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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之拯救蛇精病的一千種錯誤姿勢》第74章
第74章曖昧

 什麼鬼?

 誰誰要他教她h了!這這這太污了好麼?\”(*w)╰ひ╯\”

 現代人都不會這麼直白粗暴吧。

 雲曉霧深感羞恥地縮進角落裡,可惜躲起來也沒用,那些個高.清.無.碼的畫面,罔顧她意願地從四面八方湧入她的意識之中。

 連貫清晰的畫面裡,是一座玄秘恢弘的宮殿,由落星石打造的四壁與地板,漆黑得猶如無邊的夜幕,卻隱隱閃爍著無數的銀光,連成繁複的高階法陣,透出淡淡的威壓。

 宮殿中央有一張柔軟的大床,雲錦羽被,自大床正上方的穹頂上散落下層層疊疊的粉色輕紗,將床內的景象渲染得朦朧而美好。

 一男一女交纏在床笫之間,男子在下,他整齊地穿著玄色的廣袖長袍,領子交疊至鎖骨之上,有那麼幾分禁.欲的感覺。而那女子……

 雲曉霧全然無法直視床上那妹紙的衣服。

 那些碎布真是衣服嗎?衣服個大頭鬼!!!太羞恥了好麼。

 古代人的想像力真特麼突破天際了,目測連情.趣.內.衣表示都要甘拜下風……好吧,她其實沒見過情.趣,內.衣,她是乖寶寶,看她純潔的大眼睛。

 在雲曉霧紅果果的注視下,那妹紙挑起一抹甜甜的淺笑,水眸裡滿是迷離的情意,她一把按倒男子,語氣曖昧地在青年耳邊說了什麼,然後,她舔舐著男人的側臉,一寸寸地吻過他的脖線,留下某些可疑的紅痕。

 最後,她輕輕地咬起男人的衣領,往下拉去。

 …………

 …………

 …………

 臥槽!臥槽!臥槽!

 寶寶已被嚇尿!

 那不是她!那絕對不可能是她!

 怎麼能頂著她的臉做這麼羞恥的事情?代入感超強,無法直視、無法直視!qaq

 她她她……她竟然正和一個男人一起觀看著,以他們倆為男女主的愛情動作大片,想想也是醉了。

 簡直叼得飛起,仙俠世界果然無所不能!

 是她輸了,城里人太會玩了,她五體投地,以頭搶地,肝腦塗地……

 此時,姜離的靈識團已經紅得嬌豔欲滴了,那直線飆升的溫度,讓雲曉霧深感憂慮,他會不會直接在下一刻“轟”得爆炸,化為一坨坨粉色的泡泡?

 粉得發紅的靈識團里傳出了隱約可聞的壓抑喘息聲,半晌後,一段段帶著顫音的清心訣在廣闊的靈識空間中縈繞而起。

 雲曉霧撇了撇嘴,印入她意識之中的畫面沒有絲毫消退地跡象,反而愈發清晰,曖昧的色彩配上沙啞的男神音,整個靈識空間都醞釀起一種甜得發膩的味道。

 雲曉霧深深地把臉埋入掌心之中。

 真可怕,阿離每天都在想什麼……

 他該不會是每天都在心中把她這樣又那樣吧,嗷嗷嗷嗷,羞恥爆表了好嗎?醬紫被人每天意yin的狀況,嗷嗷嗷qaq……當然,最重要的是,對方是一個大帥逼!不是猥瑣佬!

 不對,雲曉霧瞄了一眼俯在男人身上動手動腳的色妹紙,他是yy她主動地把他這樣又那樣,唔……沒錯,她是攻!她超級超級攻!這孩子真有眼光,贊。

 雲曉霧又注意了下動作大片的劇情進展,哦天,前戲似乎要做完了,她她真的要看全場嗎?眼睜睜地看自己被人xxx……qaq

 女生正無比糾結著,畫質忽然詭異地變差了,就像是從高清藍光變成了流暢。

 呵呵,“流暢”檔都沒這麼不清楚好麼?差評差評。

 兩人的動作模糊在一片薄薄的迷霧之中,再加上籠罩著大床的輕紗,雲曉霧幾乎看不清那倆人是個什麼姿勢,只聽見某些讓人臉熱的嬌吟與低喘。

 雲曉霧若有所思,側頭問粉糰子道:'你是處啊?'

 '…………………………'

 姜離沒有回答,但云曉霧從他的思維變化里捕捉到了模模糊糊的肯定答案。

 '恍恍惚惚紅紅火火,真可憐,無法yy全場的小處男。'

 '…………………………'

 雲曉霧團吧了一下自己的靈識力量,往姜離那邊擠去,發出蕩漾的笑聲:'小可憐,還是讓姐來教你吧。'

 姜離的靈識團青紅交替好幾輪,最終定格於淡粉色上,隨即,那龐大的靈識團開始緩緩地向內收縮,逐漸凝聚成一個人形。男人懸空站立於靈識空間之中,棱角分明的側臉上隱隱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暗紅。

 雲曉霧愣了一下。

 男人銀白的髮絲如綢緞般搭在身後,眸子裡泛著神秘莫測的紫意,一身繡著高階陣法紋路的玄色華袍。

 方才在大床上看到姜離的這身裝束,雲曉霧並未有太大感觸,她視線的焦點全落在那兩人的交纏上了,而此時此刻,他以這般姿態,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女生不由地感到了一陣若有似無的心悸。

 魔族。

 毫不掩飾的魔息。

 這人已經全然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副模樣。

 姜離輕描淡寫地瞥了雲曉霧一眼,若放在平日,雲曉霧自是無法理解男人的意思,但現在他們正意識相交,她清晰地從對方的靈識中察覺到催促之意,大約是'不是說教我嗎?還不快來'這樣的意思。

 '額。'雲曉霧撓撓頭,眼神游移,'我、我不會變成人啊。'

 姜離半信半疑地揚起眉頭:'怎麼可能?……你尚未結嬰?'

 雲曉霧心塞地頓了一下,才答道:'是的。'

 男人的眉峰聚起,似是想起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臉色暗沉:'這百年時光,你都乾了些甚麼?'

 '額,我又不是你,百年未進階也……沒什麼稀奇吧?'雲曉霧慢吞吞地辯解道,別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好伐?多少人一輩子都困在金丹期,不得再進一步。

 就算在他看來,她前期修煉速度與他不相上下,這也不能證明她未來也能一路保持下去吧?

 姜離神色複雜地看了雲曉霧一眼,淡淡地告訴她:'我化神了。'

 '啥鬼?'雲曉霧瞪起眼睛,情不自禁地抖動起龐大的靈識身軀,帶起一陣陣如同水紋的波動,'騙人的吧?百年就從金丹跳到化神……我去,你讓終其一生無法化神的真武長老情何以堪?'

 '那個廢物,如何能與我相提並論?'姜離維持著波瀾不驚的語氣,卻隱隱蘊含著些許嫌棄。

 雲曉霧這回直接目瞪口呆了,她喃喃道:'你畫風崩了吧?'

 '……'也不知姜離是沒有理解'畫風崩了'的意思,亦或是他根本懶得回答云曉霧奇怪的問題,銀髮青年沈默了一瞬,話鋒一轉:'那人待你不好麼?'

 '嗯?'雲曉霧沒反應過來,'什麼?'

 '以你之資,百年應當已可結嬰,除非……'男人思緒中的語意停在這裡,他沒想下去。隨著他話音落下,望之不盡的烏黑陰雲出現在靈識空間中。

 半刻鐘後,姜離咬牙切齒地問:'他採補了你?'

 '啥?'雲曉霧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什麼神展開?

 她反復回味起姜離的話語,他在說什麼鬼?0.0為何突然會出現採補這麼可怕的詞語?!

 雖然不太明白……

 '我沒被採補。'女生坦然自若地揚聲強調,思維里混雜著些許啼笑皆非的無奈之情。

 '是麼?'男人反問了聲,即使兩人靈識相交,姜離仍心存疑慮,'你功力不見長進,靈識之力卻進步非凡,遠超普通元嬰期修者……若非為人採補過,以致喪失了大量真元,你怎會仍拘於金丹期?'

 '………………'

 這神推論,她竟無言以對。

 銀髮青年眉宇間難掩悲憤與苦痛,語氣裡蘸上了濃濃的酸澀,他深吸一口氣,強行輕緩下語調:'曉霧,放鬆點,我對你的情意,不會因此改變。'

 姜離闔上雙目,自顧自地陷入某種讓他心碎碎的幻想之中,他沙啞地說道:'只要你告訴我,你是被迫的。'

 '。。。。。。。'看她放大了一倍的省略號。

 '你所受之苦,來日我定當盡數施還於那人之身。'姜離靠近雲曉霧的靈識團,他抬起手掌輕輕地碰了碰淡藍色的團子,'那麼,告訴我,你是迫於無奈麼?'

 雲曉霧哭笑不得。

 求不開腦洞!她都沒裝逼了,他這樣無根據地把腦洞開出地球,真是夠了。

 女生默默地給跪了,能不能好好聽人講話?!

 能不能講人話?

 還有,她所受的採補之苦,他定當盡數施予那人之身……他莫不是想採補回去吧呵呵。

 雲曉霧的思緒裡充斥著一些姜離不能理解的東西,然而,自始至終,她並沒有表達'她是被迫'的這個意思。

 男人無力地勾了勾唇角,心中已有定論,他收緊掌心,自嘲道:'我懂了。'他揚起眉眼,眼底閃爍著僅餘的一簇光火,微弱得彷若下一刻就將熄滅,他無聲地問,'那麼,我於你而言,究竟算什麼?'

 頓了頓,姜離緩慢而沉重地追問:'你對我究竟有幾分情意?'

 '懂個鬼。'雲曉霧抓狂地念叨:'沒有被採補沒有被採補沒有被採補沒有被採補沒有被採補沒有被採補沒有被採補沒有被採補我說我真的沒有被採補過啊啊啊。'

 說罷,雲曉霧實在不耐煩姜離那詭異的腦洞,她搶過話頭,轉移了話題:'你還記得他?不是說輪轉大陣會清理記憶的嗎?'

 '嗯。'姜離似是有些不甘心,他糾結了會兒,最終放任了雲曉霧的避而不談,清冷地解釋:'自那之後,我腦海裡常閃過些許模糊的畫面……我周身是密佈著直沖天際的熊熊烈焰,拼盡全力衝出火幕,便看見一個墨發男子將你拉入詭譎的黑洞中。'他聲音愈發冰冷,他停了一會兒,壓抑下情緒,輕聲繼續,'許是當時陣法失控了一段時間,使我得以保留一些印象。'

 '這樣啊。'雲曉霧鬆了一口氣,心中又略過幾分無措。

 '你尚記著當時發生了什麼嗎?'姜離斂下眸子,'近日,我總是惶惶不安,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雲曉霧沉吟了一下,她移開了視線,敷衍道:'唔,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無須介懷。'

 女生心情複雜,姜離不記得現代幻境之事,照常理來看,自是萬分美好。系統曾警告過她,切不可透露現代之事,雖說她不能確定,如輪轉大陣那般暴露,是否要歸咎於她頭上。但萬一算,那怎麼破?

 若係統是所謂的天道,它反復強調不能做的事情,大約正是“法則”所下的規範。

 “法則”不允許此世之人獲知彼世之事,這邏輯很順。

 如此,姜離遺忘了,自然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可是,自云曉霧心底湧現出來的,並不是喜悅,而是遺憾,是無法排解的傷感與害怕——遺失那段記憶,是否代表著,姜離已然喪失了找到現代的可能性?

 是不是終會有那麼一天,她與他再無相見的可能。

 是吧?沒有親眼目睹過現代那截然不同的一景一物,阿離他如何能在大千世界中尋到渺小而平凡的她?

 不,不對,曉霧,快停下來,你不該這麼想。

 雲曉霧死死地摀住額頭,不斷地告誡自己。

 你當年許下的心魔誓言,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你不能真妄想阿離穿越時空,達成你定下的條件。

 那是一條絕路,太苦太難。

 忘記了時珩說過的話了麼?

 阿離並非虛空之體,強行進入時空裂縫中,會遭受到巨大的痛苦,甚至會痛得死去。即使他憑藉非凡的意志挺過了這一遭,成功抵達了異世界。

 那接著呢?

 他能適應現代生活嗎?適應一個沒有修煉沒有功法,靈氣幾乎乾涸的科技社會。他會願意留在那樣的世界中嗎?

 她不知道。她不能問。那她憑什麼擅自期待那樣的結局?

 憑什麼期待他在毀滅自己的世界後,定居到她的世界去?

 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若是他後悔了,那該如何是好?

 況且,仙俠世界若真毀滅了,她一定會被系統狠狠地掐死。

 雲曉霧深吸一口氣,腦子漲得發疼。

 終有一天,她再也無法見到姜離。他們被分隔在兩個平行的世界中,再無相交的機會。

 …………

 雲曉霧沉浸在低迷的情緒中,姜離暗搓搓地試圖窺探她的想法,然而,大段大段的思維斷片讓男人不安地蹙起眉頭,他聽不到她的聲音,感知不到她的情緒,淡藍色的靈識團空白得幾近死寂。

 就像突然被消音了一樣,不是她停下了思索,而是某種不明力量,強行阻斷了他對那些事情的探知。

 是她不想讓他知道麼?

 亦或是輪轉大陣對他的製約?

 不對。

 輪轉大陣僅僅只會封印眾人的記憶,如果有人衝破了它所下的封印,重新獲得了陣中的記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輪轉大陣並不會理會這樣的情況,更不可能再將其重新封印。

 它也沒有理由那麼做,消去眾人的記憶不過是防止陣中人產生心魔,是設陣之人對入陣者的保護,而非限制。

 更別說,此世之中,已不存在所謂的兩界山,不存在輪轉大陣了。

 如此看來,他聽不到她的心聲,問題出在她身上。

 '不願告訴我麼?關於幻陣中的過往?'姜離直白地問道。

 '啊,不能告訴你。'雲曉霧也直白地回答,坦然得讓姜離有些語塞。

 '為何?……是涉及到你的故鄉嗎?'姜離慢吞吞地猜測道。

 雲曉霧一驚,頭皮不由地泛起麻意,用不用那麼機智啊?

 她特別想否認掉,蒙混過關,然而,兩人正神思相交,她真胡亂回答的話,他分分鐘戳穿她,甚至於,她並不需要回答,他就能直接從她的想法中提取出正確答案。

 果然……

 '確實如此。'姜離若有所思地替雲曉霧回答了他的問題,而後,男人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心累地說道,'你所居之地,我尋了百年,毫無頭緒……而你又這般遮遮掩掩。'

 聞言,雲曉霧無言地將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她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時候說什麼都是一種錯。

 她遲早有一天要被天打雷劈。

 '曉霧,我有點累。我找不到任何線索,就連你那對神兵,上品仙器曉風殘月,亦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查不到鍛造人,尋不見雷劫記錄,除卻先天劍門,並無任何人而聞過這柄神劍。你……當真是此世之人嗎?'

 雲曉霧頓時如遭雷劈,她屏住呼吸,讓腦子保持在完全空白的狀態,不敢深思哪怕一丁點的事情。

 姜離側臉貼在雲曉霧的靈識團上,沉靜而虔誠地附耳聆聽著什麼。

 他開口,低聲懇求般地輕哄道:'曉霧,說些什麼吧。我好累,疲憊地不想動……再給我些力量。'他揚起眼眸,眼底明明滅滅的光火幾近隨風而散,細小而脆弱,'讓我知道,我不是在自彈自唱,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堅持。'

 '我……'雲曉霧啞著喉嚨開了個頭,沒說下去,她撇開了視線,無法直視姜離。

 他所乞求的力量,她自然是能給的,那樣的話語她知道好多好多,眾多小說電視劇都是藍本。可是,她說不出口,她尚有良心存在,她能給他什麼?

 給他力量讓他繼續尋找所謂的穿越之法?

 找不到是永恆的無望,找到了更糟糕,毀滅世界豈是兒戲?

 她簡直愚昧至極,無藥可救。當初為毛要立那樣一個誓言?這一句話生生地坑了別人百年大好光陰。

 雲曉霧收縮了一下靈識團,哽著脖子,啞聲說:'累了……就放棄吧。'

 頓了頓,她低聲勸道:'別再堅持了。'

 如果他們兩個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人為此事作出貢獻與犧牲的話,那個人應當是她,應當由她來超脫時空的界限。

 這事兒是她捅出來的,全是她的責任——當初傻乎乎地亂刷好感度,最近又無端端地許下奇怪的誓言。

 所以,自當由她來承擔這一切。

 更何況,她已然身在仙俠世界,剩下的只要找到在這裡定居的方法,就萬事大吉了,相比起毫無頭緒的阿離,她領先了好一大截呢。說什麼都應該是由她這邊努力才對。

 額,該如何定居呢?

 總會有辦法的,比方說重生?以九轉回魂丹之能,讓她起死回生,如此死過一回,在仙俠世界重獲新生,是否就算是這個世界的人?她身上現代世界的烙印會不會就此消失?

 或者說奪舍?

 總之,下次去問問時珩吧。

 雲曉霧信心滿滿的規劃未來,然而,粗心大意的她沒有意識到,她剛剛回答姜離的話實在太容易引起歧義了。

 某個男人蒼白著臉,暗紫色的眸子裡僅餘著濃重的灰暗,他緊握雙拳,不可置信般啞聲問了句:'你是認真的麼?我聽不見你的心音……你當真是如此想的麼?!'

 他踉蹌地退後兩步,精緻的小臉慘白得近乎透明,姜離冰涼地抿著唇,連自嘲地笑容都勾不起來:'玩弄我十分有趣吧?看我每日如同一個跳梁小丑,如同一隻無頭蒼蠅,滿世界追尋卻一無所獲,十分有趣吧?'

 他說著有趣,語氣卻輕得讓雲曉霧全身的寒毛都直立起來。

 '似你這般……早晚有一日,我會親手掐死你的。'姜離手臂上的肌肉不規律地抽搐著,似乎在強自忍耐著什麼,他陰沉地繼續,'你以為我不敢嗎?'

 '你敢嗎?'雲曉霧下意識地反問。

 '…………'姜離一時間無話可說,纏繞在他身上怒氣卻逐漸轉化成幽怨與嘲諷,氣勢褪去,怨意攀升。

 '哎?'雲曉霧瞧了眼在牆角種蘑菇的薑離,遲鈍地意識到男人對她的誤解,她不大好意思地撓撓頭,'我的意思是,我剛剛想過了,你到我那裡太難了,所以,你乖乖地在這裡等我就好了,由我來想辦法。'

 '……………………'男人的表情定格在一個微妙的狀態,既不是欣喜若狂,怨怒也尚未消失,大約是情緒變動太過突然,俊臉有那麼些扭曲。

 '不開心嗎?'雲曉霧十分清楚她剛剛坑了一把,於是心虛地又問了句。

 '……尚可。'姜離含糊地回答。

 女生心虛感更甚,無法正視姜離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便又將注意力放回了外界,她泡在溫暖的泉水中,極目遙望遠方的景物。

 無邊無際的大雪掩埋了一切,只能勉強辨清連綿起伏的山脈輪廓。

 她無聊地又看了看,忽然在雪地裡發現一隻雪白的小動物,似乎一隻小狐狸?

 因著那與背景及其相近的毛色,雲曉霧險些忽略了這小狐狸的存在,要不是那雙綠油油的狐狸眼,她大約是難以注意到那白團子的。

 此時,那小狐狸正直勾勾地盯著她,一動不動,全神貫注。

 '額,那是茶茶嗎?'雲曉霧在心底問姜離。

 '不是。'

 '咦?'雲曉霧又打量了一番那狐狸,確實與墨茶是一個品種,形狀毛色都一模一樣,那雙狐狸眼也分外相似,'你怎麼知道不是?我看挺像的。'

 '皆是青玉狐狸而已,細微之處仍有差別。'姜離遲疑了一下,興許是在考慮如何教人辨認兩隻狐狸,最後他聳聳肩,嘲諷,'墨茶自是不可能來此偷窺我沐浴。'

 '偷窺?對喔,它在偷窺!天阿魯…………我剛剛有木有露出什麼不該露的?'雲曉霧不由大驚,將身子往水下壓了壓。

 姜離饒有意味地揚起唇角,安慰他的姑娘:'未。'

 '讓對方長針眼就罪過了。'窩在水里的雲曉霧雙手合十,誠心誠意地懺悔道。

 姜離又無語了片刻,低聲嘆氣:'竟是如此麼?我以為,你並不希望其他女人窺見我的身體。'

 正在此時,那小狐狸見雲曉霧注意到它了,掩在雪白毛皮下的狐狸臉一紅,也沒害臊地跑掉,反而伸出小短腿,邁著“優雅”的狐狸版小碎步一扭一扭地湊到泉邊。

 雲曉霧眼睜睜地看著一團雪白毛毛扭到她面前,還一副任君撫摸的姿態,立馬被萌出了一臉血。

 '我要摸我要摸我要摸我要摸我要摸我要摸我要摸……'

 這一陣碎碎念擾得姜離眉峰一聚,沉吟道:'你歡喜皮毛?'他等了半天,見雲曉霧毫無搭理他的意思,不悅地哼了聲,'皮毛而已,明日我為你制一件雪狐襖子?'

 '不要,我喜歡活的!'絨毛控雲曉霧隨口拒絕道,懶得理會無毛的薑離,心思全放在小狐狸身上。

 她舉起大手,以溫熱的真氣蒸乾了掌心的水珠,小心翼翼地順了順小狐狸的毛。

 那小狐狸沒拒絕,它順從趴在泉邊的岩上,無節操地露出軟毛,湊到雲曉霧手邊讓她摸。

 '嘖。'姜離不大高興。

 雲曉霧上下摸夠了後,問小狐狸:“你能說話嗎?”

 小狐狸用肉爪蓋著臉,它偷瞄了下云曉霧那張俊美的臉,又看了看那令人血脈噴張的身體,羞澀了老半天,才細聲細語地回了句:“這位公子,奴家小名憧憧。”

 “唔,小蔥?以後跟我混?”雲曉霧自然地勾搭起小寵物。

 小狐狸雙眼一亮,小耳朵直抖:“奴家願意的。”

 '你……'待在靈識之海的薑離也捂起了臉,他無可奈何地嘆息,'能別用我的臉做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嗎?不就是收了一隻寵物嗎?'雲曉霧疑惑地搭理了下姜離。

 '寵物?'姜離喃喃重複了聲,他不由地推測道,'那墨茶在你眼裡,也是一隻寵物?'

 聞言,雲曉霧沉思了一下,猶豫地下了定義:'額,墨茶啊……亦寵亦友?'

 姜離默默地為情敵點了一根蠟,又萬分擔憂地問了句:'那我呢?'

 '你?你什麼?'雲曉霧一怔,思及他們在談論寵物話題,納悶,'不會是問我,你是不是寵物吧?'

 她嫌棄地上下掃視了眼姜離,撇了撇嘴:'毛都沒長齊,還妄想做我的寵物?額……'在看到對方瞬間扭曲的臉色,雲曉霧住了嘴,改了口風,'你乖乖噠,我會寵你的。'

 聽到雲曉霧這話,姜離不由地側了側臉,藏在銀髮間的耳根子泛起粉意,他低聲自言自語道:'寵物……似乎也不錯呢。'

 '啊咧?心情又好咯?'雲曉霧歪了歪頭,'乖,姐姐摸摸頭。'

 姜離無奈地笑了笑。

 見男人安分下來,雲曉霧便轉眼望向小狐狸,她一把抓起小狐狸的前爪,按了按毛團子粉色的肉墊。小狐狸也配合著,直挺挺地支著兩個爪子,它大尾巴一搖一搖的,眼睛裡滿是快要溢出來的欽慕。

 雲曉霧捏了捏肉墊,心滿意足地在心裡讚道:'好萌好萌好萌。'

 姜離雖不明“萌”為何意,但由對方心底那滿滿的欣賞與喜愛,便大致可以猜到一些了,他涼涼地提醒姑娘:'這廝不知在雪地裡滾過多少回,你可知它爪子蹭過多少穢物?'

 雲曉霧玩弄小狐狸的動作猛地僵住,她瞄了一眼白團子,不著痕跡地鬆開了它的爪子。女生將手搭在青石上,猶豫要不要把手浸回溫泉里。

 放進來的話,整個泉水都會臟掉,不放的話,她的手……

 姜離忍著笑意,安慰妹紙:'此泉靈氣充裕,不懼穢物。'

 雲曉霧果斷泡了手,她想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問小狐狸:“你可認識墨茶?”

 小狐狸一愣,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但依然回答了雲曉霧的問題:“奴家自是識得少主的。大人您忘了嗎?昨日您在谷內見過奴家。”

 雲曉霧眉尖一跳,找了個理由掩飾過去:“不好意思,我不大能識別狐狸。”

 憧憧低落地垂下小腦袋。

 '你們之前就認識啊?'雲曉霧不滿地問姜離,'怎麼不告訴我,剛剛差點就暴露了。'

 姜離無辜地攤攤手:'我並無印象。'說罷,銀髮青年忽然不屑一笑,'況且,暴露便暴露了,我都不介意,與他們何干?'

 '說的也是。'雲曉霧恍悟過來,'好的,我……咦等等,阿離你竟然攪在一群狐狸精裡?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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