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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遍修真界》第113章
第113章 重逢

  自牆邊陰影中站出來的兩人,正是封雪和小刃。

  此事說來話長,在接連與謝春殘洛九江分開後,他們兩人連續幾次跨界傳送,終於抵達了朱雀界。只是運氣不佳,落腳之處恰好位於朱雀界正南,離寒千嶺的北地差了十萬八千里。

  南地的領主乃是一隻爬地蜥蜴,愛好和封雪至今不認的那個老變態爹頗有相似之處,他每天的樂趣全在胡吃海塞,滿足味蕾。在其豐富的食譜中,優秀的下屬佔據了很大的比例。

  這就難怪他能在南地保持一家獨大,至今還沒有妖族跳出來反他——凡是資質稍微過得去些的妖怪,往往剛嶄露頭角就被他抓來吃了。

  如果不是朱雀界東西方都是一派亂象,還沒有哪位好漢能夠一統江湖,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個方便抽出手去拿他開刀,只怕這位南地主也早該效自己那些下屬的後塵,大卸八塊地上了燒烤架。

  封雪剛剛抵達朱雀界,就是被這樣一個變態盯上。

  她血脈固然強悍,但對方常年吞吃妖族,早修成了一身強橫修為。就是封雪小刃雙雙聯手,也沒能抵抗得過這蜥蜴的一套掏心十四爪。她們兩個勉強逃脫出來,論過程也不必逃離死地輕鬆多少。

  ——在死地時的那段時光固然朝不保夕,但她們身邊還有謝春殘,還有洛九江,四個人相互支撐著,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身邊可靠的、過命的朋友。然而現在她們只有彼此,再容不得一點失去。

  也幸好爬地蜥蜴早把自己身邊吃得只剩一群廢物東西,兩人甩開這位南方領主本人,其實就已經相當於甩開了大半追兵。她們稍帶著些狼狽模樣直驅東方,又好巧不巧地碰上幾位勢力主的大戰,在這特殊的當口,東方不但對外來人口差得極其嚴格,而且還正在征丁。

  封雪:“……”

  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她不得不開始考慮起自己在拿“幸運S”的鬼畫符畫了謝春殘滿身時,是不是同時給自己落了一頭標著“幸運E”的負面狀態。

  不過這回她們一直非常小心,沒讓自己被什麼人盯上過。就連打探消息,她都做得小心翼翼,打一槍便趕快換個地方。也正是在朱雀界東方領地這段躲躲藏藏的日子裏,她們得知了北地易主,新領主乃是深雪宮主寒千嶺的新聞。

  這位深雪宮主在傳言中的形象一直都頗為神秘。封雪從“他駕著火焰,從天而降,生著八臂八首和一雙魔眼。他的目光波及之處,妖族紛紛獻地來降”等流言裏,仔細地分析出了這位深雪宮主突然出現的具體時間;又從“冰雪堆砌,月華粉飾,目生碧水之魄,笑摧長風之魂”等誇張描述裏勉強拼湊出了他的長相。

  在綜合了以上兩點,把它們和九江的描述對比過後,封雪覺得這位北地之主應該就是九江的那個千嶺,自己雖然從來到朱雀界開始就一直運氣不佳,但這回大概不至於找錯。

  她也確實沒認錯,她尋了個空。

  在她向深雪宮人述明來意後,對方用一種非常喜悅的語氣告訴她,他們宮主有幸被朱雀大人親自點為俊才,早在三日以前就得到召見,往鳳凰宮去了。

  封雪:“……”

  至今為止,她來朱雀界已經足有一個多月,可別說遊覽風景品嘗美食,就連想給小刃打聽一下斷水脈的消息都沒能辦成,基本所有時間都花在路上。她和小刃一路奔波下來,腰中盤纏也所剩無幾,翻來覆去就是折騰。

  在這種艱巨又嘔心的情況下,封雪還是沒有選擇在和平安寧的北地做幾日休憩,而是堅持著重新踏上大道,一路跋涉到了鳳凰宮。

  真說起來,她毅力不可不謂堅強,然而所積累的怨氣也不可不謂濃重。

  特別是在她要尋找的那個物件,一轉頭就毫不遲疑地把她給賣了之後。

  這真是九江的那個千嶺嗎,認錯人了吧,怎麼跟九江的朋友一點默契也沒有?!

  也正因為這個理由,“賣隊友”三個字封雪簡直說得怨氣橫生。

  在聽了封雪的話後,寒千嶺眼神一定,繼而轉向身側倪魁,緩聲道:“看來這是我的私事,讓怒子見笑了。”

  倪魁摸著下巴嘿嘿直笑,剛剛吃癟的那點怒火也消弭了些:“非要提到‘錨點’才是私事?宮主怎麼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啊。”

  寒千嶺平平向著封雪小刃的方向撇來一眼,奇聲道:“你這話沒有道理。你看哪里來香,何者算玉?”

  封雪:“……”

  這肯定不能是九江的那個千嶺!那個千嶺在九江嘴裏無一處不好,怎麼會這麼欠揍的!

  然而等寒千嶺用幾句話將玄武使者一行人支開後,他再面向封雪時,面孔就變得謙遜、平和、彬彬有禮,連語調都溫文爾雅起來,和剛剛那個對玄武使者也不辭臉色,說話還有點尖刻的模樣截然不同了。

  “他很危險。”小刃輕聲在封雪背後道,封雪剛剛贊同地一點頭,又聽小刃喃喃自語:“可他真好看。”

  封雪:“……”

  好看的深雪宮主對著她們二人微微而笑,神色裏含著恰到好處的,絕不會讓人以為越界到過於親密的歉意。他開口時,聲音清越如春日新破冰的泉水,帶著一種獨特的魅力。

  “剛剛不方便說話,或許冒犯兩位了。請你們跟我來,關於六深的事情我們可以坐下細說。”

  封雪咦了一聲,下意識道:“不是九江嗎?”

  寒千嶺的笑容變得真心實意了些許:“是的,確實是九江。”

  隨即不等封雪發作,他就轉過臉來用一種不容人推拒的口吻鄭重道:“九江的事,比我性命還要重要許多,所以請你不要見怪。你若肯告訴我他的下落,無論你要求什麼,寒某都願意應許於你。”

  “希望你莫怪我說話太過直白,姑娘,你遠道而來把九江的消息告知於我,我很感激,但不知你是否可有什麼證明?”不等封雪因話裏的不信任而感到被冒犯,寒千嶺就黯然道:“我或許防備太過,可這些日子拿他的消息來騙我的人,已經太多了。”

  被他這一通連消帶打,封雪茫茫然地順從了他的話,她認真地想了想:“我知道,你曾送給過他一支只能在空間亂流裏被聽到的歌。”

  寒千嶺寬大袖口中的手掌驟然一緊!

  然而在面上,他仍然是溫柔、隨和、不動聲色的,就連說話時的語調都被他刻意地放緩:“確實如此。這支歌九江有唱給你聽嗎?”

  封雪點了點頭,憑記憶裏的旋律哼了那支小調兩句,隨即不好意思道:“你剛剛都看出了我這具身體的身份,異種語我也是懂一些的……所以這首歌的歌詞,我翻譯給過九江聽。”

  聽到這個消息,哪怕是以寒千嶺的定力,都不由得呼吸一窒。

  他早就手握重權,隨便一句話能夠決定一個勢力的存留,關乎百千萬人的生死,可此時此刻,他連問一句:“那九江是怎麼回應的?”都不如以往流暢。

  近鄉情怯,不過如此。

  封雪對寒千嶺的微妙變化並無察覺,她只是按部就班地敍述道:“然後九江說,他也喜歡你。”

  “他對我們誇過你很多。”

  “在死地的石洞裏,在偶爾幾次天氣冷得特別厲害的時候,他就會對我們提起你。”

  寒千嶺閉了閉眼。

  當他再睜開眼睛時,封雪訝異地發現,這個秀美少年的雙眼原本深沉而幽靜,可眼下卻彷彿盛滿了兩弘輕盈的月光。

  寒千嶺對著封雪微笑,如果說他一開始的笑容只是客套,在封雪提到洛九江後變得真心了些,那他現在的笑容就堪稱真誠:“還未請教姑娘姓名——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

  這一定就是九江的千嶺。封雪篤信地想著:人非常好,之前覺得他很混蛋一定都是錯覺。

  在簡單地給他提供了一些九江的消息後,這位素來以冷淡聞名的深雪宮主變得非常的熱情,也非常的養眼(“更好看了。”小刃說。),他毫無異義地答應了封雪關於“打聽斷水脈的情報”、“為小刃搜尋可以使她恢復的草藥”、“即時關注著縉雲連環界和饕餮主動靜”的一切請求。

  不但如此,當他聽聞洛九江在離開時打算前往青龍界的消息時,他更是乾脆對封雪和小刃提出了共同前往聖地的邀請。

  “我的隊伍裏還有四個名額。”寒千嶺彬彬有禮地說:“是的,無論我請誰都可以。方才被淘汰的那些,無論我要哪個加入,他們都會歡天喜地的答應。但九江還是看到你們會更高興。”

  “也不止是為了九江,聖地中的天材地寶不知凡幾,我想這位封刃姑娘也許會有所需要?”

  “請不用擔心,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說到這裏時,這位面目上還未褪去少年感的深雪宮主彎了彎眼睛,他睫毛漆黑而長,直如鴉羽般濃密動人,當他露出這樣的笑容時,素來清冽的容顏美得近乎妖豔,“這世上沒有人比我對聖地更熟了。”

  在獲得封雪的一個點頭後,他們當天就通過傳送離開,幾乎像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封雪親眼看著寒千嶺是怎麼隨便點了兩個人頭當做朱雀出使,又怎麼先斬後奏,直接以朱雀主的名義給青龍界發了一封拜訪帖。

  “朱雀的印我能模仿出來,沒問題的,只需臨走前交代一句,剩下的程式會有人替我們補好。”

  封雪:“……”這似乎不是你能不能模仿出朱雀印的問題。

  ——話說你為什麼這麼熟練,膽子這麼大啊!

  在封雪提醒他玄武使者還留在朱雀界,這樣是否有失妥當時,寒千嶺“嗯?”了一聲,像是才想起那個中午時還跟他很聊的開的怒子來。

  “他們都是小節,不重要。”寒千嶺漫不經心道:“玄武使知道去青龍界的路,不會丟。”

  “你身為使者,直接扔下人就跑了,那個玄武使豈不是又要氣炸肺了?”

  寒千嶺美麗的笑容在此時顯得有些冷淡:“那是他的事情,他也有很多種反應可供選擇。而我只有唯一的選擇,那就是立刻去找九江。”

  雖然只見面了不到一個下午,但封雪已經對寒千嶺印象極好。她甚至替他擔憂道:“如果朱雀生氣,或許會取消你作為使者的資格,還會剝奪你掌管北地的權利……”

  “你這樣說就本末倒置了。”寒千嶺溫和地提醒封雪道:“我成為北地之主,我贏來進入聖地的資格,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找到九江而已,不關乎半點我自身的需求。”

  “我想見他。”寒千嶺近乎喟歎道:“迫不及待,比魚索求水更甚。”

  ……

  一夜之間,這只隊伍經歷了六次跨界傳送。封雪之前在朱雀界從南到東,再由東往北,最後從北地折轉中央鳳凰宮足足折騰了一個月,加起來卻還不如這一夜更累。

  “戀愛裏的男人真可怕。”封雪由衷地讚美道:“達芬奇要能早點發現你們,就不會說世上沒有永動機了。”

  寒千嶺不太聽得明白封雪的形容,但他安靜地微笑著,坦然接受了對方的一切褒獎。

  “……其實並不是誇你。”封雪無力道。

  在第二天的上午,朱雀使者終於抵達了青龍界。

  對於青龍書院來說,朱雀使的來訪也很突然——消息在昨天才剛剛收到,今天就要迎接一隊使者,而他們將要前去聖地的人選至今還沒有下落。

  但書院院風一向寬宏隨和,就連還未選出使者這件事裏,也顯出不同流俗的鎮定從容來。面對朱雀使的造訪,書院決定用全院學子相迎。

  於是寒千嶺邁入院門的第一步,就徹底陷入了人民的汪洋之中。

  寒千嶺:“……”

  即使他萬般設想做盡,也沒料到青龍書院竟然還有這種迎接方式。

  平心而論,青龍學子們即使傾巢而出,也並不顯得雜亂無章,反而有種十分沉著的整齊之感。他們彼此之間在前一晚就打好了商量,由大門到夾道,從符峰邊到湖水旁,每一處使者的必經之路上,都站著學子們均勻的青袍身影,而其中絕無一處會顯得擁堵。

  由於書院求學之風濃厚,寒千嶺這一隊人也同樣被請教了許多問題。雖然學子們已經自行分成組別,提問過程順序景然,不會一窩蜂的叫嚷,但十個人回答千百人的問題,這件事本來就很折磨人。

  寒千嶺果斷地在第三次回答的空隙中結束了這種煎熬。他主動地對書院學子拋出了一個問題:“我亦有一事想要請教各位——敢問世間萬物萬法,已何為最難?又以何為最易?”

  “……”

  這不是一個易於回答的問題,因為它並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誰的說法都可以是對的,卻難有一個說法能讓所有人認可。

  人潮之中,低聲討論的聲音沙沙地連成一片,偶爾還有幾處不和諧地爭執音調響起。朱雀使者們長長吐出一口氣來,面上露出兩份劫後餘生的慶倖,還有對寒千嶺高深的四兩撥千斤之術的佩服。

  眼看滿書院都為他的一個問題所調動,寒千嶺面上卻並無得色。他並不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他只是想得到一個機會能夠心無旁騖地放開神識,好來搜尋那個記憶裏的人——

  湖岸旁遙遙傳來一聲長笑。

  有人點水踏波,分人潮而來,墨色衣擺在風中颯颯作響。他聲音中帶著些許動人笑意,混合著少年清朗嗓音,便成為了世上最美妙的韻律:“依某所見,世上最難之事,不過負君一片情深。”

  寒千嶺猛然轉過身去!

  “那最易呢?”他聲音不重,目光已經因為激動而微微地發著顫。

  “最易嘛……”眨眼之間,那人已經渡湖而來,書院學子自發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能直視朱雀使者,不必額外繞過任何一個障礙。

  他走到了寒千嶺的身邊。

  他抬手握住了寒千嶺的手。

  “最易之事……便是與君對面相思。”

  除了洛九江,能這樣牽動寒千嶺的情緒,能毫無顧忌地握住寒千嶺的手之人,還會有誰?

  只有洛九江。

  他手臂微微用力,寒千嶺便順著他的力道傾身過去。他們的肩膀親密地碰撞一下,默契如在七島之上的無數次。

  他們已經許久未見,卻彷彿昨日才剛剛別離。

  在掌心相貼,溫度相抵的瞬間,比體溫更加熾熱的思念和記憶就從心頭升起,漫漫地覆過兩人的胸膛,讓他們的視線膠著在一塊兒,誰也捨不得分開。

  “九江……”寒千嶺安適地念著這個名字,彷彿吐出這兩個字就已經是人生中的至高享受。他神情晏然,活像一隻被正被用適宜力道搔著下巴的虎皮貓。

  “千嶺。”洛九江也低笑著念了一遍對方的名字,很快就道:“來,我們先走。”

  他們手牽著手,腳尖齊齊點過碧色的水波。還是和過去的無數歲月一樣,只要一個眼神,他們就能明瞭彼此想要抵達的方向,其間連一度角的誤差也不會有。

  在他們二人短短交談的工夫裏,滿書院的學子彷彿都呆了、傻了、昏倒了,他們緊盯著這一藍一黑兩個身影,說不出半個字,發不出一聲雜音,連呼吸聲都忍不住放輕了。

  直到這兩抹再般配和諧沒有的顏色一起騰空而去,直到他們都已經飄至湖心,朱雀界的使者先叫嚷起來:“我們的領隊!”他們迷茫而憤怒:“這是什麼妖術,你們把我們的正使帶到什麼地方!”

  然而書院學子的聲音比他們更大。

  這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先是一兩聲,再是千百聲,最後所有學子如山如海般的歡呼雷動,把朱雀使者們的聲音徹底淹沒在這雀躍的音浪之中,他們只反復高喝著兩個字眼:“洛郎!洛郎!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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