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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遍修真界》第232章
第232章 團聚

  洛九江此時正在前往曾經的朱雀界,也就是現在神龍界的路上。

  楚腰和沉淵聯合起來和他搞了場遊擊戰。這個惡作劇雖然讓洛九江哭笑不得,但也給了他一點別的啟示。

  比如說,沉淵可以聲東擊西抱起方昭就跑,那他其實也可以啊。

  要是可以的話,洛九江也想親自過去跟師父道一聲平安。問題是枕霜流的態度從墨羅左右為難、不肯給寒千嶺送信的表現中就能看出一斑。

  要是連個報平安的口信都遞不過去的話,那他這次一回靈蛇界,非得立刻就被枕霜流扣下,猴年馬月才能被放出來和千嶺相見不可。

  而且也是托沉淵的福——既然沉淵把方昭偷偷摸摸地帶走了,那洛九江也就不需要重新把方昭送回師公卻滄江身邊了。

  如今他一個人輕身上陣,離開銷魂界前和墨羅還滿口都說著馬上就回靈蛇界。結果突然半途轉向直奔神龍界,實在是讓所有人意想不到。

  在靈蛇界驛站苦等了大半天的白練突然收到一封傳訊,拆開一看就覺大事不好。他想起最近好不容易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主上,想想枕霜流期待道侶在側,愛徒於懷的場面已經期待了多久,他就忍不住輕嘶了一下。

  為了少主的性命安全著想,白練甩了甩信紙,在心裏暗暗替他祈禱,希望洛九江百十年內可千萬別讓枕霜流見著。

  ——他們上回出發前往青龍界時,在路上新擰的皮鞭和頂板現在還嶄新嶄新,完全沒用過呢!

  對於白練的這番擔心,還有自己將要面臨的命運,洛九江此時還一無所知。他只是在踏上最後一個傳送陣的時候不知為何哆嗦了一下,十分奇怪地想現在天氣也不冷啊。

  而且他堂堂一個元嬰修士,怎麼突然背後寒毛就往起直豎呢?

  洛九江撫了撫自己的後頸,心想,一定是因為馬上就能見到千嶺,所以自己太過緊張了吧。

  千嶺。

  把這兩個字無聲地噙在舌尖含了一會兒,洛九江就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從裏面津津有味地品出了不少甜意。

  他一從傳送通道裏出來,就喜氣洋洋地把一把靈石往負責此事的驛傳人手裏一塞,要找的零也不要了,平生第一次有了點“少主”的派頭。

  那驛傳人多得了靈石心裏高興,連連朝他說吉祥話道:“恭喜恭喜。”

  洛九江此時一顆心都快樂得要飛揚起來,也笑得見眉不見眼地回道:“同喜同喜。”等定睛一看這驛傳人稍顯花白的頭髮後,又有點促狹地補了一句:“一樹梨花壓海棠,這個不敢同喜啊!”

  還沒能驛傳人反應過來他這句玩笑,洛九江身形一閃,早就已經離開驛站近百里了。

  來時路上,洛九江只想越快越好,並未特意選擇神龍界的驛傳點。但陰差陽錯一般,四分之一的幾率被他碰上,他恰好走的是直通神龍界北方的路。

  千嶺曾經就在這裏,他做過朱雀界的北地之主。

  在經過戒備森嚴的深雪宮時,洛九江不禁放緩了腳步。他見到漫山遍野的深雪花樹,一陣清風拂過,帶下無數純白花瓣,花香陶然似蜜,就如同一段清澈甘甜的舊時光。

  洛九江伸出手來,一朵深雪花就恰好停在他的掌心,他把花朵湊近鼻端輕輕一嗅,在那清甜的芳香之中,眼前恍惚閃過那麼多的記憶。

  七島上、碧海中、深雪花樹下……是年幼的他和年幼的千嶺,是他們肩並肩一同走過的那段青澀的路。

  洛九江合上雙掌,把這朵嬌嫩柔軟的花瓣攏在自己的手心裏。他想起千嶺柔軟的髮絲、清豔的面孔,登時歸心似箭,只恨自己沒有一身顛倒空間的本事,好讓自己現在就出現在千嶺身邊。

  深雪宮的守衛眼見著山門附近來了個黑衫的怪人。這英俊的青年沒有上前打探山門的意思,只是看著深雪花樹發了會兒呆,又捧著一朵花吻了吻,身影便飄飄散開了。

  像是急著去赴一場久違的舊約。

  如果要讓封雪看到這一幕,只怕又要感歎戀愛中的男人可以頂個永動機使。

  當年她一路折騰,從南往北再直轉鳳凰宮整整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其中風餐露宿,天蓋地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然而洛九江,只用了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單憑兩條腿就從北地跑到了曾經的鳳凰宮,也是現在的神龍宮。

  就算他有元嬰修為,就算他和寒千嶺已經分別許久,就算看過漫山遍野的深雪花後心裏激動……

  好吧,沒有這些就算,也無需什麼理由,只是洛九江想見到寒千嶺,現在,儘快,立刻。僅此而已。

  一路上的風景是浮光掠影,朱雀界的風氣世俗又和青龍界多有不同。然而當年在前往青龍書院的時候,洛九江一路上走馬觀花,多有體悟,如今卻連多看一眼都相當吝惜。

  他的目光好像能穿透層層的山水,徑直投入繁複的宮牆,視野裏只容得下那一個人。

  他一路長驅直入,直抵如今的神龍宮。

  他走到神龍宮宮門口的時候,太陽才剛剛有點西斜,午後的倦意尚未完全褪去,門口的守衛雖然站得筆直,目光卻有點渙散懶散。

  而居於深宮之內的寒千嶺,突然若有所思地擲下了筆。

  就像是他如此渴求地尋找著洛九江的蹤跡一樣,他也相當密切地關注著靈蛇界的動靜。因為他心知肚明,倘若九江有了什麼下落,首先反應過來的只會是他,或者枕霜流。

  最近的靈蛇界雖然看似風平浪靜,按兵不動,派遣人手都是正常調度。但枕霜流本人的性格其實有點神經質,他能一直這麼正常,本來就已經是最大的不正常。

  寒千嶺冥冥中有種感覺……或者說,他願意相信這種直覺:他覺得九江的下落已經浮出水面,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能再見到九江。

  殿外突然就有人前來通報。

  寒千嶺猛地站起身來!

  通傳的下屬顯然也未預料道自己將能看到寒千嶺如此失態的時刻,這位從來喜怒不表於色的神龍界主,此時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但一雙眼睛卻從最深處發著亮,像是兩顆被點亮的星星。

  有絲縷的蒼藍環繞在他眼中的亮光旁,是最美麗肅穆的兩條飄帶。

  屬下一時竟然有點走神,還是寒千嶺敲擊紅木方桌的聲音讓他醒過神來,急忙通報道:“宮主,神龍宮外,有一位大能修士求見。”

  “他說……要我們帶話給宮主,就說‘我帶著土特產回來了’。”

  屬下的話才只說到半梢,就已經感到身側一涼,卻是寒千嶺如一陣狂風般從他身邊掠過。那疾疾奔走帶起的風聲甚至刮亂了屬下的半面頭髮。

  寒千嶺終於再見到洛九江。

  洛九江臉上還帶著點趕路時疊加的碌碌風塵,他一天裏整整跳轉五個世界,又奔襲了大半個神龍界才站到寒千嶺面前。

  可他絕不會對寒千嶺吐半個字的辛苦,就像寒千嶺當年連夜跳轉六個世界去往青龍書院,也絕不會因此對洛九江說累。

  洛九江負著手朝寒千嶺微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把寒千嶺眼裏的兩顆星星並著他這個人一起倒映進去。

  他身長玉立,姿態瀟灑,儼然是個風度翩翩的青年,手足完好,看起來沒有在幽冥裏受什麼傷,吃什麼苦,不是他們分別當日那彷彿被什麼莫名存在吞噬時的可怕模樣。

  寒千嶺才一朝洛九江探出手,就被洛九江一把緊緊地將手握住。他們兩個人溫暖的掌心相貼,彼此一牽一扯之間,肩頭已經碰撞在一起。他們頸側相交,像是家人兄弟,宛如摯友,更是十餘年也不分離的忠誠愛人。

  洛九江小聲地在寒千嶺耳邊問:“你連這邊的鳳凰宮也種了滿宮的深雪樹呀。”

  “嗯。”寒千嶺眼眶突然就有點發潮,他輕聲地、毫不掩藏和避諱地說:“因為我太想你。”

  他太留戀舊時光和舊時光裏的人。那時候他們還都沒有現在這麼強大和隨心所欲,可那時候他們也不必屢次面對分離。

  這個擁抱過了一會兒才分開,身邊的守衛下屬都慌忙低頭,裝著並未朝這邊看的模樣,但洛九江和寒千嶺于此已經全不在意。

  他們朝這裏看了,洛九江也依然屬於寒千嶺;他們不看向這個方向,寒千嶺亦依舊屬於洛九江。

  事實如此,再不容旁人置喙。

  寒千嶺抓著洛九江的手,引他去摸自己腰間懸掛的澄雪。他悠悠地吐了一口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你再晚回來些時候,我就要去改練刀法了。”

  洛九江失笑,從他腰間摘下澄雪,重新佩在自己腰側。他扣住寒千嶺的手,溫聲道:“可我喜歡你用劍。刀劍合璧、七島雙璧、青龍書院的洛郎誆走了朱雀界的深雪宮主……一樁一件,我們永遠並列在一起,又有哪里不好。”

  寒千嶺的笑容已經完全展開,他含笑應和道:“你既然回來,我當然繼續用劍。”

  “你知道嗎,千嶺。我這些日子一直在銷魂界裏。”

  洛九江朝寒千嶺的方向稍稍偏頭,他提醒道:“那裏是窮奇的世界。還記得嗎?你才打傷了他沒多久。”

  寒千嶺半是驚悟,半是懊惱,他沉聲道:“他來朱雀界時,我便早該殺了他。”

  “嗯。”洛九江笑得彎起眼睛,“我猜你也這樣想,所以我把這個傢伙替你殺了。”

  他們對視一眼,忽然就禁不住彼此臉上的笑意。

  “你也替我重傷了饕餮嗎?”

  “是啊。”寒千嶺漫聲道:“但下次再幹這種事的時候,還是要一起來才好。”

  “自然一起。”

  他們就這樣漫無邊際地說著閒話,彼此之間扣著手,慢悠悠地往宮殿的深處走。

  洛九江千萬裏的奔襲在這一刻就停駐了,寒千嶺過去大半個月的焦急此時也都完全消弭。緩緩西沉的斜陽之下,這一刻的時光被延展拉長,近乎定格。

  此時君心照我心,自是濃情更勝酒,深雪花香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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