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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歡》第56章
☆、第56章

  心中焦急,幾步的路竟也似走了老遠。玄柯一路疾行,才到湖邊的小庭院,還不及進屋,已然一聲聲淒厲的痛喚襲進耳裡。

  那個要強而倔強的女人,她能發出這樣撕心竭力的痛喚,必然是痛之入骨了的,直聽得他一顆心都要糾成了團……

  所以,這天下的寶座,他是要定了的。只有登上了那至高之位,才能攬進天下所有的好,毫無攔阻地去疼她,愛她,挽救她。

  「夫人……嗚嗚……夫人,要是痛極了,您就吸上兩口吧。將軍已經派人去找解藥了,大約沒幾天夫人就有救了……」小京端著一爐嫋嫋熏香,難得她向來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能掛著滿臉的眼淚,蹲在青娘面前哭。

  「滾……滾開,」離得近了,那熟悉的勾魂熏香又嫋嫋沁入鼻端,痛癢難忍的身子好似忽然將將爬上來無數條纏蛇,直將青娘虛軟的身體往小爐邊拽。青娘忙運起僅有的一絲清醒,一掌將香爐撇開:「不要……不要讓我再看見它——!害我,快拿開!」

  她的聲音發著狠,嘴上訓斥著小京,身子卻沒骨頭地向熏香之處趴過去,哆嗦著雙手,很矛盾地捧起香爐貪婪地吸聞起來。淩亂長髮蜿蜒垂在高/聳的前胸,隨著身體的顫抖壘起層層波浪,眼神兒空洞、下巴兒尖尖,那萎靡不堪的模樣著實讓人不忍多看。

  極樂地府之毒無解,吸得越多,陷得愈深。那是一條不歸路,你明知它有毒,卻不得不吸它,因它日夜如刀割一般淩遲著你的每一寸肌膚,又好似有數萬萬的毒蟲蛇蟻在你的心裡、肝裡,甚至下腹的暗幽裡啃啃咬咬,讓你痛極癢極了、空虛到了極致,催著你不要命的墮入它,求它帶給你快//感……

  分明是將人清醒的一步步拖入死亡……世間再沒有比這更狠的毒了。

  恨極了這樣沒骨頭的自己,青娘白蒼蒼的手在地上胡亂摸索著,揀起落下的碗片,毫不吝惜地又往腕上一劃。

  一道鮮紅登時從刀痕斑駁的肌膚上汩汩溢出,滴滴淌在腳麵上,那肆虐的毒癮便因著割血的痛終於是麻木了一瞬。

  「哧哧~~倒也不見得十分痛麽~~」青娘哧哧的笑起來,繼續將碗片舉起……眼睛瞎了,看不見那赤紅的血,倒也一點兒不見心疼。這可是她新近發明的治毒好辦法呢。割點兒肉,痛雖痛,傷口幾日便好,總比繼續吃那惡毒的「不歸」來得好呀。

  老天爺想讓她死,她偏要不死,偏偏要等著那些壞人一個個死在她前麵。

  「夫人——」眼見得青娘又要下去一刀,兩側的丫頭忙衝過來,手忙腳亂地掐摁住青娘的手腳。

  「——鬆開我、鬆開……」本就是被淩遲一般的皮膚,再被眾人如此拖拖拽拽,那才抑下的痛又升騰起來。青娘忍不住都想罵人了……哪裡找來的一群笨宮女,幫倒忙麽不是?

  一雙腳胡亂踢打,倒了椅子,碎了碗,一爐的熏香終於被那蜿蜒的湯水熄滅。

  「住手——」小京大聲哭起來。宮裡頭餘下的熏香不多,短短幾天已然被夫人踹壞了幾爐,如今將軍的解藥八字都還沒一撇,日後再要犯癮,可怎麽熬得過去呀?夫人實在是太可憐了。

  一時間小屋子裡又是哭又是尖叫,好不淒厲混亂。

  「放開她。」一道沉冷的磁性嗓音將眾人打斷,語氣裡包含慍怒。

  青娘才要用刀,腕處卻是一麻,然後整個兒便牢牢栽進了一道寬闊的胸膛。熟悉的生猛氣息襲進鼻端,那個做了帝王的男人,孔武臂膀緊緊裹藏著她顫抖的身體,好似都要將她摁進骨髓,一絲兒縫隙都不肯給她剩下。

  「我說過,不允你這樣傷害自己。」將軍的口氣含著不可褻瀆的威嚴。哦,她都忘了,他已經成了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了呢。

  青娘軟趴趴的笑起來,聲音虛而無力:「我傷的是我自己的血肉,同你有什麽關係~~」

  她可真實恨極了她,她把心都交給他了,頂著被玉麵殺死的勇氣交給他,多麽不容易的交付呀,費去了她多少的勇氣……可他卻不能好好保護她。

  他那樣的優柔寡斷,卻還要屢屢同她保證,說什麽「我定能護你母子周全」。結果呢?眼睛瞎了,娘親也死了,命一樣寶貝的兒子也丟了……心都死了啊。

  可是他又不肯放任她生死,偏要她與他一同承受至尊榮華……榮華拿來做什麽?又不暖人心、又不暖人肺。

  這會兒她可真心後悔,後悔自己起了貪念,動了人間情愛。情愛有毒啊……次次被傷,次次的不長記性,青娘你真是個賤骨頭,活該成了如此廢人。

  「哧哧~~不讓你來,你偏偏要來。來了又這樣凶~~,你來看我的笑話嚒~~」帶血的手蹭得將軍乾淨的衣裳上縷縷斑駁。靠得近了,聽到他逐漸加速的心跳,便想要軟趴趴地從他懷中褪□子。可是他不允,愈發地將她裹得緊緊。

  當了皇帝的男人,果然越發的霸道了。

  「青娘,我不允你繼續這樣萎靡下去……我已著人尋訪解藥,不日定然能讓你脫離痛苦……相信我。」玄柯緊緊環著青娘纖細腰身,清雋容顏上盡是糾結與懊悔。久經沙場的將軍不擅長風花雪月,心裡頭卻是痛極了她。

  ……

  因著才拉近的距離再次被拉開而懊悔,也因著她的好強而痛惜。倘若她是個服命的女人倒也罷了,繼續吸著煙,做著他的妃子,等他替她拋盡天下尋找解藥;可是她,偏偏事事看得如此清明,容不得別人半分欺騙。

  這樣珍稀的女人,他如何輕易捨得罷手?若非為著要得到她、毫無顧忌地獨享她,他奪了天下又有什麽意義?

  「嗬嗬,你欺我如今看不見了,便也要開始騙我嚒?」青娘指頭在將軍胸前劃著圈,感受著他劇烈/起/伏的心跳,知他其實愛她,卻偏要笑得沒心沒肺:

  「『不歸』是無解的,你不要再來看我了。你看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身體裡不知道被人喂了多少的毒,眼睛也看不見了,醒來就犯癮,癮過了又要睡,連腦袋都記不起事兒來。哦,對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我險些都忘了我還生過一個孩子呢,哧哧……」

  想到那個從自己身體裡艱難生出的墩墩小兒,青娘心底裡便又是劇烈的一抽,倘若真是玉麵帶走倒也罷了,怕只怕,是被那挨千刀的狗皇帝狗太尉抓了去……兩排貝齒咬上唇,空洞洞的眸子裡似乎有點兒濕,抹去了,繼續笑:

  「記不起來了也好呀,免得我想起他在受苦,心裡頭還要難受……你也走吧,過上些日子我大約也不記得你了,你也用不著擔心我恨你。我原也是存了害你的心才靠近你,你應該早就知道了的,你這樣的男人,把什麽都悶在心裡……反正你如今已是皇帝,將來必然要三宮六院,我這樣的女人哪兒能和那些美人平起平坐呐?要被天下笑話的……你看,我們國家的皇帝,娶了個瞎子做女人呢……哧哧……」

  說著,那鮮紅斑駁的手便去捧將軍的臉,明明看不見他,卻非要用暗淡的眸子去凝他,好似要將他看穿。

  卻什麽也看不到……心底裡悲涼,身體的毒癮便又劇烈一抽,痛得她嘴角微搐起來。

  該死的女人,玄柯豁然彎下腰吻上她的唇,將她那說不完的狠話將將吞在了灼/燙的熱/吻中,不容她繼續再傷他的心。

  知道她在故意說著狠話氣他、試探他的真心,她這樣的女人,但凡心裡頭不高興,便總要將身邊最在乎的人也拖下水,非要他與她一同難受。

  那灼熱的吻因著心中糾結之痛便滿帶著侵略,直吻得懷中女人越發劇烈顫抖起來。淡淡胡茬擦拭著青娘光滑下頜,靈巧的舌頭蠻橫侵入她貝齒中,掠過她四處閃躲的馨香小舌,繾綣用力地吸吮著……久久的,都不肯放開。

  直將青娘吻得都要窒息,先還在打他,可是你越打,他吸得越深。捧著你的臉,沾著你的小舌,不容你與他分開絲毫。

  是啊,她怎麽能忘了呢?自打出去打戰起,他得有多久沒有再碰過她了?三十出頭的男子正是如虎一般的年紀,那燃燒起來的欲哪兒是她抵擋得了的?

  那「不歸」之毒本就源於極樂,被如此寵溺深.吻,身體裡嗜骨的痛癢竟然也鬆緩了不少。先還在咬著他,咬得他們緊緊貼合的口唇裡一股淡淡的血腥,漸漸卻服了軟,由得他吻去。

  好似終於才察覺女人的服軟,玄柯收了吻,仔細撫著青娘光潔的額頭,聲音澀啞而低沉:「傻瓜,我收到你為我寫的信,所以不要再繼續騙我……也騙你自己。我拿了這個天下,不為旁的其他,只為了要得到你。身為人臣,玄柯慚愧護不了你周全;但如今貴為天子,這世間,便再無人敢欺負你……你要信我,過上幾日,我必然要你與我一同登上至尊之座,從此沒有人再嫌棄你,也無人能夠取代你在我玄柯心裡的位置。」

  他的言辭耿耿,向來清冷不喜多言的冷傲男人,竟然肯同她發這樣長的誓言。

  情愛果然有毒啊,明明恨著,卻又忍不住一次次的沾染——

  「玄柯……你要了我吧,要了我,我想恨你就恨不起來了。」青娘忽然褪下上衣,抓著玄柯的手摁上了綿軟輕顫的胸乳。

  心都死了,能報了仇就行啊,怎麽活都無所謂……就如同漂浮在水草叢生的深水裡,抓著一根是一根,計較那麽多做甚?

  反正他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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