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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娛樂圈]》第73章
73. 番外 · 畢加索與鯨(二)

第二天清晨,張嘉明被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他舉起手機看了一眼,才早晨六點半,窗外晨光熹微。那夜他們盡情放縱很多次,齊樂天最後腰軟得在張嘉明身上撐不住,只好躺平在床上,任由張嘉明擺弄。他累得不行,被門鈴聲吵醒,不情願地皺了皺眉,翻身用枕頭捂上了耳朵。

沒辦法,張嘉明只能披上件袍子下床,一邊沒好氣地喊「誰啊」一邊拽開了門。

張嘉明不和悅的臉,對上堆笑的宋亞天,和站在他身後無奈的田一川。

「昨天,趙靖那事兒……不好意思啊……」宋亞天舉起一個大購物袋,舉到張嘉明面前。裡面鮮香的熱氣飄出來,煨暖了昏暗的屋。

張嘉明側身讓二人進門,指指廚房讓他們隨意坐。他回屋,不一會兒,低沉的叫早聲便順著門縫飄出來。宋亞天從沒聽過張嘉明那樣溫柔,愣了愣,偷偷踮腳到臥房邊,扒著門框往裡看。張嘉明跪坐在床上,在齊樂天耳邊好言好語,要齊樂天起床,說早飯來了,別等放涼吃不香。他耐心地講了一遍又一遍,齊樂天才有點反應,翻過身,摟住張嘉明的腰蹭了蹭。

宋亞天彷彿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竟感到一絲羞怯。他靜悄悄退回飯桌邊,坐在田一川身旁:「他倆好像是真的。」

「嘉明當年一年兩趟飛倫敦,你覺得能假?按嘉明的說法,他倆一起都三年了。」

宋亞天知道二人的特殊關係,但彷彿真實生活般的畫面他還是頭一次見。他不知這份感情已如此濃郁,滿是驚嘆,沖田一川連講幾句「居然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

這間公寓的主人問道。他終於從臥房走出,抽出兩把凳子,自己坐一把,一把留給揉著惺忪雙眼的另一位主人。

張嘉明遞給齊樂天一份早餐,齊樂天熟練地撕開紙袋,一口口往肚裡吞,旁若無人。

「嘉明,你知道今年是公司成立四十週年?」

張嘉明點頭。他當然知道。嘉明公司之於他就是血親,是他身上的枷鎖,是他從身上割掉的一塊肉。他想忘也忘不掉。

「我之前和相熟的幾家院線商量,準備公司四十週年慶的時候包下幾塊屏,辦一個影展。」

「在景城?」

「不,在全國。」

張嘉明愣了一下,直讚田一川的計劃野心勃勃。他知田一川言出必行,便問對方打算選哪些片子。田一川實誠講,創始人的當然一部不能落,其餘就是公司這些年投資參與過的好賣或拿獎的片子。

「田哥還有別的計劃?如果只是這些,你也不會特地跟我提。」

「我發現了,你只有拍電影才最靈光最上心。」

「多謝誇獎。」張嘉明說著,隨手戳開一盒豆漿,遞給齊樂天。齊樂天接過張嘉明遞來的豆漿,連吸好幾口,說張嘉明適時的稀湯救了他的命。

「現在要不要再加上齊樂天?電影,和齊樂天相關事宜,你才最靈光,最上心。」田一川打趣道。

「是。」朝日在張嘉明側身升起,剛好映在張嘉明的臉上,一片暖陽。

田一川清了清嗓,撤回有些發楞的眼神。他講:「我們說正事。每一部參展影片之前,我想貼一部小短片,十分鐘左右的長度。最後一日,我們把所有短片集合在一起,作為一部完整的電影上映。」

「你想讓我拍?」

田一川點頭。

「這不挺有意思?你為什麼覺得我不答應?」

「主題是'愛'。」

張嘉明顯然明白了田一川的猶豫。他轉頭問齊樂天:「你要不要試試?」

齊樂天半睡半醒,從煎餅果子上抬起嘴,茫然地盯著張嘉明。

「剛才田哥說的策劃,你聽到了?」

齊樂天害羞地搖了搖頭,表示煎餅果子太好吃,自己什麼都沒注意。張嘉明換上稍微嚴肅的臉,讓齊樂天清醒起來,專心聽自己解釋。

他將田一川的策劃重新對齊樂天講一遍,末了問他:「你願不願意寫部本子,十分鐘,主題是愛,我做導演。」

「張老師自己不寫啊?」

「這個題材你比我更了解,寫出來也比我溫柔得多。」

齊樂天連忙說不是,說自己從張嘉明那裡得到前所未有溫柔的愛。

張嘉明連說很多個「我也是」,然後又講,自己對這個字的認知已經與原來大不相同。每一刻每一時與齊樂天一起,他都有不一樣的感覺,如果只給他十分鐘,可能什麼都講不出。

齊樂天看看坐在對面的人,似乎沒異議,又看向張嘉明。他最愛的導演主動提出拍自己寫的劇本,主題還是他們對彼此最深刻的情感。

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從齊樂天提筆寫劇本到開始拍攝,整個流程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

起初他還未有真實感,直到他站在純白的攝影棚內,場景是他所描述的一面鏡一把椅,齊樂天才敢真切地相信。在場工作人員幾乎人手一個小薄本,上面寫「求婚」二字,導演張嘉明,編劇齊樂天。

張嘉明習慣事必躬親,齊樂天化好妝到場時,他正一點點挪鏡子,將鏡子挪到鏡頭正中的位置。

聽到場記講齊樂天到場,張嘉明便將注意力移回。他看到對方的模樣,笑意忍不住傾瀉而出。

齊樂天穿一身合體的西裝,打黑色暗紋領帶,梳大背頭,些許凌亂,慵懶卻又凌厲。張嘉明使用的黑白膠片拍攝,化妝師就將齊樂天臉上的陰影打深,更顯得他英氣逼人。

張嘉明走到齊樂天身邊,正了正他的領帶。齊樂天問他:「夠帥嗎?」

「你什麼時候不帥了?」張嘉明接過齊樂天手裡翻舊的劇本,盯著上面的標記仔細看。

「那也沒你帥。」齊樂天也湊過去,視線隨著張嘉明掀頁的動作來回轉。待張嘉明看完,齊樂天抿著嘴,抬眼看他,滿是期待。

「我們對這個本子的理解一樣。」

齊樂天臉上緊張的神色冰消雪融。他笑著從兜裡掏出個黑色小盒,打開來,裡面一枚戒指,戒指上鑲著明亮碩大的石頭。

「挺像真貨。」張嘉明講。他從盒裡拿出戒指,拉過齊樂天的手,往他手上套。

戒指太大,隨便套在哪個手指上都晃晃悠悠。齊樂天舉起手,夾緊手指,問張嘉明:「好看嗎?」

「和你不太搭。」張嘉明實誠講,「那枚銀戒指最配你。」

「那我們把主人公改成窮小子怎麼樣?」

「齊樂天,專業精神,」張嘉明忍不住提醒他,臉上卻不顯一絲責備,「你說哪個窮小子能穿得起你身上這身西裝,又能……」張嘉明湊到齊樂天耳邊,生怕別人聽到這話似的,「坐得起我親手釘的椅子,用得起親手黏的鏡?」指了指場景裡唯二的道具。

「道具不是道具組……」

張嘉明搖搖頭,笑得得意洋洋:「我做的。」

齊樂天嘴微張,眼瞪圓,臉上盡是不可思議。他走到道具邊轉了幾圈,看了又看,來回摸,還忍不住在上面坐了坐。

張嘉明站在監視器後,囑咐各部門準備好,然後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齊樂天。齊樂天高興地坐在凳子上,沖張嘉明做口型:沒錢的我。

見準備得差不多,齊樂天戀戀不捨地走到標記的位置。他把小盒子放回口袋裡,聳了聳肩,而後盯住坐在監視器後的張嘉明。

張嘉明指示錄音開機,攝像開機,之後對齊樂天說:「開始。」

在場所有人屏息冥神,盯著片場中央的小伙子。他在場景裡來回踱步,腳蹬得鏗鏗響。他一會兒坐在凳子上擺弄手指,一會兒從兜裡拿出個信封。信封裡是張薄薄的紙,他攥不緊,手一直顫。紙上內容他看了又看,剛一開口,嗓子裡就擠出不成調的音節。

這個動作齊樂天處理的些許誇張,帶出了喜劇效果。看起來張嘉明相當滿意,沒有喊卡。

齊樂天繼續他的表演。

一部短片,十分鐘,一鏡到底,沒有言語的裝飾,從頭到尾除了最後讀情書的部分,全要靠齊樂天的面部和肢體語言表現。

寫劇本時齊樂天倒沒有刻意而為,只是他自然地想到未來某天自己要對張嘉明做這些事,便不知不覺寫成一出默劇。

他清楚,自己到時候一定會很緊張,能說一句「我愛你」就是極限了。

齊樂天寫劇本時投入過多自我情感,演的時候也不免如此。演到劇本第六七頁的地方,張嘉明輕聲喊卡,寂靜的片場傳來此起彼伏的嘆息聲。齊樂天像是累極了,靠在椅子上,抹了把臉,然後示意張嘉明可以繼續。

而張嘉明沒有。他請走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包括來監場的大老闆一行人。

齊樂天怕是自己搞砸了,嘴裡說「抱歉」,衝張嘉明走去。

「別抱歉,你情緒把握得挺好。緊張的情緒很傳神。」

齊樂天安靜下來,像個乖巧的學生站在張嘉明面前,等待他的指導。

「不要過於注重鏡頭。」

「我想,觀眾會不會有更強的代入感。」

「齊樂天,你剛才太刻意,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彷彿初嘗禁果的少年被戳破掩藏的心思,齊樂天豎起了耳朵。

「你不要總覺得我在攝影機後面,」張嘉明走到齊樂天左手邊,「可以在這裡,」又走到右手邊,「或者在這裡,」接著他繞到齊樂天背後,貼在他頸側耳語,「還可以在這裡。」

齊樂天渴得不行,他嚥了幾口口水,伸手向後勾了勾張嘉明:「我記得你之前教導過我,'不要投入過多個人情感,要成為劇中人'。」他嗓音發澀。

「今天你自己就是劇中人。」

張嘉明向後退一點,微彎腰,親上齊樂天的嘴。

這裡是片場,是他們為公司週年慶所拍攝短片的現場。而張嘉明親吻了齊樂天。齊樂天被對方的動作驚得左顧右盼,頭頂升起一團熱氣,炸成煙火落成灰,落在頭頂,開出一朵花。

「張老師原來會這樣教人演戲。」

「你的初吻,還記得?」

一句話,幾個字,回憶便如潮水。那確實就是張嘉明指導他演戲,而那位他的小小導演,現在成熟許多,閃亮許多,依舊站在他身旁。

以後再也不會離開。

「張老師,我準備好了。這次絕對沒問題。」

工作人員回到片場,各就各位。

齊樂天消去一絲緊張,變得更溫和,彷若浸入回憶,又彷若看到未來。他聽到張嘉明喊「開始」,劇本上一個個動作彷彿由他身體而生,如此自然。齊樂天知道,張嘉明正在監視器後,以導演、以愛人,溫柔地注視著他。

他因緊張滿頭大汗,脫下外衣,在場景裡踱步。他計算時間,一遍遍看表,信封也在手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劇本所剩越來越短,齊樂天演過了先前卡殼的地方,導演席沒有動靜。

幾個小動作之後,終於是全片的感情高潮。齊樂天緩緩展開紙張,先前那種凝滯的緊張感一掃而空。崩在空氣中的弦斷了,掙開來,抖落一地光斑。

「這些年我看過很多美景,看過世界,每一回我都想和你分享,和你一起看過。每一日每一時,你的話對我都是一種激勵,都讓我可以相信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能挺過去。」

齊樂天開始讀他的情書。借影傳情,或許是他今世最大膽的舉動。他眼睛從紙面上離開,直視不遠處的張嘉明。

「你是我追逐的目標。」

張嘉明的視線從監視器上離開,面容溫和。齊樂天承認張嘉明不笑時候是把寶劍,剛美又華麗,可他現在更喜歡對方笑起來,

「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之一。」

齊樂天念完這一句,也翹起嘴角。他沒在劇本中明確描寫這段的畫面,因為他想像不出自己會是怎樣的表情。是緊張到面部肌肉抽搐,還是僵得面無表情?他都想不到,不站在張嘉明面前,他根本想不到。

「你是我的光。」

張嘉明坐在監視器後,直視齊樂天。他的嘴一張一合,無聲地對齊樂天說:「你是我的光。」

「我想與你分享人生中的喜悅和風雨。」

張嘉明同樣重複了這句話。

「我願你被這個世界所愛。我願你永遠是你理想中的你。我願你實現一切理想。」

齊樂天折好紙,揣回兜裡。他蹭了蹭眼角,吸鼻子,左腿撤後,對著面前這位佔據他生命的人單膝跪地。

他聽過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齊樂天想,有電影,有張嘉明,大概就是自己最完美的人生。他看入張嘉明的眼中,看到張嘉明眼中有電影,也有自己。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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