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頭豔陽高照，知名的甜甜圈店裡也是熱火朝天。

　羅奈爾正在排隊買甜甜圈時，聽到前面幾位女學生正在興高采烈地嘰嘰喳喳。

　“你們看！你們看！我有這期的運動時尚！”

　“哇，你怎麼拿到的？我可是足足跑了十幾家書報攤還買不到！”

　“嘻，還不是拜託我表哥托關係拿到的！”

　“你們看這張足球王子范佩斯穿燕尾服的封面，天啊，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完美的男人？！不說他父母都是名人，光他自己本身就英俊得要死，不但頭腦聰明畢業於世界名校，而且還是位世界頂尖的足球明星，年收入就是天文數字！更重要的是，非常潔身自愛，不像那個卡瑪律，整天亂搞花邊新聞，哦！要是能讓王子愛上，我死也瞑目了！”

　羅奈爾在一旁聽得驕傲不已。哼哼，我們王子就是這麼棒！比那個卡瑪律強一百倍！算你有眼光！

　“哎，可惜王子已經有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算什麼？結婚還能離婚呢！”

　“算了吧，王子就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我覺得還是卡瑪律更吸引我！你們看他這張封面，天啊，上半身赤裸裸的，下半身穿著一件牛仔褲，還露出一截性感的黑色內褲，我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羅奈爾聞言都快氣炸了！那明明應該是我們王子的造型！剽竊！這是剽竊！

　前面那群女孩完全沒察覺身後幽怨的目光，還在繼續討論，“卡瑪律真是帥爆了！看看他那健壯的胸肌和腹肌，天啊，我真恨不能撲上去咬一口！咦？你們看，卡瑪律的胸上好像真的有一個齒痕。”

　“哪裡？給我看，給我看。天啊！好像真的有！”

　“是哪個狐狸精咬的？不要臉的東西！我要殺了她！”

　“也算我一份！哼，要是知道那個狐狸精是誰，一定會成為全民公敵！”

　少女們口中咒駡的“全民公敵”此刻正坐在豪華寬敞的辦公室裡，安撫他哀怨的母親大人。

　“媽，別生氣嘛，我已經叫羅奈爾去買你最愛的那家甜甜圈了。”

　尤妮絲坐在董事長寶座上，沒好氣地瞥過頭去，“老娘不想吃，沒胃口！”

　“就為了那點小事，你有必要氣那麼久嘛？”範佩斯頭疼地歎了口氣。

　“小事？”尤妮絲這下真的火了！不過對她兒子，她絕對不會拍桌怒駡，而是使出更毒辣的招數

　尤妮絲拋出一個哀怨的目光，“算了……媽媽是老太婆了，說的話也沒人愛聽了。你就當我沒說吧。”

　老太婆？明明看起來就像個妖姬！還有，眼睛裡那滾來滾去、要掉不掉的東西是給我看的嗎？範佩斯的頭更疼了。但明知道母親大人又在假哭，他還是不自禁地心軟，“媽，你別哭了。是我不對，沒通知你去攝影棚。”

　範佩斯雖然嘴上道歉，但內心可是萬分慶倖。幸好那天媽媽沒去，不然要是被她撞破他和那頭野獸在更衣室……

　天啊！光想就頭皮發麻！

　“嗚……”尤妮絲拿出手帕擦拭眼角，“公司最近的生意不太好，萬一公司倒閉了，你就讓媽媽流落街頭吧……嗚……”

　範佩斯忍不住翻白眼。流落街頭？虧你說得出來。明明名下的房產就不下數十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要讓卡瑪律跟媽媽的公司簽約，你一定要跟他發生關係！”

　“發生關係？！”被踩到痛腳的範佩斯大叫著跳了起來！

　“你這麼激動幹嗎？”尤妮絲被兒子嚇了一大跳，“我是要你去跟卡瑪律當朋友，又沒叫你真的跟他發生關係。”

　範佩斯暗鬆了一口氣，“你……你講清楚嘛。”

　“我兒子又不是同性戀，我哪會打那種主意。”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你真的會派我去跟他發生‘關係’？”

　“你們兩個如果情投意合，媽媽不反對啊。”

　“誰跟那禽獸情投意合！”範佩斯再次失控地大叫！

　尤妮絲開始起了疑心，“兒子啊，你怎麼那麼討厭卡瑪律？你明明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就算輸了總冠軍也不必這樣吧。”

　範佩斯這時才發覺自己失態了，他連忙扯出一個微笑，“對不起，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其實挺欣賞卡瑪律的球技。”但絕對不包含他的床技！

　“這樣就對了！！英雄惜英雄！快去跟卡瑪律當好朋友吧！！你沒聽過一句諺語，有關係就沒關係！！要是你和卡瑪律有了關係，成了鐵哥兒們，那就不怕安亞隆那個傢伙來搶了！！媽媽一定要把他簽到我旗下！！”

　“媽，何必呢？頂多我繼續當你模特兒就是了。”

　“我的寶貝兒子當然很好啦，但公司總是要注入新血，現在可是卡瑪律最當紅的時候。我打算設計一個新的男裝系列‘王子與野獸’，就由你們兩個來詮釋，肯定會引起大轟動！你說媽媽是不是天才？”

　範佩斯已經無語了。他躲那只隨時發情的野獸都來不及了，你這個做媽媽的還在拼命把兒子推入“獅口”！

　正當我們可憐的足球王子頭疼得揉著太陽穴時，羅奈爾突然匆匆跑了進來！

　“大消息！大消息啊！”

　“為什麼每次我聽你說大消息就有不好的預感？”範佩斯覺得最近自己的心臟不是太好。

　“是有關卡瑪律的事！”

　尤妮絲啪地站了起來！“卡瑪律怎麼了？”

　範佩斯沒發覺自己一顆心也提了起來。“不是又出了車禍吧？”

　“放心啦，王子，不是車禍，跟蜜婭小姐也沒關係。”羅奈爾以為王子是在擔心他未婚妻。

　“蜜婭？”範佩斯有一刹那無法理解他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哦，哦，她沒事就好。”

　尤妮絲焦急地走到羅奈爾面前，“哎呀，急死人了，你快說啊，卡瑪律到底怎麼了？”羅奈爾拿出手帕拼命擦汗，“我接到最新消息，卡瑪律主動提出要參加下星期的慈善兒童足球營！”

　“什麼？！”範佩斯氣得一腳踹飛了一把椅子！“他發什麼神經？假好心！”

　“對啊，我也這麼覺得。”他的王子討厭誰，誰就是他羅奈爾的仇人！

　“你們兩個給老娘閉嘴！”尤妮絲怒吼！

　范佩斯和羅奈爾一下子沉默了。他們很少看到母親大人發這麼大的火！

　“範佩斯•瑞納多！聽聽看你說的話，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態度，老娘從小是這麼教你的嗎？卡瑪律如今是天王巨星，可是他還是願意抽空去教貧苦的小朋友踢足球，這麼偉大的情操，你不讚美他，竟然還背地裡說他的壞話，真是可恥！”範佩斯真是有苦說不出。打死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湊巧的事？

　他明明就是打聽好卡瑪律不會出席慈善兒童足球營，他才答應邀約的。

　陰謀！這絕對是陰謀！他範佩斯•瑞納多絕對不會讓那頭禽獸得逞！

　“羅奈爾，立刻打電話給主辦單位回絕。我不參加了。”

　“是。”羅奈爾連忙掏出手機，他現在十分肯定他的王子真是恨死卡瑪律了。

　“把手機給老娘放下！”尤妮絲眼刀一甩，羅奈爾差點軟腳，連忙向他的主子投出求救的訊號。

　“媽！你不要無理取鬧好嗎？這是我的事！”範佩斯也火了！

　“這不只是你的事！你知道有多少小朋友得知你要去教他們踢球，心裡多興奮期待！你說不去就不去，你把他們當什麼？你是不是從小太好命了？”

　範佩斯沒有再頂嘴。他知道媽媽說的沒錯。

　他要擔任這屆慈善兒童足球營教練的消息已經登上各大媒體，小朋友們一定都知道了。他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為了一頭野獣，難道他連人都不當了？

　“媽，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我會去的。”

　尤妮絲這才笑顏逐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範佩斯苦笑了一下。

　“別忘了趁機跟卡瑪律發生“關係”哦！”

　母親大人在他耳邊的叮囑，終於讓我們的足球王子奪門而出！

　+++++

　卡瑪律揮汗如雨地在家中的健身房做著舉重訓練。

　自從上次抱“某人”差點抱不上樓，他就開始積極鍛煉臂力。

　杜洛在一旁若有所思，足球員應該要加強的是腿部肌肉，卡瑪律這陣子發的是什麼瘋？“你要改行打棒球嗎？”

　卡瑪律咧嘴一笑，想起“某人”心情就大好。“事情都安排好了？”

　“當然。一打電話過去，主辦單位都瘋了！高興得差點沒哭出來。鼎鼎大名的‘閃電狂獅’卡瑪律大人竟然主動打電話要參加小小的慈善兒童足球營，你說他們能不開心得瘋了？簡直跟中樂透差不多。”

　“事情安排好就好。”

　杜洛不以為然地說，“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貧苦兒童了？你知道推掉原本預訂的商業活動我們得損失多少？”

　“你怎麼愈來愈囉嗦了？”卡瑪律不耐煩地放下舉重器材，拿起毛巾擦臉，“不是你一直叫我注意形象嗎？我現在參加慈善活動不是正合你的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就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杜洛打從心裡感到不舒服。他覺得他正在一點一點對卡瑪律失去控制。

　當初是他在一個貧困的小鎮意外發掘了卡瑪律。

　那時，他還只是個十六歲的街頭混混。是他請私人教練給這個孩子訓練，栽培他進入一流的球隊，才有了今天的“閃電狂獅”。

　他在卡瑪律身上投注了這麼多心力，絕對不能失去他。

　“醫院剛打來電話，你媽媽最近精神好多了，一直在找你。”杜洛仔細地親察他的神情。

　果然看到卡瑪律臉色一沉，“你沒匯錢給醫院嗎？”

　“當然有。我一直有在關照。”

　“那就好了。她有醫生照顧就好。找我幹什麼？”卡瑪律冷冷地說，“反正我就是站在她面前，她也不認得我。”

　“我就是跟你說一聲而已。醫院方面我會打點好的。”

　“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偉大的經紀人。”什麼好心情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卡瑪律給了他一個嘲諷的笑容，轉身離去。

　杜洛達到了目的，卻一點也不開心。

　為什麼看到卡瑪律最近心情好，他就心裡不舒服？

　明明知道他最恨聽到母親的消息，為什麼他偏偏要提？

　杜洛啊杜洛，你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卡瑪律離去的背影，杜洛苦澀地問自己。

　+++++

　“慈善兒童足球營”已經連續舉辦十屆了。每年都會邀請兩位元足球明星擔任教練，去到一所偏鄉小學教導小朋友踢足球。

　今年被選中的小學位於一處幽靜的山區。崎嶇的山路光是開車就要四個小時。對此兩位足球巨星的經紀人都十分不滿意，堅持要派直升機送他們過去。主辦單位聽到這個要求急得都快哭了，他們哪來這個預算啊？

　最後還是兩位元巨星親自打電話給主辦單位，說明他們坐小車也無所謂，這才讓事情順利進行。

　開車的小賈一臉歉意地看著後照鏡，“對不起啊，兩位先生，另一台車子突然拋錨了，勞煩兩位擠一擠。”

　本來是另一台車的司機馬克尷尬地搔搔頭，“我昨天明明有檢查的，誰知道今早竟然壞了。真的很抱歉。”

　壞的好。卡瑪律內心暗喜，大手悄悄地摸上了隔壁男人的大腿。

　範佩斯恨不得剁了這只下流的“獅掌”，但又怕動作太大會引人側目。只好一邊暗掐卡瑪律的手，一邊說話引開前面司機的注意力。

　“看來似乎要下雨了。”

　“是的，先生，不過不必擔心，山上氣候變化快，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待會兒上山后氣溫會低上許多，我幫兩位準備了薄毯，乾淨的，請放心使用。”

　“謝謝。”卡瑪律衷心感謝，拉過薄毯蓋住兩人下身，“下場雨也好，實在熱得受不了，萬一不小心‘擦槍走火’就糟了。”

　不懷好意的大手早已潛入範佩斯的褲襠，掏出他最愛的“玩具槍”，熟練地把玩褻弄。

　如電流般的酥麻快感從命根子一路竄上脊椎，範佩斯爽得差點呻吟出聲，兩人明明才私下見過兩次面，為什麼這頭該死的野獸這麼瞭解他的身體？

　每次被他一碰，自己就跟被點燃的鞭炮似的，不射個痛快淋漓不甘休！

　范佩斯的心理十分抗拒自己的“墮落”，身體偏偏十分誠實地迎接著男人帶給他的狂喜。

　司機知道後面坐著的兩位足球巨星是死對頭，生怕他們扛上了，一路上拼命找話題瞎扯。

　範佩斯閉上眼假寐，他這時早已爽得說不出話了，要不是靠著鋼鐵般的意志力，早就呻吟出聲。

　卡瑪律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跟司機繼續聊天，任誰也沒想到他的手正在毯子下，肆無忌憚地幫他的勁敵手淫。

　車子開到半山腰，大雨果然傾盆而下，兇猛的雨聲一下淹沒了一切聲音。

　司機不敢再聊天，專心地注視前方的山路。

　毯子下的情事也來到了緊張的最高潮，卡瑪律手上的槍炮已經燙得快握不住，噗噗地在他掌心跳動，邪惡的獅子壞壞地一笑，突地用指甲往那怒張的馬眼一摳

　“唔嗯嗯”範佩斯下腹狠狠一抽，射精的那一刹那，他無意識地抓緊男人的大腿，側頭咬住了他的肩膀

　卡瑪律痛得倒吸了一口氣，肉體的疼痛卻讓一頭野獣更加瘋狂，恨不得就在車上把這男人狠狠操了！

　卡瑪律喘息著在他耳邊低語，“子彈射光了？現在換你玩老子的‘衝鋒槍’。”

　一頭發情的野獸不由分說地把範佩斯的手抓來放在自己的勃起上，蠻橫地要他幫自己打手槍。

　範佩斯的大手才一握上去，車子突然一個巨震，差點把卡瑪律的寶貝命根子給折斷了！

　“啊”卡瑪律痛得大叫！

　“對不起，對不起！”司機以為他撞到了頭，連聲道歉，“路上遇上一個大窟窿，裡亞諾先生傷著了？”

　傷著？老子的命根子差點交代在你手上！

　但卡瑪律偏偏什麼都不能說，幹！“我沒事，開車小心點。”

　“是是，我會更加小心的。”

　“哈哈……”範佩斯看卡瑪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鱉樣，笑得差點岔了氣。

　司機臉上出現三條黑線。

　怎麼卡瑪律愈生氣，範佩斯就愈開心？

　看來這兩人果然如外界傳言，是勁敵！是死對頭啊！

　卡瑪律還是第一次看到范佩斯開懷大笑的模樣，一時竟然看傻了眼。

　這傢伙笑起來還真他媽的好看。

　眉眼彎彎，兩顆黑眼珠閃閃發亮，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真恨不得抓來給老子親兩口。

　範佩斯笑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卡瑪律直勾勾地看著他，活像要生剝了他的衣服似的，連忙收起笑臉，狠瞪了他一眼。

　你他媽的再看，本少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老子沒看過？連菊花瓣有幾片老子都數過！

　你去死！狗嘴吐不出象牙！

　老子是獅子，不是狗！

　兩人死瞪著對方，小聲地掐架。

　大雨還在持續地下著，時間就在你瞪我，我瞪你，你罵一句，我頂一句的情況下悄然流逝……

　“啊，到了，到了，終於到了！”司機如釋重負地將車子開進校門。

　奇跡似的，一到兩人要下車的時刻，大雨突然停歇了！

　二十幾個小朋友從教室裡尖叫著沖了出來！

　“啊啊啊！是範佩斯！！”

　“啊啊啊！是卡瑪律！！”

　一群小孩爭先恐後地抱住他們的偶像！

　沒有什麼彩排好的列隊歡迎儀式，沒有事先準備好的臺詞，山裡的小孩用最自然、最純真的方式表達了他們的熱情！

　“你們別這樣，快放手！”師長們急得滿頭大汗，生怕得罪城裡來的天王巨星。“對不起，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範佩斯笑笑地一一摸摸小孩們的頭，“沒關係。”

　倒是卡瑪律的臉有點臭，他對小孩子一向沒什麼耐心，這次要不是為了跟範佩斯杠上，他怎麼可能來？

　可能是山上的小孩比較天真，不懂得看大人的臉色，反正卡瑪律不管臉再臭，孩子們還是興奮地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卡瑪律！卡瑪律！你射門的樣子好帥啊！”

　“對對，在總決賽你進的第一球簡直帥翻了！”

　卡瑪律對範佩斯拋去一個邪惡的微笑。

　記得嗎？老子就是在第一記進球時，給你開的苞！

　去死！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禽獸！

　兩人用眼神纏鬥廝殺，火藥味十足！

　小孩們毫無所覺，幾個大人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