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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廚》第64章
第64章

  聖人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在知曉壓榨出油法的好處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河南等地建造了官辦的煉油廠。

  唐代已經出現了專門的賣油郎,新工作種類的出現往往預示著市場的變化,像是賣油郎這一職業,放在漢代,是不可能出現的,因為居民的生活水準還沒有發展到能夠多用油的地步,即便是吃油,也是吃自己家豬的油,逢年過節殺一頭豬,豬油可以吃小半年。

  賣油郎為什麼出現,是因為人們的生活水準提高,能夠吃得起豬油的人也越來越多,現在不僅僅是過年的時候能吃豬油拌飯,富裕點的百姓十天半個月也是能吃得的,而長安的酒樓就更不用說,經常要放油的,所以賣油郎的生意很好。

  葷油的數量有限,價格也相對高,聖人雖然不知什麼叫做市場經濟,卻也懂得供不應求的道理,現在還好,等唐朝再發展紀念,油真的就成了尋常物件了,甚至到了富裕的宋朝,百姓們更是無油不歡,吃什麼都要炸一下。

  有了成本比葷油低很多的素油,他也是很樂意看見的,如此不僅更多百姓能夠吃上油,酒樓不擔心供應不足,官方政府也能有了新的收入項。

  此法出現,可以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弊。

  至於為何煉油廠是在河南建立的,這還與芝麻的種植地有關。現代,種植芝麻的農民不多,此物產量低,價格又便宜,種了也不值得,但往前推算幾十上百年,種芝麻的人還是不少的,而他們的地域分佈也很明顯,考慮到土壤氣候等因素,河南是芝麻畝產量最高的地方之一,全國芝麻有三分之一都出自河南。

  此種植格局在唐代時就已經有了雛形,只需要問問農官,看看記載,搞清楚長安城眾多胡餅鋪子是從哪里購買芝麻的,就可知河南是高產之地,為了降低製作成本,自然是要就近建設油坊的,運輸油總比運輸芝麻來得方便且值錢,所以聖人就直接在當地建立生產基地了。

  莫文遠聽說時,很讚歎聖人的行動力,當然了他也不可能把方子獻給聖人後就不炸油了,還有許多蒸過的餺飥餅等著他油炸。他們的私家作坊規模是不可能比官辦油坊大的,然壓榨芝麻油大豆油實在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地方有夥計有幫忙炸芝麻的耕牛就行了,真正讓莫文遠為難的也是芝麻供應商的事。

  聖人已經將河南劃成了芝麻的種植地,他在河南收購芝麻不是很方便,那自然就要令覓他地。莫文遠走遍西市,與各種胡麻商人打交道,終於搞清楚了其他芝麻產地的分佈,除了河南道之外,有不少胡麻田分佈在長江中下游的平原地帶,在那裏收購來的芝麻顆粒飽滿,品質很不錯,唯一的問題就是,想要得到一合乎他心意的收購價格,需要在當地略有些門道,當然咯,對任何商人來說,這點都是一樣的。

  想到長江中下游這一地區名,莫文遠就想笑了,他地理學得再差也知道,江南等地是被歸在中下游平原區的,而且現在的江南可是魚米之鄉,要是那兒沒有種芝麻的,還有什麼地方會有?江南的物產可豐富了。

  於是他對中黑羊道:“羊,我們二下江南吧。”

  中黑羊眼前一亮:“咩咩咩咩咩咩咩。”

  下江南!好呀好呀好呀!

  莫文遠在江南做了諸多美食,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而且還有魏文等他不是很喜歡,廚藝卻不可小覷的名廚……

  江南真是好地方呀!

  ……

  李三娘收到莫文遠傳來的信件很是高興,時隔大半年,終於要見到兒子了。隨著產業越來越多,家中人也是分散各地聚少離多,便是趙二娘莫小狗夫妻都經常分居兩地,一人在長安一人在洛陽,莫小狗有時還需到其他城市巡查他們的醬油店鋪——

  一個個都奔波得緊。

  李三娘也沒閑著,想要在江南站穩腳跟已不是什麼簡單事,更不肖說她還忙著在江浙等地開醬油小鋪子,如今在南方北方都有他們李三娘家的醬油店,店中之醬油除了有當地人購買,還就近給朝廷駐紮的軍隊供應醬油,進賬很有保障。

  此番莫文遠傳信除了說自己要到江南之外,還言自己要尋找大量種植胡麻的農人或販賣胡麻的商販,讓李三娘幫忙盯著,她看過兒子的要求便上心了,開始同江南本地的大供應商攀談起來。

  秦蔚山一年到頭給李三娘食肆供應不知多少魚鮮,是他們家數一數二的大供應商,然而聽見李三娘的要求之後卻有點傻眼:“我做的是河道上的生意,對胡麻之事不是很清楚。”

  李三娘還沒說話,他就反應過來道:“但我有些兄弟是做此事的,待我幫你打聽打聽,說不定能知曉一二。”

  李三娘略作沉吟後又道:“除此之外可否幫我打聽打聽,江南哪些地方有大量田地售賣?”

  相較于單一的胡麻生意,秦蔚山明顯對她想要在江南置辦田地一事更感興趣,在唐代無論是當官發達了還是做行商有錢了,或者是原本就受家世庇蔭,都喜歡瘋狂屯田,以權以錢攫取土地,秦蔚山在此道上類似,在江南偷偷購置了很多田地。

  所以對李三娘的這一要求他是拍胸脯打包票的,想買田,他定能從中引薦。

  他敏銳地從對話中發現了問題,對李三娘道:“莫大郎可是要回來了?若非如此三娘你應也沒有如此大動作?”

  李三娘抿唇一笑道:“確實如此。”

  秦蔚山撫掌樂道:“那敢情好啊,我同魏文說說,他又要跑食肆了。”在莫文遠走後了,魏文深感失落,莫文遠之於他就像是沙漠中偶遇的前行的旅者,周圍儘是黃沙,看不見人,只有他們兩人能夠交談,有共同的目標,心心相惜。莫文遠走後他確實也抱著想要品味菜品的心思到李三娘食肆把所有的菜都吃完一遍,但吃完後他還挺失望的,同秦蔚山歎息,說雖是同樣方法製作的菜,但菜出於莫文遠之手與出於徒弟之手,還是有細微區別的,莫文遠對火候對技術的掌控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其中的差別,魏文吃的出。

  ……

  秦蔚山回去,就“嗒滴答嗒滴答,小喇叭開始廣播了”,不僅說得魏文知道了,說得其他人也知道了。

  魏文聽後高興得很,眼前一亮道:“好啊,我大半年來苦練廚藝,有道不盡的菜色要同莫大郎探討,他來了正好,我們可再一起說上個三天三夜,好好切磋切磋。”

  秦蔚山聽得大汗淋漓,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用大袖擦擦額頭道:“說三天三夜,是不大行的,莫大郎的羊你可還記得?他可不是好相與的。”

  “我與莫大切磋廚藝,關羊何事?”

  這,可能還真跟他有些關係?秦蔚山回憶他們上次“切磋”,做菜後中黑羊是吃的很高興,然兩人一湊到一起交流手法,交流食材,交流香料的製作方法,還用看頂級食材的眼神盯中黑羊看時,他就炸鍋了。

  中黑羊的炸鍋,廚師們是感覺不到的,中國從古至今各行各業的大家,都有一特點,那就是在面對他們所虔誠的事業時,是非常專注的,聆聽油滋啦滋啦迸濺的美妙音符,看鍋鏟在半空中劃過的如同大雁巡迴般優美的曲線——對他們來說精妙絕倫的演出也不外乎此,怎會有閒心關注別的人別的事?

  所以中黑羊的瞪視只能留給秦蔚山了。

  秦蔚山看友人已陷入想想不可自拔,只能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到時候你與莫大切磋便是,其餘的我可不管。”

  ……

  江南名廚不少,又在試吃會後對莫文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老頭胡韋臻就是其中之一,他受刺激後回去閉關,苦練廚藝,明明已過耳順之年,卻同年輕人一樣迸濺出了驚人的創造力,在廚道上有所進益。然而等他欲將自己的最新成果展現在莫文遠面前時,卻難以置信地發現,鼓勵自己、激勵自己,讓自己忌憚的後生竟然回長安去了,這讓他怎麼不氣?

  胡韋臻等啊等等啊等,就準備看莫文遠何時回來,要讓對方好好看看自己的新本事。

  門外忽然傳來一子侄輩的大呼小叫聲:“胡伯,大事不好!”

  胡韋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訓斥為上:“吵吵嚷嚷,不成體統!”他邊罵邊以手掌撫摸自己的鬍子,大有穩坐釣魚臺之像。

  “不好了,莫大郎回來了!”

  聽見此話他更是火冒三丈:“莫大郎回來了,回來怎麼了?黃口小兒,菜雖做得好些,也能把你唬成這樣?”說著說著更氣了,“而且有何不好的,他是大奸大惡之徒,還是阻止我等開張做生意做菜了?若無以上幾點,又有何不好的?你倒是說說?”

  子侄輩縮腦袋,被罵的同時好似吃了甘露醍醐,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的做法才是真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所以他搖搖頭矯枉過正道:“沒,沒什麼不好的,很好很好,莫大郎要回來了!”好與不好乃是南轅北轍兩個極端,他改口實在是快。

  胡韋臻給榆木腦袋氣的鬍子倒豎道:“好!好什麼好!”竟作勢要拿支在椅子旁裝模作樣的拐棍敲他的腦袋。

  他腰杆挺得筆直,切菜顛鍋不在話下,拐棍不過起裝飾之用,偶爾還用其蹂躪弟子後輩。

  被追著打的子侄更委屈了:說好也不行,說不好也不行,那他應該說什麼?

  莫文遠萬萬想不到,自己人還沒至江南,卻已被很多人惦記上了,此時此刻他正在船上,被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所包裹,同中黑羊談論買田種地的俗流事。

  中黑羊分明是龍九子,是饕餮,在莫文遠這能開發出的用法卻不是很多,最常用的就是生鮮快遞以及尋找食材的探測儀,以莫文遠看來,有這兩點已經足夠,然中黑羊是個求上進的,總覺得自己對莫小遠的幫助不是很多,欲更顯示出他值得依賴的一面。

  此時莫文遠欲購田地,他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中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買田可是準備種胡麻的?

  莫文遠思忖道:“若真買的話,肯定是先種胡麻,之後若是尋到些有趣的種子,也是可以種種的。”

  中黑羊咩咩咩咩咩,充滿豪情壯志,選田時不妨帶我同去,哪塊地何種甚種子,我一看便知,就是沒有老農相隨,你都不必擔心挑到不好的地。

  土地種植不僅與肥力相關,土壤成分,地勢是否平坦都要考慮在內,便是種地多年的老農,行萬里路的農官也不敢說自己挑選的地就是最好的,肥力最足的,最適宜種某物的,中黑羊卻偏偏可以,他可以聽見江河湖海之聲,找到最新鮮最好的海產品,怎麼就聽不見土地的呼喚?其餘神仙知道他將天賦神通用在挑田地上定會痛心疾首,這哪里是殺雞用牛刀,分明是殺雞用屠龍刀!

  中黑羊自己卻不覺得,反而樂得自在,深覺做了好事。

  莫文遠聽後也不太驚,他道:“真能如此?那等我與阿娘說好,若真買地,你肯定是跟著我去的,到時我們多走兩步,看看哪塊田最好。”

  “羊啊,有你可是幫了大忙!”

  中黑羊真的很驕傲了!

  ……

  李三娘大半年未見兒子,心中還怪想念的。她算是行商,卻不曾商人重利輕別離,利是重的,別離也是重的,淮揚的生意走上正軌,她自然有時間親去接莫文遠,她同莫文遠約定好了,接人的時候穿得好看些、醒目些,能一眼就認出來。

  母子兩人就同有感應似的,皆一眼認出對方,莫文遠心下感歎阿娘容貌一如往昔,好看得緊。李三娘的感覺卻不一樣,她心道怎麼就沒見兒子一會兒功夫,他就長這麼高了?

  青春期的男孩兒本來就長得快,莫文遠堪堪十四,正在茁壯成長的年紀,小半年抽條得跟迎風招展的小白楊似的,瘦瘦高高,身旁的中黑羊身形不變,更顯他高得招人。

  待莫文遠下船,李三娘先把他抱個滿懷,隨後又摟摟中黑羊道:“高了,瘦了。”

  莫文遠笑嘻嘻道:“高了,沒瘦。”

  中黑羊咩咩咩道:沒高也沒瘦。

  走在回店途中他們討論了一下購置田地與種植胡麻的問題,李三娘同他說已經找了包含秦蔚山在內的幾位購田大戶推薦,到時候能貨比三家,多看幾塊田地。

  說著說著他們就開始談論其他生意上的事,首先說的是壓榨油法以及方便餺飥之事,方便餺飥已經送了一部分到江南,在店中售賣,不用說自然是熱賣,商店內供不應求,一些需要此物之人買不到店裏的,只能到其他商人手中買更貴的,鬱悶極了。

  “此次帶的餺飥可夠?”

  “帶了一船來,應是夠的。”

  “壓榨煉油之法著實神奇,一旦胡麻果真能出四十斤油?”

  “那是自然,我何苦騙阿娘。”莫文遠又道,“便是不用胡麻,黃豆也是可行的,出十斤是少些,但黃豆價格便宜,而且做剩下來的黃豆餅子也可用,喂豬喂牛都是好糧食,喂魚也可行。”

  “黃豆江南的價格確實便宜,但胡麻也沒有貴到哪里去,你之前讓我尋本地胡麻農一事我也有了眉目如,到時便是買了價格也不會太巨。”

  “如此甚好。”

  生意上的事情說完後自然要說說莫文遠在江南的交友現狀,李三娘道:“魏郎知你要回來,前幾日起就日日在店中盤桓,言是有了新吃食的做法要與你分享,昨日我便告他你今兒回來,等我們回店,他怕就在那裏等著了。”

  “甚好甚好,我也有段時間沒見魏郎,有些吃食上的問題想與他切磋協商,他既來了就剛剛好。”

  莫文遠回頭對中黑羊道:“羊,你這下要飽口福了。”

  中黑羊:!!!

  那、那交流就交流叭!

  ……

  有李三娘在,莫文遠自然不會騎到羊背上抬頭挺胸走的,兩人一羊呈一字排開,走在街道最左邊,路人都先看見姿容姝麗的李三娘,還沒打招呼就忽然注意到了莫文遠與中黑羊。

  “莫大郎竟然回來了?”

  “豈不是店內要有新菜?”

  “可是會有試吃會?”

  “莫大你身體可好?”

  江南之地,北人難立足,更難紮根,莫文遠不過呆了幾個月,就用美食攥住了人們的胃,抓住了他們的心,現在江南人看莫文遠,一點不像看外人,倒像是看自家出來的好苗苗。

  周圍人都態度殷切,莫文遠想不回應都是不可能的,他點頭微笑以回禮,還道:“試吃會,肯定是有的,不僅我做了新菜有,店內其他廚師做了新菜,定也是有的。”

  經營方法要因地制宜,眼看南人們已經接受了試吃會的存在,並且對其推崇備至,莫文遠便欲一鼓作氣,將其做成特殊的當地文化,也算是李三娘食肆能食客記住的,特殊的點。

  魏文在店內呆了好一會兒,實在是坐不住了,便主動上街尋找莫文遠,眼見他慢悠悠走來,不由加快腳步,高呼“莫大郎”。

  莫文遠才招招手就看見友人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拉住自己的手就往店裏沖,魏文念念有詞道:“我做了一新吃食,還望你幫我品鑒一二。”看對方慢悠悠地走路,他實在是等不及了。

  ……

  能讓魏文直接拿出手讓莫文遠品鑒,自然不是甚不起眼的菜,而是自信之作。

  “將蝦做餡作湯中牢丸?”莫文遠還挺驚訝的。

  魏文道:“我們這裏不叫湯中牢丸,南人管其叫角子。”

  角子不用說,諧音餃子,在現代是百吃不厭的傳統美食,但與怎麼做都不會難吃的大白菜肉餡餃子不同,即便是靠海岸線的大廚都很少會用蝦做主料包餃子的。麻辣燙中涮的蝦餃與尋常餃子不同,經過了調味防腐等百十道處理工序,才得到了最終味。而用單純的白麵包裹蝦仁,味道可用災難形容。

  蝦本身之味是鮮美的,然煮蝦過後依舊有揮之不去的腥氣留存,尤其是熱騰騰的蝦冷卻後,腥味更重,鮮味倒是不值一提了,以蝦做得各種食副產品也有此類特徵,譬如蝦醬,愛吃的人說不定會覺得鮮美無比,不過絕大多數人聞到蝦醬之味,只會覺得很是腥臭,令他們懷疑此物是如何製作而成的。

  莫文遠也很想知道魏文如何做蝦肉餡的餃子,而且還是在水裏煮出來的,他們倆會和後便迫不及待一頭紮進廚房,做蝦餃。

  白麵等物都早有準備,至於新鮮的蝦和魚,秦蔚山一聲令下就送到李三娘食肆的後廚了。蝦子和魚都很好,尤其是蝦子,活蹦亂跳,看它們的腹部,圓潤而飽滿,個頭很大,是為上品蝦。魏文的動作很俐落,開膛破肚度,剔除蝦線,小尖刀在手指間靈活轉動,頭尾以及腹部的蝦殼就應聲剝落。

  水煮蝦餃最重要的是去腥,魏文不准備用醃制法,讓酒或者鹽水的味道遮蓋住蝦的鮮味,他只準備去腥。所以他用了一讓莫文遠都驚訝的方法,就是將蝦子同桂皮一同煮。

  “好方法!”他感歎道。

  桂皮在現代還有個稍微常見的名字,叫肉桂棒,在曬乾桂皮的時候它們大多會被刻意卷成捲筒狀。尋常人在家中烹飪時少用肉桂棒,但酒店的大廚卻不會放過這味調料,它在去除異味去除土腥味時有奇效。

  蝦肉被剁成細碎的茸,與熬至軟爛的魚肉摻和在一起,凝聚魚湯精華的膠凍小塊塞入餡中,隨著溫度升高膠凍會融化,讓鮮美的魚湯融入餃子的四肢百骸中,細碎的小菘菜葉是點睛之筆,它讓餃子味道富有層次,不顯單調。

  此餃不是用尋常白水下出來的,而是用魚湯下出來的,魚湯的鮮美成了最後一重遮蔽物,舌頭再精湛之人都無暇顧及殘留在蝦肉餡上的最後一絲絲腥味。

  莫文遠與中黑羊坐在桌上,一邊喝湯一邊吃蝦餃,河鮮的美味已經深入腦海,閉上眼睛他們彷彿能看見自己也成了水中的遊魚與魚蝦在河水中徜徉。

  “怎樣?”魏文的話中頗得意之情,想想也是,研製出蝦餃,還尋找到能讓其變得鮮美一點都不腥氣的方式,定是花了大量的時間。

  得意才對。

  “很是美味。”莫文遠感歎道,“我許久沒看過如此天才之作了。”

  魏文道:“若以蝦做餃,爾會如何?”

  莫文遠沉吟道:“我的做法與魏郎定時不同了,實不相瞞,我那有種粉名為澄粉,與尋常麵粉略有些區別,肉面後用竹籠蒸,蒸出來的皮略有粘性,晶瑩剔透,很適合做糕點,我做蝦餃,肯定會用到澄粉。”

  魏文聽他之言,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他又喃喃自語道:“蒸,確實是個好法子,比起煮,蒸出來的蝦子腥味天生就比其他之法做出來的淡,而且與冷後又熱會腥氣加重的水熱法不同,蒸蝦之腥味,便是蒸了又蒸,也不會加重。”

  便是他一開始都想過用蒸法處理蝦子,不過最後還是因考慮到口感等其他方面因素,放棄了。

  “可做做看?”他眼中星光熠熠。

  莫文遠略作思索道:“可。”他道,“不過我在做之前陡然生出一想法,想要做了試試看,有失敗之嫌。”

  “有何問題,若是做得不如想像的好,就再做便是。”當廚師就是要有嘗試千萬次才能成功的覺悟。

  ……

  莫文遠說想要嘗試的新做法,並非來源於傳統的廣式蝦餃,而是一部前世絕大部分人耳熟能詳的動畫《中華小當家》。

  毫不誇張地說,這部動畫影響了莫文遠的未來,正是因為年幼時《中華小當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才得以領略美食的奧秘,走上廚師之路。

  他想要嘗試的餃子在中華小當家中曾經出現過,叫做升龍餃子!

  當然了,莫文遠根本不指望餃子真的能夠依靠蒸汽站起來,要是他的經驗沒錯,比起讓餃子站起來,氣流在餃子“腹內”亂竄,只會讓皮變薄漏氣,站起來是萬萬不可能也一點都不科學的。

  小雕刻刀在蝦頭上輕輕劃幾刀,栩栩如生的龍頭便躍然於眼前,蝦尾巴留下,等到蒸時起修飾之用。

  龍身也確實用了兩種皮,普通麵皮作底,澄皮做身,他親手揉出來的麵皮裏與尋常皮不同,充滿嚼勁,吃在嘴裏還略帶厚重之感,與薄澄皮的黏著口感相異,兩者口感上能得到完美互補,一口下去兩種不同皮之口感可以俘虜每一位食客。

  蝦肉切成小塊,同豬肉的肥肉部分混合在一起。肥肉蓬鬆而滑膩,顏色與蝦肉相仿,蒸時鮮美的蝦汁被肉吸收,而肉中的油則給蝦再鍍一層香氣。

  相互襯托,相互促進!

  靜臥的龍躺在生命中,熱氣從竹籠頂端升騰,像是翻滾的雲浪,像是包裹五岳的薄霧,像是有龍翱翔的天。

  它更給升龍餃子增添一絲絲神秘。

  火熄滅後,莫文遠用盤子裝了兩隻餃子分別放在魏文與中黑羊年前道:“請吧。”他身為廚師,當然知道自己的作品成功了。

  這是……龍?

  身為龍九子的饕餮對其形狀有點感冒,他細細端詳之後一口吞下——

  “!!!”

  悠長的龍吟之聲,猛地在他腦中炸開!

  這!是!何!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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