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Chapter 95 你不會是他

自那日登山觀星，初染就覺得王婷婷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她嘗試詢問，對方卻只是搖頭不語，或者笑著忽悠過去，她也只能放棄，不再自討沒趣。

　週末沒有課，秋意颯爽，金葉飄飛，兩人坐在湖邊小亭內賞秋景，王婷婷翻動地上的枯枝落葉，撿起石子往水里丟，她神情木然，慢慢低下頭，自言自語：“染染，說實話，我挺羨慕你的……”

　她的聲音很小，初染正仰頭瞇眼，享受Yang光，聽得不甚清晰。

　“嗯，你說什麼？”

　“沒事，只是在想今晚要吃什麼，怎麼樣，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王婷婷笑著搖頭，拾起一片紅葉隨意把玩，又將它放至頭頂， Yang光穿透樹葉骨架，脈絡纖密，金燦透徹，美得猶如藝術品。

　“當然可以，她們忙社團的忙社團，玩網游的玩網游，我最近就是個孤寡兒……”初染咧嘴，像貓兒一樣蹭近王婷婷，攬起她的手臂，輕聲抱怨。

　淡淡甜香湧來，將王婷婷心中浮起的嫉妒情緒沖淡，她無奈嘆口氣，反手攙住初染的臂，自己這是怎麼了，竟嫉妒一個毫不知情的女孩，真是醜陋又可笑。

　“你好像提到過，有一個從高中就交往的男友？那麼劉衍……”她不緊不慢問道。

　初染愣住，杏眸閃動水光，暗自揣摩王婷婷的問題，思考後抬頭，認真回答。

　“……嗯，我們感情一直很好，所以我和劉衍是絕不可能的。”

　“那……劉衍，他知道你的事嗎？”王婷婷按捺不住好奇，繼續追問，當時劉衍給熟睡的她掖被、擋風，神態與動作都十足小心，彷若在呵護愛人，所幸那時天色尚早，其他社員都未曾起身，就只有自己看到。

　一想到祁縉，初染臉上漾起甜笑，對王婷婷目睹的事一無所知。

　“知道的，他們兩個還曾是高中校友，都在我們市最好的那所學校……”至於劉衍，她要盡快劃清界限。

　既然是這樣，那人為什麼還不肯放手，難道要藉著這兩人的異地戀身份橫刀奪愛？

　王婷婷魂不守舍，喉頭有些乾澀，如果真是這樣，她也要慢慢學會放手才好。

　“走吧，我們去吃麻辣香鍋——”望著亭子外走過的兩對情侶，她安定心神，提議道。

　“好啊。”聽到這四個字，初染來了米青神，拂開被風吹亂的發，笑得明媚。

　下初雪這天，初染如往日般泡在自習室，桌角的手機嗡嗡響起，她拿起來一看後，有些發懵，竟是劉羽發來的消息，這許久未見的帥氣女子，終於要來帝都了。

　點開語音消息，是一道熟悉的女聲：“……我特別選擇帝都為轉機點，就是為了見你和那臭小子，要不要出來聚一聚？可以把你的捨友也也叫上，人多熱鬧。”

　聽過之後，初染遲疑了，她已有兩週沒聯繫過劉衍，故意疏遠他，如果答應赴約，就是非見不可了。

　“好，我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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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杯——”熱氣騰騰、Ro香裊裊的火鍋店內，六隻玻璃杯碰到一起，發出脆響。

　方瑩猛灌一口啤酒後放下，她盯住喝白水的劉羽，一臉崇拜。

　“真沒想到您是劉衍的親姐姐，能夠見到真人，我真是太高興了，能幫我簽個名嗎……”

　說完她捧出一個筆記本，從滾燙紅鍋上遞過去。

　喝過酒後，葉旬也猛點頭，兩眼放光：“是啊是啊，剛開學時劉衍就拿了全額獎學金，我還想說誰家孩子這麼厲害，原來還有個那麼強的姐姐。”

　“哪裡，我們家傻弟弟，還要託你們多照顧。”小姑娘真會說話，劉羽忍不住笑了。

　菜Ro一盤盤上齊，擺滿桌面，劉衍對幾人的互動毫無興趣，他扭頭看一眼劉羽，沉聲問：“比賽前還跑出來吃火鍋，這樣可以嗎？”

　劉羽簽完名一聽，昂頭哼聲，忍住拍劉衍腦袋的衝動，指著眼前三隻灌滿開水的小碗說：“怎麼不行了，我看你們吃就好，真憋不住，就用這水涮白菜吃。”

　好不容易見一次面，還這樣潑她的冷水，真不可愛。

　初染端起菜盤建議：“那，我們先下點白菜吧？”

　“我來。”劉衍提議，果斷接過小碟，倒入湯勺輕滾。

　察覺自家老弟微僵的動作，她挑高眉，視線在兩人間游移一圈，心底了然幾分。

　“你們快吃吧，再下兩盤肥牛……”

　飯桌是拉近距離的一大途徑，一頓飯吃下來，眾人距離近了不少，劉羽拭靜嘴角，望著面色緋紅的女孩們。

　“接下來，你們想去唱歌嗎？”

　“贊成！我想听運動員小姐姐的歌聲——”方瑩笑瞇瞇舉手。

　歌房包間內，霓虹燈隨抒情歌的節奏而動，喬楚和葉旬用沙錘為方瑩打節拍，不時吃水果和點心，劉衍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曲畢了，果斷切歌，接下來是一首經典的男女對唱。

　“姐，話筒給你咯～”方瑩將話筒交給劉羽，以大爺姿勢攤在沙發上，見身旁的初染雙眼半闔，摸了摸她的臉。

　“怎麼醉成這樣？”

　“我……我的酒量不是很好，現在頭有點暈。”少女弱弱給出答复，她媚眼如絲，長發貼在臉上，露肩毛衣露出白嫩香肩與一抹RuRo，瞬間激起室友心頭的保護裕，對方剛準備給她蓋件衣服，一件深藍外套就罩了上去。

　“我的外套大，用我的。”劉衍將初染蓋得嚴實，才回到座位。

　劉羽唱了一段，見小姑娘包的像粽子，便把麥克風放到她嘴邊：“來，唱一句。”

　“唔……”初染喝至深醺，她小臉紅撲撲，像一顆新熟的果，憋了半天開口，卻是一個響亮的酒嗝。

　“哈哈哈——染染你……”葉旬笑得打滾，就連靜囿角落中的劉衍也目不轉睛盯著她瞧，嘴角似翹非翹。

　初染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她試圖站起，奈何身子不爭氣，根本起不來，軟軟開口：“對不起，我想睡了，你們繼續唱吧。”

　連續唱了數個小時，中午的火鍋消化得差不多，葉旬哼唧唧喊餓，短暫商量後，決定吃燒烤。

　趁各位女孩出去買燒烤的空隙，劉羽到外面轉兩圈透氣，走前她囑咐一句。

　“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她，我去拿點喝的。”

　感覺四周安靜下來，初染換了個姿勢，不自覺摟緊身上的大衣，將自己裹得更緊。

　劉衍垂眸觀察少女，見她睡得沉靜安然，他心底凶獸蠢蠢裕動，遲疑一陣後，終是站起，朝她走過去。

　當劉羽回來時，發現門扉虛掩，燈光昏暗，劉衍立在昏睡少女面前，伸手輕撫她的嫣紅唇瓣，動作小心而謹慎，幾秒後掠過小臉，沿著脖頸一路向下……

　“你在做什麼？”她推門而入，沉聲發問。

　好事被打斷，劉衍回頭睇視姐姐，以低啞嗓音回复：“不要吵到她。”

　劉羽面上浮起一絲冷笑：“照這種情況看，你是沒有追到她的，既然她不屬於你，你就沒資格碰她。”

　劉衍雙拳緊握，幽黑眼眸瞪著親姐姐。

　“未來怎樣還難說，她未必不是我的。”

　見弟弟依舊執迷不悟，修長身軀裹著雪白襯衫，她心頭生出一股怒火：“劉衍，你知道自己幹什麼？你就是你，不需要裝成別人，以為穿著、打扮和神態像祁縉，初染就會喜歡上你嗎？但再怎麼學，你也不會成為他。”

　姐弟兩僵持當場，劉羽眉頭緊皺。

　“討厭……我不要再吃了……”少女對此周遭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她在沙發上東倒西歪，唇角勾起一抹笑。

　“嗯……祁縉……”

　聽到她近似撒嬌的話語，劉衍瞳孔一縮，臉色變得無比阝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