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娘子合歡》第51章
☆、第51章

  「城內的父老鄉親們聽著——!大將軍有話,此次天災**迫使眾人誤釀大錯,天意弄人,情有可糾——!但凡開城招安者概不追究責任,將軍情願捨棄宛城十傾封地,自行籌備糧食,接濟城內所有父老——!」

  王粗魯吆喝著粗嘎嗓子,在城下喊了數十遍,奈何城樓上空空如也,連一顆人頭也不見露出來,氣得他一腳跺地,腳下的厚雪頓時塌下去好一個大窟窿。

  「將軍!再這樣下去,莫要說攻城,便是咱們這些兄弟也得活活凍死餓死了!這仗,打得忒他媽沒意思!」

  「對極!狗皇帝分明就是把咱們當烏龜耍!奶奶個熊的,真不想繼續幹下去!」一群將士紛紛泄氣抱怨起來。他們跟隨大將軍多年,從來戰場意氣風發、洋灑熱血,幾時吃過這般窩囊?

  其實真心不怪他們。

  以三四千人馬敵對兩萬叛軍本就荒謬之極,偏偏皇上軍坰糧食全部斷了供應,早先大家夥還只是猜測,如今卻是連個傻子都看得明白——那狗皇帝根本就不是為了打戰,而是要將自家將軍整死熬死!

  你說,這樣赤裸裸的窩囊氣,堂堂熱血沸騰的武將男兒如何肯巴巴吞下去?偏偏將軍也怪,若換成旁人,怕是早就揭幹起義了。隻他,竟是怎也不肯被說動心思,全然不似漠北時候的凜冽作風,怎能不讓大夥抱怨?

  玄柯兩道劍眉深凝,手握碧血寒刀高高坐於馬上。因著日夜焦心思慮,下巴上浮著一層淡淡胡茬,才不過半月餘的工夫,卻分明消瘦憔悴下去不少,越發顯得剛毅的五官精致而冷咧。

  眾人的心思他如何看不清明,可是先皇的囑咐他沒忘,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定然下不了那亂政的決心;況如今青娘與川兒被困於城內,那荒淫無度的五哥早已對她垂涎三尺,倘若自己這邊一叛亂,第一個害了的人,必然非她莫屬……那樣一副無骨虛軟的女人,怎受得了這些負荷?

  一雙深邃眸子掃過周遭一眾的將士,除卻王石頭與張大海,餘下的盡都是率性有為的年輕兒郎,如今卻被折磨得各個滿臉風霜菜色……都是跟隨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心裡頭沒有愧疚是不可能的。

  可是若要硬打,即便打贏了,僥幸活下的寥寥幾個人也守不下一座城。

  頂好的就是讓老百姓自己將城門打開。

  ……

  百姓們卻也不是傻子,一雙雙眼睛早已將形勢看得分明——若是朝廷果然肯招安,如何城外的將士們卻每日喝著雪水啃著黑麵?是以,即便連連大雪讓城內斷了糧食,百姓們卻依舊是不肯將城門打開——不敢輕易相信那個荒/淫殘暴的朝歌啊。還不如先在一旁看著,看哪邊打贏了再跟向哪邊。

  久久的,城內傳來一聲綿長喊話:「玄大將軍多年保家為國鞠躬盡瘁,我等一向最為敬重!不是不相信大將軍,我們不信的是朝廷——!倘若城下是將軍起義,我等二話不說,立刻將城門打開!但若是繼續跟著那吃人的朝廷,請恕我等誓死不開!即便是一城百姓餓死在城內,我們大王也定然不肯再受朝廷招安!」

  說得卻是句句在理,即便是尚且穿著大宋軍服的將士們也都連連等頭……嘖嘖,這仗打得沒意思啊!從前打的是漠北荒蠻,打得爽快刺激,還對得起百姓;如今自己人打自己人算個什麽鳥/事?

  「將軍,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啊!都是些老老小小的弱兵嘎子,方才三營又凍暈了幾個。」有旁的將官揪著耳朵跑過來匯報。說的是別人,其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耳垂生了凍瘡,那紅腫處都化開了膿。

  「唔,派去京城的人回來了沒?」玄柯沉聲點頭,胡茬上沾著細碎雪花,一身的滄桑凜冽。

  人群後便走出來一個四品小將,皺著眉頭自責到不行:「恕末將無能……末將一個子兒也沒能帶回來。只說是皇上近日病了,已經一連多日不見上朝,朝中的大事都交給了何太尉,太尉大人說要等皇上病愈了再看發落……」

  「幹!要我說,他們這分明就是存心要將咱們拖死!直接反了算了!」王粗魯一口打斷,大刀往馬屁股上狠狠拍去,拍得馬兒朝天嘶鳴,聲音好不淒厲。

  那小將楞了楞,好似一瞬想到了什麽,趕緊又從兜裡掏出一隻小物遞了過來:「對了,方才對岸撿來一隻信鴿,受了傷,嘴裡頭叼著信,我猜度著大約是將軍府上寄來,便順道撿了回來。」

  一隻純白信鴿遞至手心,渾身凍得硬邦邦的,身上帶著箭傷,大約已死了好幾日。

  玄柯從它口中取出信,不過略略掃一眼,才舒展開的清雋眉峰頓時深凝起來——「夫人失蹤多日,遍尋不到;小公子整日哭啼,日漸萎靡。此信為第六封,倘若將軍收到,望切切教老奴如何行事。萬般愧對主人,雖死不能抵罪。」

  短短幾句,字裡行間的焦急與自責卻表露得淋漓盡致。

  該死的……玄柯大掌合起,那半濕的信箋頓時在掌心裡搓/揉成團,一張在腦袋裡翻閱過無數此的臉頰又浮現於眼前——淡淡雀斑的小瓜子臉兒,從來一副睡不醒的軟趴趴模樣,難得的對你笑一笑,那笑靨嬌嬌的模樣,就好似全天下的花頓時都為她開了一般……

  ……五哥,你莫要屢屢這般逼我!

  「……傳令下去,眾將士退後五百米紮營歇息。今夜……我親自回去!」玄柯終於下了決心。

  「報——」一名小將從岸邊跑了過來,臉上表情好不焦急:「不好——,將軍!江上來了數艘大船,怕是旁的亂匪來襲!」

  眾人聞言回過頭去,漫天灰蒙大雪的江麵上,果然有數艘大船浩蕩行來,隻略略低估,竟似有近萬餘人馬……格老子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見前排的將士要蹲下放箭,那船上領頭的將官忙急急揚旗高喊:「兄弟們,我們是自己人——!我等奉楊將軍之令前來共對亂黨,切莫要胡亂動手!」

  「且慢放箭。」玄柯一眾人等愣怔,待那船上之人下得岸來,竟果然是漠北衝鋒營裡的牛大力等人。

  卻原是那頂了玄柯職位的元將軍,到了大營後萬般苛刻壓製,戰士們氣憤不已,險些都要□。楊希迫於眾人壓力,直接不交還虎符,軟禁了元將軍,擅自派了部隊前來助陣。

  牛大力卸下長刀,單腿跪地行了大禮:「將軍!我等一路行來,各路豪傑如今爭相起義,卻盡都是些魍魎之徒,不成氣候。如今我眾人只等大將軍一言,若然將軍揭杆起義,楊參將立刻派人前來支援。漠北大營連著方圓數千里的邊塞將士,全部都跟著將軍幹!半月不到必能推翻那腐爛朝歌!請將軍定奪!」

  「請將軍定奪——」一襲話說得旁的將士熱血沸騰,齊齊拱手跪地。

  玄柯眉眼間掠過一絲灼灼光芒。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分明指尖都在微顫,說出的話卻依舊不改慣常的冷咧沉著:「玄柯何德何能得眾位如此相待?眾將士若肯信我,且在此侯我三日。是從是反,此事容我從京歸來後必然給兄弟們答複……張大海,你帶三百兄弟隨我即刻回京——」

  「是,將軍!」

  ……

  漫天大雪翩飛,四方白茫之下,百騎駿馬絕塵離去。領頭的英武鐵將一係玄色披風張揚亂舞,凜冽寒風擦過耳際,那「嚶嚶嗚嗚」的風聲,好似心上的女人一會兒在哭、一會兒在笑。

  手心裡拽著的是韁繩,貼在心口的卻是她寄來的情思——「什麽時候回來呐?川兒又長了顆牙,整日的喊著『大大』往你書房裡鑽,偏偏又尋你不到……」

  「愛裝的男人最討厭了,不想我為何還要日日寄信回來?寄來了又什麽都不肯說……」

  「我近日渾身軟得不行了,你該不是哪天夜裡偷偷對我使了壞吧?你這樣的男人,外表冷冷的,卻從來表裡不一……」

  那樣歪歪扭扭的滑稽字跡,螞蟻一般爬得整頁密密麻麻,每看一次,忍不住便要笑上她一次……那個好強的女人,倘若不是小京調皮偷偷寄來,怕是寧可將這些信捂到發黴也不肯給他瞧上一眼……

  這半月來的日夜奮戰,即便身體疲累到極致,只想到她埋在桌上一筆一劃為他描字書寫的認真模樣,心裡頭便忍不住溢出一陣陣的溫熱暖流。恨不得即刻就將她攬在懷裡,狠狠地吻她、寵她、疼她,讓她承認她在想他,將她水一般化在他的掌心……

  可是,她竟然失蹤了。

  是被五哥掠去了……還是她完成了任務,終於要狠心將他拋棄?

  該死的,她定然是捨不得離開他的……不然為何每夜羔羊一般蜷在他懷裡,連睡夢中都在呢囊喚著他的名字?

  仿佛又看到十多年前那個紅衣女子將他堵在藏書閣,哭將將攬著他,求他將她帶離深宮的淒厲一幕。玄柯握韁的手豁然一緊——一樣的孽緣,他不容它再來一次。

  青娘,你定要等我回來!

  「駕——」一騎飛馬,滿目蒼雪,眨眼便在寂寥的天地間化做一顆黑點……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