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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娛樂圈]》第4章
第一章:重逢

04.

醒來時,齊樂天感覺冷。身上蓋得被子發潮,旁邊的人露出大半個肩頭,手靠上去都散發著寒意。他撩開蓋住張嘉明眼的頭髮,仔細尋找時光雕刻下的痕跡。

沉睡中的張嘉明少了眼神中的戾氣,緊皺的額頭也展平,那模樣讓齊樂天想到十九歲的他——穿白T恤和洗舊破洞的牛仔褲,帶氊帽,帽子下面是壓不住的蓬亂的頭髮。他裝模作樣地學他父親經典場照上的姿勢,叼了顆煙,狠狠地吸一口,結果嗆得直咳嗽。他的父親張業明那時在拍攝《梟雄》,講的是一位誤入歧途的毒梟的一生,是幾家公司聯合投資的大製作。

張嘉明剛好念大學二年級,學年作業是紀錄片。他的同學都去關注社會民生,他卻不喜歡普通民眾面對鏡頭時那份不自覺的浮誇。他不想循規蹈矩,又想不到合適的點子,再拖下去,怕是成績單上會吃紅燈。他正認真地煩惱學年作業到底要拍什麼,得天獨厚的機會就掉到了眼前。

這一回,張嘉明在片場的角色不再是單純的觀摩者,而變成了記錄者。他成為了這部片子幕後紀錄片的導演。子承父業,父子合作,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現場的小孩子們看到新來的人都挺好奇,喜歡纏著張嘉明問東問西,拼命顯出一副可愛的模樣。張嘉明不答,他們也就不再問。只是有個奇怪的人在,童星們還是喜歡圍著他團團轉。

不久,張嘉明注意到有個孩子不會湊過來。輪到他的戲份就上場,輪不到的時候,就一個人翻劇本。後來張嘉明把這本破破爛爛的劇本拍到了他的紀錄片裡,臺詞旁有不少略顯稚嫩的字跡,偶爾還會冒出幾個拼音。

那是十二歲的齊樂天,飾演男主角的少年時代,是構成影片最重要的演員之一。

這是部名家指導的大製作影片,有許多童星為這部電影試鏡,爭搶男主少年時期這個角色的位置。據說最終幾位選角導演和製片人的一致要求,選擇了毫無經驗的齊樂天。

依張業明的話來說,那個孩子骨子裡有股狠勁,眼裡含笑又藏刀,渾身都是戲,是個前途無量的好苗子。

這句評價,時至今日,張嘉明也不太明白。

片場有幾位童星關係不錯,過去常常合作。只要導演喊卡,他們便自然湊在一起,說的話講的故事,齊樂天經常聽不懂,想插嘴也插不進,結果休息時落了單。雖然那些孩子們對他客氣有加,可他卻融不進那個圈子,只得一個人坐在角落。

起初齊樂天還會在片場內到處亂轉,向工作人員討教一些他根本聽不懂的問題。後來他聽不懂,也覺得無聊,有趣的事情只剩數地上的螞蟻。

一隻螞蟻,兩隻螞蟻,三隻螞蟻……後來有一天,螞蟻裡突然多出一隻腳。他順著破壞螞蟻隊伍的腳望上去,看到陌生的攝像機,看到攝像機後面的人伸出手,對他說:「走,我帶你去玩。」

一年後的學院獎,當齊樂天以十三歲的低齡在前輩的簇擁下捧起最佳男配角的獎盃。他在獲獎致辭中感謝導演、感謝合作的前輩,感謝片場的工作人員,客套得體,毫無驚喜。但在最後,他感謝了張老師。第二天媒體一片善意的評價,說再成熟的童星終有緊張,致謝詞他不小心感謝了兩遍導演。

沒有人知道,或許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句張老師,並不是獻給德高望重的導演。

這個秘密一直埋在齊樂天心底,他瘋狂接片,只願於片場與張嘉明再次相遇。而直到張嘉明從接近神龕的天梯上跌落,齊樂天也沒機會再與他相見。

直到多年之後,張嘉明走出電梯口的那刻,齊樂天穿過人群,一眼看到他。

可這個時間真的糟透了。齊樂天自覺不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現在不過普通的過氣演員。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張嘉明,更配不上自己少年時期最美好的夢。如今他已不可能開口問張嘉明——

張老師,您願不願意讓我拍您一部戲?

齊樂天趴了好久張嘉明也沒醒。他怕吵醒張嘉明,不敢動,可前夜放縱外加保持扭曲的姿勢,讓齊樂天腰都麻了。他小心蹭下床,踮腳挪到廚房,鍋碗瓢盆狼藉一地。

昨晚齊樂天被張嘉明推坐在破舊的桌子上,只是親嘴下面就硬了。他確實有段時間沒享受過雲雨之歡,但印象中激動成這幅模樣,也是頭一遭。

齊樂天很早就有經驗。他第一個對象是片中和他所暗戀的年長女性。片中他對學姐苦苦暗戀苦苦追求,最後學姐夢想成真嫁得她心中王子,齊樂天飾演的主角,唯有殘留的傷感青澀的回憶。而戲外,齊樂天剛好擁有那位女性中意的模樣,被帶走玩時還不知究竟要做什麼,到了才知道,那群人有男有女,喝酒跳舞,滿地空瓶。酒喝多了,人們手腳都開始變得不安分,有男人親女人,有女人親女人,也有男人親男人。資歷尚淺的齊樂天似乎嚇到,帶他來的年長女性就問他要不要休息,他說好,對方帶他上了床。直到手握住對方的胸,他才懵懂注意到,自己要和所謂童貞說再見。

那時候齊樂天的技巧實在不怎麼高,對方大概也是圖新鮮看上他的臉,做過幾次之後漸漸冷淡下來。齊樂天沒動真情,也不難過。

他倒是發覺,自己不喜歡女人。

齊樂天交過幾個男友,每一個他當時的經紀人都知道。雖然反對,但也管不住這位日漸走紅的小明星和別人火速勾上又分開。就算分開,齊樂天待人接物也不曾失分寸,所以至今未落下太多口實。鬧出醜聞之後,齊樂天私生活簡單了許多,這些年來只和一個人固定交往過。那人叫陸帝,齊樂天待他不錯,照顧他起居生活。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許多事情,陸帝也得到了個很好的機會。陸帝現在是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不再是齊樂天身邊的人。

齊樂天的枕邊和他的性幻想中,來來回回的那些人中,從來沒有過張嘉明。張嘉明好像他心中的一個符號,一尊明亮的神祗,他不清楚怎樣把張嘉明和慾望捆綁在一起。

所以當張嘉明用性器打開他身體的時候,他還以為眼見所見到的全是幻覺。

齊樂天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沉溺於幻象,不願清醒的一天。

那天做完,兩個人精神奇跡般得很好,躺在床上都睡不著。張嘉明半個身體趴在齊樂天身上,在床頭櫃裡摸煙,摸好遞給齊樂天一支。他先點著,又把火遞給齊樂天。齊樂天沒接,叼著煙湊近他,深吸幾口,淺灰色的霧隔開二人的臉。

他們漫無目的地聊天。講拍過的片子,講喜歡的戲,齊樂天纏著張嘉明講他的片場趣聞。齊樂天問張嘉明為何要住這種屋,嘉明公司即便只有工資,也足夠他住得風雨無憂。張嘉明講,沒了遮風擋雨的暖房,不知明日還會經歷什麼風浪。多攢些家底,總有朝一日能東山再起。

張嘉明講得太單純,齊樂天聽後直笑,趴在床上的他險些笑岔氣。待他笑完了,發覺張嘉明一直在看他,欲言又止,便默了聲等張嘉明繼續。

「我只想攢夠錢能再拍片而已。」張嘉明言道,眼中沒有愁苦沒有憤恨,是如鏡一般平靜的湖。

齊樂天想張嘉明想得太入神,收拾地面不小心劃傷手。那些玻璃殘片像是特地提醒他,千萬不要樂極生悲,小心為妙。他擠出傷口裡的血,蹲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快步離開,留下一半整齊一半淩亂的水泥地。

背對門口的張嘉明睜開眼,側身,偏頭看向齊樂天離開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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