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
她看到申保元拖起了金二姑的屍體,行出了籬門外,在一處山坡前面放下。
他挖了一個坑,放下金二姑的屍體。
然後,伏下身去,似是由金二拍的身上,撿起了一件什麼東西。
崔玉蓮皺了皺眉頭,忖道:“金二姑的身上定然有不少重要之物,我該搜查她一下的。”
申保元埋好了金二姑的屍體之後,轉回茅舍之中。
崔玉蓮心中暗道:“看來,他真的沒有逃走的打算,難道,他娘真的不在麼?”
不管申三娘是否在家,崔玉蓮已經決定了晚上要到那茅舍中去探視一下。
太陽快下山的時分,崔玉蓮忽然發覺了一個中年男子,進入了茅舍。
但她也很沉著,並沒有立刻追過去。
再說申保元和母親一番交談之後,瞭解了避仇的原因,對個中一些不明白之處,卻又百思莫解。
他年紀雖輕,但忍耐之力很強,竟然忍住未再追問母親。
直等到太陽下山時刻,才等到勞叔父。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軀修偉,留著及胸的黑色開髯。
他挑著一擔東西,都是申三娘母子倆山居食用必需之物。
申保元迎了上去,奉上一杯香茗,道:“勞叔叔,小侄等得好苦啊。”
中年大漢已把擔子放在廳外,接著香茗,喝了一口,道:“孩子,什麼事?”
申保元道:“娘已經把爹的事告訴我了……”
中年大漢呆了一呆,道:“告訴你了?”
申保元道:“是!只是有些地方,她不便出口,要我來問叔父。”
中年大漢人已恢復了鎮靜,四顧了一眼,道:“你娘出關了?”
申保元點點頭,道:“昨天出關了。”
中年大漢道:“這裡發生了事?”
申保元又點點頭,道:“一位姓崔的姑娘,帶著人找上門來,被我殺了一個,她帶著其他的人退走了。”
中年大漢道:“姓崔?有沒有問過她來自何處?”
申保元道:“不用小侄問,她自己說的很清楚,她來自江西崔家塢。”
中年大漢輕輕籲一口氣,道:“她叫崔玉蓮,對麼?”
申保元點點頭。
中年大漢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娘都告訴你了?”
申保元道:“娘只告訴我一個大概,詳細的情形要我問問勞叔。”
中年大漢道:“孩子,這件事,說來話長,勞叔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申保元道:“勞叔,這件事,小侄已知道了一個大概,小侄大了,娘有很多話,確也不便開口,倒不如由小侄開口問,勞叔回答小侄好了。”
中年大漢道:“好!你問吧。”
申保元道:“我爹和勞叔之間,是怎麼一個關係?”
中年大漢道:“孩子,我和你爹是八拜之交,義結金蘭的生死兄弟。”
申保元道:“勞叔是……”
中年大漢道:“我是老三,你爹是老大,崔五峰是老二,我們三個人義結兄弟,你爹是當時武林中最負盛名的人物。”
申保元道:“可憐,我記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爹,他為人如何?”
中年大漢道:“他為人很肅嚴,崔老二和我,都對他十分敬畏。”
申保元道:“崔五峰的夫人,長得如何?”
勞燕飛道:“長得很美,容色絕世,當之無愧,而且,她也很賢淑……”
申保元接道:“那她怎麼會……”
勞燕飛道:“那是一次很可怕的陰謀,你爹、我、崔五峰都喝了一種藥酒,那種酒,不但可以使人亂性,而且,藥性之烈,已到了使人無法抗拒之境。”
申保元道:“為什麼你們都喝了藥酒,只有我爹作出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勞燕飛道:“事實上,我們都犯了錯,不過,你爹犯的錯,已到了無可挽回之境。”
申保元道:“這也是崔五峰的安排?”
勞燕飛道:“是!為了對付你爹,他竟然不惜犧牲了他美貌賢淑的妻子,這人的惡毒,實也到了無可比擬之境。”
申保元道:“崔夫人會武功麼?”
勞燕飛道:“會。”
申保元道:“那她為什麼不反抗?”
勞燕飛嘆息一聲,道:“武林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夠反抗你爹,他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申保元道:“唉!我娘也是,為什麼不肯去呢?她要是去了,就不會使爹受人陷害了。”
勞燕飛道:“幸好你娘沒有去,那種藥物,對女人也是一樣。”
申保元道:“可憐的父親,以後呢?怎麼樣了?”
勞燕飛道:“你爹對此事引咎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