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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之拯救蛇精病的一千種錯誤姿勢》第32章
第32章可以殺了

 聽不懂……

 真的完全聽不懂……/(tot)/~~

 這個世界好可怕,能不能讓他們對同一句話有相同的理解了?

 姜離小心翼翼地捧著嬌小的白花,看似平靜無波的臉上卻爬上了一絲不太明顯的暗紅。

 '請注意,世界危機度下降兩千點,現為兩千五百五十點,獎勵金幣兩千點,宿主幹得漂亮,再接再厲。'

 臥槽?

 雲曉霧向來呆板的面部神經大幅度抽搐了兩下,這傢伙表面上裝得跟什麼似的,內心怕是爽哭了吧?

 竟然下降了兩千點。

 系統的探查功能果然槓槓的,好評點贊一萬次。

 她雖然不明白他先前那兩句不知所以的話是什麼意思,但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將她的心意獻上,把禮物送到了他的手上。

 而他很爽。

 他爽不就結了,其他的小細節不重要。

 人生在世,開心就好嘛。

 姜離將目光從月霜上移到了雲曉霧的臉上,眼神幽遠而堅定,他深沉地道:“我在,便保它不謝。”

 雲曉霧一愣,這種“花在人在,花謝人亡”的即視感是什麼鬼?

 少年冷靜,那是一朵花啊,你不能對它要求這麼高。

 作為一個養仙人掌都能養死的廢材,雲曉霧萬分憂慮地勸解:“不必勉強。”

 花到了該謝的時候就讓它安然地離去吧……

 姜離眸光微閃,面色晦暗難言,他淡淡道:“不勉強。”說罷,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種似隱忍又似悲涼的神色,“我可以不介意你的那些過往曾經……但未來……”

 他的語調逐漸弱了下去,話語消失在他的唇際,他幽幽地將視線附著在雲曉霧腰間的雙劍上。

 雲曉霧頭大如牛,她又聽不懂他在講什麼了,介意她的過往曾經?這是什麼鬼什麼鬼什麼鬼什麼鬼?!!

 說得好像她曾經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她可是一個純潔善良、熱愛公益的二十一世紀好青年好不好?

 “未來……”姜離抬起了頭,眼底劃過一抹流光,“我為你重新鍛造一把武器,可好?”

 話題轉得太快,雲曉霧略帶迷茫地眨眨眼睛,而後,她考慮幾秒,便欣然答應了。

 曉風殘月兩劍,她用得很是順手,然而說到底,這對劍是屬於時珩的,她不過是恰巧地把它們順來了這個世界,暫時無法物歸原主罷了。

 她當時曾起過念頭希望時珩把劍送給她,一來是她曾經夢到過這雙劍,隱隱感到自己與此劍關係匪淺;二來,她那時並不十分清楚這劍的珍貴。

 而近日,她在問道閣了解了不少修真界的常識,其中就有關於法寶的概述。

 修真界中的法寶可分為法器、寶器、靈器、仙器,而曉風與殘月則是一對當之無愧的仙器。

 在這個世界裡,法器遍地,寶器難得,靈器能讓修真者們搶破頭,而仙器……不少修真者一輩子都不曾有幸一觀其貌。

 仙器在那些個小宗派裡,多是要被供為鎮宗之寶的。

 若她不是身在被譽為當世第一宗派的玄天劍門,不是掌門的入室弟子,她如此大搖大擺地拿出一對仙器,會發生什麼當真是難以預料。

 即使姜離那柄從劍塚中取來的沉淵劍,也僅是靈器而已。

 她與時珩相識統共不足幾天,真要讓對方送她仙器……她臉可沒那麼大。

 而姜離則不同,他們完全可以算是不錯的好盆友,他想要送她一柄劍,她自然該欣然接受。

 她亦可以從系統商店里淘些好物返送給他。

 禮尚往來,甚好甚好。

 如此想著,雲曉霧愉悅地向姜離比劃了下自己心儀的款式:“我想要一柄長劍,大約這麼長。”

 天知道雙短劍有多難禦,踩兩柄真的會分分鐘翻下來,而御一柄也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曉風又短又小,在上面她站都站不穩。

 姜離呼吸一頓,黝黑的眸子驀地亮了起來,眉宇間無法克制地流露出了苦盡甘來的甜蜜之色。

 “好。”他語氣微微上揚,透著明顯的輕快歡喜。

 經歷了多日的陰霾灰暗,兩人間的氛圍第一次完全放晴,艷陽高照,溫柔和煦。

 “曉霧……”姜離低聲喚著,聲音裡揉著繾綣的情意。

 “嗯?”雲曉霧曬著午後的日光,懶洋洋地應了聲,並沒有意識到姜離對她稱呼的變化。

 “曉霧。”他又喚了聲。

 “嗯。”雲曉霧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也喚了聲,“姜離?”

 “呵……”姜離有幾分無奈地笑了笑,他用拇指輕輕地摸了摸她細膩光滑的臉頰,嘆息,“你還是喚我阿離吧。”

 兩人聊得忘我,自然是注意不到劍舞坪上其他弟子的反應。

 在所有人都被秀了一臉後,某些女弟子咬牙切齒地試圖以眼神殺死雲曉霧,亦有不少男弟子哀嘆新來的師妹他們還沒說上話,就被萬惡的薑某人騙走了。

 他們才認識幾天啊,這麼快就勾搭上了,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太負心了。

 而混在眾人之中,有一隻的反應最為激烈。

 陌風無奈地死死按住暴怒炸毛的小師妹墨茶。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墨茶無限循環地碎碎念著,她抓著陌風師兄的衣袖,口不擇言地喃喃問著:“他們性別都不一樣,怎麼可以在一起?”

 “噗。”

 當然,正和姜離“如膠似漆”的雲曉霧,全然不曉得自己無意間辜負了某顆純潔幼小的心靈。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

 不,是炒雞不對勁……

 送了月霜之後,她是成功地消除了兩人之間那如影隨形的距離感……

 麻煩的是,距離感不僅是沒了,都快變成負數了!

 如若在往日,他們於劍舞坪練完劍後,多半就分開了,各找各媽,各自玩耍去了。

 而今天,姜離約了她一起去吃飯——實際上築基以後是不宜進食的。

 吃完飯,趁著夕陽西下,黃昏無限好時,兩人又去了靜心林看鳳凰花……鳳凰花依然美得讓雲曉霧讚歎不已。

 接著天色暗了下來,一輪明亮的圓盤高掛於星空,雲曉霧本以為該回去休息了……結果姜離繼續提議去劍台賞月賞星星……

 呵呵噠。

 然後姜離竟然和她聊起了詩詞歌賦……

 呵呵噠。

 好吧,幸好她作為一個小學霸,拽幾句古詩詞是沒有壓力的。

 這一天的最後,姜離亦步亦趨地把她送到了竹屋門口,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雲曉霧心驚肉跳地蹲回她的竹屋裡,這個發展太不對了!她有預感當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絕壁會崩潰的。

 她當初為姜離解決修煉問題時,送了他一本《混沌法決》,那時他不必說,理所應當是十分感激她的,卻也從未有過粘人的傾向。

 姜離明明是一個獨立且有些孤僻的人,今日他反常得過頭了。

 那月霜究竟是什麼鬼?

 雲曉霧沉思著,卻一點也不後悔把花兒送了出去,因為這一晚上世界危機度一直在刷刷地下降,零零碎碎加起來,統共降了一千五百五十點,簡直是飛一般的速度。

 明天再來一次,她興許就能了回現代了呢。

 思及此,雲曉霧忽然升起一股失落之感,心裡空蕩盪得有些許難受。

 “嚶嚶嚶……”

 雲曉霧被一陣抽抽搭搭的啼哭聲引回了注意力,她向聲源望去,一隻雪白的小狐狸有氣無力地趴在竹桌上,大尾巴一甩一甩地拍打著她身後的月霜。

 她青玉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眼圈隱隱泛紅。

 小狐狸幽幽地瞪著面露不忍的女生,高聲質問:“你怎麼可以這樣?!”

 “額?”雲曉霧硬生生地把“誰欺負你了”咽回喉嚨裡,無辜地看向炸毛的白狐狸。

 “你……你……”似是被雲曉霧的淡定給氣到了,墨茶“你”了好久沒“你”出個所以然。

 雲曉霧拉開竹椅坐下來,伸手順毛摸了摸墨茶,又為小狐狸倒了碗水,溫聲安慰道:“別急,慢慢說。”

 墨茶委屈地揚起狐狸頭,可憐兮兮地問:“你為什麼要送姜離月霜?”

 又是月霜的問題?

 雲曉霧提起精神,解釋:“他想要。”

 “他想要你就送?!”小狐狸剛被順好的毛又全都炸開了,特別可愛。她憤怒地跳到雲曉霧的大腿上,用爪子狠狠地踩了幾腳。

 然而,由於它本身體重太小,那幾爪子下去,對於雲曉霧而言,無異於撓痒癢。

 雲曉霧是一個輕微的絨毛控,現在一團毛撲進了她懷裡,她自然毫不客氣地將整隻狐狸圈在懷裡狂摸著。

 小狐狸也被摸爽了,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過了許久,她才醒悟過來,連忙停止犯傻,她掙開雲曉霧,跳回了桌子上,用自己的大尾巴把月霜圈了起來,然後她回過頭,問云曉霧:“你喜歡……姜離嗎?”

 “自然是喜歡的………………?”雲曉霧理所當然地回答了一半,句末的語調卻揚了起來,摻了點疑問,“你所謂的喜歡是……?”

 “那你喜歡我嗎?”小狐狸沒等雲曉霧說完,繼續問道。她兩個前爪搭在一起,耳朵一抖一抖的,很有幾分羞澀的意思。

 “額……喜歡呀。”雲曉霧答道,心裡卻冒出了不祥的預感。

 聽到雲曉霧的答案,墨茶先是一羞,繼而暴怒而起,她一躍撲進云曉霧的懷裡,用爪子狂抓著曉霧的衣服,邊抓著,她還邊擺動著身體,在曉霧懷裡滾來滾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你這個花心蘿蔔花心蘿蔔花心蘿蔔花心蘿蔔花心蘿蔔花心蘿蔔……”

 一串碎碎念湧進云曉霧的耳中,她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沒理會暴動的小動物,轉眸看向已經被墨茶的尾巴拍打得有些蔫乎的月霜。

 雲曉霧不由問道:“這花能開多久?”

 懷裡發狂的小狐狸猛地停下了動作,她愣愣地瞪著雲曉霧:“你不知道月霜的花期是……永恆嗎?”

 永恆什麼的……雲曉霧心中不詳的預感更盛。

 “那它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雲曉霧視死如歸地問道。

 小狐狸默默地瞪了她好久,隨即她抖了抖耳朵,又甩了甩尾巴,眼睛一眨一眨地講:“哦……也沒什麼特別的。”青玉色的眼珠子轉了一轉, “人們通常會送給珍重之人。”

 雲曉霧:呵呵噠。

 “真的?”雲曉霧擺明了沒信墨茶的話,她隨意指出了一個漏洞,“那你何以如此憤怒?”

 “這不是因為……月霜要用靈力灌溉嗎?”墨茶點了點頭,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姿態,“你修為不高,養兩盆不好。”

 墨茶也不管雲曉霧信不信,她就是死了臉皮地瞎掰著。

 雲曉霧無可奈何地挑挑眉,只覺自己那不詳的預感大約是*不離十了,最多就是具體表述上的區別了。

 /(tot)/~~

 雲曉霧深沉地註視著嬌小鮮嫩的月霜,內心的馬勒戈壁上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小破花……

 遠不及玫瑰的嬌豔奪目就算了,好歹也應該長得飽滿一點吧?

 這小小的、白白的,哪裡有半分求愛之花的樣子?

 如果有人舉著這小破花向她示愛,她肯定會讓那人有多遠滾多遠……

 當然,男神另論。

 所以說現在怎麼破?/(tot)/~~

 她不僅欺騙了純潔小青年的感情,還一次騙了倆,最重要的是……竟然倆都成功了!

 臥槽,她在修仙界竟然如此吃得開?那為何在現代她的桃花如此凋零qaq……

 仔細想想也是,她這一型應該格外符合修真界的審美觀吧?

 好吧,她美她自豪。

 歪樓了……回到正題,她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無法可解了。

 跪求時光倒流,她保證她再也不亂送花,再也不亂要花了。

 哪個逗比認為小細節不重要了?!

 哪個蠢貨不後悔了?!

 哭天搶地跪求時光倒流啊。

 雲曉霧欲哭無淚地伸手撥弄著月霜的花瓣……等等,雲曉霧的表情一頓,姜離為什麼要接受她的小破花?

 因為眾目睽睽之下,不忍損了她的面子?

 不,不可能。

 聯繫他最近古里古怪的迷之語言,以及各種詭異莫測的神表情。

 莫非是……?

 雲曉霧一時之間被自己的猜測驚住了,她整個人僵坐在凳子上,半天一動不動。

 臥槽屮艸芔茻艹艹艹Σ(°△°)︴

 ……難道是他喜歡她?

 帶著這個前提,雲曉霧又將這幾日的經歷反复咀嚼了一遍,隨即她用兩隻爪子把臉深深地捂了起來。

 看看她都乾了些什麼。

 挺著個綠茶婊的脖子。

 說著要腳踩兩柄劍,輪著禦的豪言壯志。

 還對無辜青年“表明心跡”多次。

 她捅了他心窩子多少刀了?!

 而且……雲曉霧的表情沉寂下來,眼神黯淡,她大約……還得捅最後一刀。

 ………………

 第二日,雲曉霧頂著倆濃重的黑眼圈,一步一晃地飄到了問道閣,拖慢著步子緩緩走進去。

 “師弟,你真要修習鑄劍之術?”陌風那爽朗的聲音鑽進云曉霧的耳朵裡,她腳步一頓,停在了門口……

 “嗯。”雖然只有一個字,但雲曉霧能肯定這是姜離的聲音。她頭皮發麻,根本不知道要咋面對被她欺騙的無辜純情青年。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這個是墨茶詭異的笑聲。

 雲曉霧站在門外往裡瞧了瞧,此刻眾人皆以迷惑不解的目光盯著狂笑的墨茶。

 雲曉霧心一緊,擔心墨茶直接把她的糗事給爆出來。

 “別管我,我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罷,墨茶一揚頭,輕蔑地撇了眼姜離。

 眾人摸不著頭腦,也沒執著於墨茶的異常之處,自顧自地干起自己的事情。

 陌風也繼續起方才的話題:“曉霧師妹那對劍……靈氣內斂,渾然天成,在仙器中也可屬上上之品。”他頓了頓,“即便是萬劍宗的暮檸前輩,也並無超越此劍的作品。”

 姜離陰沉著臉,沒有答話。

 雲曉霧一聽自己的武器有泡湯的跡象,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行至姜離跟前,道:“無事,你鑄即可。”

 姜離微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他眸光微亮,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我鑄,即便是法器也無事嗎?”

 雲曉霧:“……………………………………………………… …”

 她聽懂了!

 這回她終於聽懂他的暗示了,謝天謝地。

 不,該死的,她竟然聽懂了……

 原來那把待鑄之劍,不是證明他們基情無限的友之劍,而是奸·情無限的愛之劍麼?!

 她能說有事嗎?這玩意太燙手了她不敢要啊。

 幸好,元神長老在此時到了問道閣,組織起法術課,解除了雲曉霧的窘狀。

 當然實際上,並不能說解除,這只不過是把雲曉霧的判刑時間推遲了而已。

 雲曉霧依然面臨著一個她這輩子遇到的最棘手的難題——如何告訴姜離……她並不喜歡他。

 雲曉霧一如既往進行腦內幻想情景。

 【曉霧:我其實不喜歡你。

 阿離:……………………(無法腦補出他的反應)

 阿離:那你為何送我月霜?

 曉霧:我不造月霜的含義。

 阿離:……………………(無法腦補出他的反應)】

 她想了想,覺得長省略號可以直接替換成黑化狂化魔化,然後墨茶就可以在明年的今日為她上柱香了/(tot)/~~。

 簡直呵呵噠了,這究竟是個什麼奇怪的境況啊?奇葩到了一個境界。

 雲曉霧魂不守捨地聽課、練劍,坐臥不安地熬到了習劍之後的二人單獨時間。

 “來,曉霧。”劍舞坪上的人剛一散去,姜離就轉頭招呼雲曉霧。

 “嗯?”雲曉霧尚未反應過來,便感到視野中的景物一花,待她緩過神時,發現自己已不在地上了。

 是的,她被姜離帶上了沉淵劍,此刻正飄浮在半空之中。

 呼嘯的風聲迴盪在她耳邊,與往日練習時那慢悠悠的速度不同,姜離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御劍前行。

 往下望去,大地的線條模糊成一團,分辨不出原貌,雲曉霧嚇得緊緊環住姜離的腰。

 臥槽,這是御劍啊大哥,又不是坐飛機,萬一翻下去怎麼破啊啊啊,求飛慢點慢點……

 悶悶的笑聲透過震動的胸膛傳入雲曉霧的耳朵裡。

 “曉霧……你這是趁機吃我豆腐嗎?”

 雲曉霧看不到姜離的神色,但是鬼都知道他現在會是個什麼表情,混蛋姐這不是怕麼麼麼??

 好吧,她也知道,以她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是很難看出來她在害怕的……

 “今晚山下有燈會。”姜離摟著雲曉霧,又加了個速,還做了幾個高難度的快速變道,“到護山大陣了。”

 “我不想再去……思過崖了。”雲曉霧緊閉著眼睛,有點艱難地說著。

 “呵。”姜離又笑了起來,“我可不是墨茶。”

 待雲曉霧從暈乎乎中解放出來時,兩人已站在了一個城鎮之中了。

 雲曉霧怔住了,她本以為古代的花燈會大約就是不過爾爾,畢竟她從小生長在大城市裡,再美的夜景在她眼裡都是家常便飯。

 然而,她錯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一點都沒誇張。

 掛在樹上的、建築物上的、行人手中拎著的、水里流的、漫天飛舞的,全是各式各樣的花燈,帶著溫暖的柔光,點亮了整個夜。

 每一盞燈都攜帶著一個人最樸素的願望。

 “小伙子,買盞燈?”一個老太太招呼兩人過去。

 姜離在攤子上挑了七八盞,回頭問:“喜歡哪個?”

 雲曉霧看了看,挑眉:“都喜歡。”

 姜離也挑了挑眉,回身與店家說著些什麼。

 看著他的背影,雲曉霧忽然就覺得,其實將錯就錯,不是挺好的嘛?

 何苦那麼較真呢?指不定他們就假戲真做湊成堆儿了。

 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嘛?唔……契約戀愛?咦不對,她不記得是哪個類別標籤了……

 艾瑪,不錯不錯,她的初戀可以送出去了,想想也是挺開心的。

 買完燈後,兩人都拎著好幾盞點亮的燈,緩緩走在燈火通明的街上,雲曉霧瞧瞧其他路人,又看看自己滿手的燈,鬱悶:“我們看著是不是有點傻?”

 “確實。”

 雲曉霧扭頭看了眼姜離,他唇邊依然掛著淺淺淡淡的笑容。

 '請注意,世界危機度下降兩百點,現為八百點,獎勵金幣兩百點。'

 雲曉霧前進的腳步一頓,臉上的神情有些空白。

 “去前面把燈放了吧。”姜離指了指不遠處的河道。

 水流上飄浮著數不清的燈火,河邊仍有不少人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花燈放上水流,他們站在岸邊,雙手交握置於胸口,虔誠地緊閉雙眼,許下最美好的願望。

 兩人走到岸邊,雲曉霧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臉上卻仍是一片淡然的面無表情。

 “曉霧有何心願?”姜離抬了抬手上的花燈,淺笑道,“你能許好多個。”

 雲曉霧張了張嘴,最後不答反問道:“你呢?你有什麼心願?”

 聞言,姜離斂了斂眼底笑痕,片刻後他又勾起唇角:“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雲曉霧只覺得喉嚨發緊,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已經實現的願望是個啥,怎麼破?

 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麼辦?

 怎麼走都是死棋。

 從一開始,系統就不應該把她扔到這個世界的。

 姜離並沒有發現雲曉霧的狂躁,他微微側頭,沉靜地註視著順波緩緩流動的花燈船,許久之後,遺憾地嘆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

 嘎?

 雖然情況很危急,但云曉霧還是忍不住地想吐槽,這是什麼鬼?他到底以為她有多大年齡?還有,他哪知眼睛看出她老了?

 說起來,他貌似已經比她大了吧?

 他二十二,她還不到二十。

 姜離抬手輕撫上她的臉龐,眼底浮現淡淡的笑痕:“幸好……我們都修仙。”

 不,你真的比我大。

 時間流速不一樣如何愉快地玩耍?/(tot)/~~

 '請注意,世界危機度下降三百點,現為五百點,獎勵金幣三百點。'

 '救世任務(三)成功完成,系統核算中,請稍後……'

 雲曉霧狠狠地皺起眉頭。

 死刑來了!

 她現在有兩條路,要么就這樣回去現代,要么按原計劃再捅他一刀,把危機度刺激上去,如此她便可在此多留一段時間。

 媽擦,什麼兩條路,都是死路。

 怎麼破?她好方。

 '系統,我真不能留下麼?'時隔一個多月,雲曉霧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系統核算中,請稍後……'

 '(╯‵□′)╯︵┻━┻'

 等它核算好,就歇菜了好不好。

 這回的世界危機度刷得……純粹是靠姜離對她的情意,把她丟回現代後,會發生什麼不是顯而易見了麼?

 雲曉霧伸手握住姜離的手臂,聲音裡少見地帶著點小抖:“其實,我……”根本不喜歡你……

 不行,捅刀這種事情,她完全做不到啊啊啊啊。

 等等……捅了刀留下來有什麼意義?難不成換個方式重新刷危機度?可是……她只會刷好感啊……

 雖然好感也大都是莫名其妙地自然增長的。

 黑髮男人似是察覺到了曉霧的不安,他疑惑地環過女生,低頭問:“怎麼了?”

 幾個呼吸之後,他懷裡的女人忽然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姜離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曉霧?”

 他抬眼環顧四周,又喚了聲:“曉霧?”

 沒有人回應。

 他往前跨了一步,猶豫了一瞬間,又收回了步子,他應該留在原地等她……

 男人站在人來人 往的河道邊,神色沉靜而晦暗,眼底潛藏卻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助,像極了十六年前在樹林裡苦等的男孩。

 曾有不少路人好奇地上前探問。

 他皆淡淡地答道:“等人。”

 久而久之,不再有人理會他這個奇怪的人了。

 姜離的眸子一天天地暗沉下去,唇際逐漸勾起陰鷙而悲涼的冷笑,直到某一天,妖異的魔紋爬上他的臉頰,眸子裡紫意滔天,根根鬚發盡白……

 ………………

 而另一邊,雲曉霧舉著好幾個花燈回到了時珩的宅子,她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處默默無語。

 “回來了?”一樓傳來了時珩的詢問,與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他站在樓下,仰頭望向她,驀地他臉上的表情沉寂下去,瞳孔收縮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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