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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沉默》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你這就是認死理,北哥。”

  “偶爾給金主撒個嬌,服下軟,事情能簡單很多。你別這樣啊,這他媽不是明擺著讓那小子情場得意,事業也得意嘛。”

  霍賈咬得吸管吱吱響,晚上要去Blue Bar陪酒。最近錦官城新開一家喜茶,排隊人群從大門口延伸到金融國際樓下。一眼望去烏泱泱的全是頭,基本皆為小年輕。

  魏北搞不懂霍賈怎就喜歡趕這種潮流,騷霍自稱喜茶女孩,為的是與隔壁AJ男孩來一場相遇。但真要讓他和別人正兒八經談戀愛,霍賈不願意。窮沒錢的沒意思,有錢的二代還得看他家人臉色,偷偷摸摸更沒意思。

  一來二去總找些三四十歲的男人,交易歸交易,走心就不行。霍賈拎得清,也看得開。沒什麼遠大志向,甚至想著過幾年玩膩了,傍個七老八十的老男人作乾爹。熬死正主,說不定能揩到點遺產。

  “別什麼那小子那小子,有名字,辛博歐。”魏北皺眉,煩躁地看著周邊人群。衝著網紅店營銷噱頭而來的年輕人,個頂個時尚。擠在二樓拍照等單,吵不停。

  “快點喝完,等會兒我要去五哥那裡。”

  “北哥,聽姐妹說一句。你去問他沈南逸要啊!我的天,你跟著他為的就是錢、利、機遇,你開口跟他要啊!這是你應得的,有什麼不好開口。”

  霍賈摸著指甲,指尖剪齊了,指甲蓋泛著溫潤光澤,特好看。

  魏北睨他一眼:“錢和機會我都要了。否則也不會心平氣和跟你坐在這兒,別他媽瞎吠。”

  霍賈笑得很妖嬈:“北哥,您這就不行了。圈裡姐妹咋說的,啊。你不能又......”

  “又當又立。”魏北接上他的話,“你這嘴平時應該管著點,別衝什麼話題都敢講。忘了上回在紅館出的事?好了傷疤忘了疼。”

  “哎我不是說你,咱們合理利用自己擁有的資源,身體也是資源一部分。誰他媽也不是婊.子,誰也不立貞潔牌坊。開放性關係嘛,上個床還講究愛不愛的?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就不能單純的是為了性、為了做愛的愉悅?每個人活法不同、追求不同,誰也不能說誰的選擇就是錯。當什麼道德衛士。又當又立的觀點我霍賈頭個不同意。”

  騷霍劈裡啪啦一大堆,白眼翻得直上天。

  “我想說的是,北哥,你不能又只進行錢與性的交易,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這才是最難捱的,不是麼。”

  聽完半晌,魏北嗤笑道:“我看你不是忘了紅館事件,是忘了大學男事件。別雙標,騷霍。”

  大學男事件。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霍賈怒髮衝冠。緣起兩年前,那時霍賈混圈不久,心思也比現在單純。在不擼帝上約炮,約到同城大學的男孩。據說三個十八,一百八十厘米和十八厘米屬於男孩,一百八十平米暫時屬於男孩爸媽。

  誰知這人約炮的路子不同,對比霍賈這只比較典型的雞,人家大學男走的是soulmate那一掛。房間開好,槍彈上膛,霍賈已開始幻想激情夜晚。

  哪曉得大學男躺在他身邊,摸出一本《西方文學理論》,問:你讀柏拉圖嗎。

  霍賈當時就萎了。

  不過人都曾年輕,霍賈的小弟弟萎下去,心卻為大學男熊熊燃繞。多純情、多浪漫,只講愛與文學,不講齷齪性事。原本是場交易,硬生生變味。霍賈不可自拔地沉溺進去,甚至日夜幻想與大學男正經戀愛,等他出櫃,哪怕私奔。

  直到某次有個女孩找上霍賈,說你不要纏著我男友了。他約你只圖新鮮,你看他願意碰你嗎。講完,女孩從包裡掏出手機,給他看作案證據。你們跟著他,不就圖他家那幾個錢嗎。賤不賤啊。

  原來大學男同時撩騷四五人,與誰都走soulmate那一款,聊天記錄宛如耳光,打得霍賈面色發紅,眼睛也紅。

  去他媽的愛情,什麼狗玩意。霍賈心想。

  可他走的時候挺胸抬頭,甩給姑娘幾句話:“別他媽把自己說得多高貴。你去問問那傻逼,撲在我身上喊'寶貝我愛你,寶貝好爽'的時候,心裡有沒有你這女友。”

  “還他媽來正宮現身說法呢,醒一醒。”

  魏北對此事不抱任何看法,誰不做點蠢事。奈何霍賈自個兒心裡過不去,從此立誓:交易歸交易,操了死去的愛情。

  “別提吧,過去的事。”霍賈至今提及此事,眼神仍舊暗得不行。他興致缺缺地喝乾飲料,“那你呢,如果這角色沒競爭上,不就前功盡棄。”

  “忍了這幾年,不也就白忍了。”

  魏北卻只是笑:“盡人事,聽天命。總不能攔著辛博歐不去找老師,那也是他的人脈關係。”

  霍賈吐槽:“我真看不慣你們這種灑脫的人,先不說是不是真灑脫,你跟著沈南逸好幾年,車子房子總該齊活兒吧。要說沒有,我他媽得懷疑你對他是不是有意思。”

  “沒意思,能有什麼意思。”

  “我上次說你喜歡他,你還我一個笑而不語。現在說你有意思,你又說沒意思。我搞不懂,真的,北哥。我猜不透你在想什麼。”

  我也不懂。

  魏北想說,可他沒說。時間越長,他越是無法看清自己。到底是只想要錢要機會,還是想僭越要點其他什麼。

  愛情是可悲的。沈南逸曾如此寫道。

  因為你無法控制愛上一個人的心。哪怕他待你薄情、待你若即若離,你再看見他,仍舊控制不住自己。那人身上一定有某種特質,使你一輩子也無法拒絕。

  前幾天沒藥了,魏北去醫院看魏囡時,順道拿藥。自從意識到自己的症狀,魏北在張醫生這裡斷斷續續就診,四年有餘。確切來說不是什麼病,是為一種醫學現象。純屬比較罕見罷了。

  他拿的藥也只起安神鎮靜、助眠效果。幾年前睡不太好,每每午夜夢醒一身冷汗,眼圈發青。後來跟著沈南逸,可能是性事折騰太多太累,也可能是冥冥之中,沈南逸變相給與他安全感。

  沈南逸喜愛抱著魏北入眠,沉穩心跳就在耳邊。一下,一下,特別有力。

  他聽了四年,早聽習慣。

  所以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霍賈喝完飲料,砸吧著嘴,“也沒想的那麼好喝。”

  “營銷手段而已,那下面排隊的指不定有托。”魏北起身,將一地袋子交給霍賈,下午兩人逛街,全他媽是騷霍狂購。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下次再約。”

  兩人出店,魏北預定網約車去單伍那裡。霍賈從停車場開著極騷包的跑車出來,生怕別人看不出他被包養。霍賈要送,魏北不同意。一是單伍那裡比較遠,二是跑車通體基佬紫,簡直坐不進去。

  “北哥,我就說你跟我們雞圈格格不入。誰他媽不是傍上金主頭幾月,就把豪車弄到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趕緊滾蛋。”魏北嫌他礙眼,揮手錶態。

  霍賈從車窗伸著腦袋出來,拉成個鴨脖。他忍了會兒,性子實在忍不住。

  “算求!北哥,我直跟你說了吧。局中人是看不清的,我做個旁觀者,倒能看出點名堂。”

  “要是以後你真意識到喜歡沈南逸,其實我並不覺得可恥。”

  “雖然我不想愛人吧,但愛情這回事兒挺美好的。要不然為何天下男女千千萬,都要追著愛情跑。是不是。”

  是,也不是。

  魏北覺得霍賈最近不正常,平日他決計講不出這種矯情造作、酸腦子的話。魏北朝霍賈豎個中指,笑道:“騷霍,別他媽滿口愛情。你是不是最近枯木又逢春,乾河又淌水。”

  霍賈的表情不自然,半晌說:“是換了新傍家。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人帥多金,三十八歲。姓沈,叫沈懷。”

  “這男人可不好搞,那晚喝太多,他拖著我進廁所辦的。”

  “滋味怎麼樣。”魏北調侃道。

  “公狗腰唄,還能怎樣。估計是第一次搞男人,那眼睛、那神色、那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嘖嘖嘖,好兇好男人的。”

  騷霍不避諱,他喜歡這款。絕對的碾壓,絕對的壓制。

  “不過穿上衣服又挺斯文,看著像個官爺。先玩著吧,指不定哪天一拍兩散,誰都好過。”

  魏北想勸他做好安全措施,別染上什麼病。不過霍賈能傍上的男人,對安全一事看得比錢還重,不但爽要爽到位,得病機率也小太多。

  最終兩人沒再說什麼,魏北叫霍賈走,Blue Bar的熱場即將開始。估計他的新金主早就等候。

  霍賈猛踩油門飛速離去,臨別了留一串尾氣和一句話:北哥,咱們還真是親姐妹。就算沒睡過同一個男人,也算是睡過同一個姓的男人了!

  魏北人狠話不多,滾。

  夏季開始微微發燙,不久便會暴熱曝曬。街道兩邊的綠植對即將面臨的悲慘命運,表現出異常悲壯感。花朵是瞧不見,綠色成唯一生機。

  天不怎麼藍,總摻雜著灰。錦官城下雨看心情,指不定便陣雨傾城。久而久之,人們也就原諒那點美中不足的灰色了。

  單伍不在鏡湖宮,約了魏北去城南新開的高級會所。這裡是單伍的新產業,連續幾年投資各類娛樂場所。五哥不純粹搞出版,經常結交各領域朋友。前段時間跟房地產商走得近,說是看上哪裡的地皮,準備下手。

  魏北到達會所,跟著大堂經理上樓去。單伍的辦公室在頂部,依然是時下最流行的大平層。魏北進去時,單伍正準備小睡。理所應當地拖著魏北陪他睡覺,白日宣淫。

  估計今日情趣猛漲,單伍將魏北帶上閣樓。屋頂是大片隔熱玻璃,將天際與周遭大樓看得清清楚楚,行人車流似蟻。

  床又寬又大,即使開著空調,沒一會兒兩人也出汗。

  沉浸慾海,各有各的癲狂與盡情。單伍竟從床頭摸過煙盒,燃一根。一邊抽煙一邊做愛。魏北垂眼看他,這男人四十五六,肌肉雄渾精壯。隔著煙霧看去,飽滿胸肌似鍍了一層磨砂。他媽的簡直要人命。

  而陽光兜頭照下,將魏北籠在光暈裡,一時顯得淫盪無比,也聖潔無比。那種衝突的、難以言喻的氣質不斷雜糅。

  單伍差點看失神。歡愉順了脊梁往上走,慾望似潮推動叫囂的血液四處奔流。

  直待盡了興,魏北貓兒似的趴在床上。汗涔涔的頭髮使枕頭濡濕,他抬眼盯著單伍,只露半邊臉。而以五哥的視線瞧去,能看清魏北眼睛由內眼角向外延展的弧度,似桃花眼,但不是。年輕人薄薄的眼皮像杏仁糖紙,目光濕黏黏的,亮亮的。又甜又好看。

  單伍感覺自己被一張網抓住,情不自禁俯身下去,吻在魏北眼睛上。

  “別這麼看著叔叔,”單伍說,“也別這麼看著任何人。”

  魏北露牙一笑,“為什麼。”

  “因為太勾人,像個妖精。”

  “妖精才不像我這樣。”

  兩人閒扯一陣,單伍換了雪茄,重新給話題起頭,“魏囡的學籍已經辦好,你妹妹那邊怎麼說。”

  即使平日盡量迴避,魏北仍不得不面對此事,“囡囡同意過繼,我跟她講好了。”

  單伍:“沒哭麼。”

  魏北:“沒哭。”

  “倒是個堅強的好女孩,”單伍忽地笑了,“跟你這性子差不多,哭肯定是要哭的,只不過背著你而已。別太小看孩子。”

  魏北沒說話,保持沉默。

  單伍抽完雪茄,伸手揉揉魏北頭髮。他略有纏綿地吻在魏北頭頂,開始起身穿衣。當魏北保持沉默,表示他現在不願再開口講話。單伍清楚,所以他不強迫。

  偶爾,單伍會自說自話。比如今天,他穿衣時告訴魏北,今晚在Blue Bar約了幾個政客,打算聯手開發一個新的城市CBD,豎個標誌性建築落座城東。如果魏北願意,可以以他的名義入股,錢由五哥出。到時候坐等分紅就行。要是不願意,也就算了。

  “這錢不是隨便給,”單伍見魏北依然躺著不想說話,繼續道,“你可以當做是給魏囡投資的未來生活費。”

  魏北聽著,這話愈來愈別捏,感覺像是將魏囡賣出去。他坐起身,說:“以後囡囡會叫你一聲爸爸,對麼。”

  單伍透過鏡子看他:“如果她願意。”

  “那我們算什麼關係。”魏北說。

  “你想是什麼關係都可以,”單伍笑,“小北,我很好奇。你有沒有跟老沈談過這個問題,有沒有問過他,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沒什麼關係,互相利用關係。合作關係。”

  “你只是利用老沈?”

  魏北目光定定的,與單伍對上,沒有任何波瀾,“我只是利用沈南逸而已。”

  “我只想從他那裡要個機會。”

  單伍露出幾分玩味,繼續打領帶,穿外套。末了,他走回床邊,有些憐惜地撫摸魏北下巴。年輕人肌膚似瓷,細膩得不行。大手順著脖頸往下,按在鎖骨上,按在紅豔的吻痕上。

  大床凌亂,床單佈滿斑駁污濁的液體,屋內盪著陽性的腥味。

  要多淫亂有多淫亂。

  魏北沒躲閃,任由單伍手指遊走。不過片刻,單伍倒是準備要出去,從閣樓下到辦公室。

  男人單手搭在門把上,忽地回身問他:“小北,知道現在誰在下面麼。”

  魏北嚥口唾沫,不答。

  單伍就笑,笑得儒雅,笑得風流倜儻。他說:“我邀請了沈南逸,說不定已經到了,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想下去見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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