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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歡》第41章
☆、第41章

  身後女人氣喘籲籲,長廊上玄柯終是停下腳步,肅著一張臉回過頭來。

  青娘忙拭著細汗跟上去,心裡頭打著鼓,麵上卻做著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不是才來叫我呐?怎麽獨個兒走了。你走路這樣的快,我險些都要追得斷氣了。」

  這委屈的口氣,倒好像方才什麽事都沒有過一般,不見她絲毫尷尬。

  反正都已習慣她的善變薄情,玄柯沉聲道:「唔,川兒呢?」

  「我讓小京在照顧著……總不好帶著孩子去看望病人吧,川兒最怕的就是他家瘋子了~~」青娘低著頭,假意沒看到頭頂上方那雙瀲灩的深邃眸子……這個冷傲的男人,每次被自己氣著了就是這樣一副冷巴巴的麵孔,倒也實在可愛得緊。

  怕他看自己久了,一會又要生出些別的「動作」,忙打著哈哈擺出一貫軟趴趴的模樣,饒開玄柯往前走:「一身的香粉味……你們男人呀,心裡裝著一個,身邊鎖著一個,外頭還要找上幾個……骨子裡的花心。」

  卻不知,這隨意一言聽在將軍耳中卻像是吃醋的意味了。

  玄柯嘴角不著痕跡彎起一道玄弧。這是個最要面子的女人,每每心裡頭生氣卻不肯承認,偏要找上各種事由去詆毀那惹她的人,好似這便是她唯一拿手的解氣方式。

  他雖因亭下聽到的對話而不悅,卻難得見她這樣好強的女人竟然會與一個半大少年慪氣吵嘴,一時也甚覺有趣。

  精致回廊上女人一抹紅色小襖,玲瓏腰肢款款從身邊躲過,那姿態,比之從前更加窈嫋如蛇——藏花閣裡紅衣的話便又浮上了耳邊:「需要男人滋養啊,不信你給我一次,它的顏色就好看起來了,哧哧~~」

  想到她嬌/ru上一夜間煥發的那朵妖冶紅花,玄柯心底裡湧出一絲從未有過的悸動,忽然地便伸手將青娘強攬入懷:「官場上的應酬,免不了的……你昨夜睡得太晚,下午可曾有過補眠?」

  「唔~~」青娘還不及邁開步子呢,綿/軟/嬌/軀已被裹近男人寬厚的胸膛,一股熟悉的生猛氣息又將將襲進鼻端。只想到他話中的意味,再是如何裝也終究羞紅了臉……

  是啊,谷裡的美人們早便說過的,越是冷傲的貴族男子便越是受不得她這樣不羈的無德女子,新鮮、刺激,還極富挑釁,哪一點都符合他們天性中的征服之欲。

  知道再是如何也挽回不了昨夜不要命的蕩/婦姿態了,青娘乾脆大白眼翻過去:「昨夜我發了癲的,你只當是做場夢好了……反正是最後一次,以後可不會再和你做那樣的事。」

  「嗬。」玄柯好笑,精致嘴角戲謔彎起。女人啊,就如新兵見血一般,有了第一次,後麵再想退縮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忽然的心情好起來,也不顧掌心裡小手執拗地掙扎,兀自強牽了青娘往門外走。反正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到她主動敞/露心扉的那一天。

  大門外的石獅旁早已候著一新一舊兩輛馬車。那舊的車轅旁坐著車夫老馬,正「呼哧呼哧」啃著一塊大油餅,見將軍來,趕緊顛著老腿跑過來:「將軍~~何公子又來請了,您看這個……」

  聽聞提及自己,何唯忙從階下走來,端端鞠了個禮:「見過將軍。知道如此實在唐突,可是大夫說……夫人毒火攻心,心魔成結,倘若今夜不能靜下,怕是再拖不得幾日……」

  他的聲音澀啞,衣裳也不似晨間整潔,看來必是好生折騰了一日。一雙清秀眉眼往將軍握著青娘的手上淡淡一掃,面色潸然道:

  「表妹失蹤多年,大人雖曾花去萬分的代價打聽找尋,卻終究一絲線索也無。夫人篤定表妹終有一日必能回來……表妹自小最是信我,倘若他日歸家,卻再見不得娘親,何唯實在不知何顏以對……原本我何家無臉上門相求,隻我家夫人不知為何,獨獨對青娘子這般掛心。懇請將軍……」

  口中說著,堂堂七尺男兒竟是拂袖彎腰,欲要行下屈膝大禮。

  玄柯面色沉斂,太尉家名聲向來惡劣,但憑心而論,這位過繼公子人品卻是真真好的。見狀也只得伸手一扶:「何大人切勿如此。家僕誤撞在先,前去探望原也是情理之須。」

  淡淡回了禮,攬過神色莫名的青娘上了馬車。

  ——*——*——

  太尉府離得不遠,車轅子一路「咯噔咯噔」,穿過一條三米寬的青石巷子,很快便能看到兩座威武的叼珠門獅。

  玉石台階下早候有小僕,見公子回來,忙跑上前掀簾扶凳。

  府邸前是片寬敞的空地,連著青石巷子,一路通往外頭的熱鬧街市;角落植著一叢蔥綠冬青,門前有孩童在嬉戲玩耍。卻都是些富貴人家子弟,穿著簇新的精致棉襖,或三五成群跳著小繩,或圍成圈兒的玩石子,嘻嘻哈哈好不熱鬧。

  正是傍晚餘暉落下之時,青娘撂開裙裾邁下馬車,一道陽光折射入眸,放眼去是白的牆,青的瓦,戲耍的兒,直看得人精神一瞬恍惚。

  「喲~~喲~~搶走嘍~~」還未站穩呢,忽然的不知哪兒又衝出來一群頑劣男童,舉著一長串鮮紅的糖葫蘆兒從身旁一窩蜂擦/過,差點兒就要將她撞上。

  「小心點呐。」青娘慣性扶住身旁將軍孔武的臂膀,才站直身子,眼神兒卻忽然一滯。

  兩步外的青磚地上,坐著個粉/嫩/女童,紮著散亂的雙鬟髻,掛著滿臉淚疙瘩坐在地上嚶嚶的哭:「還我糖葫蘆……嗚……還我、還我糖葫蘆……」

  「不還不還就不還——愛哭鼻子沒人要,哈哈哈~~」見女孩哭,巷口的頑童們越發興奮笑將起來。

  那肆意的挑釁,氣得小女童眼淚撲梭梭掉得愈發厲害了。

  抖著小小的肩膀,聲音又細又小,在一群嘻哈戲耍的孩子堆裡,你若不細聽,根本聽不到呢。頭頂上方依舊四角的天,兩側是高高的大宅院……像極了啊……不對,似乎還缺了些什麽呢……哦,你看,才說他他就來了。

  「給你。」有白衣俊雅少年帶著一豎陽光忽然出現在樹叢旁,墨發高束,眉眼如玉,手中拿著一枚好看的風箏。

  少年將風箏遞給女童,聲音溫潤悅耳:「不過,你拿了我的東西,可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啊?」女童接過風箏,清水眸子汪汪的,聲音怯怯的。隻抬頭瞟了少年一眼,那粉白的臉蛋卻霎時浮起來一片紅霞……

  嗬,這丫頭,骨子裡也是個妖媚的角色呢。青娘忍不住捂嘴笑,笑著笑著,視線都有點恍惚了。

  「怎麽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耳邊卻忽然傳來男人關切溫和的磁性嗓音,腰上一簇溫熱,卻原是將軍攬了自己呢。

  「沒事沒事。」青娘恍然,對著玄柯使勁兒晃了晃腦袋……真是,大冬天的哪兒來的風箏。

  「嚶……」小女孩兒還在哭,見身邊無人空閒理睬自己,只得擦著眼淚爬起來一扭一扭哭回家去:「……讓我爹爹參你爹爹,看你們以後還欺負人,嚶……。

  那小小的背影在餘暉中漸行漸遠,青娘無色的臉上勻起一抹虛浮淺笑:「我在看那個小女孩呢,真好笑啊……幾時再給川兒添個小妹妹也不錯,嗬嗬~~」

  攬了將軍的臂,也不去理睬男人眼中浮起的古怪笑意,款款擺著腰往台階上邁去。

  是啊,天底下哪有那麽多溫潤如玉的少年呢……有一個還不夠嚒?再要多來些,女孩們都不用活了啊……

  ——————*———————*———————

  從將軍府邸猛然跨進太尉府,那感覺就好似從破廟進了殿堂一般,一個是地下、一個是天上。大門往後院行去,玉石的階、鍍金的柱,琉璃瓦兒金玉簷,一路過去連僕人婢女也盡都是亮衣粉臉,鶯鶯燕燕好不氣派。

  「你們家真有錢呐,嗬嗬~~」青娘倚在將軍身旁對著何唯笑,眉眼間光影恍惚,直看得書生氣十足的何唯不敢與之直視。

  「嗬嗬,青娘子見笑。」何唯拱了拱手,才看了青娘一眼,趕緊便垂下兩道清秀眉目。他自小便是被表妹欺負的角色,雖表妹失蹤了多年,心中卻莫名總覺得她終有一日會回來,是以,多少年過去竟是從未對哪個女人動過心,只守著夫人專心候著那或許永遠都不可能出現的一日。

  此刻卻忽然又被女子如此戲謔,心中的感覺真心奇怪,說不清道不明的,分明陌生到及至,卻又偏生好似十分熟悉。

  「才怪,是你謙虛了……」青娘笑著回過去,手心的力道卻忽然緊了一緊。

  軟趴趴抬起頭,腦袋上方是那張慣常冷峻的剛毅容顏……討厭的冷峻,我還不真是你的女人呢,就要將我看得這般緊麽?她這會兒心情可不太好,偏偏執拗甩開將軍的手,碎步盈盈在前頭行了開去。

  那副渾然天成的蛇般窈嫋之姿,直把個儒雅公子看得紅了臉。

  「嗬嗬,青娘自來隨性,讓何大人取笑。」玄柯淡淡一笑,只得隨在後頭跟了過去。撇開別的不說,他獨獨氣她的便是這一點,但凡看到些年紀相仿的角色,總愛將將賴纏過去,漠北時纏著楊希,此刻回來了,卻又與這清秀書生調笑……心裡頭捺不下一抹酸意,真恨不得將她滑溜的身子攬過來,好生欺負上一番。

  ————*————

  後院有湖,湖邊植著名貴綠植,紫檀木雕花窗子,門前垂著一掛珠簾,裡頭有女人在笑鬧。青娘揩著裙裾跨上小石橋:「怎麽人都病了,也不見個僕人送個湯藥呐?」

  想不到青娘竟會去往那裡,何唯待了一待,立時便又斂眉解釋道:「……這個,自夫人病後,便是翠姨娘的屋子了……夫人的在後頭。」

  口中說著,忍不住細細瞅了青娘一眼,調轉了個方向,自往旁的道上引開去。

  「哦~~原來府裡頭的規矩是哪個得寵哪個住得好呀……我還以為堂堂太尉夫人,該是住最好的呢,嗬嗬~~」青娘尷尬笑笑,真是著了魔了,怎麽莫名其妙竟然走到那裡去。

  那話裡的意味不無諷刺,可不似她一貫的低調老實作派。

  最是知道這女人的性格,越是在意的人便越是刻薄,在生人面前卻總是巴不得話兒越少越好……此刻她這樣反常的言行真心讓人不適。玄柯走過來攬住青娘的腰,低低在耳邊道了句:「你若是不願意來,我先送你出去。」

  他的手很暖,握在腰際直覺得全身都暖了起來,青娘抬起頭軟趴趴瞟去一眼:「來都來了,太尉府可不輕易讓人參觀呢,這會兒回去做什麽?」

  ……

  那剩下的路,便是七拐八拐,拐到最後卻成了個犄角旮旯。青娘眉眼間冷咧更甚,才發現偌大個豪門,竟然還會有這麽寒酸的破地兒。

  「砰——」

  「囡囡——我要我囡囡——」

  「哎喲我說你個瘋婆子!有得你藥吃都是造化了,再這樣摔下去,連公子都要把你轟出去!」

  還不及穿進覆滿發黃老苔的舊牆院,已然一聲碗勺破裂之聲將將襲進耳裡,潑婦不耐煩的叱罵摻雜著婦人的蒼老淒鳴,直把人聽得脊背發涼。

  青娘原本路上便一味抗拒著要來何府,此刻只想著裡頭不堪的一幕,更是連調轉身子走掉的心都有了……這世上,有些東西你不願看不是因著反感;有些東西不願看卻忍不住要看,也不是因著好奇……終究心底裡有道過不去卻非要邁過去的坎。

  穿進斑駁木門,裡頭是兩間青磚黑瓦的半舊小房,散著一地的湯湯水水,那湯水之上候著兩名中年胖婦,個人手上持著食盒、水盆,一副想進又不敢進去的模樣。眼見得自家公子引著一對年輕夫婦邁進院門,趕緊殺將將圍過來抱怨:「哎喲公子,您可算回來了!夫人今日瘋得厲害,老婢們可實在伺候不了了!」

  「就是!您看看,我這臉、這手,被她抓成了什麽樣?嘖嘖,您倒還不如讓咱們去倒大糞呢,也比伺候她吃得消呐!」

  「嗬,倘若今日我讓夫人安靜,麻煩何公子賞她們二人倒一月的大糞好了。」青娘視線往院子淡淡一掃,滿院子的舊木家具,牆角荒草叢生,那牆麵上卻特特鑿了個新製小門……是覺得瘋婦丟人,怕她往大門出進丟了堂堂太尉家的臉面麽?

  眉眼間便浮起來一抹淡淡諷笑:變了心的男人果然最是可怕啊。漂亮的時候愛她,給她住大房子;瘋了病了醜了,卻扔去一邊由她自生自滅,大概偶然想起來昔日與她的恩愛都會覺得噁心吧,嗬嗬~~也是,這世上哪裡有什麽天長地久呢?從來就沒有。

  說著,徑自推開門就要走進去。

  那一副婀娜背影,卻看得胖婦雙雙楞了一楞,隻視線才要交集,卻聽得屋子裡忽然的一聲淒厲號哭,怕又給自己惹來什麽倒黴活計,趕緊地揩著裙子急匆匆往院外逃開。

  老遠的還在聽她們說:「都成這般模樣了,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那作派,便是連一貫冷咧的鐵血將軍都看不下去。玄柯淡淡掃了何唯一眼,擋在青娘前頭邁進門去。

  何唯恭了恭身,為著自家這樣的醜事十萬分尷尬。

  其實若要可以,他也不願這樣毫無規矩地請了青娘來。隻夫人瘋病多年,如今老爺卻是再不願理她一眼,隨意譴個大夫過來,也不管看得了、看不了病,一切聽由天命。夫人昨夜雪地裡受寒一夜,又斷了胳膊,此刻發著高燒,神志越發亂得任何人都靠近不得。但凡誰靠她近了,不是抓就是咬,本就是虛到極致的身體,若然再拖上一個晚上,這樣冷的天,真不知後果會是如何……當下只得捺下臉面隨了進去。

  只才將門推開來一道縫,裡頭卻猛然飛出一把破帚,那橫劈之勢,竟是直往三人腦袋上掃來。

  「小心。」玄柯忙將青娘一擋,那掃帚便將將打在了他寬厚的肩膀之上。分明一個瘦成幹兒的老太,卻怎生的力氣那般大,竟是將他一身簇新的綢緞將將掃開來一條偌大長隙。

  幸虧快上一步,不然不定青娘該要受如何傷害。

  玄柯很是不悅,若非老馬壓了人家,怎也不願淌這趟渾水。本就不願同太尉關係,如今見青娘受這樣委屈,也算是盡了仁義,當下攬了青娘就要出門:「何大人海涵,青娘自來身子虛弱,最受不得驚嚇,這廂我二人便先告辭了。」

  何唯亦是一臉愧疚與為難:「對不住二位,何唯實在也想不到……」

  話音還未落下,忽然的一道黑影在門邊將將一擋。

  「歡歡——」婦人慣常恍惚的眸子難得精光閃閃,不管不顧地揩著青娘袖子哀哀哭起來:「……歡歡……歡歡沒有死……不要搶我歡歡……」

  難怪都說瘋子力氣可比猛夫。那雞爪子一般的蒼白手指也不知哪兒來的蠻力,竟是拽得青娘軟趴趴的身子像篩子一樣顫抖開來。

  青娘咬著唇,看著那素衣下形如銷骨的幹瘦之軀,這一刻真希望立刻消失在門口呀……看不下去了。該死的狗太尉,娶了滿院子婆娘,竟連個稍微好點的房子都捨不得施給糟糠,不怕天打雷劈麽!

  「不走啊,我來給您看病呢。」拽著將軍的臂膀,聲音有些變了調,卻還是笑:「你給她看看麽,你不是很懂醫術?」

  「好。」玄柯點了點頭,淡淡應下。雖不解這個慣常冷血的女人憑空生出的這般好心,卻依舊是扶著夫人在床邊坐了下來。

  那瘋夫人竟也十分的乖,癡呆呆傻笑著,任由將軍把上她的脈……想是被火燒得一日,此刻確是實在累得不行,嘴裡嘟囔著:「好啊、好……」兩句話的功夫,竟是闔了眸子沉沉睡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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