了封雪的眼神:“抱歉,是我跑調了?”

  “不,只是沒想到修真界也會這麼開明奔放。”封雪若有感慨地說,“不過像你這樣英俊灑脫的少年人,多麼自在風流也是應該的,唱一唱情歌並不算什麼。”

  “等等!”洛九江的愕然簡直沒法掩飾,在他意識到封雪話裏含義的那一刹,疑問瞬間脫口而出,“雪姊,你說這是一首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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